兩天后。
李默手拿靈茶,看著唯唯諾諾的大胡子修士,一臉感激地離去后,不禁搖了搖頭,看向了王賽。
“這位卞道友,倒是個妙人。”
這盒靈茶的價值不低,李默打開蓋子后聞了聞,頓時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王賽聞言,不禁輕輕一笑。
“此人的確沒有什么壞心思,師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來此乃是為了執行隱秘任務,又怎會在意如此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默將靈茶收起后說道。
王賽見此,頓時放下心來。
他倒不是在意卞姓修士的生死,而是不想靈目門修士在他人眼中成為刻薄之人。
“那好,李師兄,我就先離開了,你好好養傷……對了,葉師叔他們估計這兩天也該到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前去迎接?”
“恩,好。”
見李默答應下來,王賽笑著離去。
回到房間后,李默先是擺弄了一會兒矩陣傀儡,隨即便再次來到書桌前,看向他這幾天來精心制作的符紙。
這些符紙經過特殊靈液的反復浸泡后,現在正處于自然晾曬風干階段,再過兩天便可成形。
由于材料實在昂貴,他也只準備了五張而已,也不知道成功率能有多少。
若是雷系法術,他的把握自然要大不少。
但撼地符乃是土系法術,他并無十足把握。
又過了兩天。
七艘掛著靈目門令旗的戰艦,由遠及近來到乾國大營上空,在相關修士的指揮下,緩緩落至地面。
在廣闊的營地中,停泊了數百艘各式戰艦。
遠處是本部軍士的訓練吶喊聲,以及蠻獸大軍的咆哮聲,李默、姜彩倩、王賽、葉伏虎等眾多師部、合約部的筑基弟子,紛紛上前拱手迎接。
“弟子李默,拜見葉師叔!”
“弟子姜彩倩,拜見……”
以葉守田為首的四名金丹修士,其余三人赫然是他的道侶白婧婧,以及他的一雙兒女葉一方、葉之湄,這讓李默不禁流露出愕然震驚。
其他前來迎接之人也不禁面面相覷,隱隱感到了不安。
難道師門高層又出了什么狀況?
葉守田和白婧婧微微一笑,向眾人點了點頭。
“諸位在此代表我靈目門為大乾出戰,勞苦功高,請受我葉某人一拜。”
眾人紛紛還禮。
眼見葉守田客套一番后,就要前往軍部報到,最終李默實在忍不住,當即上前展開詢問。
“葉師叔,此次師門來援,為何會做出這般安排?”
其貌不揚的葉守田聞言,露出寬厚笑容。
“李師侄不必擔憂,其實這次是我們四人主動申請來此的,也算是為自己爭取一份機緣,等過些天你就明白了。哦,對了,我出發前掌門真人曾委托我向你交代,待你完成秘密任務后,便不必留在軍部了,這是新的任務。”
李默接過任務卷軸。
這個任務赫然是讓他穿越魯國、七國之地、死亡風暴后,前往東嶺廢土之地,找到被困在銀狐城的三名靈目門弟子,然后再暗中尋找一處安全隱秘地址,作為日后大乾國不惜代價建設上古傳送陣之用。
這座傳送陣,既可以跨過魯國聯絡飄渺族,也可以反向穿越死亡風暴,用來支持七國之地獨立,離間七國之地與魯國的關系。
師門如此安排,顯然是打算讓他出去避一避。
待眾人紛紛散去后。
李默回到了房間,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在得知葉旖夢真名為李旖夢,真實身份乃是帝國公主后,李默對于王峰當初選擇與葉璇聯姻,便隱隱間有所猜測。
王峰的家族,多半已經提前得知了這個消息,進而提前與葉家有所聯系,間接與皇室產生聯系。
這些世家大族之間的羈絆,遠非外人能夠想象。
葉家多半與皇室有某種外人所不知的特殊羈絆。
這位葉守田師叔,多半是得到了某些隱秘消息,才會帶著一家人來此獲取機緣,但即使如此,這畢竟是戰爭,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按照師傅所說,單就晉升元嬰而言,這位葉師叔的底蘊資質很可能還要在師傅之上,屬于那種給大器晚成前途不可限量的類型,如今靈目門只有丹青真人一位元嬰修士苦苦支撐,接下來不論是師傅、錢景、葉守田,只要有一人能夠晉升元嬰,靈目門便算是徹底擺脫滅門的危機了。”
而也就在這時。
一張傳音符從天而降,落在李默的屋外。
他有所感應,伸手以靈光攝取,看到是軍部發來后,向手中傳音符輸入些許法力。
“李默,經過軍部核實,暗夜懸賞榜的甲級懸賞者不死山真傳弟子姚春春,已經順利被你獵殺,恭喜你已經順利成為合約部甲級賞金獵人,請立即前往軍需處更換身份令牌,可隨時以軍功通過軍部,交換所需獎勵,以及隨時脫離軍部歸隱。”
李默興奮一笑后,當即起身前往了軍需處。
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
李默手持靈筆,將自身精氣神聚焦于筆尖上。
隨著靈筆不斷在符紙上游動,將他對于土屬性法術的感悟注入其中,在筆走龍蛇之間,他的靈力一陣紊亂,繪制了一半的符紙也隨之滋的一聲燃燒起來。
李默皺起眉頭,悄然放下靈筆,嘆息了一聲。
“又失敗了。”
他一共準備的五張符紙,已經連續報廢了三張。
由此可見他對于土之道的感悟,并不足以支撐他煉制如此高級靈符,多半是近些時日雷道感悟提升讓他產生了錯覺,認為自己的符箓之術足以煉制其他屬性的中階高級靈符。
但好在差距不大,希望近在眼前。
制符過程最忌諱心境不穩,李默按照慣例打坐調息。
隨著四面八方的天地靈氣緩緩匯聚過來,李默逐漸開始調整心境。
時間一點點兒過去。
已經心如止水的李默,突然察覺到某些異常,緩緩睜開了雙眼,并本能地掐指一算,面露些許愕然。
“天干地支怎會如此紊亂?”
緊接著他便聽到了軍部傳來的悠揚號角聲,當即起身來到房間外,飛向高空,隱約看到一線天上空,正有大群金丹修士、筑基修士正在相互追殺,展開了激烈廝殺。
他這才明白,今天又到了每月一次的金丹級修士的交戰時間。
在此期間。
雙方大營的陣法,會受到極大削弱。
而筑基修士、金丹期修士則是這偌大戰場上,起到承上啟下作用的修士,上能夠對元嬰修士起到一定牽制作用,下能夠對練氣大軍造成境界碾壓。
在雙方元嬰修士實力沒有太大差距下,這些筑基修士、金丹修士的總體實力,便將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而乾國大營前些天才來了一批支援人員,大戰自然是在所難免。
“這些本部修組合成結界,竟然擁有如此大威力!”
李默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只見三十余名筑基修士組合成的結界,竟然活生生困住了魯國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寶,讓這名修士懊惱之際,卻又無可奈何,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但相較于極少數的越級戰斗,更多的則是金丹修士之間的同階相互追殺、筑基修士之間的正面作戰。
金丹修士法寶之威,可謂驚天動地。
遁速往往一瞬,便是百余丈距離,各種靈獸層出不窮。
筑基修士的手段則明顯弱了不少,只是數量難以計算,飛在大營上空一眼望去,至少有上萬人,在這片長寬數十里的一線天上空游走纏斗。
緊接著他注意到大營上空有一片云彩,可謂是異常突兀,靜靜地飄在天上。
“莫非是乾國的元嬰修士們,正在上面觀戰?”
而在這片云彩的后方,則是數不清的戰艦,一艘接著一艘,旌旗飛舞,已經騰空而起,更遠處的蠻獸發出焦躁不安的咆哮,只要戰局稍有變化,大戰似乎隨時一觸即發。
就這樣。
雙方大戰持續了一天一夜。
直至附近的天干地支恢復正常,大陣之力重新恢復,才紛紛鳴金收兵,并派出了大批修士收斂雙方本部、師部軍士的尸體。
李默所擔憂的無差別大戰,終究是沒有發起。
看來雙方的金丹修士、筑基修士,都沒有取得一邊倒的結果。
幾個時辰后。
李默身為靈目門真傳弟子,在得知昨天的戰斗,本門共有六名筑基修士犧牲后,當即換上白色喪服,前去參加了吊唁,并表示了沉痛哀悼追思……
“李默師兄。”
“李默師兄……”
不少李默沒有見過的筑基修士,主動向他問好,李默懷著沉痛的心情紛紛點頭回應。
回到房間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觀戰有所感悟,心境有所變化。
這次李默竟是順利地煉制出撼地符。
隨著聚焦著李默精氣神的靈筆,在符紙上抬起的一瞬間,這張長約七寸,寬約三寸的符紙,竟是自動吸收起附近的天地靈氣,上面的密集象征圖案也隨之變得活靈活現起來,仿佛山河崩碎的沖擊力迎面撲來。
略顯疲倦的李默,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以靈光攝取來這張靈符。
他通過靈眼仔細觀察了一番后,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總算是成了。”
想到這些天為了煉制此符的艱辛,李默頓時將先前通過煉制撼地符賺取靈石的想法拋擲腦后。
如今他在奪取了諸多儲物袋后,可謂巨富,已經不把這種辛苦錢放在眼中。
心情大好的李默,將撼地符收好后,又取出了銅鏡,仔細看向自己的面龐。
經過這么多天的修養,臉上的腐蝕痕跡已經明顯消退,看樣子只需再過一些時日,便可恢復如初了。
由此看來呆老爺在療傷方面,真是神乎其神,值得信任。
咚咚。
“請進!”
竟是王賽又找上門來。
他流露出些許擔憂,看向了李默。
“李師兄,根據昨天的戰報,不少門中弟子在遭遇到魯國修士時,都曾出現過打探你情報的情況,看來你之前的行為已經徹底觸怒了魯國那邊,肯定有不少高等賞金獵人關注上你了。你現在既然已經是甲級賞金獵人,我看還是和那些人一樣,盡快急流勇退,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李默聞言,面露鄭重之色。
他將對方邀請進房間,經過促膝長談后,最終李默起身,在房間內輾轉踱步,仰頭看向窗外天空喟然長嘆了。
“我知道了。”
“唉。”
王賽見李默如此,張了張嘴后,最終嘆息了一聲,告辭離去。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白來一趟了,這位李師兄并不會因此離去,也不知這位李師兄究竟有何秘密任務,非要冒如此危險。
從他的傷勢來看,雖然取得了不俗戰果,但也必然有所風險。
如今他已經在明處,無數的魯國弟子想要獵殺他揚名,其中的危險性已經不是他之前在暗處所能相提并論了。
王賽自然是有所不知,李默等的便是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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