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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服務業

  兜里揣著一百塊錢出去吃飯,那你就吃一百以內的飯,不要超標,因為一旦超標,你結不了賬。

  朝廷究竟會給皇甫惟明的后勤提供多大的支持,眼下誰都說不清楚,包括李林甫自己。

  而李琩就是要給皇甫惟明提個醒,盡可能的降低戰事的激烈程度,將這次爭端控制在一個較小的范圍內,打的太大,后方無法給你提供支援,更不要指望蓋嘉運。

  石堡城如果丟了,跟蓋嘉運是沒有一毛錢關系的。

  你們是雇傭兵,已經不是府兵了,這是歷史上一種非常靠不住的軍事體制,只認錢。

  歷史上安史之亂爆發之后,郭子儀率領回紇、西域、安西之眾十五萬,在長安與叛軍展開決戰,事前,當時已經登基的唐肅宗李亨親口承諾:

  克城之日,土地、士庶歸唐,金帛、子女皆歸回紇。

回紇當時的軍隊在攻克長安之后,已經準備搶劫,被李亨的兒子李豫制止,但是,唐軍搶劫了  沒辦法,安西軍隊也是雇傭兵,打下長安沒有好處,人家會繼續跟著你去打洛陽?

  至于打下洛陽之后更慘,《舊唐書·回紇傳》記載:

  “初,回紇至東京,以賊平,恣行殘忍,士女懼之,皆登圣善寺及白馬寺二閣以避之。回紇縱火焚二閣,傷死者萬計,累旬火焰不止……朔方軍及郭英乂、魚朝恩等軍不能禁暴,與回紇縱掠坊市及汝、鄭等州,比屋蕩盡,人悉以紙為衣,或有衣經者”

  瞧見打劫是誰了吧?朔方軍、郭英乂、魚朝恩等等。

  他們也沒有辦法啊,大唐朝廷與軍方就是這么一種畸形關系,以至于安史之亂結束后,趁亂而起的各地軍閥實質上已經脫離朝廷控制,為大唐最終的滅亡拉開帷幕。

  “他怎么好好關心起隴右的事情了?是不是太閑了?”

  太子李紹在少陽院見到去而復返的賀知章,心知有事,于是兩人在一靜室密語,李紹才得以知曉,李琩竟然跳到這個程度,都已經惦記起邊軍了?

  賀知章沉聲道:

  “臣以為,隋王的焦慮并非無的放矢,皇甫惟明這一次是真的怕了,其信上內容,對于吐蕃這次調兵之懼意,已經非常明顯,可見戰事一起,恐規模不小,如果河西蓋嘉運不能提供有效協防,隴右一旦丟城失地,哥奴必有辦法罷免皇甫,這對太子是不利的。”

  “懼意?孤怎么沒看出懼意?賀監你怎么也危言聳聽了?”李紹皺眉道。

  賀知章搖了搖頭:

  “他懼怕的不是吐蕃,而是朝堂,哥奴如今與東宮交惡,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太子在外,有王忠嗣與皇甫兩人鎮撫藩鎮,眼下哥奴還不敢對王忠嗣下手,但是皇甫的根基全在您這,他要是出了事,與我們而言,損失將何其之大?”

  李紹聽罷,內心也不免生出一絲惶恐,眼下的長安局勢復雜,老爹不喜自己,幾乎是完全掛在臉上的,以至于很多重臣都不敢與他有牽連。

  以前的廢太子瑛,好歹還有張九齡這個首相在朝堂上硬保,自己呢?首相李林甫巴不得他完蛋。

  他在朝堂上完全沒有硬實力的盟友,哪天老爹想換他了,連個幫忙說話的人恐怕都無。

  也就是高力士了,至于賀知章,分量不足。

  “那派遣一個杜弘漸,又能有多大作用呢?”李紹已經動搖了。

  賀知章道:

  “隋王是這么說的,杜希望原為隴右節度使,如今屈居皇甫之下,兩人之間的合作態勢,恐有不協調之處,杜鴻漸與杜希望是同族,可以起到一些緩和作用,再者,隋王認定主攻方向是在石堡城一帶,所以希望皇甫惟明將兵力集中在石堡城附近,傳信不方便,最好是由杜鴻漸在皇甫身邊,時時警示。”

  城做為隴右與吐蕃之間的戰略重心,其實不只是因為這一座城,而是周邊很大一片區域的整個防守體系。

  石堡城西南,有大莫門城、宛秀城、百谷城、樹墩城,這些城池曾經被吐蕃占據,但眼下都在唐軍手里,一旦雙方開打,這些城池最終會落在誰手里,取決于石堡城是誰的。

  誰占據石堡城,就可以對這些城池具有控制優勢,而控制這片區域,就能阻擋吐蕃東進。

  這條吐蕃的進攻路線,可不是隨便選的,因為黃河就是從這里流過去的,沖刷出很多峽谷河道,便于行軍,過了石堡城之后,地勢漸低,因為黃河的存在,滋養著兩岸土地,沃野遍地,也更加適宜耕種畜牧,所以吐蕃人喜歡走這條路。

  李紹還是不解道:

  “這理由站不住腳啊,難道皇甫不知道石堡城有多重要?用得著十八郎來提醒?還派個人去?怎么?監視呢?”

  賀知章道:

  “他的初衷,是不希望隴右有失,隴右有失,皇甫就會出事,臣也曾經疑惑,太子受損,隋王應是樂見的,但他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呢?是不是太子妃與他的那次見面,對他有所改變。”

  李紹皺眉道:

  “應該不至于吧?想要這小子對孤服服帖帖,哪有這么快?”

  說著,李紹突然一愣,拍額道:

  “孤想明白了。”

  賀知章愣道:“何意?”

  李紹笑道:

  “十八郎這是投名狀,杜鴻漸能不能去隴右,他不關心,皇甫會不會出事,他也不關心,他只是借機討好孤而已,太子妃剛剛去過一趟隋王宅,還備了厚禮,他這是投桃報李,想要孤知道,他愿意為孤分擔憂愁。”

  “是這樣嗎?”賀知章有些迷糊。

  李紹笑道:

  “一個不出長安的親王,哪來的閑心操心邊疆的事情?你瞧瞧十王宅,哪個在意隴右的戰事?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談資罷了,十八郎也不例外。”

  他這么一解釋,賀知章覺得似乎挺有道理:

  “不管怎么說,隋王這次應該沒有什么壞心思,那杜鴻漸的安排?”

  “讓他去!”李紹眼下心情大好:

  “十八郎一番好心,孤總得接著不是?不必通過吏部了,孤寫一封信給皇甫,算是節帥自行辟易,杜鴻漸隨時可以動身西行,去了也沒有絲毫用處,他也不能左右皇甫,但卻可以讓孤成全十八郎此番親近之舉。”

  賀知章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行,信我來寫,石堡城方向還需謹慎,敵軍若見我防備充足,未必會選擇主攻這里。”

“善!”李紹微笑點頭  “我去不了隴右,也不熟悉當地情況,”

  李琩在收到太子的消息后,已經著手安排杜鴻漸離京了,他給對方準備了一些錢糧馬匹,讓其多帶點隨從:

  “你只需告訴皇甫,吃了敗仗,他就得完蛋,別指望朝廷能給他多大支持,蓋嘉運也指望不上。”

  杜鴻漸嘆息道:“那他豈不是要難死?”

  沒辦法啊,誰讓眼下的隴右節度使是他呢?歷史上蓋嘉運丟了石堡城之后,立即就被罷官了,罷官之后是死是活,連史書都沒有記載。

  而且這場戰事,史書的記載僅僅是寥寥幾筆,李琩也不清楚,如果他能知道更多,或許會幫上大忙,但他知道的唯一信息,就是吐蕃這次會出動四十萬大軍。

  主攻方向并不是石堡城,而是更為西北方向的安人軍防區,擊垮安人軍之后,繞了一個彎,才拿下的石堡城。

  這個信息,李琩沒有透露給賀知章,只告訴杜鴻漸一個人,因為太子必然會讓皇甫防著點杜鴻漸,而杜鴻漸真正的作用,其實是左右杜希望的想法。

  杜希望手里也有兵馬,只要他認可杜鴻漸,很可能會改變戰局。

  至于會不會如歷史上那樣發展,吐蕃以安人軍方向為突破口,那是老天爺說了算,李琩又不是神仙,他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他沒有給杜鴻漸送行,而是任由其低調離開長安。

  如今杜鴻漸身上不止有王府幕職,還有一個基哥批準了的有金吾衛錄事參軍事,如果將來能夠立功,升遷會非常快。

  “你讓他跑隴右做什么?你不知道那邊快打起來了嗎?”

  杜鴻漸離開的事情,李琩刻意讓楊玉瑤知道,因為這小寡婦眼下比楊絳入宮還隨意,宮里呆的久了,什么大事都知道,畢竟人家總是能見到基哥。

  而基哥跟高力士談話的時候,是不避諱楊氏姐妹的。

  李琩眼下就在安頓楊玉瑤的朝陽院,而對方正在整理家當:

  “跟了我這么久,我總得給人家謀個前程,危崖彎弓,方顯英雄,隴右的形勢是惡劣了點,但機遇也更多。”

  楊玉瑤忙出一身汗,起身叉腰道:

  “我蒲州的家當一直在往長安運送,先暫時存放在你這里,等我的宅子建好了,再搬走。”

  李琩笑道:“你想存多久都可以。”

  “別!”楊玉瑤撇了撇嘴道:

  “我擔心你家那位也給我一把火給燒了。”

  李琩哈哈大笑,楊玉瑤也跟著大笑。

  片刻后,楊玉瑤收斂笑容,目光看向李琩,表情真摯道:

  “你呀,就是吃虧在太老實了,我們家對不住你,今后在宮里,我肯定會幫你說好話的,咱們終究是親戚。”

  李琩呵呵一笑。

  楊玉瑤嘆息一聲,越發憐憫,走過來抓起李琩的手,輕輕拍了拍:

  “苦了你了。”

  李琩一臉嫌棄的甩開她:“你才苦。”

  嚴迪和嚴希莊兩人,同時來王府報到,前者是開元十四年丙寅科狀元及第,所以官職較高,出任王府東閣祭酒,后者是明經士,擔任王府司馬。

  這是盧奐定的,沒經過李琩同意。

  兩人在長安都沒宅子,是從外地趕回來了,所以李琩將他們安排至王府官署住下。

  眼下的官署不像從前那么凄涼,從前就住了郭幼明一個人,現在可熱鬧了。

  在大唐,有地位的人身邊,都會帶著隨從,也就是伺候他們的下人奴仆,雖然內地沒有兵荒馬亂,但是攔路搶劫的簡直不要太多。

  因為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

  嚴迪在來京的路上,就遇到三次打劫的,好在身邊三五個奴仆都是狠人,手里也有家伙,才保他一路平安抵達京師。

  不然一個狀元死在強盜手里,實在是令人唏噓。

  官署大堂內,李琩介紹大家互相認識,就連高尚,也從皇城趕來,參加這場只缺了杜鴻漸的隋王獨資控股的集團會議。

  期間,嚴迪繪聲繪色的描述起自己路上遭遇打劫的情景,惹得大家紛紛大笑。

  這個人四十三歲,模樣端正,雖然考中狀元多少沾了嚴挺之的光,但沒有真本事,也過不去李隆基那一關,因為狀元是皇帝親點的。

  首要條件,就是詩賦,次要顏值,才干排在最后。

  這與武則天時期的進士排序有些出入,武則天是首重才干,其次詩賦,再次顏值。

  這就是體現出了兩位皇帝當政的區別,一個重視進士,一個不重視。

  嚴迪是一個特別能叭叭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而且說話特別逗,他的隨從都佩戴著橫刀。

  事實上,橫刀在民間,是非常普及的,區別只是在于材質罷了。

官方制式刀,是軍器監出品,其質  量肯定是沒的說,民間橫刀來源就廣泛了,也無法禁止。

  而且價格不貴。

  《唐天寶二年交河郡市估案》記載了橫刀的品種和價格:

  “鑌橫刀壹口鍮石鉸:上直錢兩千五百文,次兩千文,下一千八百文;鋼橫刀壹口白鐵鉸:上直錢九百文,次八百文,下七百文。”

  請注意,只是刀身,不含刀鞘刀柄,這兩樣裝飾,便宜的是真便宜,貴的真沒譜。

  《唐律疏議》規定:私有禁兵器:謂甲、弩、矛、矟、具裝等,依令私家不合有;注云:謂非弓、箭、刀、楯、短矛者,此上五事,私家聽有。

  所以說,有錢人的家里,都具備一定的武裝力量,越有錢,武裝力量越強,但是遇到正規軍也得歇菜。

  因為你可以擁有的五種兵器,對上正規軍擁有的兵器,不堪一擊。

  眾人與嚴迪調侃一陣后,李琩將目光看向嚴希莊:

  “聽說你還有個哥哥?現于何處任職?”

  嚴希莊的年齡不大,三十三歲,不過這個歲數的明經士,朝廷幾乎不會將他當回事。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這兩科雖然都是科舉當中的大科,但是進士現在是遙遙領先,將明經都甩的沒影了。

  嚴希莊是非常有禮貌的,每逢李琩問話,都會起身回答:

  “回隋王,兄在平盧兵馬使安祿山帳下效力,沒有職位。”

  李琩好奇道:“他沒有考明經嗎?”

  嚴希莊笑道:“沒有,阿兄說他才堪不足,一定考不上,就不浪費盤資了。”

  這小子沒參加過科舉?那對朝廷的仇恨都是哪來的?單純就是個憤青?

  李琩點了點頭:“人各有志。”

  王府的薪資事宜,是郭幼明在處理,除了朝廷的俸祿之外,李琩的屬官都有一份額外的工資,這是李琩給的。

  多少也都不一,看官職而定。

目前來說,武慶最高,嚴武次之,接下里是裴迪、嚴迪、杜鴻漸李琩心里大致算了算賬,便覺一陣發愁,錢、錢、錢,我得搞錢啊  韓莊死沒死,李琩根本就不知道,可見消息的保密程度之高。

  但是基哥說了,這件事情了結了。

  既然李琩的任務宣告結束,那么可以猜到,韓莊鐵定是掛了。

  為了確定一下,李琩還專門讓王卓去了一趟高力士家里打聽,這才知道韓莊上個月就被弄死了,兩個在外地的兒子也因貪腐之罪,被判死罪,執行者,是被派出去巡查河北的御史中丞張利貞。

  達奚盈盈在南曲的僻靜小宅,如今一個宦官都沒有了。

  他們去了哪里,達奚盈盈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宮里來人將他們叫走的,但是宮里的人沒有動她。

  所以她比李琩更早猜到,韓莊完蛋了。

  “都說狡兔三窟,除了這里,你還有沒有其它居所?”

  李琩在顏令賓的引路下,來到了達奚盈盈的小宅。

  確實是小宅,院子小,幾座房子也小,但裝飾之物卻是滿滿當當,被周邊高聳的樓閣簇擁在其中,像是首都高樓大廈中間夾的四合院。

  達奚盈盈笑道:“隋王言而有信,奴家對你的印象大有改觀。”

  她是在說,韓莊的這樁案子當中,李琩順利將她給摘出去了。

  “誰讓你姓達奚呢?”李琩大大方方道:

  “再說了,是你檢舉的嘛,非但無過,還有功呢。”

  達奚氏,源自于鮮卑族拓跋部,也就是北魏皇室拓跋姓。

  在大唐,不是誰都可以給人做養子養女的,首要條件就是你得是同族,如果不是,才會賜姓,前者居多,后者很少。

達奚盈盈究  竟與達奚珣是什么關系呢?答案是叔侄關系,這是裴耀卿查到的。

  “南曲的酒樓妓所,一共有多少家?”李琩看向對方,笑問道。

  明白,你找我要錢來了,達奚盈盈笑道:

  “七十三家,每日流水過千貫,本小利微的買賣,比不得隋王的食邑。”

  李琩并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大唐的商業,坐地戶的利潤一般是很微薄的,真正賺錢的是搞運輸的,也就是二道販子,像王元寶那類的。

  南邊的貨賣到北邊,這才值錢。

  像妓院這一類的,真正落在都知手里的,是小頭,因為她們這里不是制造業,而是服務業,什么都需要進貨,比如酒食,家具、絹帛、器物等等,包括藝伎、樂伎、妓女本身。

  還得各方打點,比如金吾衛,縣衙,京兆府等等。

  還要交租金,別以為宅子是老鴇的,哪個老鴇能在平康坊置辦的起宅子?這都是勛貴們祖傳的產業。

  妓女還需養護,不是天天都接客,頂級的名妓,有時候甚至一個月都不接一次,只陪你奏樂唱歌、吟詩作畫。

  南曲最出名的就在于,人家這里的妓女主要不是以接客為主,而是樂舞,人家走的是高端路線,自然吸引來的都是高端客戶。

  樂舞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你得培訓吧?左右教坊很多人都接這個活兒。

  所以說,南曲這里的買賣,掙多少先不說,開支非常巨大。

  “拋開本金,你去年賺了多少?”李琩問道。

  達奚盈盈笑了笑:“隋王真想知道?你可不要失望啊?”

  李琩撇了撇嘴:“你不騙我就行。”

  達奚盈盈在腦中回憶一番,道:

  “我這邊全部算下來,折成錢,也就是七千貫左右。”

  “這么少?”李琩愣道。

  達奚盈盈只覺李琩表情特別有趣,忍不住掩袖笑道:

  “我可是早早就給您提過醒的,那么隋王信不信呢?”

  李琩皺眉沉吟片刻,詫異道:

  “利潤這么低嗎?”

  達奚盈盈搖頭道:

  “也不算低吧,只不過是落在我手里的就這么點,隋王不是也清楚嗎,我只是南曲的一個招牌,大頭可不在我這里,我賺的不過是一些辛苦費罷了。”

  李琩點了點頭:“你要是這么說,我倒也能夠理解,還指望著從你身上賺錢呢,沒曾想比我還窮。”

  “哈哈”

  達奚盈盈頓時被逗笑了,花枝亂顫,好一陣后才憋笑道:

  “您就別跟我哭窮了,你可是當年的壽王,貞順皇后長子,您能窮到哪去呢?”

  跟對方打交道,李琩無需太過正經,笑著打趣道:

  “今時不同往日,人嘛,總有走下坡路的時候,蒼蠅腿也是肉,這樣吧,每年你給我交五千貫,剩下的也夠你過日子了。”

  “哈哈”達奚盈盈一愣,頓時失笑,她已經忘記儀態,笑的眉毛跟眼睛都擰在一塊了。

  她越來越覺得,對方是一個極為風趣的人,此番見面,與上次截然不同,讓她覺得非常輕松隨意。

  我還是喜歡跟這樣的隋王打交道。

  “全給你又何妨呢?我平日的花銷本就在公賬,只要你不催繳我在金吾衛的欠款,”達奚盈盈笑的都流眼淚的。

  你的笑點可真低,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這么不吃逗?李琩挑眉道:

  “那可不行,本金我能給你拖著,利息你得照付。”

  達奚盈盈一愣:“你要怎么算利息?”

  “借了十四萬,每年的利息自然就是十四萬,”李琩雙手一攤,笑道:

  “那不是我的錢,我也做不了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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