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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心系長安

  十六衛大將軍,從隋朝開始直至唐初,都是實打實的實權大將。

  變化是從武則天開始,因為過于頻繁的對外斗爭,關中兵力被大量削減,再加上均田制的崩壞導致府兵制難以延續,十六衛逐漸落寞,已經今非昔比。

  但即使如此,這些衛府仍然是獨立于兵部之外的軍閥體系,它們有著自己的財政系統,并不服從兵部調派,兵部只是他們的后勤部門。

  而十六衛總共分為三個大派系,天子親隨外戚派、宗室派、外族番將派。

  這三個派系對皇帝的忠誠都是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你也掌管不了衛府,就算掌管了,又能如何呢?

  因為除了大將軍之外,各衛府的長史、將軍,很多也都是出自三大派,起著互相制衡的作用。

  李琩在左衛干的事情,就是消弭屬下對他的制衡,先后架空宗室派嗣吳王李祗,外戚派竇錚,墻頭草郭千里,為他用的那些人掃清道路。

  而他用的那些人,需要時間,才能徹底掌控自己麾下的軍隊,那么在這個期間內,李琩是不能動手的,因為沒有把握。

  皇城政變靠右金吾是行不通的,人手不夠,而十六衛之首的左衛,有戍衛皇城之權,才是真正被李琩所倚仗的,所以他現在對左衛盯得很緊。

  臧希愔、牛薏苡、蓋明書,眼下是他培養的重點,三人麾下如果有什么刺頭不服調派,李琩會親自下場拿捏對方。

  這已經是政治斗爭了,不能心軟,李琩也絕不會只是口頭警告又或是教訓一番那么簡單,而是直接判罪。

  排除異己聽上去是個貶義詞,但李琩不這么認為。

  剛開始嗣吳王李祗等人不習慣,對李琩的不滿也是完全都表現了出來,但是時間久了之后,他們發現沒有什么用,也越來越老實了。

  你換不了人家,偏又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對著干吃虧的只能是你。

  所以最近李祗老實了很多,與李琩談論公務的時候,也是和顏悅色。

  “沒有這個先例的,哪個衛府也不會拿錢去補貼春耕,五府算上外番,加起來一萬兩千人,這么個補貼法,賬上的錢怕是不太夠。”

  李祗在衛府今日的議事中,針對李琩補貼衛士春耕的計劃,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隋王體恤將士,情理之中,但是這個口子一開,今年給了,明年給不給,明年給了,后年呢?人嘛,都是記仇不記恩的,一開始就不給,誰也不會說什么,給了卻半途中斷,只怕他們怨言不小。”

  既然要倚仗左衛,那么不給好處難以籠絡人心,李琩就是要讓左衛的所有衛士知道,我當家,你們有肉吃,那么大家自然就愿意跟著他吃肉。

  十六衛除去左右監門和左右千牛之外,其它又叫做長從宿衛,是募兵,每年上番兩個月,沒有出征和鎮守負擔,剩下的時間就是回家種地。

  而李琩呢,也不是一萬兩千五百人都給補貼,而是在今年春耕時期上番的翊一府和翊二府給補貼,因為人家來上番了,家里春耕缺了勞力勢必會受到影響。

  兩府加起來四千多號人,每人給五百錢,其實也才兩千貫,但為什么李祗會說賬上的錢不夠用的,難道左衛連兩千貫都拿不出來嗎?

  不是的,賬不是這么算的。

  就好比一個家庭的年度開支,水電暖、老人贍養、養育小孩、汽車、買菜,人情往來等等,種類是非常多的,而延伸到了左衛這樣的大家庭,每一筆開支都是要計算清楚并且壓縮在一個合理的范圍之內。

  本來沒有春耕補貼這項開支,如今要多出來,那么肯定會影響其它項目的開支。

  這就好比你今年突然想要換一臺新電腦,那么這筆錢就需要從其它開支當中縮減出來。

  “賬上還有多少錢?”李琩明知故問道。

  李祗是負責管賬的,聞言道:

  “拋開今年全部預算開支,應有結余七千貫左右。”

  “將所有賬目都送到我的公房,我好好的看一看,”李琩說道。

  李祗疑惑道:“隋王完全可以去賬房查看。”

  “那你將鑰匙給我,”李琩道。

  李祗這下蒙住了,你不是要查賬,你是想要管賬啊。

  長史掌判諸曹、親、勛、翊五府及外番諸事,說白了是除大將軍之外的最高行政官。

  而將軍掌戍衛、武備、總諸曹之職務,司階,中候,司戈,執戟,奉車都尉皆總制焉,這是軍事長官。

  兩者皆受李琩節制。

  李琩不會因為對方這段時間改換態度,就會停止架空,你不是我的人,我永遠都不會用你。

  哪個領導都不會允許會計不是自己的人。

  “隋王這是什么意思?”竇錚皺眉道:

  “賬目都是長史管著,你這么做不合適吧?”

  李琩笑道:“那你倒是說說,哪不合適了?我不該要一把鑰匙?怎么?我不能進賬房?”

  竇錚面無表情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哪個衙門都是各司其職,賬目這種事情非常復雜,隋王不懂,亂插手恐會適得其反。”

  “誰跟你說我要插手賬目,我只是要一把鑰匙而已,”李琩笑道。

  竇錚嘴角一抽:“隋王這是欲蓋彌彰,你的意思,大家都聽的出來,補貼春耕只是借口,接管賬目才是你你的真實想法吧?”

  好不容易忍了很久的竇錚,今天又坐不住了,開始跟李琩打對臺。

  因為他知道,眼下的左衛,只有兩個人算得上是李琩的眼中釘,一個他,一個就是李祗。

  李祗總判諸曹的權力隨著李琩一些新的人事任命,已經被剝奪了,賬本再一丟,純純就被架空了。

  而李祗完蛋,下一個肯定就輪到他了。

  李祗當下也是臉色非常難看,自己一味忍讓,對方卻仍不肯罷手,告狀吧,沒用,圣人只會覺得他是個廢物,何況眼下告狀,他與圣人中間還隔著個李林甫,他不能越級告狀,否則李林甫就會收拾他。

  圣人現在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只有中樞那幫人可以直達圣聽。

  “郭主簿,鑰匙你今后掌管,”李琩看向堂下坐著的那名左衛新人。

  這是剛剛被李琩任命的左衛主簿,官不大,但將來手里的權力,會和李祗差不多。

  那就是老八郭幼明了。

  李琩在馮翊郡的食邑問題,如今已經全數解決,郭幼明在那邊呆了大半年,將諸事都安排妥當,交接給一個堂弟之后,便被李琩召回了長安。

  是的,眼下李琩的食邑也是郭家的人在管著,因為郭淑對這種事情最上心,管理王府賬目,她一直都覺得這是她的本職工作。

  當然了,事實上也應該是正妻來管。

  李祗肯定不允許李琩就這么架空他的權力,聞言道:

  “他管不了的,我不會將鑰匙交給他。”

  李琩朝身邊的武慶道:

  “你現在帶人去賬房,將鎖都給砸了,換成新鎖,將鑰匙交給郭主簿。”

  李祗猛地起身道:“隋王何故如此?你這么明目張膽的任人唯親是違律的,我的職位是圣人任命,你無權奪走。”

  竇錚也起身冷笑道:“我們就這么礙眼?以至于隋王想要將我等逼上絕路?”

  李琩沒有搭理竇錚,而是看向李祗,搖了搖頭:

  “你是長史,平時該干什么干什么,我只是讓郭主簿掌管鑰匙而已,不要多想。”

  排除異己,可以明著干,但是嘴上千萬不能認。

  今后對付李祗的,就會是郭幼明,李琩會幫他換一撥新人,幫助他將李祗排擠出去,準確點說,就是不想讓你看的賬,就不讓你看,不想讓你管的開支,就不讓你管。

  并不是完全將李祗踢出去,畢竟人家的職位在那里呢。

  那么也就是說,大家今后還會在一個辦公室,只不過是你的職權被大大剝奪,其實就是職場冷暴力。

  李祗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竇錚也跟著走了。

  他們倆必須想個法子應對,不然今后在李琩手底下會越來越難熬,人家都已經跟太子對著干了,哪會在意他們倆這樣的小趴菜。

  “就沒有見過這么明目張膽的,”兩人聯袂出宮,竇錚在路上牢騷道:

  “這個人如今太囂張了,那天興慶宮校場的事情你我都聽說了,他已經沖著太子去了,這個狗東西早晚死無葬身之地,咱們最好先見見信安王,看他老人家怎么說。”

  李祗就是信安王的親弟弟,聞言點頭道:

  “當年此子出嗣,震驚長安,我就該猜到沒那么簡單的,這下好了,出來一年,班底都有了,今時不同往日,切勿再小覷他了,隋王和壽王,這分明就是兩個人。”

  竇錚咬牙切齒道:

  “我們家跟他有血海深仇,早晚是要跟他算一算的,咱們先去見信安王,再隨我去見竇銘,眼下必須將大家都聯絡起來,方能與此賊抗衡。”

  李祗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竇銘眼下不單單是竇家在惡錢集團的話事人,如今也開始謀劃重新入仕了。

  這小子當年已經是張九齡麾下的軍師之一,財稅專家,屬于絕對的人才,但是他現在想要回去,李林甫這一關夠他過的。

  所以竇銘眼下只能選擇繞開李林甫,求到了楊玉瑤的頭上。

這就是為什么李林甫必須和楊玉瑤有一場開誠布公的談判,因為楊玉瑤這里是一個大漏勺,李林甫這邊卡著的,全從楊玉瑤那邊給漏過去了  那晚李琩回到閣樓之后,其實與李林甫也沒有聊什么,畢竟他們倆每天都能見面,有什么需要商量的,隨時可以面談。

  但是楊玉瑤在那晚過后,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

  因為她收了很多人的錢,但如今不能給人家辦事了。

  牽扯到這類事情,楊玉瑤平時可以商量的人并不多,李琩是首選,其次是楊洄,但是這兩人是不能被她隨時呼來喝去的,好在眼下又多了一個人,那就是楊釗。

  楊家之所以打算培養楊釗,原因就在于大家都是親戚,知根知底,知道楊釗這小子是個活泛人,腦子好使,性格上具備向上爬的能力,在他們這一房算是比較出彩的同輩。

  既然要大力培養,那么平日里的接觸自然會很多。

  楊釗在長安沒有住宅,所以楊玉瑤干脆就讓他住進了自己的府上,方便自己隨時問詢,讓楊釗做自己的狗頭軍師。

  野史上有一種說法,說是他們兄妹之間有奸情,其實不太可能,因為親戚間的奸情大多發生在表親之間,堂親亂倫是要出大事的,家規那關過不去。

  而楊釗肯定也對一個生過孩子的堂妹沒有想法,咱們有親情的紐帶聯系著,干嘛還需要奸情呢?

  “你倒是幫我出出主意,這事該怎么辦?”

  楊玉瑤將一卷小賬本扔給楊釗,她自己則是垂頭喪氣的躺在軟榻,由侍女為她按摩身體。

  楊釗看了一遍賬本上的內容,皺眉道:

  “還是要尊右相的,三娘這樣的做法,本就不合規矩,就算右相不找你麻煩,其它人也會找你麻煩,我看吶,還是將錢都給退回去吧。”

  楊玉瑤沒好氣道:

  “現在問題就在這呢,我沒錢給他們退,早都花完了,現在還欠著一屁股饑荒呢。”

  楊釗腦子一轉,道:

  “那就暫時先拖著,安排職位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拖他個三年五載,哪個催的緊了,先還了哪個,催的不緊的繼續拖著。”

  “上面就有一個催的緊的,”楊玉瑤神情敗壞道:

  “十天前剛又收了人家十斤黃金,事情都趕著來了,早知如此,先給他解決了,再與李林甫見面也不遲。”

  楊釗皺眉道:“事情不是這么論的,與右相見面,宜早不宜遲,干系重大,三娘想賺錢,咱們也得是細水長流,右相那關過不去,一碗涼水你也喝不著。”

  說罷,楊釗重新打開卷軸,道:

  “哪個一直在催?”

  “就是那個竇銘,”楊玉瑤不耐煩的揮開侍女,坐直身子道:

  “這個人本無需走我的門路,但我當下不是可以隨意進宮嘛,有貴妃在一旁幫襯著,總是要比別人快一步,他就是心急才找上的我,不急的話,人家自己完全可以慢慢來。”

  像竇銘這類經非正常渠道謀官的,其實并不容易,因為他以前有官,是他自己辭職不干了,雖然與圣人是近親,但是他畢竟牽扯著張九齡,還牽扯著廢太子李瑛,想要重新入仕,是需要等機會的。

  而這個機會,是要等的,也就是說具體多少時間,不是你能掌控的,運氣好了幾個月也許就能成,運氣不好,三年五年也不是沒可能。

  關鍵就在于,得在圣人面前說上話,而眼下的李隆基,一般人見不到。

  就連李琩,不是正經事的話,他都見不到他爹,這就是沒有媽的壞處,如果武惠妃在,李琩每日可以借口入宮請安,隨時面圣,但當下不行了。

  楊釗是個有準備的人,自打楊玉環封為貴妃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將來的舞臺鐵定是在長安。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打聽任何關于長安的人事關系,人在涼州,也是心系長安吶。

  也正是因為他給楊玉瑤的傳信過于頻繁,噓寒問暖,所以楊家才會第一個想起來扶持他。

  一個人的成功不是偶然了,必然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所以他對竇銘這個人的來歷,是非常清楚的。

  只聽他道:

  “這個人催的再緊,也不能給他辦,他是張九齡的人,與隋王又有仇怨,不是我說你啊,這個人的錢,你怎么敢收呢?”

  “你說我為什么要收?”楊玉瑤沒好氣道:“還不是給的太多了。”

  沒錯,竇銘是不缺錢的,人家是潁川郡公,又管著家族的惡錢,眼下是竇家打算全力推上來的領袖人物,送出手的東西自然不會寒酸。

  楊玉瑤自打開了口子在長安收受賄賂,最大的一筆來自李適之,接下來就是竇銘了。

  李適之就更不差錢了,鬼知道李承乾究竟給子孫留下多少遺產呢,人家眼下順利當上左相,背后有楊玉瑤的一份力。

  坊間關于他倆的關系,本就有不少風言風語,如今李適之又頻繁來楊玉瑤府上,更是讓很多人對楊玉瑤的能力有了信心,也就招來越來越多求官的人。

  就眼下,楊府的后門還停著兩輛馬車呢,人都進不來,因為楊玉瑤不敢收了。

  楊釗思忖片刻后,道:“這件事最好讓右相知道,我們請右相幫忙出出主意,也是與右相拉近關系的一種態度,也表明了我們會遵從約定,既然麻煩是右相給你找的,你現在甩給他,看他怎么說。”

  “好主意,你去說,”楊玉瑤還是不愿意與李林甫打交道,她實在是怕了那個人了。

  楊釗一愣,咧嘴道:

  “我就一個大理評事,偃月堂的門朝哪開我都不知道,我見不著人家啊。”

  “可是我不好意思再麻煩十八郎了,”楊玉瑤苦惱道。

  楊釗笑道:“不是還有蓋將軍嗎?他能進得去偃月堂。”

  楊玉瑤一愣,看向屋內的漏刻:

  “幾時了?”

  “別管幾時,宵禁對人家不管用,”楊釗道:

  “你要是同意了,我現在就跑一趟進奏院,將人給你叫來,做事要當機立斷,不能猶豫。”

  楊玉瑤沉吟片刻后,點頭道:

  “速去!”

  蓋擎如今雖然在養傷,但是那點傷勢肯定不影響他辦公,畢竟是上半身的,如果是下半身,那就不行了。

  他如今的心態也算是安定下來了,妻子有孕在身,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他是不打算冒任何風險的。

  關于這一點,他已經暗示過李琩,意思就是先等我孩子落地,咱們再干大事,期間可以做好一切部署安排。

  只要盧氏生下來的是兒子,蓋擎立即就會將妻兒全部送回涼州,他自己留在長安輔佐李琩。

  沒有后顧之憂才能干大事。

  蓋擎也一直在盯著韋妮兒的肚子,因為他跟李琩有婚約,盧氏的腹中子與韋妮兒腹中子,這是要配對的。

  韋妮兒預產期大概在九月,而盧氏的預產期要晚一點,在十一月。

  其實他更傾向于與郭淑的子女配對,但郭淑是個兒子,配對的話他這邊得是個女兒,而他不希望再生女兒了。

  “你說,將來將四娘嫁給西平王,合適嗎?”蓋擎在臥室內,詢問妻子道。

  四娘就是他的四女兒,今年四歲了。

  盧氏蹙眉道:“大的太多了,等不及的,何況西平王是嗣子,多半是圣人賜婚,哪能輪到你想怎樣就怎樣。”

  “還有十年呢,未來如何,怎可妄斷?”蓋擎笑道。

  他的意思是,圣人能不能活到那會都說不定,將來指不定是誰說了算。

  但是年齡確實是個問題,大唐女子嫁人,大多在十四歲到十七歲之間,不能再晚了,再晚了不太好嫁。

  而男子就寬松很多,十五歲到二十二三歲之間都可以,之所以男子的年齡延長,是因為男人需要有事業,人家女方既看你的家世,也看你的事業。

  家世好的,十五六也就辦事了,不好的,那得等到事業有成才行,而你有沒有前途,二十二三歲,基本上就能看出來了。

  如果屬于大器晚成,男人照樣不愁沒有好媳婦,比如崔圓,三十五的高齡照樣娶了蕭炅的閨女。

  所以說大唐的婚姻,一般是男人年齡大些。

  這時候,府外有人來報,楊家來人求見。

  蓋擎現在對楊家特別的客氣,聞訊立即請人進府。

  他認識楊釗,因為他在隋王宅見過對方教導李佶學步,那么沖著李佶的面子,蓋擎也是親熱的微笑上前:

  “大郎來此定有要事,急否?”

  楊釗一臉不好意思:

  “冒昧冒昧,確有急事,三娘有些事情想不透徹,需要信賴之人幫著解惑,卑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蓋將軍,這才唐突求見。”

  一句話捧了蓋擎,還讓自己在蓋擎這里留了一個好印象。

  本來楊玉瑤是讓他來找蓋擎幫忙明天在偃月堂與李林甫談及此事,到了楊釗這里,就成了楊玉瑤是找蓋擎商量大事。

  兩種說話方式,結果一樣,但是得到的反饋是不一樣的,會讓蓋擎覺得,楊玉瑤非常看重他。

  “捧”字,是話術當中一門極為深奧的學問,不會的,終其一生也學不會。

  蓋擎欣然道:“請大郎在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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