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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我兒,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蘇武松了一口氣去,這老丈人,還是要推著才走……

  也挺好,那就一直推著走就是。

  兩人正事算的談完,卻也巧了,就是此時,程小娘端著兩盞茶水就進來福了一禮。

  蘇武看著她,正是下午半晌,極好的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便照在程小娘的臉上,白皙之中泛起淡淡黃潤……

  以往不想,而今,未婚夫妻,蘇武又豈能不想那些?

  一時間,著實有些看得呆愣,倒是蘇武也反應得快,起身稍稍一禮,那程小娘卻是一臉嬌羞低頭而去……

  頗有尷尬,但蘇武開了口:“多謝……”

  程小娘低著頭走過來,便去擺放茶盞,也問得一語:“可有吃醉?”

  程萬里嘿嘿笑著擺手:“不曾吃醉……”

  蘇武也搖頭:“并未多吃……”

  “嗯,那你們二人慢談……我去也……”說著,程小娘拿著茶盤,出門而去。

  如此,蘇武才落座,卻是目光收得慢,還跟著程小娘的背影多走了幾步。

  程萬里看看那乖女,又看看蘇武,嘿嘿笑著:“好,好呀……”

  蘇武尷尬一笑:“長久不見,許有幾分想念!”

  “想念就想念,無甚無甚……”程萬里笑著,便也不讓蘇武尷尬,又道:“那小子此番隨著往南從軍,不曾惹下什么麻煩吧?”

  “不曾,差事也辦得好,還立了功勛!”蘇武答著。

  “他還辦了差事?”程萬里不相信,總不能端茶倒水也是差事吧?

  “相公可不知,十幾萬大軍班師行軍的大小事,皆是他一手操辦,乃至渡江統籌,糧草供應,諸部進度,皆與他手,辦得是有條不紊,絲毫不亂,各部無一牢騷,順利非常。”

  “還有這事?他還有這點能耐?”程萬里表示不信,這事聽起來沒什么,但真辦起來,那是一個極其復雜的組織工作,要想不出半點差錯,那是千難萬難之事。

  “這還有假?相公只管問問府下軍漢,歸來一路,可有哪處拖沓?諸般扎營之處,每日吃食供應,可有一點不快?”

  “那……那倒是,定是你派人幫著他干,只管當做他的功勞。”程萬里是萬萬不信,自家兒子什么樣,他能不知道,那程浩還能辦得來這般差事?

  “唉……”蘇武搖著頭,這老爹,無法說,便苦笑:“若是他不行,我又何必強求什么?十數萬大軍之事,來日還有伐遼之事當也帶他去幫著操持后勤輜重,又豈敢兒戲?”

  “你此話當真?”程萬里忽然站了起來。

  “當真當真,相公,我可是那兒戲之人?”蘇武如此一語。

  忽然程萬里莫名又激動起來了,腳步來去踱了兩下,輕快非常,臉上的驚喜自不用說,只管還問:“他真有這點本事?”

  “唉……罷了罷了,你不喜他,我喜他就是!你不信他,我用著順手!”蘇武也裝作來氣。

  程萬里又連連擺手:“子卿,不是此意不是此意,極好極好,這廝,他……我兒竟還真有點出息了,著實是萬萬沒想到,我豈能不喜?我自是喜,喜不自禁!”

  “哈哈……”蘇武在笑,這當爹的,也是奇怪。

  卻是程萬里忽然又來說:“可是升官了?他怎的不曾來信與我報喜?”

  “升了!也有個副承旨之銜。”蘇武答著。

  “倒是升得快,恩蔭入仕才幾天?想當年,我進士及第入仕,抄錄公文的差事,就抄了三年不止。”程萬里如此說著,忽然又道:“年紀輕輕,功勞得來太容易,升遷也太容易了些,子卿啊,你當好生叮囑與他,萬萬不能讓他得意忘形!”

  蘇武笑著點頭:“知曉知曉,相公放心,只管每日呼來喝去就是,若是做得不好,那就只管打罵……”

  “倒也不是此意……”程萬里又擺手了,卻是忽然一看蘇武那笑容,自己也噗呲一笑:“你竟是與我調笑……”

  “哈哈……相公,你放心,程副承旨,不錯的……”蘇武哈哈笑著。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程萬里點著頭,說著,便也心中莫名開懷,忽然往門口走了幾步,就喊:“乖女,乖女啊……”

  “誒,父親,我在呢……”程小娘回應了一聲。

  “來,嗯……蘇學士說要尋幾本書,我尋不到,你來幫他尋一尋……”程萬里喊著,邊喊邊往外走。

  蘇武起身去送,那乖女也奔了過來,三人在門口,那程萬里說得一語:“把書尋與蘇學士,我吃多了酒,先去歇息一下。”

  “哦,好……”程小娘點著頭。

  只看程萬里去了,程小娘也不抬頭,入了書房小屋,就問:“蘇……學士要尋什么書?”

  蘇武愣得一愣:“呃……歐陽學士新編的《唐書》。”

  “啊?這般大書,書房里還真沒有,東京的家里有……”程小娘答著。

  “那……《三國志》……”蘇武隨口說著。

  “有,我找給你……”程小娘往那書架里去尋。

  蘇武站在后面看著,看不到正臉,看的是那發髻,是那背影,腰肢,襦裙……

  有時候蘇武其實也恍惚,這就是我的妻子?要相伴一生的人?

  “給……”書遞過來了。

  蘇武低頭,去接,稍稍抬頭就看到了臉,比幾個月前少了幾分稚嫩,大大的眼眸之中是慌亂,臉頰之間起了紅潤,頭在偏,露出一邊下頜,線條一去,就是滿目鵝白……

  “學士還要什么書嗎?”

  “啊,再來一部《武經七書》……”蘇武依舊是隨口說。

  “這個……這個也沒有,過幾日,我便托人去買。”

  “那來一部《孫子兵法》,這般總是有的吧?”

  “有的有的……”

  程小娘回頭往書架再去尋,很快就尋來,遞給蘇武,也還問:“學士還要什么書嗎?”

  蘇武搖搖頭:“先看完,下次再來借。”

  “哦……”程小娘似有幾分失望失落一般。

  “那個……”蘇武又開口。

  “你說……”程小娘接話極快。

  “有一件事要你幫忙,不知可否有空閑……”

  “有的……”

  “我帶回來一部書稿,極其重要,極其珍貴,便是要編纂成冊,然后刊印出來,我卻無此閑暇,便想把此事托付于你,東平府里也有書商,你去尋一尋,談一談,也校對一下文字,幫著編排一下版面,更要裝訂精美……不知……是否……”

  “行,可以!”程小娘連連點頭,也問:“那要刊印多少?”

  “多謝!”蘇武拱手一禮,再答:“先刊印個五百冊吧……或是一千冊也行,到時候要四處送人去……”

  這件事,大概就是這么辦了,刊印好之后,但凡認識的讀書人,蘇武準備都寄送一下,王李趙家自不必說,乃至湖州與杭州,蘇武也要寄,天子也要送,中書門下,只管按著名單一一去送……

  反正朝廷送個遍,乃至國子學太學也要送,其實也是送佛送到西,既然幫了這件事,就把這《金石錄》徹底推廣一下,本也是學術巨著,值得這么推廣。

  其實,校閱刊印,本也不是什么難事,誰都做得了。是蘇武親自寫個什么序言,然后再親自推廣的這個動作,才是主要。

  程小娘只管來答:“嗯,定把此事辦妥,你我之間,又何必言謝呢……”

  “那就不多謝,你想要什么嗎?我給你備一份禮物……”蘇武直男發言。

  程小娘忽然微微抬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蘇武,只管一語:“倒也無甚所需……”

  “還有,這個刊印的錢,我自派人送到府衙里來,書稿也一并派人送來……”蘇武又說。

  “哦,好……”

  “你真沒有想要的東西嗎?”蘇武又問。

  “沒有……”

  蘇武撓了撓頭,談戀愛這件事,對他而言其實有點棘手,這方面他本也不是什么手段高明之輩,便是來說:“那我送你一套文房,湖州筆,歙州硯,徽州的墨,宣州的紙……”

  如今,蘇武其實……多少有些壟斷了這幾門生意,這一趟江南兩浙去,不白去。

  送禮四件套,送梁師成也是這個,送同僚也是這個,送程小娘,還是這個。

  “好呢……”程小娘點著頭,臉上微微有笑,心中更多歡喜。

  “那我走了,再謝!”蘇武說著再拱手。

  “送蘇學士……”程小娘連忙低頭微微一福去,只待抬頭來,蘇武當真轉身走了……

  程小娘站定當場,失落自不用說,卻還有氣,嘟囔一語:“原道是個……憨癡。”

  氣倒也沒什么,氣著又笑了:“當真是個憨癡……”

  說著自己也出門,莫名心情又極好,腳步都輕快不少,卻是過得回廊轉個圓門,陡然看到父親站在圓門假山之旁。

  “父親不是歇息去了嗎?”程小娘驚訝來問。

  “我就在此處歇息啊?此處假山流水有花草,正適合歇息……”程萬里裝作無所事事。

  “哦,那我回屋去了。”程小娘點頭就要走。

  “等等……回來……”

  “父親何事?”

  “心可悅乎?”

  “嗯?”

  “就是……高興不高興!喜歡不喜歡?”

  “父親說什么呢……”

  “無妨無妨,你高興就好,你喜歡就好,如此,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哎呀,走了走了……我還忙著呢……”

  “嗯,好好好,去吧去吧,去吧,去去去……”程相公一邊拍著自己的大肚子,一邊抬手揮來揮去,酒意也濃,憨態可掬,自也是那說不盡的寵溺……

  乖女自去,卻有那輕聲一語:“怕是酒吃得癡傻了……”

  “豈有此理,哪里有這么編排老父的?不孝之徒,當真豈有此理!”

  卻聽頭前有一臉狡黠回頭來,輕快出言:“父親,我說的是那蘇學士,不是說你……”

  “說子卿?”程相公心中舒服多了,卻是陡然又道:“說子卿也不可,豈能如此說自家夫君?”

  便再去看,哪里還有乖女身影……

  唯有自顧自回那書房里去,也有正事,當要起筆,與那當朝王相公好生寫一個拜謁之帖,再把調走慕容彥達,調來趙存誠的事,好生來說,還得配一個極為厚的禮單。

  都要親筆,以示尊敬!更要反復斟酌詞句,更是慎重!

  蘇武,打馬到得孟玉樓的宅院,翻身下馬,就往里進,那門口的小廝,只管躬身跟隨,還有人連忙左右去通知,通知蘇相公回來了……

  蘇武帶著酒意,直往那后院里去,直入后院正廳落座,開口就呼:“茶來茶來……”

  隨后,才有孟玉樓挺著大肚子從廂房而來,先是一福,再來說:“拜見相公,相公要來,當是要提前知會一聲……”

  孟玉樓,此時此刻,多少有些一本正經,為何如此?

  她又哪里當真見過高門大戶的世面?不免也是自己摸索自己在學,甚至還有一些自以為是。

  如何自不一樣了,那大戶人家里,當是嚴肅的,當是不茍言笑的,當是不能輕佻的,當是樣樣都有規矩規制的……

  蘇相公轉眼看去,孟玉樓那微微發胖的面容上,竟是多了一種別樣的光輝,許是母性,莫名動人……

  蘇相公卻是輕佻一語:“怎的還不會笑了?竟是久別重逢還不喜?生了厭?”

  孟玉樓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答來一語:“這就伺候相公吃茶……”

  “吃茶不急,坐過來……”帶著酒意的蘇武,抬手一招。

  孟玉樓也當真聽話,慢慢坐過去。

  未想蘇武就起了身,龐大的身軀好似把坐著的孟玉樓完全遮蔽住了,再看蘇武,已然伸手,先挑了一下孟玉樓的下頜,再又伸手去撫摸那大大的孕肚……

  孟玉樓一時還有些無措,以往蘇相公也不曾這般輕佻……

  蘇相公就問:“可有想念?”

  孟玉樓倒也不是嬌羞,而是有些呆愣,還是大白日,也莫名有些緊張,稍稍偏頭往外看了看,好在外面倒也沒人,只管來答:“想念得緊……”

  卻不想蘇武又伸手去,在孟玉樓的臉上摩挲了幾下:“我也甚是想念……”

  此時,孟玉樓才知道嬌羞,低頭去,倒也不躲,只管讓蘇武的手在她的臉頰上來去。

  “最近可累?”蘇武在問。

  “不累……”孟玉樓微微搖頭。

  蘇武又問:“適才你怎的不在酒店里?我還以為我一進酒店就能看到你呢……”

  “程相公待人好,奴家自也不好教他不快……”孟玉樓說的是心中所想。

  蘇武腦袋里,卻哪里有這事的彎彎繞?

  轉念再想,才想通一些,州府諸般文武面前,孟玉樓避一避,自就是程萬里的臉面。

  蘇武明白過來,便是一語:“倒是苦了你……”

  “奴家不苦……程相公與程娘子,都不是苛刻之人,是奴家有福氣……”孟玉樓答著。

  “你們見過了?”蘇武有些意外。

  “嗯,年節初見,入府衙里吃了頓團圓飯,近來,程娘子也多來看奴家……”孟玉樓答著……

  自是不假,那程小娘還真時不時帶著扈三娘上門來看,看的是孟玉樓的孕肚,問的是女子家的私話,好比懷孕這些事……

  程小娘與扈三娘,哪里懂得這些,卻忍不住好奇,那是問了又問,咨詢了又咨詢……

  蘇武微微一笑,卻是心中也感動,這事,得承情,是程萬里的情分,更也是程小娘的情分……

  蘇武也才后知后覺,才陡然知道自己好似真的有一個高門大戶之家了?乃至也有這些高門大戶的家族家眷家事……

  就好像話本里寫的那般,也是東京城里看到的那般……

  只是他自己,不曾真來操心什么……都是有人幫他操持操心了……

  蘇武慢慢落座一旁,也該認真想這件事了,先問:“置宅的事情……”

  “置了呢,只等相公回來就去看看……”孟玉樓答著,又多加一語:“程娘子也去過多次……”

  “哦……”蘇武明白了,買房裝修,程小娘與孟玉樓都在參與。

  也好似什么都不必蘇武操心了,蘇武只管一心去奔前程即可,其實也高興,其實也唏噓……

  “你怎么不笑呢?”蘇武忽然又問。

  “啊?”孟玉樓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笑一個……”蘇武一語來。

  這般,孟玉樓怎么來笑?只管面色尷尬:“奴家……奴家心中樂……”

  蘇武忽然又起身,過去便是俯身攔腰一抱:“許是還不夠樂,走……”

  “奴家奴家……”孟玉樓頗有驚慌,但無反抗,以往也有經驗,卻是輕聲來說:“六七個月的身孕倒也無甚危險,只是相公萬萬不能肆意,一定一定萬分小心……”

  “我省得!”蘇武點著頭,往廂房里去,耳邊輕聲一語:“還是蘇郎叫著好聽!”

  “嗯嚶……”

  “你怎的不叫?”

  “嗯……”

  “你說,蘇郎憐惜,某自好生憐惜……”已然進了廂房之屋內,有蘇武抬腳踢去關了門。

  “相公憐惜……”

  “錯了!”床邊,蘇武抱著不放人。

  “蘇郎憐惜……”

  蘇武大喜,哈哈在笑,輕輕把人放在被褥之上……

  那拔步床,此番,倒是輕松不少……

  只待風云一去,還當起床來,再吃晚安洗漱,楊宗鐵也才回來,不必問哪里去了,只管是去城內軍營里耍弄去了……

  洗漱之后,再去入眠,拔步床里,有私語在耳。

  說正事,說錢糧來去,說生意之事,也說許多……

  也摸一摸那肚子,感受一下新生命的回應。

  許也還……

  日不出,蘇武已然起身,只管往那軍營里去。

  先巡視城內軍營,再巡視城外軍營,還要巡視即將再擴建的軍營,只管是催著趕緊弄,什么事都要催一催,招兵,操練,打造軍械……

  軍令從蘇武口中出去,一道一道,最后一定有一句不可拖沓。

  再回到兵馬總管衙門,看一看近來賬冊,看一看來去公文。

  東平府知府宗澤來了,帶著兒子宗穎同至。

  蘇武連忙起身去迎,宗澤見禮之間,已然就要開口說話。

  蘇武連忙先打斷:“老相公莫說見外客氣之語!”

  宗澤一愣,只答:“那還是要說,此番一家老小,皆仰賴子卿關照而救命,兵荒馬亂,此恩豈能不言?”

  一旁宗穎,只管大禮就拜。

  蘇武連忙去扶……

  宗澤便又來言:“子卿啊,那就不說那些千恩萬謝之語了,我與他交代過了,此般大恩,萬死難報,我帶他來,就一事,愿他往后,隨你身邊走動,做個書吏……”

  “這有何不可?但不做什么書吏,錄事參軍!”蘇武點頭就答。

  “隨你怎么用,多事之秋,戰事要起,為國為家,為恩情,皆當如此!交給你,我也放心!”宗澤落座來說,宗穎一旁站定。

  宗澤卻是有轉頭看了看兒子,說道:“我兒,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宗穎立馬開口:“父親放心,生死何易?上有君恩,下有學士之恩,死得其所!”

  “好,我兒甚好!”宗澤點著頭,目光如炬!

  旁人說這些,許有虛情假意隨口而言,但宗澤父子說這個,其實教人動容。

  蘇武點頭:“好,那也不多言,今日就上值,先幫著整理一下這案牘之物。”

  宗穎當真就往條案后去,開始動手干活。

  宗澤看著兒子麻利的手腳,點了點頭,轉頭來問:“兵事何時動?”

  “許是今年末,許是明年初。”蘇武答著。

  “真想隨你同去!”宗澤如此一語來,又道:“燕云十六州,祖先之土也,當歸,當歸啊!”

  “老相公若真有此念,同去何妨。”蘇武知道,宗澤這個進士末等,其實適合戰場。

  “當真?”宗澤一時,眼神里也起光芒。

  “豈不當真?老相公喜愛兵事,我又不是不知,此番若是北去,差充到軍中負責后勤輜重之事,有何不可?若是能親眼得見我入燕京城,豈不是美事?”

  蘇武不是說笑,程浩負責后勤這事也不假,但如此大事,需要一個老成持重之輩坐鎮,宗澤再合適不過,宗澤總覽,程浩奔走,也是程浩一次學習的機會。

  “好好好,若是真能親眼看到我大宋之軍入那燕京城去,此生,死而無憾也!”宗澤說得有些激動。

  “就此說定!”

  “只待你來招了!”宗澤起身,拱手一禮,便也不多留。

  蘇武還要忙,第二天,還要遠走,去一趟濟州,看看張叔夜,也把張叔夜的兒子帶回去看看,張伯奮張仲熊,如今也都是六品的校尉,隨軍征戰之時,也是奮勇。

  蘇武要與張叔夜說點事,皆是大局,張叔夜放在濟州,有些浪費,蘇武想著把張叔夜調到齊州去,也就是濟南。

  齊州此時,算是京東北邊之門戶,毗鄰河北,齊州更富庶繁華,人口更多。

  若是開戰,京東兩路民夫調撥,糧草物資供應,往河北前線支援,齊州定然是集散之基地,張叔夜得去,坐鎮那里,責任重大。

  這事,談一談,倒也不難,張叔夜正是那干活的人,越是重要職責,他自越不會推脫。

  接著還要走,往梁山水泊的山寨去,視察一下,也看看自己的大筆錢財,乃至還有羈押在此的眾多俘虜,也要叮囑幾番……

  也要去信青州秦明,讓他開始收集本地所有礦產信息,只待慕容彥達一走,趙存誠一來,先從青州開始,開礦!

  各種開礦,小礦小礦,皆要擴大生產,青州乃至周近,還有巨大的煤礦資源,得挖,大量挖出來,蘇武再來推廣使用。

  一圈轉回來,蘇武便要動身去大名府,李綱已然到了,此去,三百來騎,武松在旁,王荀跟隨。

  燕青也去,只是不在明面上走,也帶不少人手。

  也已然去信京城,請馬植,應該是趙良嗣,前來匯合。

  伐遼之事,已然開始著手,計劃之下,捋清前線與后勤,捋清各處關鍵節點是官員官場,探清邊境之情況,探清遼人之虛實……

  歷史上,伐遼打了兩次,結果都是一塌糊涂,蘇武所想,要么不動,一動就要是雷霆之勢,不僅是打遼人,更是打給金人看的!

  萬萬不能露怯!

  (兄弟們,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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