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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得遇蘇學士,赴死又何妨

  大名府,是大宋的北京城,留守司衙門的主官,北京留守梁世杰,品級極高,與東京開封知府是一個品級,正三品。

  他是大名府知府兼北京留守。

  府衙里,梁世杰倒也在會見蘇武,畢竟蘇武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差事,河北巡邊。

  雖然百年不戰,但大名府,名義上還是河北前線的總指揮所在,也是總后勤基地,北京城里駐防的禁軍廂軍也就極多。

  兵馬都監就有兩個,一個叫做聞達,一個叫做李成,索超雖然也有過升遷,但而今只是兵馬副都監。

  蘇武巡邊,巡的就是兵事,聞達李成索超等大名府的軍將,自然都在。

  蘇武身邊,除了武松與幾個隨身軍漢,就是李綱了。

  梁世杰自是端坐正中,老神在在,慢慢來說:“世事難料啊,蘇學士,本府可還記得你呢,攏共沒多久吧?那時節你還擒拿那梁山賊寇到本府這里來討賞錢,轉眼間,你竟是樞密院直學士了……”

  蘇武笑著點頭:“幾番搏命,僥幸而已……”

  梁世杰倒也不多看蘇武,他自有威勢在身,自從成了蔡京的女婿,近二十年來,他自是步步高升,只待在大名府待夠了時間,梁世杰回京去,官職升遷更不用說。

  而今,蔡京年事已高,蔡攸早已嶄露頭角,許多事,不言自明,將來,當是以蔡攸為中心,梁世杰必然就是其左膀右臂,混個宰相之職,當也不在話下……

  所以,梁世杰的威勢,豈能是蘇武可比?

  便聽梁世杰再說:“這大名府,這河北之地,巡邊,倒也不知是要巡個什么,蘇學士,你倒也說說看……”

  蘇武便也笑著來答:“朝中大事,想來中書相公已然都有知曉,就不贅述,至于到底巡個什么,各地看一看走一走,終歸要心里有點數才是,哪部堪用,哪部不堪用,將來如何調撥,路線如何……如此而已……”

  卻聽梁世杰一語來:“蘇學士善戰啊!”

  “中書相公謬贊……”蘇武答著,他其實聽得出來梁世杰話語里的一些小小情緒,雖不能說是陰陽怪氣,但蘇武感受得到,梁世杰并不真把他當回事,且,對于伐遼之事,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在其中……

  便聽梁世杰繼續來說:“童樞密,老了老了,竟是有些老糊涂了,有些人,雖然身居高位,不過是一個毫無根基的跳梁小丑罷了,童樞密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蘇武徹底聽懂了,這是在說王黼,說的是童貫與王黼暗中的合作,這事當是機密事……

  怎的在大名府梁世杰口中來說?

  蘇武立馬懂得,蔡京顯然是有過吩咐來了……

  蘇武裝作一頭霧水,只道:“中書相公之語,教人聽得云里霧里,還請中書相公指教一二……”

  梁世杰就笑:“你年輕,看來許多事,終究有人瞞著你,河北之地啊,向來安穩,此番大事,成也好,不成也罷,你大概不懂其中內情,老相公,那是穩坐釣魚臺,小相公呢,那是上竄又下跳,童樞密呢,許一失足就成千古恨……”

  有一類人,有一類上位者,過于喜歡打啞謎,梁世杰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蘇武聽得懂,老相公是蔡京,如今好似也不發言也不管事,小相公是王黼,只管上竄下跳……

  更說童貫,該求的人不求,反而與跳梁小丑來合作,說童貫不知什么是正路,怕是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蘇武腦袋里瘋狂在轉,這都是什么事?不免也想,伐遼,打了兩次,兩次皆敗,失敗的原因里,莫不是其中還有臺面下這些事的紛爭?

  蔡京再起復是什么時候?或者問,王黼失勢是什么時候?

  就是兩戰連敗之后!

  這不會真的有關系吧?

  蘇武只當聽不懂,一臉疑惑:“中書相公是否真有要指教之事?還請相公直言……”

  梁世杰斜眼一看蘇武,皮笑肉不笑:“許你上陣是把好手,這朝堂之事啊,你還真是個愣頭青,多想想去吧……”

  蘇武只覺得跟這種人說話,真煩!

  “在下年輕,許還真想不明白中書相公話語里機鋒之意……”蘇武就裝個愣頭青了。

  “那就問問你家童樞密……”梁世杰如此說著。

  這是個什么情況?童貫與蔡京,都在京中,他們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聊?

  需要梁世杰在蘇武面前云里霧里一通說?

  梁世杰在他蘇武面前一通裝逼,到底是個什么目的?

  讓蘇武知道厲害?讓童貫主動去求?

  蘇武還在想,蔡京要什么?蔡京的核心需求是什么?從這一點入手,許更直白。

  蔡京要……起復,要再拜相,這應該就是蔡京最核心的需求了。

  但蔡京在天子面前,已然競爭不過王黼了,蔡京如今太無趣,那王黼多有趣?

  那就得從國家大事入手,讓天子覺得這個朝廷離開他蔡京就玩不轉……

  誰能幫他實現這一點?許就是童貫,而今最大的國家大事,就是伐遼。

  如此,蘇武忽然想通了一些,但童貫好似又不愿意配合……

  童貫不愿意配合的內在邏輯是什么呢?

  其實邏輯很簡單,不論是什么紛爭,只有老二老三聯合起來打老大,才能利益最大化,蔡京顯然就是那個老大。

  蔡京當朝這些年,許多事越發鐵板一塊,換句話說,童貫也不過就是個小弟一樣。

  好不容易出了個王黼,把天子哄得團團轉,稍稍打破了一下這個格局,童貫又怎么可能還讓格局再回到原來?

  蔡京一去,樞密院里童貫的手腳才真正能放開。

  顯然,京中大佬,不論是童貫也好,梁師成也罷,乃至王黼,都是這么想的,誰愿意頭上還有一個老家伙?

  連皇帝都有這種情緒,也不愿意身邊有一個這般老家伙!除非實在玩不轉了……

  也說這樞密院,若是童貫玩得轉這些事,再立收復燕云之大功,童貫把這樞密院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只看蘇武慢慢思索,那梁世杰還笑著來問:“蘇學士可想透其中?”

  蘇武是想透了不少,但不是按照梁世杰預料的方向去想的……

  梁世杰之意,其實就是威脅,是要讓蘇武知道,這河北之地,誰來也不好使,誰來玩不轉!

  蘇武只管一語來:“在下年輕,著實愚鈍……”

  梁世杰卻是微微瞇眼,一笑來:“既是沒想透,那就多想想,不急不急,本府公事繁忙,也就不多陪了,大名府之軍將,皆在此處,有什么事,你只管與他們說就是……”

  說著,梁世杰當真起身就去,便就是有這份威勢,真說起來,梁世杰這身份地位,比程萬里可高多了,比蘇武也高多了。

  自也是蘇武著實不上道,人家給點黑臉,也是正常。

  真從蘇武的角度去看這件事,其實利益與童貫是一致的,蔡京當政,那樞密院就是狗屁,蘇武這個樞密院直學士,也不過是個小角色了。

  王黼當政就不同,王黼需要人支持,需要童貫支持,也需要蘇武支持,蘇武這個樞密院直學士,才算個角色。

  許多事,童貫也好,蘇武也罷,才有更大的自主權。

  蔡京是個龐然大物,好不容易這個龐然大物瓦解了一點點,那就不能再讓這個龐然大物又壓回來……

  蘇武自還起身拱手去送那梁世杰,自還是要弄他,弄梁世杰。

  蘇武不免也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綱,其實也是今天剛剛見面,還沒來得及深入交流什么……

  只待梁世杰走了之后,蘇武開口:“那就勞煩諸位帶我去軍中看看吧……”

  聞達與李成只管點頭作請,出得府衙,就往軍營中去。

  也是走個過場而已,軍營里,茫茫一片是兵丁,也著實不少,好幾千人,鐵甲皮甲,看起來也是威風凜凜……

  其實,這又能看出什么來?

  只管回到住處,蘇武與李綱對坐。

  蘇武便是一臉不解,問李綱:“李御史,適才府衙里,中書相公所言何意啊?”

  李綱,如今已然是諫議大夫,組織關系屬于御史臺,再升,便也是御史中丞之類的官職了。

  李綱微微皺眉,看了看年輕的蘇武,只道:“廟堂之高,你我……何以能知?”

  蘇武微微一笑:“李御史是擔憂我懵懂無知?還是當真不愿多言?”

  李綱便是一語來:“這是哪里話?雖然我不說,但我豈能不知,此番能歸京,乃是蘇學士一力保舉,我自不是那般油滑之人,蘇學士帶我往這河北來巡邊,自就是因為蘇學士覺得我向來剛正,此來,自當做那御史該做的事情,只要利國利民就是,其他事,你我著實管不來那么多……”

  “看來李御史還是心中有知?”蘇武又問。

  “唉……”李綱嘆口氣去,思索一二,又說:“蔡攸去了江南,再起花石綱,梁世杰當面如此之語,所為何也?權柄也,起復也!蘇學士啊,朝廷讓你來巡邊,我知,是為伐遼戰事,這當官的,哪個不想青史留名?哪個不想史書萬代?”

  “多謝李御史,看來那蔡京也想個史書萬代之留名!”蘇武只當是此時才懂。

  “然也!”李綱點著頭。

  “那他們總不至于為了這點爭奪,枉顧國家大事吧?”蘇武又問。

  李綱深深皺眉,看了看年輕的蘇武,搖了搖頭:“當是不會吧……”

  卻是答完話語,李綱依舊眉頭深皺不見舒展,顯然,言不由衷。

  蘇武懂了,李綱,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剛正之輩,他其實深深明白如今朝廷之黑暗,他不是那般迂腐君子,是很接地氣之人……

  蘇武忽然一語來:“李御史,與你看一樣東西。”

  “何物?”李綱問著。

  蘇武轉頭去,取了一個小木盒,放在李綱面前,抬手作請。

  李綱打開木盒,里面是一大疊寫滿字的紙張,蘇武不言,只待李綱慢慢翻看。

  只看著李綱的眉頭,越皺越深,面色之中,越來越驚。

  許久之后,只聽李綱來言:“豈敢如此,豈敢如此啊!”

  這是什么?這是索超秘密送來之物,甚至索超都不是送給蘇武的,而是秘密送給盧俊義,再來轉交。

  近兩年大名府軍費錢糧的具體情況。

  只道大宋朝每年歲入一大半都是軍費開支,但這些錢真到得地方上,地方的主官,那是予取予求,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這也不是什么秘密……

  幾十年的慣例了,除了西北,各地皆是如此,反正一百年都不曾打仗了,只要不出亂事,只要軍漢們還餓不死,這錢怎么用不是用?

  但梁世杰,也著實過于膽大,大名府駐軍多,所以這筆錢的數目就極大,挪用起來,數目上看去,自就是觸目驚心。

  蘇武微微在笑:“這算不得什么……豈不知,梁中書給蔡太師過個小小壽誕,一出手就是十萬貫……”

  “此話當真?”李綱就問。

  顯然這事,李綱不知。

  蘇武再說:“也聽說東京城里的蔡太師,最喜歡吃鵪鶉羹,還只吃鵪鶉那小小舌頭,一頓要吃去三百只鵪鶉,其余部位還都不要……倒也不知真假……”

  李綱面色一黑,悶聲來說:“此事……倒是不差……”

  “就這般賬冊,大名府禁廂數萬之多,到時候調撥前線,如此伐遼?倒也不知如何能勝……”蘇武嘆息一語。

  “蘇學士放心,我這就依照這份賬冊,上書彈劾梁世杰!”李綱豈能不知道蘇武之意?

  蘇武還要故意說一語來:“許也是借刀殺人之法,你我,皆是朝堂之刀也!”

  李綱正色一語:“只要此事對社稷有利,不問其他,只管去做就是!”

  蘇武忽然也說:“其實,那梁中書之言,我多少聽懂了一二,不外乎是叫我與他媾和,他自照拂與我……”

  李綱點頭:“倒也是有此意……蘇學士卻不答他話語……”

  “我與你想得一樣,只要是對伐遼之事有利,不問其他,只管去做就是,我自不愿我麾下兒郎,枉死戰陣!更不愿家國大事,前功盡棄!”

  蘇武這話,得說給李綱去聽,人心之道也,他與李綱,得在同一戰線上。

  “唉……”李綱只管嘆息,又去看那賬冊,只問:“在大名府,一個月發四百錢,豈能活人!”

  蘇武只答:“這不還有四百錢嗎?再干點別的活,再掙一點,不也就勉強活得下去嗎?”

  李綱卻也問:“為何這些人,一月又發得兩貫去?”

  蘇武再答:“無奈之下,麾下軍將,總要能養出幾個堪戰之兵,總要有幾個能緝賊捕盜的……”

  “唉……”李綱只管搖頭。

  蘇武再來一語:“這就是你我來巡邊的意義所在……”

  李綱點點頭:“興許……哪怕我嚴辭彈劾,也動不得他分毫,天下這般官,何其多也,又能動得多少去。”

  “你我,只管向那借刀之人遞刀去就是……其他的,盡人事,聽天命!”蘇武答著,又道:“收復燕云十六州,何其難也,若是做成此事,我死而無憾……”

  李綱有感,起身一禮:“在江南,就聽得蘇學士上陣悍勇善戰,常常身先士卒沖陣,而今再見蘇學士,當真也知,蘇學士真乃忠義君子!”

  蘇武擺擺手:“不說其他,李御史只管寫那奏疏,咱們接著再走,去河間府,去真定府……”

  “也好!”李綱點著頭。

  忽然,蘇武一語問來:“李御史,遼國,敢不敢去?”

  “啊?”

  “燕云十六州,想不想去看一眼?”蘇武問。

  “此番要去燕云十六州?”李綱雙眼瞪大。

  蘇武點點頭:“如今,燕云十六州,空虛非常,大軍都在北邊,此時去,只要準備妥當,許無甚危險……”

  蘇武顯然很認真謀劃過這件事,此時此刻,宋這邊沒有動作的時候,遼國之軍,皆在北邊,金人攻勢越來越猛,遼國的抵抗,也越來越大。

  遼國上下,此時此刻還真別說,奮勇者無數,已然就要到亡國之邊緣了,奮力的反撲是可以想象的……

  但那北邊,其實也不遠,就是燕山南北,金國之軍,已然就打到這條防線來了。

  換句話說,而今之大遼,真正核心區域,已經就只剩下燕云十六州了。

  歷史上,只待大宋二十萬大軍北來,遼國從燕山那邊,只能倉促調集了幾千殘兵敗將南下應戰,可見此時燕云南邊之空虛已經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此時此刻,入遼國去,入燕云十六州去,不是什么很危險的事情,只要準備妥當,哪怕身份敗露,只要不作死,安然而回也不是什么難事。

  燕云十六州就是一塊東西長、南北窄的土地,燕京城到宋邊境,也沒多遠,二百多里地的事,蘇武要去的第一站,自然就是燕京城。

  哪怕身份敗露要回來,沿途城池,都出不得幾個兵馬來攔。

  至于去做什么?遼國此時局勢其實很復雜,金國大軍正在圍攻遼國中京大定府,大定府的守軍岌岌可危,但燕云之地的遼軍幾番出燕山山脈北去支援,皆被金國擊潰……

  中京大定府陷落,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只待中京陷落,金國鐵騎接下來,自就是要打進燕云了……

  遼國皇族與朝廷內部,也是風聲鶴唳……

  有人在密謀廢立皇帝之事……

  有人在想著與金人乞和,上表稱臣,想要換一時茍安……

  也有人想著要不要南附大宋……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上層之人,許多人想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富貴……

  人心之下,想法無數,暗潮涌動……

  忠志之士,如耶律大石這般人,只管是奮勇在前線……

  蘇武所想,就是要去尋一尋那想南附大宋之人,那個人叫做李處溫,乃是遼國朝廷里身居高位之輩。

  放在遼人的角度上,李處溫,不免也是秦檜之流,不過李處溫在歷史上的結果不一樣,他最后被賜死了,便是事情敗露了。

  其失敗的原因,其實就是做得不高明,蘇武得去見一見他,給他謀一個高明之法,也是蘇武還知道,還有一個遼人領兵大將叫做郭藥師,此人將來也是會降宋的……

  蘇武要借這些力,就得真走一趟,歷史上童貫沒借上李處溫的力,就在于這個時代信息著實不通暢,這般大事,若是不能當面謀劃,制定詳細計劃,怎么可能成功得了?

  唯有真走一趟,許燕云之事,就真的能事半功倍!

  蘇武不能輸,那就不能干大事而惜身。

  李綱還在錯愕,他不知蘇武怎么忽然要去燕云,實在不能理解,錯愕之下,便是一語來:“蘇學士豈能如此犯險?這般只身入敵國,豈能不險?”

  蘇武一語來:“許有那么一點危險,但此去,許有大收獲,若是能聯絡幾個遼國之中心向大宋之人,那豈不事半功倍?即便不能聯絡到此般人,此去,便是查探地形,探聽虛實,來日作戰,也當大有好處……”

  李綱聽來話語,再看蘇武,心中感動不已,便是一語:“蘇學士為國,竟是能做到這般地步,只身犯險,生死置之度外,著實教人慚愧……”

  “李御史同去如何?”蘇武要一個見證人,自就是李綱,這般事若做下來,第一個被折服的自然就是李綱。

  李綱之清名,在此時大宋,那是首屈一指,再由李綱來說這件事,來宣傳這件事,那效果不言而喻。

  當然,折服李綱也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王莽何以篡國?未篡之前,那是天下折服,人人稱道。

  這作業,得抄!

  一舉好幾得的事,蘇武自也要做,此番去遼,只要不過燕京,不去燕山附近,但凡明里暗里帶得三五百精銳漢子去,安危不在話下。

  問李綱同去否,李綱看向蘇武那一臉為國之忠義,便是牙關一咬:“舍命陪君子,我李綱之人生幸事也!”

  “好,李御史果然與我是同道中人,受我一拜!”蘇武躬身一禮。

  李綱連忙大拜來回:“此身許家國,生死兩不知,得遇蘇學士,赴死又何妨!”

  兩人互相一拜,便是兩手又是互相一扶,與文人搞不得那些什么磕頭結義,但此刻,蘇武來說:“世間蠅營狗茍何其多,唯有李御史真君子!當是我此生之至交!”

  這話說去,李綱眼眶都紅,蘇武豈能不也是眼眶紅潤?就問此時此刻之大宋,能找出幾個李綱來?

  就問歷史上李綱這一生,豈不也是個悲劇?

  許蘇武來日要做李綱不喜之事,但蘇武,能還李綱一個蕩氣回腸的熱血人生,這個交易,也不知道公平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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