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還在喝,舞也還在跳。
接下來商議的就是具體細節了,李迒得到東平府去,得在東平府置辦個宅子,幾乎就是搬家,也要帶家中心腹的掌柜賬房同去,乃至小廝奴仆之類……
蘇武的“基金”自然是要建在東平府,也要準備一個大宅,乃至要挖地窖,要養護衛,蘇武也想好了,戰陣上的那些傷退士卒,就都到基金里來當護衛。
因為基金會有大錢來去,這就需要人護送,乃至許多生意也是需要人來護衛,就好比開了一個鏢局一般,戰陣上傷退的軍漢,就到鏢局里來干活,算是一個營生。
除非是全身不能動彈的,其余的一律全收,哪怕是沒有腿不能走路的,也可開弓搭箭,也可守在門房,甚至可以綁在馬背上……
至于為何基金要在東平府,道理也簡單,東平府地利條件更好,去河北就在隔壁,去河南也不遠,去江淮南下也近,去東平府內各處,也不遠,這就是地利,便于生意往來,也便于蘇武管理。
商議好這些事后,蘇武帶著醉意回了軍中去。
一夜睡醒,再次南去,李迒也開始忙碌起來,一邊先派人往東平府去置辦宅子,一邊又召集齊州之內的高門大戶來商議事情,也要給趙家趙存誠寫信,然后京東兩路各地的高門,都要聯系一下。
這事,也還是長遠之事,但這事干起來也會很快,只要李迒人一到東平府,就可以干起來了。
李應與杜興直接就到李迒手下去,許多事情也要交接清楚,乃至孟玉樓當也入一些股來,便算是楊家楊宗鐵的股份,孟玉樓私人也要入一些股份,就算是孟玉樓個人的,叆叇之事,也當進入其中。
獨龍崗三莊也拿得出錢,只管都來,誰家有錢都可以來。
乃至,官員也可以入股,地方吏員更不用說。
先來后來都行,只要愿意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那定是來者不拒。
回到東平府,蘇武按慣例先見老丈人,老丈人最近生活越發愜意,身為京東兩路宣撫使,只要他自己不攬事上身,其實正經沒啥事。
除了偶爾過問一下各州府糧草轉運情況之外,他每天就是到處走走看看,督導幾語,女兒回來了,順便也看看女兒,如此而已……
也是這京東兩路州府之官場,慢慢經營得越來越好,趙李兩家,乃至這兩家人在官場上的人脈關系,張叔夜、宗澤推薦的,孟義推薦的,還有程萬里自己以往的同窗同僚的關系網絡。
只管一個個安插來,當然,這還需要一個慢慢的過程,如今這京東兩路,名義上其實屬于童貫的勢力范圍,程萬里與蘇武只管經營,這些人事任命上的事情,只要程萬里與蘇武開開了口,童貫自然會幫著來弄。
甚至有些人也會主動來做,比如京中王家,他們也有自己的關系網絡,又與蘇武關系極好,他們門下的官員,想要個實缺,自然也往京東兩路推薦來。
蘇武自也大多來者不拒,政治上的經營,不免也是這個道理,只要站了隊,誰都不希望自己頭上的靠山輕易倒塌了去,就會有維護這個靠山更加壯大的主觀動機。
一切還待慢慢操作,這也是一件長久之事,也并非所有的官員都要換一遍,京東原本官員,堪用能用之人,自也不必換,只管多多夸贊,乃至也給他升遷,人心就有。
蘇武與程萬里兩人之間,此番正兒八經把這件事拿來商議,也商議了許久,乃至也商議各處推薦而來的一些人員的安置之事。
許多人安置起來也并不需要走動多大的關系,因為一個小小知縣之事,并不需要宰相那個層面去。
政事一談,皆是去兵馬總管衙門,也是安排工作,招兵,這回招兵,就不需要什么底數了,只管招,多多益善。
至于員額,員額一定是有的,京東兩路,也就是兩個省,賬面上的員額在八九萬左右,只看蘇武如何來填來寫。
養多了也無妨,該去護礦的護礦,該去修路的修路,該當輔兵的也不必說,一人每個月多給一二百錢,二三百錢,自不會起什么亂事。
這回再招,那就是京東各地全部一起來招,每個州縣,軍中都派人去,只要良家子,還得是身強體壯的良家子。
錢財之事,暫時足夠,怎么花都不為過。至于將來,基金之事,就是為將來之財政作打算。
蘇武也知道,往后打仗的收益,會越來越小,與黨項打仗可能還能賺,但與金人打仗,興許再也不是賺錢的買賣了,是一個虧欠的買賣,那時候,定然花錢如流水。
蘇武不免也想錢莊之事,錢莊,就是匯兌,匯款兌付,乃至存儲放貸,就是銀行的初級形態,這個事也當提上日程,只待基金之事慢慢成型,理順了之后,錢莊之事也要做起來。
也不必去想著要匯兌全國,先在京東兩路之內做到匯兌無阻礙就足以,再可往其他地方擴散一些分點,比如杭州蘇州湖州之地……
這件事,在技術上并不難,只在人手上有難度,北宋印制交子的防偽手段已經足夠高明。
到得明清,錢莊的防偽手段也就更多,每個掌柜都有一個專屬的密碼本,文字密碼,也是一套極為有效的體系。
錢莊之事,好處極多,最直接的好處就是節約大量的物流成本,錢財本就是重物,甚至許多時候,錢財比貨物還重,就比如布帛,買布帛的錢,比布帛本身還重,大宗貿易里,物流成本極大。
若是可以匯兌,不知要節約多少運力,對于經濟活動會有極大的促進作用。
匯兌,有一種方式,其實就是這里存錢,那里取錢。
那么就需要一個存折一樣的東西,取什么名都行,說它是存折也行,說它是銀票也可以,只要任何時候在錢莊可以兌付出現錢來,說它就是紙筆也可以。
只要真的信用建立起來了,發行不記名存折,豈不就是紙幣?
當然,防偽是大事,防偽不外乎三點。
第一,獨特的紙張,這不是什么技術問題,而是一種配方的機密。
這個時代的造紙術,早已極為成熟,只要尋到一種或者幾種獨產一地,且有獨特的味道或者某種特質特質的草木之物,把這種草木的皮或者樹干打碎加進紙張里,就可以制作出獨一無二且容易辨認的紙張。
甚至可以在造紙的時候,加入麻來增加紙張的韌性,也可以加入羊絨,將來還可以加入棉。
其二,就是獨特的印刷方式,這個時代本也就有,各種套印是其一。另外一個手段,也就是墨水配方的機密,往印刷的墨水里添加獨特的東西,可以是顏色的混搭,也可以是氣味上的……
其三,也就是防偽標志與密碼體系了,這事不必贅述。
這三者加在一起,那么防偽基本就無憂了。
一路上蘇武想得很多,先弄基金,再弄錢莊,其實也不外乎是團結力量干大事。
錢莊可以聚集社會的錢財,乃至普通百姓的錢財,把所有人的錢財都給利息聚在一起,這份力量是不可想象的,乃至基金也可以從錢莊貸款做生意……
比如投資一個巨大的海上船隊,這件事,蘇武早就想過,近處往朝鮮半島與日本。遠處,就去泉州杭州廣州與中亞西亞之地……
這些航道,早已成熟非常,海上的貿易,更不用說,都是暴利,這事晚做一天,就晚一天的盈利。
往另外一個方向去想,不免……也帶有“綁架”之意,把所有人都綁上同一輛戰車。
從官員到富貴高門,再到普通百姓,這幾番謀劃下來,自都成了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世間,凝結人心之法,不過三樣,第一是利益,第二是宗教,第三是一種共同的有別于宗教的信仰。
后兩樣蘇武暫時用不來用不上,那就以利益來解決所有問題。
在衙門里處理完事情,蘇武這才回家去,新婚之家。
家中之人,今日早已盼得多時了,早早也有人來稟報,說蘇武入城來了。
到得家中,熱湯早已備好,只管去沐浴就是,酒菜也在上桌。
眾人皆圍在一旁,程霽月,孟玉樓,扈三娘,還有顧大嫂與冬歡……
還有一個小家伙被蘇武一手攬在懷中,正是那小旋娘。
蘇武自是在逗弄,伸手去摸那嬰兒粉嫩的小臉,口中還有話語:“哦……哦哦……”
小旋娘一臉呆愣,看著蘇武,哪里認識,只管聽得“哦哦”幾聲,便是嘴角一癟,哭聲震天。
“郎君,快與奴家來……”孟玉樓連忙上前來抱去。
蘇武也笑:“這小妮子,父親都不識得……”
程小娘在一旁說來:“過幾日就好了……”
蘇武點頭也笑:“非她之罪也,實我不歸家之罪也……”
“夫君先沐浴,早早沐浴,便可吃飯。”程霽月來說。
蘇武豈能不照辦?先沐浴,程小娘親自來伺候,一瓢一瓢熱水澆在蘇武的頭上,皂角慢慢來搓,慢慢來洗。
程小娘那是起勁非常,本就是新婚,又是數月之別,其中思念不必多言。
洗了頭發,再來搓背。
兩人也有閑談,蘇武在說:“京中可有什么趣事?”
“有呢,都是女兒家的趣事,蘇郎要聽嗎?”程小娘在身后答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
“聽!”
“鄆王殿下昔日參與科舉,中了狀元,想來夫君知曉。”
“嗯,這事倒是知道,便也是因此,所以鄆王殿下最得天子鐘愛,也有話語傳說,說官家有意廢立太子,立鄆王殿下為太子!”
“這般閑話倒是有,但不是此事……”
“又升官了?”蘇武問著。
“是升官了,鎮南軍節度使,又封海寧軍節度使,但也不是此事!”程小娘狡黠在笑。
“那還有什么事?”蘇武隨口來問,著實有些不解。
“鄆王妃頭前去世了,鄆王殿下再娶一妻,夫君可知這續妻是誰?”
“這……我著實猜不來。”蘇武是真猜不到,他在想一件事,若是沒有靖康之亂,是否徽宗趙佶真會廢立太子?
主要是鄆王趙楷太像徽宗了,自也是文才極好,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是極為精通,他也喜歡這些東西,更也下了極大的苦功。
比起那一棍子打不出幾個屁來的太子趙桓,在天子心中,趙楷自是優秀百倍千倍去。
就聽程小娘來說:“夫君,鄆王那續妻,就是太子妃胞妹,名喚朱鳳英。”
蘇武只聽此語,心中一驚,這趙佶怕是真有廢立之心,朱家是什么門第?
這家人兄弟子侄,十幾人在官場,太子妃之父朱桂納,也獲封武康軍節度使,但這些都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這一家子是大儒之家,來日大儒朱熹,就是這家后人。
大儒是個什么身份呢?類似于那些宗教國家的大祭司,換句話說,就是儒家的代表人物,意見領袖,儒家圣人的喉舌,儒家經典的權威。
太子娶這家妻,意義不言自明,不免就是與士大夫共天下的那份允諾,也是要得到士大夫群體政治認同的手段。
但鄆王趙楷續弦,也娶這家妻……
這趙佶,怕是真的動心了!
蘇武腦袋轉得極快,身后傳來一語:“夫君……”
“嗯?”
“夫君想什么呢?”
“此事,倒是有趣,剛才多想其中,一時出神。”蘇武解釋著。
“夫君莫不是想那廢立之事?”
蘇武意外非常,轉頭去看:“怎的你也想過其中?”
程小娘點點頭:“怎能不想?便是稍稍一想,不免也就懷疑其中,夫君,妾身一個女子都會想到這些去,京中那些人,怕是更都心知肚明,官家這一番手段,怕是等著有人開口來說這事吧?”
蘇武對這個妻子,當真有幾分佩服,天子這般做,自然就是釋放某種信號,是一種試探,試探各方反應。
不免也如程小娘所言,天子也等著有人能找個機會提出這件事,換太子的事,可見這件事其實也難,難在何處?太子無罪!
若是真懂得這些事的人,真要去做,做的就是“太子有罪”,至于太子到底怎么有罪,就看手段了,誰把這件事做成了,天子豈能不喜?
蘇武便問:“最近太子殿下怕是門都不出了?”
“嗯,我出京之前,還想著與太子妃辭別一二,卻是太子府中不見客了!”程小娘答著,其實說的也是正事,這姑娘豈能不知道朝堂上任何風吹草動,對于自家夫君與父親而言,都是大事。
也是這太子趙桓著實沒有出息,應對之法,就是閉門不出,人也不見,怕的就是露出什么話柄與人去說。
想來那太子府詹事耿南仲,更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也是個無能之輩,大概是到處在求人,求人庇護一二,求人與天子多說幾句好話。
這趙佶,說他不聰明吧,他也猴精猴精的,說他聰明……
蘇武想了想,也知道程小娘在等著他的答話,便道:“這事,咱們不管,既然你與那太子妃交好,我與那太子也有交情,頭前辭別不成,你只管給那太子妃寫信就是,以往什么樣,往后還是什么樣,咱們不做那見風使舵之輩。”
“嗯,妾身便也是如此想的,夫君如此一說,那就更是心中不憂了!”程小娘如此說著,心中不免也欣喜。
一想夫君正直,大丈夫是也。二想,就是夫妻二人能想到一處去,便是觀念相通,思維同步,更是欣喜之事。
也聽程小娘來說:“父親卻勸我近來不要與太子妃多走動……”
蘇武聽來就笑:“哈哈……岳父向來謹小慎微,一輩子如此,無妨的……”
“夫君重情義呢!”程小娘笑得甜蜜。
蘇武忽然也說:“我也與你說一事!”
“嗯……”
“我最近要一處大宅子做個掌柜們辦差之地,要大一點,你無事帶著他們在城中尋摸一下,價錢好說。”蘇武反正是能用的人都用上,他麾下人手,當真捉襟見肘。
“好呢,此事包在妾身這里。”程小娘點頭之間,甜蜜的笑意更濃幾分。
道理也簡單,如今那些高門大族的主母見多了,那些人,每日里都是無所事事,要不在家中打馬,要不與人出游,或者吃酒聽曲看戲,亦或者與婦人們長舌來去,最大的事就是幫著這家女子尋夫君,幫著那家男兒尋妻子。
程霽月豈能不想自己?莫不自己成婚以后,也都是這般過日子?這般日子,她們過得,程霽月可不喜,也過不來。
卻是夫君當真有差事給她來做,正兒八經的事,她豈能不喜?
那些人家里,男人豈會把這般置辦產業的大事交給女人來做?那些男人不免也想,女人見過什么世面?女人多傻?還能不被人騙?
自家夫君,大大不同!
就聽蘇武又道:“齊州李氏,近來要到東平府辦差,就是你要置辦的這個宅子里辦差,時間很長,所以要常住,大概就是搬家一般,你無事幫他們留心尋摸一下,尋個幽靜好宅,不必太大,與他們來住。”
“啊?”程霽月一時有些激動。
“怎么了?”蘇武也問。
“夫君,那易安居士來嗎?”程小娘豈能不是個小迷妹,就說而今大宋朝能讀書識字的女子,哪個能不是易安居士的迷妹?
“這個……”蘇武一時也愣住了,他雖然是從齊州而回,但他真不知易安居士來不來,蘇武只管搖頭:“那就不知了。”
“可惜!”程小娘略帶失望,又道:“若是易安居士也來,那就再好不過,那我當日日尋著易安居士去坐……”
“與她坐著干什么?吃酒啊?”蘇武轉頭來笑。
“吃酒有何不可,與易安居士吃酒,那吃多少也愿意……”程小娘也笑意盈盈。
“好了,背都擦得滋滋響了,洗干凈了!”蘇武說著,便從大木桶里站起來,只管取干布巾來擦身。
穿衣,衣服熏了香,煞是好聞,沁人心脾,不免也是程小娘做的。
蘇武穿戴整齊,也不扎發髻,只是把頭發稍稍一攏,攏在腦后,如此干得快一些。
一家人落座吃飯,扈三娘、顧大嫂、冬歡,也在桌面上,連李成也在桌上。
這顯然不是蘇武吩咐的,而是頭前程霽月如此安排的,蘇武看向程霽月,當真許多事,越發滿意,這妻子,沒話說,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待人接物也不在話下,還聰明得緊。
蘇武只管摟,眾多女子,自是慢慢來吃,顧的是個端莊與禮儀。
蘇武摟得一會兒,去看李成,沒想到,李成這廝,也是正襟危坐,一口一口慢慢來吃,與在軍中完全不一樣。
李成正也看蘇武,還有點詫異。
蘇武便問:“你如今倒成女子了?”
李成連忙苦笑來說:“這不……都是冬歡,冬歡教我要如此吃飯,說是……如今高門大戶,相公身份不同,不能讓旁人笑話來去……”
蘇武哈哈笑來,眾人都是捂嘴去笑,程霽月笑得把臉偏向一邊去……
蘇武大手一揮:“不必,咱們是軍漢,管得那么多,這一口一口吃到什么時候去?吃,敞開肚皮使勁吃!”
說著,蘇武便又摟得幾下來。
一旁李成,卻還看冬歡去,只看得冬歡稍稍點了頭,他哈哈也笑:“相公,我就說,咱們軍漢,哪里能娘們唧唧,還是這般摟著吃來暢快!”
只管這一語,滿場又笑,那也不管,兩個軍漢,只管快摟。
摟完,自用茶水送來,漱口下飯,幾口喝完,蘇武站起身來,往外走幾步,去看那太陽落到哪了,怎的還沒落下山去。
急,說實在的,真有點急,剛才沐浴就急了……
只待落夜去,血氣方剛年輕人,幾月軍伍才回,急不可待。
只待那程小娘一進屋來,蘇武幾步去就把門關上了,手一撈,人就在懷中,那程小娘也咯咯在笑,卻也雙手捂著臉來。
但而今,再也不是新婚之時,少了許多羞怯,多了幾分天性的解放。
也是這軍漢著實身強體壯,著實壓抑良久,小娘子只得抓緊床單,咬上被角。
軍漢這個力氣,久久使不完,看似使完了,又來了。
那小娘子有氣無力在說:“夫君,罷了罷了,今日罷了,明日明日……”
“這是哪里話?”軍漢不依。
“夫君,要了命了,夫君夫君,要不……我與你先說一件事。”
“你說……”
“哎呀,夫君,我先說事……”
“你說就是,我就抱著你,不動的……”
“嗯,說的是三娘,三娘之事……”
“哦,她什么事?”
“三娘而今年歲也不小了,該說個夫家了,頭前也有人來說,只是她百般不愿,那扈家老太公也入城來過,急得不行,頭前幾日,扈家大郎也來了,兩人說了許多話,倒也不知說了什么,只看那扈家大郎搖頭嘆氣而去……”
“那就是沒有中意的,三娘那般舞槍弄棒之人,定是喜歡軍漢,軍中好男兒多。”
“誒呀,夫君啊,你怎的……怎的……妾身說正事,妾身歇一歇……”
“你說啊,我就抱著你而已……”
“妾身與那扈家老太公見過一面去,也說了一些事……”
“什么事?”蘇武顯然……心不在焉。
“夫君!”
“嗯?”
“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呢?”
“知什么?”
“你誤人也!”
“什么?”蘇武心思回來了,腦袋在想,他豈能真想不明白?
“三娘與我情同姐妹,當初她也還是看著夫君的臉面,才接了這個差事,隨我貼身住得這么久,家中有個舞槍弄棒的女子,便也極好,我與三娘在一處不分離,更也是好……”
程小娘慢慢來說。
蘇武也不是矯情人,卻也來說:“你莫要誤會人家才是,萬一人家……”
“夫君,若是妾身不篤定,豈敢亂言?女兒心思,夫君不懂,妾身豈能不知?這般還有好,就是來日夫君再出征,三娘隨著去也可,如此夫君在外,有個人伺候著,也教人少一些擔憂……”
蘇武去看自家娘子,認真去看,看得出她所言不是假話。
蘇武不免認真也想,這事……帶個女子從軍這件事,那是不行的,不因為其他,只因為軍中漢子都是孤身,他一個主帥帶個女子,著實觀感不好,雖然也許不是多大的問題,但蘇武心中還是愿意有這么一份同甘共苦,看似不重要,其實也重要。
但轉念來想,帶著扈三娘去前線是可以的,在城池里無妨,如此,也有一個人時常與家中通信,讓家中時時知道情況。也是蘇武,真在前線,那是鮮少與家中通信,而今不同了,家大業大了,擔憂他的人也多,這件事得做。
嗯?怎么就想這個來了怎么直接就想到這里了?
“夫君……”
“那行,她若真有此意,我自也……自也愿意的……”蘇武真不矯情,便是也知道,扈三娘這般……還能嫁誰去呢?他蘇武也不能真把人家給誤了。
(兄弟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啊?不少人說不給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