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霜降口鼻間盡是殷紅色,整個人倒飛出去,牙齒混合血液在半空中飛濺,有的帶著金光,有的散發青輝,猶如一顆顆彩色寶石墜落。
四種仙術領域在迅速崩潰,一切都破碎,極速消弭。
韓霜降難以置信,全力以赴動用的殺招,曾壓制過副掌門,但此刻,卻被正面擊穿。
那道身影太強悍了,有著連肉眼都捕捉不到的極速,是武饕餮的刑天秘要么?武饕餮死在此人手中,甚至連列仙秘要都被奪取了?
并且,其還有著正面碾壓的煌煌神力,沒有任何事物,能抵擋他的突進。
“不!他真將上陽秘要練成了!”韓霜降原本以為陳宣融了六種真經,正處在煉太陰的階段。
但此刻,他醒悟過來,其最少融了十幾種真經!
這不是常規意義中的上陽秘要!
在陳宣的身軀內,各處都有極盡恐怖的仙光交織,有五臟神祗,日月高懸,鳳凰異獸等等奇觀,復蘇之后,如今正在收斂,平息,看不清更多景象了。
韓霜降滿嘴是血,交戰的最后一擊中,他被如天魔似神仙的陳宣臨近,根本躲避不及,迎面吃了一記鞭腿,滿口牙齒崩飛了出去。
他劍眉星目的面孔,此刻變形了,顯得有些丑陋而怪異。
所有人都目瞪呆口呆,韓霜降動用四種列仙術營造出的至強攻擊,竟然被直接沖破了?
“這不可能……”韓霜降滿身是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如果不是陳宣最后關頭,強行收了幾分力道與速度,他的頭顱極有可能被直接打爆了。
眾人明白,并不是他弱,而是兩界主請來的那個年輕人更可怕。
而如今,九招已過?輸贏已分?
“嗡!”
就在此刻,五蘊宗副掌門眸綻金光,一種恐怖絕倫的審視目光,直接朝陳宣籠罩了過去。
“你的上陽秘要有問題!”副掌門心中震動,世上真有人練成了上陽秘要?要立刻搞清事情真相!
世上有很多人練過上陽秘要,成功融成五六種真經的,大有人在,五蘊宗歷史上就有數位,只是后期無一例外,都會“炸開”罷了。
但現在,陳宣最少融了十幾種真經!
這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他莫非真的練成?能夠永無盡頭的一直融下去?
要知道,融了五六種真經的上陽秘要威力,就足以媲美正常的列仙術。而十幾種真經合一,威力甚至正面碾壓韓霜降的四種簡化版列仙術。
五蘊宗歷代研究五行之力,絕不會放過練成上陽秘要的方法。
“嗡!”
遠方,小黑真君霎那間,轉過空蕩蕩的帽子,眸光看向遠天,那是太墟中副掌門真身所在的位置。
“錚!”
但下一瞬,問劍道場的老劍修祁垣,猛地晃了下手中仙劍,劍鳴聲沖天而起,他冷哼一聲。
這意思很明確,嚴厲告誡五蘊宗副掌門,不要隨便壞云夢州的規矩。
“喵!”
同時,花琉璃胸口的黑色小貓,呲牙大叫,朝五蘊宗副掌門露出兩顆鋒利的尖牙,一輪玉桂飄香的黑月,直接朝副掌門打了過去。
“本座就看一看!”
五蘊宗副掌門汗毛倒豎,躲開黑月,避開劍意,眼中金光立刻平息下去,大叫道:“五蘊宗名門正派,你們把本座當成什么人了!魔道么!”
“老家伙,不許看!”花琉璃急了,兩只手捧起黑色小貓,命令道:“貓貓大人,咬他!”
“喵吼嗚!”玄貓張大一張血盆大口,仰天大吼,給其無形的壓迫感。
遠方,小黑真君見狀,于是收回視線,沒有更多動作了。
千瘡百孔的山腰上,韓霜降擦著滿嘴血液,緊緊盯著空中的陳宣,嗓音沙啞道:
“我還有一些底牌沒用,威力更大,能媲美真正的韜紅塵殺招。”
陳宣衣袍飄舞,輕盈的落在他不遠處,先是指尖落下一道水澤靈光,洗去褲腳的血漬,然后,看向韓霜降,歪了下頭,好奇問道:
“什么意思啊?”
“我想……”
韓霜降臉色難看,欲言又止。
他沉默擦著嘴角血液,心中沒辦法接受這種結果。他放言十招之內擊敗陳宣,但不僅沒做到,反而自己吃了敗仗,遭受重創,顏面盡失。
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韓霜降這個名字,將成為整個云夢州的笑話。
“還要繼續斗法?十招之內只是一時戲言,當不得真的。”一些觀戰的人低聲議論起來,眼冒精光,還有熱鬧繼續看!
“什么戲言?十招之內,就是十招之內!他很嚴肅很認真的說了這話!”
有人冷聲評價:“而且,韓霜降沒占據上風,從始至終被壓著打,若非外地來的年輕人,最后關頭收手,他已經血濺當場!”
很多人親眼目睹,最后一瞬,陳宣留手了,否則韓霜降不死也要重創。
“韓霜降,你不要臉了?呵,敢輸不敢認,當眾耍賴,你真是愈發像個大人物了!”花琉璃落入場中,立在陳宣身側,冷聲呵斥道。
“我沒……”韓霜降臉色更難看了,花琉璃的指責言語,令他無地自容,猶如一萬根鋼針扎刺心臟,比嘴上的傷還痛。
真君無戲言。
世上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
練炁者可以傲慢無禮,但說的話一定要認。因為,就算最喜歡耍陰謀詭計的太陰一脈,或者雨師道,都不會做出這種低劣,且失去練炁者體面的事情。
“青囊山歸你們了。”
韓霜降深吸一口氣道,旋即,對身前的陳宣與花琉璃,主要是對花琉璃,因為稍微面朝向花琉璃的方向,語氣認真說道:
“但你最后一刻,即便不收手,也殺不掉我,我有更厲害的手段保命,相反,你若下死手,勝負猶未可知。”
他指了下頭顱,示意這里面有非常恐怖的仙術,并未施展。
然后,韓霜降掃了眼遠處對他瘋狂使眼色的五蘊宗副掌門,對陳宣要求道:
“再比一場,讓你見識我真正的力量,如何?我能看出你有武道心,是一個喜歡與強者交手比斗的人。”
他不能這樣不清不白,敗在這個年輕人手下,否則,他心中永遠不會安寧,心魔一起,紅塵難韜!
“本來有興趣,現在沒興趣了。”
陳宣搖頭拒絕,原本有與其認真切磋一番的念頭,畢竟,那個韓六師弟,他都給了足足兩息的等待時間……
但對于行為言語很放肆的韓霜降,并不好奇了。
區區一個神仙譜第九罷了!
切磋得不得多少斗法經驗,上面還有更厲害的人物。
而且,在云夢州,有著真君坐鎮,切磋斗法,點到即止,一味爭強好勝,得不到好處,反而會不斷暴露自身秘密。
再說,土德復蘇,天地間的土德仙炁,一日比一日濃郁。
兩界主花琉璃日漸強橫,說不定跟花琉璃私下里斗法切磋,收獲更大。
“我家曾掘出一座上陽仙人的洞府,里面的東西,你不好奇么?修煉上陽秘要,需要真經輔助,我拿洞府中挖出的一門真經做賭注。”
韓霜降凝視陳宣,語氣認真道:“贏了我,五蘊宗的完整真經,借你一觀。”
“哦?送東西給我啊!”陳宣突然又起了興趣,但這略帶興奮的語氣,落在遠處五蘊宗副掌門及門人耳中,很像是反派人物的語氣。
貪婪!
“嘶!”遠處,五蘊宗副掌門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他不斷使眼色,讓韓霜降繼續試探陳宣,但這賭注太大了!
此刻,其他觀戰者,都聞聲震驚。
什么情況?拿完整的真經做賭注?越玩越大了?
“完整的水德《蠻蠻真經》如何?亦或是略有殘缺的《白虎真經》,《白虎真經》在金德一脈真經中,能排前三,是圣賢經。”韓霜降見陳宣似乎心動,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滿意的笑意……此等貪婪之相,兩界主最不喜!
“嗯?”陳宣興趣更大了。
花琉璃聞言,看了眼十幾米外的韓霜降,又看了眼身側的陳宣,眨了下水靈靈的眼睛,神情古怪。
天空中,問劍道場的人都是一驚。
“《白虎真經》主兵家殺伐,極適合劍修。”老劍修祁垣道,五蘊宗確實底蘊深厚,有些寶物連問劍道場都不曾擁有。
“韓霜降要給情敵送寶貝,腦子被武道小子踢壞了么!”黑馬難以置信的對白衣劍仙子道,它堅定認為,武道小子不會失手。
“武道小子不一定贏。”白衣劍仙子惱怒的瞪了黑馬一眼,道:“韓霜降有真東西的,當初因為某些原因,與武饕餮連斗三場,先輸兩次,但最后一場置死地而后生,將武饕餮趕出了云夢集市。”
而且,兩年前,問劍道場有“執法者”親眼目睹,韓霜降與五蘊宗副掌門的那場戰斗。
其陷入某種混沌難以言明的“瘋魔”狀態,正面抗住副掌門以登神地為源頭,全力打出的神游層次列仙術……不落下風。
“既然如此,給你一個偷學上陽秘要的機會吧。”陳宣看了眼與韓霜降之間的距離,約莫十余米,于是,他語氣淡淡說道。
他掌握的山海真經,都已學完,正好缺少真經用了。
韓霜降眼神冰冷,恨不得在陳宣英俊面容上刺出兩個血洞來,但無論如何,他要證明自己,今日決不能輸。
“今日,讓你見識何為神仙譜第九的真正實力。”韓霜降冷聲道,他的眉心開始發光,這一刻,某種奇異而混沌的恐怖能量,開始蘇醒。
但下一刻,他眼前恍惚了一下,陳宣身影似乎跳動了一下。
韓霜降如墜冰窖,怎會如此快!但這個念頭還未來得及升起之時,一道七色神光流轉的身影,填滿了他的視野之中。
陳宣猶如瞬移般,出現在韓霜降面前,將手掌放在韓霜降頭頂,輕輕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道:
“好了,我又殺你一次,將《白虎真經》給我吧。”
五藏兵武仙軀·上陽秘要,瞬間開啟。
三千天魔游·刑天秘要,瞬間開啟。
兩者相距只有十幾米,就算神仙來了,陳宣也能瞬殺,不會出任何意外!
“小小神仙譜第九,隨手鎮壓!”花琉璃臉上露出明媚的笑意,纖手在空中學著陳宣輕拍了兩下。
在韓霜降提出再比一次的時候,她發現雙方距離這次只有短短十幾米之后,心中就憋不住,要開始發笑了。
她早都知道,但凡只要被陳宣入侵安全距離,便是所謂的天命鼎爐,在其手中一息時間都活不下來,因為,縱有萬般妙法,根本沒有任何施展的機會!
最少要保持幾百米的安全距離,才有反應的時間!
陳宣沒有刻意羞辱,在韓霜降頭頂輕輕拍了兩下,表明又殺了韓霜降一次后,便停下動作,然后,他身上光輝快速熄滅下去。
他的這種輕描淡寫,震動了所有人。
因為,絕大多數人,即便是一些頂尖鼎爐,都沒看清陳宣的動作,只看陳宣身上似乎亮了一下,然后,斗法結束了。
“這、這么快?”所有練炁者都呆愣住了。
“瞬啟了兩種列仙術。”這一刻,五蘊宗副掌門傻眼了。
這是他不曾預料的結果,想試探陳宣的上陽秘要,但什么都沒看清。
先前的戰斗,陳宣沒用全力?!
“不對,只瞬啟了刑天秘要,而上陽秘要無需運轉,可以直接開啟?”五蘊宗掌門低喃道:“上陽秘要……一旦練成,恐怖至此……”
這種事情太恐怖了,上陽秘要與刑天秘要配合,竟能達到這種恐怖效果?以后誰還敢被陳宣近身!
十幾米的距離內,陳宣爆發的速度,甚至能快過敵人心念的運轉。
“啊!!”
韓霜降手掌啪的一下,狠狠按住被陳宣拍過的額頭部分,神情扭曲起來。
他眼中布滿血絲,怒火貫入天靈蓋,咆哮道:“我有保命底牌,你為什么要留手!我要你打爆我的頭顱,你下狠手啊!”
又是這樣!
他沒有輸,但所有人都已經認為他輸了!
“你有毛病啊?饒你一命,還有意見了?快把《白虎真經》給我。”陳宣不悅道,切磋斗法而已,他是只殺不救的心齋,萬一打爆韓霜降頭顱,對方一命嗚呼,真的死掉,怎么辦?
這種風險不能隨意冒。
“韓霜降,輸了就要認賬,不要胡攪蠻纏了!別讓本尊更加看不起你!”花琉璃蹙眉,緊跟著呵斥道。
“我!”
韓霜降聽到此言,渾身發抖,他舉起拳頭,仿佛要自己把頭顱打爆,證明給大家看他的真正實力。
但終究,他還沒昏到這種程度,手放下來,咬著牙對陳宣道:“《白虎真經》給你,我們再比一次,再比一次!”
“我現在不比了,你先把東西給我罷。”陳宣搖頭拒絕。
倘若在比試,對方肯定會像第一次一樣,離的遠遠的,沒辦法速勝了。
而且,對方有了防備,他想要干脆利落的贏第三場,一定會暴露更多底牌。但有一些底牌,并不愿因為切磋這種小事,輕易暴漏在人前。
“你不敢比,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韓霜降眼眸通紅,嘶吼道。
“嗯,都行吧……對了,怎么交貨?《白虎真經》雖然殘缺,但應該有部分韜紅塵層次的經文?要回五蘊宗去取么?”陳宣問道,表示如果需要很長時間,可將《白虎真經》送到云夢集市。
“給花琉璃也一樣,她會轉交給我。”陳宣道。
“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為何總是要把別人扯進來!”韓霜降臉色黑沉沉,頭頂蒸騰其青色的光霧,某種恐怖的混沌之力,開始氤氳了。
但終究,他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仍保持最后的風度,沉默下去。
“嘩!”
山腰處的神廟子里,張洞玄將慘白的臉龐探了出來,小聲說道:“各位,我要開始勾連青囊山了,你們要不先下山去,再繼續斗法啊?”
他有苦難言,先前的戰斗中,仙炁能量震蕩,神廟子猶如大浪中的一葉扁舟,差點散架崩潰掉了。
“封山!”花琉璃一抬手,讓手下開始將“外人們”,請出青囊山。
頓時,青囊山上一陣雞飛狗跳,垂頭喪氣的五蘊宗門人,最先被驅趕下去了。
“兩界主!”五蘊宗副掌門臉色陰沉,旋即,突然換上一副和藹的笑容,道:
“何時重開山門?記得將請帖送來五蘊宗,我家會攜重禮,前來觀禮!”
他將“重禮”兩個字咬的很重,又看了陳宣一眼,道:“我們兩家緊鄰,將來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云夢州畢竟是“相對”講道理的地方,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分。正因如此,天命者才會一窩蜂涌進云夢州。
“三月后,制禮祭祀,重開青囊道統!”花琉璃言語簡短的回了一句。
張洞玄需要時間,立廟子恢復神通,之后還要在復蘇的青囊山上,大興土木,建起宮觀殿宇。
并且,歷史上曾與青囊道場交好的道統勢力,都要下請帖,一來一回,縱有兩界集市的傳送法陣,也要大量時間……有些遠在億萬里之外,興許就不通知了。
三個月時間,很緊湊了。
當然,太玄老真君重回云夢州,并且南域土德日漸復蘇,半年有余,消息大概已經傳遍天下。
“重開上古道場,要開始收禮了!”花琉璃眼睛晶亮,略帶興奮的對陳宣道,付出即將要得到豐厚回報了。
會有多少個上古道場,送來賀禮?
上古道場與真君大物們的賀禮,最少要韜紅塵級別的寶物,才拿的出手吧?
“屆時,還要收徒,老張的拜師禮,又是一大筆收入……這可是傳說中土德最強的太玄老真君!”
花琉璃光是想一想,都感覺天上在下琉璃幣雨了,能不能以小博大,潛龍升天,就看三個月后了!
青囊道場如今一共就四個人,老張小張肯定不要寶物,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物,都將落在花琉璃與陳宣頭上!
“三個月后,希望一切順利罷。”陳宣心道。
很快,青囊山恢復平靜,所有人都下山了。
天幕上空,老劍修祁垣對神廟子里的張洞玄,微笑道:“千年未見,張道友風采依舊,童心不改,實在令人羨慕啊。”
“祁師兄轉世之后,依舊能韜紅塵,才更令人羨慕。”張洞玄撓了下脖子道。一千年時光,老劍修祁垣,已經轉世重修數次了。
“呵,誰能有道友活的長?一世千年,說你是真君都一定有人信。”
祁垣冷笑了一聲,然后道:“重登神位,必渡紅塵劫!”
“然,古今之成神者,鼎爐百不存一,紅塵難韜,最看心性之堅定……或大道忘情,或一心赤誠,或狠辣極點……但性格懦弱無能,舉止似凡人者,不可能度過無窮紅塵幻境。”
“花玄女同陳宣,拼命搶回青囊山,本道總要試試嘛,萬一運氣好成了呢。”張洞玄攤開手,無奈道。
家家有難念的經,他不立神廟子,花玄女真會狠狠罰他,皮都要被扒掉。
“呵!三月重開山門?旁人三年都難過一次紅塵劫!張洞玄,你這幅鬼樣子,準備用多長時間?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可知這神位一登,什么事都瞞不住了!”
祁垣說著,余光看了遠處的陳宣一眼,轉頭繼續冷笑道:“所有好東西,都敢往自家拿,天底下的好事,全讓你一家占了。”
話落,老劍修轉身離去。
其他問劍道場門人,趕緊跟上。
“武道小子了不得,劍仙子,我覺得你這‘劍胚’,很快也要被他超過。”黑馬以心聲對白衣劍仙子嘟囔道:“我真心這么覺得!興許就今年,你會敗在他手下一次。”
白衣劍仙子以手按腰間劍,回望了下山的陳宣背影一眼,隨后,回應道:“世上沒有速度,會比我的劍更快。”
“啊!師姐,我想起這個外地的年輕人是誰了!”沈劍卿突然臉色一變,吃驚道:“南荒桃花源里,我見過他!”
小小搖光州,竟出了這種與他同等層次的人物!
一州兩天驕,雙日同現?!
“必是上陽信物的緣故,令他走了好運,得到貴人賞識。”沈劍卿神情遺憾,自語道:“那樁機緣,我原是有本事去取的……呵,時無英雄,倒叫他趁勢而起了。“
“……”白衣劍仙子與黑馬面面相覷,面上沒有絲毫表情變換,暗地里又以心聲交談起來。
“這小子真不行。”黑馬斬釘截鐵道。
“為何總是背后聒聒小師弟?每天最起碼要念叨十遍!”白衣劍仙子怒道。
“你看的上他?”黑馬認真問道。
“呃,同門師弟,有什么看的上,看不上的……”
“你看不上武道小子?”
“哎呀,刨根問底,有什么意思?大家得過且過,都裝糊涂罷!”白衣劍仙子回道,看的上又如何?看不上又如何?她去了一趟搖光州,最先遇見武道小子……
但武道小子陰差陽錯,最終同青囊道場有了關系,事情就是這樣。
旋即,白衣劍仙子跟著老劍修祁垣,走入太墟中去了。
一波波湊熱鬧的練炁者離去,有人返回最近的云夢城,有人則借助云夢集市或者云夢城的傳送法陣,去到更遙遠的地方。
當日,五蘊宗少宗主韓霜降連敗兩場的消息傳開,立即轟動四方。
所有人都得知,云夢州來了一個厲害的外地年輕人。
無數勢力,開始猜測、打聽這個年輕人的身份背景……陳宣,南荒圣子,擊殺武饕餮,二敗韓霜降,疑似青囊道場傳人,搖光州最近死了位山中神……各種或真或假的信息,出現在各個云夢州大勢力的桌子上。
深夜,陳宣返回云夢集市,坐在云夢集市香氣撲鼻的茶室中,一邊與展示茶藝技巧的花琉璃交流情報,一邊翻看片刻前,韓霜降親自快馬加鞭,送過來的《白虎真經》。
“陳宣!出來再比一場,我還帶了一部真經來!”二樓茶室窗戶外的街道上,燈火昏暗,韓霜降仰頭,目眥欲裂,捏緊雙拳,大叫道。
“幾時了?有完沒完啊!”花琉璃砰的一聲,用力合上窗戶,燭火搖晃,韓霜降聲音聽不清了。
后半夜,小黑真君找到陳宣,讓其做好殺真君的準備,時間不多了。
“殺真君!是哪一個真君?!”陳宣一雙眼眸,立刻興奮的發光。
他知道,黑白真君實力超絕,以一敵二,都絲毫沒壓力,跟著這種大人物做事,目前看來,可比跟著前途未卜的青囊道場混,有前景的多。
小黑真君宰真君吃肉,他跟在后面補刀喝一口湯,都能撐死。
“……”小黑真君盯著陳宣,旋即,它將兩只空蕩蕩衣袖舉起,猶如伸出了十根手指,比劃數量。
“十個?”陳宣愣住,小黑真君的意思是,它有十個真君敵人?
“不。”小黑真君搖了下頭,裙擺鼓動,形成兩只小腳的形狀,好似連腳指頭都努力的立了起來。
“二十個?!”陳宣臉色微變。
“不。”小黑真君繼續搖頭,表示不止這個數,旋即,就看見它的帽帽上,像是有一根根頭發豎了起來,好幾十根,很快,數量就破百了。
“……”陳宣臉色為難,下意識用手抓了下頭,緊接著,又狠狠抓了幾下:“小黑大人,我們兩個,要與整個世界為敵么?”
請: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