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在山風里投下濃濃的樹蔭,光影垂落,蟬鳴錚錚,空氣顯得有些猛然。
顏玉書素手攏了下秀發,美眸若星河,仰起弧度驚人的下巴,凝望陳宣,她寬衣解帶的動作停下,神情也顯得端莊而清冷起來。
她以為陳宣目的,是來看《六欲真經》,但出乎意料,他不是。
“是幫你解決難題的!”陳宣皺眉道。
昔年,他桃花源中與崔、盧兩個千年世家競爭上陽玉佩,顏玉書幫了很大忙,且,他最初的崛起路上,也有顏玉書在六欲天中不斷奮進的功勞。
茍富貴,勿相忘……陳宣怎會忘了最初相互扶持的故人呢?!
在外界,顏玉書有通天道場庇護,但山海宴中,可沒人在乎這些了。
“東海小龍宮的一位妖仙種見了我,龍屬貪婪,因此想將我奪走。”顏玉書回答道:“但區區一個妖仙種,不值一提,我一個眼神,就能玩死它。”
她是人間禍水,世間萬靈都被玩弄在股掌之間,一個委屈的眼神掃出去,劍仙子蘇扶搖,以及數位神游好感瞬間拉滿,直接就仗義出手。
“報仇之事先不急,那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顏玉書言語快速說著,對陳宣問道:“你拿到多少請帖了?”
“三十一張。”陳宣回道,解決雀神之后,手中請帖數量很可觀了。
“往屆山海宴二十四張請帖,便夠資格進入宴席。”顏玉書沉思道,她背靠通天,感應到山海宴召喚后,便立刻翻閱古籍,因此找到不少信息。
她知道心齋頭頂無人,且被忌憚,歷屆都沒資格進山海宴。
但這一代的心齋陳宣,進了山海宴……這就是變數。
所以她看見陳宣來找,開始會表現的那么驚訝。
“我要做事,你得幫我。”顏玉書嗓音清脆,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眼神中突然泛起一絲孤注一擲的意味。
她對陳宣道:“山海宴或許是我唯一能破局自救的機會,我要搏命了。”
她原本只是將山海宴當做一次郊游,但如今陳宣來了,她立刻改變計劃。
以前都是為陳宣沖。
但現在,她決定要為自己沖一把了!
“只管說如何做,全力配合你。”陳宣語氣鄭重道。
顏玉書好不容易求他一次,不會拒絕。
“神靈余孽本有三大古地,天庭、瑤池、云夢。”
顏玉書快速說道:“然天庭墜落,云夢神隱,唯有瑤池仍在監察天下神游,誓殺一切思凡之風,我若韜紅塵,它們必劫中殺我。”
她本該是世上晉級最快之人,要如燦爛日月升空,以高境壓萬族天驕低頭臣服,而不是依靠六欲天的魅惑力,成為所有人眼中一碰就碎的花瓶。
但瑤池高懸,有大道之爭,因此不敢嘗試韜紅塵。
“你……”陳宣一怔,道:“你現在才鼎爐一重天。”
她利用六欲天并不頻繁,甚至稱得上克制。
“我要在山海宴中韜紅塵。”
顏玉書眼神堅定開口,六欲天衍化,她的氣質不再千嬌百媚,惹人憐愛,而是變成了一種風華絕代,磅礴大氣。
仿佛是一只整日收斂爪牙的怪物,終于露出了艱辛壓制的獠牙。
”你要賭瑤池禁地的力量,無法干涉進入山海宴?”陳宣已經明白顏玉書的打算。
山海宴中,真君不得入,仙宮亦難進,不止是仙種們,天命者們也要在這等級森嚴的天幕上,奮力撕開一條出路了。
“不成則死罷了!”
顏玉書美眸帶笑,對陳宣行了一個柔情似水的仕女禮節,她笑聲道:“玉書這次,若是身隕道消,則天意如此,命不在玉書。”
“你連登神地都沒有……”陳宣緩緩說道。
六欲天根本就沒做好登神韜紅塵的準備。
“玉書提前祝君登高臺,占魁首,摘清月,乘風游,以御天下。”顏玉書輕聲開口。
她明眸皓齒,仙姿玉骨,這便是四海八荒第一等天驕絕色了。
到了此刻,意志不會更改。
諸節制天命之中,唯六欲天最為乖巧懂事,陳宣甚至在山海宴中忽略了她,但到了最后,卻是她的麻煩最大。
“好,我幫你。”陳宣神情嚴肅起來。
“拜謝道友!”
顏玉書溫柔一笑,玉手祭出一方小印,正是通天道主陸篆的巨神兵通天印,帶著黑色水霧,蠃魚游曳,將整座山頭籠罩起來。
緊接著,她又祭出一只寶塔狀的寶具,極速變大,綻放七彩寶光,落在山中。
“我曾翻遍古籍,亦央求陸篆拜訪其他道場……歷代心齋,雖能殺天命,但沒可以更改天命路的記載。”
顏玉書輕聲說道,世人皆不知這一代心齋到底能做到何種地步,她義無反顧,決定將畢生大道性命壓了上去。
她提起黑色仙裙,進入寶塔中,回首莞爾一笑,邀請道:
“陳宣,進來吧。”
“好。”陳宣于是跟著進去了。
遠方,一座墳冢上。
“地下應有上古珍藏,懂青囊術的來了……”
劍仙子蘇扶搖,正與王臨淵,以及外州幾位正統神游商議探索之事,此刻驀然回首,眼神一變:“嗯?武道小子與通天神女在做什么?”
“隆隆……”
通天印高懸于天,垂落下黑色的傾盆大雨,萬道水德法則,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情景恐怖絕倫。
“逃!”白狐兒神、白錦桐、通天道場的陸云曉等,皆心驚膽戰,慌忙逃往山腳下。
與此同時,視野從天空推開,百萬里之外。
一處上古遺跡的戰場中,枯藤老樹昏鴉,豎著朱紅色的棺槨,破破爛爛,數不清黑色的鬼神影子,尖叫著自眼前漂浮過去。
“自古順境看仙種,逆境看天命。”
武者姿態散漫,嘴中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他歷經廝殺,渾身傷痕,生命力如風中殘燭,將要熄滅了。
先前以一敵多的廝殺,贏得不算輕松。
強行推出的鼎爐極境與古武秘法,只將自身拉到與其他人同一個高度……天命不凡,但這里的哪一個人,又不是冠絕一州之天驕呢?
“小青天環伺,斗部還有活著的妖列仙……這一次成不了,必死無疑。”
極道神葉夔心中盤算,其他天命者有大勢力幫助,但他孤立無援。
葉夔如此想著,朝遠處一棵老樹下的高大身影,沉聲喊道:
“嘿!那邊的人,牛子哥看上這片神秘之地!你要是識相的話,趕緊離開吧!”
老樹之下,電閃雷鳴。
一道唯我獨尊的霸道身影,緩緩轉身,一雙深邃金眸開闔間,若北冥真龍裂蒼海。
“……”萬世尊帝天,眼神似電,濃眉如戟,他好似應運而生的天道至尊化身,眸光帶睥睨一切的威嚴,看向闖入這片機緣之地的武者身影。
“你……”葉夔愣了一下,似乎撞見一個無比厲害的家伙?
“轟!”
萬世尊收回目光,但手中大羅劍胎隨手揮了出去,恍如開天辟地的金色劍氣洪流,吞天噬地而去,仿佛一劍裂開九天寰宇,山河崩坍。
“不周勢!”葉夔神情凝重,起手就是一種人族的古武術,仿佛一座南天柱立起,他打拳迎擊。
霎那間。
新崛起的天命者,與已經舉世聞名的塵世間最強天命者交手。
轟的一聲,葉夔瞬間被洪流般的金色劍光吞沒,血骨橫飛。
“赫!”他神情不甘的倒下,胸膛出現恐怖劍痕,五臟俱焚,幾乎被萬世尊隨手一劍腰斬,一切都落幕了。
前方,萬世尊抬頭,視野中,真正值得一戰的對手來了。
“帝天!!!”笑傲天下的猙獰聲自遠天傳來,一道拿日月,縮千山的混世魔猿,乘架瑞彩祥云而來。
“中土神州未能一戰,十足遺憾!”
混世魔猿手持銅棍,天柱般的棍影驚世砸落,仿若砸翻了整個天地乾坤,誓要一棒將萬世尊砸個萬朵桃花開。
斗部的妖仙種!
西土妖族神仙雄踞第一的蓋世妖杰,闖入這片上古遺跡。
“六耳……”萬世尊黑發狂舞,持金色劍胎,迎天而去,腳踩雷池重地,仿佛一場浩瀚雷劫降世。
萬世尊自微末之中強勢崛起,快速與當世仙種并駕齊驅,甚至,曾一劍斬入姑瑤山,殘余劍氣傷了小陰間的牛頭馬面,且與數位高級別禁忌生靈,血戰太墟。
這種驚世駭俗之實力,古來都少見!
仙種與天命之戰爆發,十方天地皆動。
“錚!”遠方,有自恃實力的神游天驕,是一只大青蟹,插足戰場,試圖爭搶此地機緣,被萬世尊隨手蕩出一劍,轟成碎片,登神地崩坍四濺。
大青蟹神游駭然,拖著殘缺身軀,立刻遠遠逃了。
“咳!”
大地上,葉夔翻了個身,胸膛血水如噴泉般涌下,他四肢撐地,嘴中誕下大片的帶血口水,低喃道:“他娘的,盡是些離譜的怪物……瘋狂的時代。”
他艱難爬起,步履蹣跚的離開此地,生命之火幽暗,仿佛一碰就要熄滅了。
做得還不夠多。
究竟要做到何種程度,才能追上那些真正的絕代天驕呢?
“個個強度這么高,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葉夔無比確信,這些人物放在過往,絕對可以用一種碾壓姿態,擊穿一整個時代了。
他游蕩云夢上州的時日中,曾擊敗過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族斗部余孽,機緣巧合下得到一些珍貴的斗部絕學……
前幾年積攢下的極道力,不夠將其推衍、加滿到巔峰。
“需要再殺一些。”
葉夔眺望遠方的血色天空,殘血的大青蟹神游正在逃跑,他摸了下懷中寥寥幾張帶血的請帖,旋即,身軀搖晃,緊跟了上去。
“乾坤未定,牛子哥才是最大的黑馬……”
這個已經看不懂的癲狂時代中,他需要登臨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武道極巔,才夠資格撐起人族武道天。
大風起兮,那就,殺出一條生死路。
天幕之下,空間震蕩,玄黃氣流溢。
兩界主花琉璃將一顆腦袋探出,小心翼翼查看四下情況,確定沒危險后,走了出來。
不久后,她尋到陳宣留下的記號與通訊符篆,然后傳音過去,但沒得到絲毫回應。
“他在忙什么?”花琉璃疑惑自語,眺望遠天。
旋即,她用青囊術堪輿地脈,查看特殊的神力波動,很快,她朝附近那片“仙墳山”地域趕去。
“以本尊實力,小心行事,湊齊一二十張請帖,機會很大……山海宴當有本尊一席之地。”
花琉璃自信滿滿,她比上不足,比下卻有余。
仙墳地界,青山林立。
一座七彩寶塔中,神像莊嚴,高坐神龕,燈盞搖晃。
橘黃色的燈光搖曳,映照出下方一對年輕男女的影子,氣氛顯得旖旎,迥異于外界劍拔弩張的緊張局勢。
他們叛逆而狂悖,舉止禁忌,絲毫不將塔中供奉的鬼神,放在眼里了。
“準備好了。”陳宣屏聲靜氣,雙瞳如火焰般燃燒起來。
“我開始弄了哦!”
顏玉書笑道,轉身看了眼塔中斑駁神像,譏諷一笑,旋即,指甲涂抹朱紅的雪白手掌,伸進衣裳之內。
“嗡!”
六欲天,宛如一幅稠艷到極點的圖卷,徐徐鋪展開來。
陳宣催動心齋,神游而入。
風雨如晦,云層之上,寺廟連綿,一座朦朧的須彌山浮現,七寶池中彩光彌漫。
一道道巍峨如山岳的龐大身影,在云霧中若隱若現,祂們寶相莊嚴,坐跨白象,手持巨錘,頸戴骷髏,眼如赤月……
“轟隆!”
三十六葉的蓮花臺上,顏玉書的光影浮現,衣袖一揮,一具保存完好的妖尸從天而降,砸入無邊無際的黑色湖泊之中。
這是一具鼎爐二重天境界的食物。
顏玉書背靠通天道場,早已備齊修煉前期的各境界晉升材料。
世上的天命仙種,皆在日夜奮進。
六欲天亦是一刻不曾停歇,只待一朝時變,乘風而起。
“沖一次,可升一境。”
六欲天對陳宣微笑開口道:“我每次將就你的修煉,其實忍得頗為辛苦。”
以前,她每次動輒一兩個時辰,鐵杵都要磨成針,那是逆天行事,不合天理,違反了事物運轉的基本法則。
“這一次,我想順天命。”
顏玉書小臉很嚴肅,語氣認真的說道。
“拭目以待!”陳宣只能這樣回應。
他也明白,以前將這個同盟道友,壓榨的太厲害,嚴重傷害她的心靈。
“要當大事來做了!”
顏玉書席地而坐,一襲黑裙猶如怒放的黑色玫瑰鋪開,她肌膚流動晶瑩的光彩,神圣且妖艷,反差感強烈,可令世上所有男女心神火熱。
她開始動手,進行修道大事。
“轟!”
漫天諸魔佛,四大天王、天地圣佛,夜摩天神靈……紛紛如嗅到血腥味的惡鬼,涌入黑色大湖中,撕咬、啃食湖中的食物。
大浪拍岸,水聲震天動地。
“吼!”有魔佛身影,攜帶滔天惡意,試圖進入蓮花臺中。
“滾!”陳宣立身臺上,眸光如金燭,仿佛言出法隨,一言出,萬魔散。
“嗚!”六欲天中的各種恐怖身影,駭然退去,不敢接近蓮花臺,甚至連看也不敢看一眼。
這一刻。
陳宣仿佛成了顏玉書的護道者,只要有他在,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傷害到顏玉書。
“呼……”他吐出一口氣,觀望片刻可怕的場景,隨后,也沒閑著,開始干正事。
“顏玉書,我要看一看你的《六欲真經》。”
陳宣轉身,看向臉蛋緋紅的顏玉書,以他的境界而言,聽力很敏銳了,耳畔水浪之聲,如山澗落泉潺潺,很是清晰。
“看吧!”顏玉書不可能拒絕陳宣。
這是她接受現實后,精心挑選出來的“道侶”人選,怎么可能違背他的意志了?
“嗡!”
陳宣雙眸中更加熾烈的金光浮現,映照出六欲天部分真相。
心齋二重。
顏玉書仙軀上,一圈圈金色篆文盤旋而出,宛如神環般,一圈接一圈,與絕代玉人交映生輝,絢爛無比。
陳宣認真觀看《六欲真經》下半部,無比入神。
但不消片刻,還沒來的及看完,便突然中斷。
“嗯!”顏玉書身體緊繃,迅速沖完了一次,玉頰宛如火燒,艷艷欲滴,嫩的要滴出水來。
“這么快?”陳宣退出參悟狀態,錯愕出聲。
“我天生敏感體質!”顏玉書有點不好意思,嗔怒出聲。
緊接著,她宛如撒嬌般,哀求道:“好人,快一心二用,出去幫我抗雷劫,我要抓緊時間來第二次了。”
一具鼎爐三重天的完整鬼怪身軀,墜入六欲天中。
“好吧。”
陳宣點頭答應,時間緊迫,顏玉書神魂薄弱,一心二用比較困難,只能他操控外界肉身,去代抗雷劫了。
他一邊繼續查看《六欲真經》,一邊操控意識,勾動外界的仙軀。
燈火搖晃的寶塔內,神像高坐。
陳宣部分意識回歸,他掃了眼近在咫尺的顏玉書,忍不住多停頓了一眼……
他的意志堅定如磐石,不會輕易被顏玉書的美色與魅力擊穿,但終究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并且,還是氣血格外鼎盛的武者,因此多看一眼,也屬正常。
陳宣抬腳,走出寶塔。
“隆隆……”
此刻,外界早就亂成一鍋粥。
烏云密布,雷聲震動。
蘇扶搖、王臨淵、白狐兒神等盤踞“仙墳山”的練炁者們,涌到這座青山之下,此刻,神情都很錯愕。
通天印之下,黑炁彌漫,便是神游也無法窺看山中景象。
“鼎爐雷劫,何人破境?”他們竊竊私語。
“心齋陳宣?還是六欲天顏神女?!”
“應是六欲天……”
許多人竊竊私語,推測其中景象。
通天道場真君嫡傳弟子的陸云曉,此刻攥起雙拳,憤怒的雙眼都在滴血了,咬牙切齒:“那個人……神女殿下的雙修道侶……為何選他!”
這一刻,傻子都知道山中發生何事,神女正在被凡人褻瀆!!
“隆隆!”
雷劫降臨,一道道黑色的怒雷,鋪天蓋地,籠罩了整座青山。
小龍宮的意志,無法入侵山海宴,這是一場純粹的天地雷劫,擁有完整洗精伐髓之力。
“轟!!”
一道蓋世的拳光,擊穿降下的雷劫,那英武之身影,迎天而出,身軀在光暗明滅之間,映入所有人的視野中。
他縱橫捭闔,沐浴雷電,摧枯拉朽般擊潰雷劫,無數純粹的雷電碎片,散入青山寶塔中。
陳宣與顏玉書皆在純粹的紫霄雷電中,脫胎換骨,根骨一點點突破上限。
“青囊的心齋,成氣候了……”王臨淵眼瞳凝重,手掌按劍,觀望擊破天劫返回的年輕背影,感慨評價。
他實力強大,快速湊齊請帖后,來到這片仙墳山。
“……”蘇扶搖冷眼盯著逐漸平靜的青山,心中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眾圍觀的練炁者們,正要離開,但突然全部停下,霍然轉身,皆神情大變,心中無比震動。
“還來?”蘇扶搖目瞪口呆,武道小子還上癮了?
“隆隆!”
天幕中,第二場浩大雷劫,緊接著應運而生,電閃雷鳴,從九天上簌簌落下!
山腳下,九尾狐白錦桐驚愕,張開嫣紅小嘴,旋即,她神情悲傷,投入白狐兒神懷中,抽泣道:“幽幽姨,他們真是天作之合的道侶啊……”
白狐兒神輕撫小狐貍腦袋,嘆息道:“所謂道侶,究竟是何物呢?”
白錦桐疑惑仰頭,眨巴著晶亮的大眼睛:“什么?”
“道侶者,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白狐兒神眼色感慨,輕聲開口:“錦桐,對他們這些人而言,情愛什么的,終究太小了。”
寶塔中,陳宣再次出擊,沐浴雷劫,蹭顏玉書的雷劫好處:“渡完九次雷劫后,根骨會突破到九五之資極限。”
小龍宮的權柄之力,無法進入山海宴。
瑤池呢?
六欲天最重要的一次考驗,很快到來。
“無論如何,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陳宣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