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冬詫異道:“幾位大宗師?這么厲害?”
林棲霞點頭,道:“青州九義,除了當年去世的正氣山莊莊主陸殘陽、長眉劍派祖師段長梅、陳家老祖陳桐、金刀門創始人王定濤這四人早早去世之外,名聲最小的也就是剛剛被殺的白頭仙翁白影了。
其余四人,分別是排行第三的古畫童,這個名字沒幾個人記得了,但是,說另一個名字,江湖人基本都會知道了。光明寺方丈定禪法師,如今江湖公認的青州第一高手,乾國天榜第十。”
顧初冬有些吃驚,本以為青州九義就是一個已經過時、早已經是過去式的江湖組合,沒想到竟還如此活躍。
林棲霞繼續說道:“然后便是排行第五的,是一位女子,名為燕羨梅,也是如同定禪法師一樣,說名字知道的人很少,但是,說她的身份,就基本都會知道了,玄女宮創始人,年輕時,江湖人稱玉虛仙子,如今江湖人稱玉虛祖師,也是我的師祖。”
顧陌也都有些驚訝,萬萬沒想到這個第一次聽說的青州九義含金量竟然這么高!
一個定禪法師乾國天榜第十,一個玉虛祖師可以稱得上是乾國女子第一高手。
林棲霞看著顧陌和顧初冬驚訝的神色,微微笑道:“后面兩位,名氣地位也都不小,一位是排行第六的鐵燭,也就是剛剛那傻大個鐵頭的師父,江湖人稱兵圣。
天下最頂級鑄兵宗師,打造出過很多著名的神兵。他的鑄兵手段有多強就不用表述了吧,這把妖刀勾陳就在這里,剛剛大家也都見識過了。”
顧初冬點了點頭,然后問道:“剛剛那鐵頭說他師叔是齊妙玄,這青州九義最后一個活著的,難道就是齊妙玄?”
“不錯,”林棲霞說道:“正是藥圣齊妙玄,他在青州九義中排行第九,頂級醫道宗師,單純講醫道,放眼整個乾國,也就醫神魏無為能夠與之齊名。”
顧初冬一臉狐疑道:“按照這么說起來,”顧初冬指了指自己成了一堆灰的白影,說道:“他算是你的長輩了?”
林棲霞點了點頭,道:“包括那個傻大個也都算是我長輩,只不過,這白影,與我們玄女宮早已經沒有任何情分了,此人早已經淪為為邪魔外道。十年前,我曾見過他,與魔道為伍,被我家師祖給抓了,但當時,師祖念及舊情,只是廢了他幾條經脈,還是給他保留了一小部分武功,便放他離去了,后來沒多久就聽說他已經被仇家殺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顧初冬恍然道:“難怪青州九義活著的個個都那么厲害,偏偏這個白影對付你這個徒孫輩的都還要用陰謀詭計,原來是武功被廢過了呀!”
林棲霞臉色瞬間變得尷尬,
因為昨夜在正氣山莊,她的行為特別愚蠢,竟然被白影簡簡單單幾句話就給激得惱羞成怒,不顧大局。
她看了看顧初冬,又看了看顧陌,臉色漲紅,解釋道:“其實……昨晚的事情……我……我有苦衷的,我真的不是妒忌賢能……而是那南宮月汐實在是……”
說到這里,林棲霞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突然反應過來,這種背后說人壞話的行為只會愈發襯托得她就是個小人。
“沒事兒,”顧初冬說道:“林仙子,我和我哥也不懂那些,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的為人,遇到危險自己往前沖,讓路人先走,就憑這一點,我就相信你。”
“謝……謝謝啊!”林棲霞尷尬道。
就在這時,
林棲霞突然胸口一悶,猛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直接癱倒下去。
顧初冬連忙攙扶住林棲霞喊道:“林仙子,你怎么了?”
林棲霞竟是直接昏迷過去了。
另外幾個玄女宮弟子也急忙湊了過來。
顧初冬急忙伸手搭脈,眉頭一皺,喊道:“哥,林仙子的脈象十分混亂,體內有一股氣……應該是被那妖刀所傷留下的……她身上好燙!”
顧陌也伸出手輕輕為林棲霞把了一下脈,點頭道:“的確是那妖刀的力量,應該是她昨夜被正面劈的那一刀留下的能量,這能量十分暴戾,若是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沖斷她的奇經八脈,甚至爆體而亡。”
“顧大俠,”一個玄女宮弟子連忙道:“您能救林師姐嗎?”
顧陌搖了搖頭,道:“我不懂醫術,我只能暫時幫她壓制住那道能量,具體要怎么治,還得找大夫。”
顧陌說的是實話,他和顧初冬都可以憑借明玉真氣幫林棲霞壓制住那一道詭異能量,但是,那道能量不比尋常武者真氣,還可以運功慢慢排出來,這股能量是直接從皮膚浸透進入了經脈,有點類似于毒藥的意思。
這就不是單純用可以克制的真氣就能夠排除的了。
必須要專業的大夫,以專業的手段經過研制之后,才能夠對癥下藥。
當即,
顧陌將一道寒冰真氣渡入林棲霞的體內。
林棲霞只是被妖刀一點氣所傷,自然比不上之前封印妖刀那么復雜,顧陌只是隨隨便便一道真氣便將林棲霞體內的那道異力給壓制住了。
過了好一陣,
林棲霞才緩緩的轉醒過來,當即便連忙致謝。
顧陌擺了擺手,便繼續去研究那妖刀勾陳去了。
只是,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
在場眾人也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返回正氣山莊去取鐵箱子的幾人遲遲未歸。
特別是榮威鏢局那兩個趟子手尤其著急,因為跟那個十二歲的鐵頭一起返回的人是劉飛揚和另一個鏢師。
這里距離正氣山莊并不算很遠,
雖然他們昨夜走了兩個時辰,但那是因為天黑大雨,所以走得很慢。可這會兒天亮雨停,劉飛揚幾人是騎馬去的,最多也就半個時辰就可以來回,就算耽擱一點時間,也不至于超過一個時辰。
可這會兒,已經足足有兩個時辰了。
眾人也都是越想越不對勁。
“走!”
顧陌翻身上馬,然后伸手一招,那被冰封住的妖刀落入顧陌手中。
緊隨時候,
顧初冬和那兩個趟子手也騎上馬跟著顧陌返回。
“師妹,你們一起去。”
林棲霞對謝流螢等等幾個受傷不重的玄女宮弟子下了命令。
謝流螢幾人也不猶豫,急忙就跟著離去。
大約騎行了一刻鐘的時間,
一行人就重新回到了正氣山莊。
“人在里面。”
還在門外時,顧陌就聽到了山莊里有輕微的呼吸聲。
一行人趕忙進入山莊,就看到昨夜發生戰斗的那個大廳里,劉飛揚和榮威鏢局另外一個鏢師正躺在地上,旁邊就是那口大鐵箱子以及那個呈放妖刀的黑鐵匣子。
顧陌檢查了一下,確定兩人并沒有受傷,只是普通昏迷,便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后快速在兩人后頸處點了兩下。
當即,兩人就緩緩清醒了過來。
“劉鏢頭,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兒?那個鐵頭呢?”顧初冬問道。
劉飛揚搖了搖頭,道:“我們之前跟著那個鐵頭一起進門,結果,剛到門口,就被那鐵頭給偷襲了,那小子是裝的,他絕對是高手,出手快準狠,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就倒了,然后醒來就在這里了。”
謝流螢突然說道:“我就說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個白影跟了那傻大個那么久,卻遲遲不敢出手,可那傻大個卻表現得那么弱,又膽小,很不符合常理,只是,那傻大個圖什么呢?他也沒下殺手,說明他沒有惡意!”
“那他裝傻充愣欺騙我們的目的是啥?”顧初冬疑惑道。
顧陌慢悠悠的將抓在手里被冰封著的妖刀放進了那個黑鐵匣子里。
那個鐵頭沒有胡說八道,這個黑鐵匣子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材料打造的,確實是對妖刀有一定的克制效果,不過,只是起隔絕作用,真正的克制效果還是得靠顧陌的寒冰真氣。
“哥。”顧初冬走到顧陌身旁,問道:“你說那鐵頭到底想干什么?”
顧陌緩緩將鐵匣子用鐵鏈纏繞住然后背到背上,緩緩說道:“可能,對于他來說,這把妖刀就是一個燙手山芋吧,準確來說,其實這東西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燙手山芋,長時間拿在手里,容易給自己招災,丟掉吧,又不知道會引來多大災禍、不注意就是武林浩劫,生靈涂炭!”
顧初冬連忙問道:“那,哥,咱們怎么處理這東西?”
“先去找齊妙玄,看看他的冰魄是不是真的能夠鎮壓。”顧陌說道。
一旁的謝流螢的說道:“顧大俠,如果您信得過我們玄女宮,可以把這妖刀交給我們玄女宮處理,我們玄女宮秉持正道,絕不會圖謀這妖刀力量。”
顧陌擺了擺手,道:“先找齊妙玄再說吧!”
當即,
顧陌就直接離開,一邊走一邊傳音給顧初冬,說道:“到了青州城,就去找到滄瀾劍宗的駐點,讓他們傳信齊掌門,以滄瀾劍宗的底蘊,應該能夠找到方法處理這妖刀。”
與此同時,
在邙山之下一處懸崖邊,鐵頭正騎著馬快速奔跑,一直跑到山腳之下,他才回頭看了一眼那浩瀚邙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終于把那燙手的玩意兒給丟出去了。”
就在這時候,
他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既如此,你也沒什么作用了。”
鐵頭渾身一顫,快速轉過頭,就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袍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他的馬背上。
當即,鐵頭就直接一拳砸去,
他那一拳重如山崩,拳頭比人腦袋都要大。
可這一拳,卻被黑袍人輕輕松松的握在手里。
鐵頭驚恐不已,突然看到黑袍人大拇指上的一個傷疤,瞳孔一縮,驚道:“你沒死,金刀門、長眉劍派和陳家不是白影滅的門,是你……”
“咔嚓”一聲,
鐵頭那碩大的拳頭被捏爆了。
血花肉渣飛濺之中,黑袍人一拳砸向鐵頭的腦袋。
“啊!”
鐵頭咆哮陡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若洪鐘,響徹山谷。
他雙臂猛地抬起,擺出格擋之勢,只是右手已經沒有了拳頭,骨頭和血肉裸露,十分血腥。
剎那間,他周身一股真氣激蕩,一抹璀璨金光奪目而出,在其身周剎那凝聚,竟幻化成一口透明的金色大鐘,旋轉閃爍。
同一時刻,黑袍人拳頭砸來,
拳鐘相觸,發出一聲清脆的金鳴,恰似龍吟虎嘯,震得四周空氣都為之震蕩。
霎時間,一拳頭摧枯拉朽,瞬間將金色大鐘擊得粉碎。
鐵頭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直接落到了旁邊懸崖下,消失在茫茫云霧之中。
黑袍人快速追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鐵頭掉落懸崖,微微瞇了瞇眼睛,道:“倒是沒想到這小子的金鐘罩,竟比他師父都還要強上幾分!”
隨即,
黑袍人轉身,翻身上馬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