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口棺材裹挾著呼呼風聲,如兇禽猛獸般飛撲而來,一眾武林人士頓時亂了陣腳,驚呼聲此起彼伏,場面一片混亂。
不過,商不語等一眾高手倒是十分鎮定,他們畢竟都是老江湖了,見多識廣經驗豐富又武功高強,但還是十分警惕匆忙提氣運功,各施絕學抵擋,有的揮劍斬向棺材,有的運起雄渾掌力隔空阻攔。
顧陌頭發披散,神色冷峻,
他雖然看不見,卻能夠感知得清楚,比大多數雙目正常人更能清楚眼下的情況。
他感受到一口棺材沖他呼嘯而至,不閃不避周身氣勢陡然攀升,右掌之上內力翻涌,恰似洶涌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勢轟出。“砰”的一聲巨響,那棺材瞬間被這剛猛無匹的一掌擊得粉碎,四分五裂。
那棺材四分五裂后,一個詭異毒人現身,這毒人渾身赤裸,皮膚呈現出一種異樣的青黑色,散發著陣陣腐臭氣息。
它身形扭曲,嘴里發出“嗬嗬”怪聲,突然脖頸一伸,一股墨綠色的毒液如利箭般噴射而出。
顧陌連忙側身避開,同時運功開啟護體真氣。
而下一瞬間,那毒液射在一塊巨石上,那塊巨石竟然在那一瞬間被腐蝕出一道道深痕,青煙裊裊,刺鼻氣味彌漫開來。
讓顧陌都有些吃驚的是,
他的護體真氣竟然都被那一道毒液給腐蝕了,竟大有要順著真氣進入顧陌體內的意思。
顧陌連忙運轉九陽神功,將毒液逼落在地上,而地上也是瞬間就腐蝕出了一個洞。
在那同一時間,
那十幾口棺材里,全都出現了一樣的毒人,那些毒人嘴里都不斷地噴射出毒液,而偏偏那些毒人一個個全都輕功卓越,施展出特別精妙的步法來回躲閃攻擊。
而他們所噴射出來的毒液,連兵器都能腐蝕掉,被射中者,瞬間身上就出現一個血洞,毒素擴散十分迅速,很多人都來不及使用內功逼毒就被毒素侵蝕了心脈,還有一些人,沒有被毒液射中,卻只是觸碰到那些毒人,也會瞬間中毒。
一時間,現場一片混亂,哀嚎四起。
而顧陌跟前那個毒人見一擊未中顧陌,便嬉笑一聲,立馬趴倒在地,動作詭異,恰似泥鰍在淤泥中穿梭,靈敏又迅捷,眨眼間便在眾人之間游走。
顧陌雙手迅速在身前劃圓,掌心凝起雄渾內力,隱隱有呼嘯之聲。轉瞬之間,他猛地推出右掌,一條龍形氣勁咆哮而出,攜著排山倒海之勢,直沖近十丈,打向毒人。
氣勁轟然擊中,毒人卻未如預想中被擊飛,而是“轟”的一聲當場爆炸,墨綠色的毒液如煙花般四濺。
眾人驚恐失色,下意識地紛紛側身飛退,躲避這致命的毒液,毒液濺落在地,地面瞬間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發出“滋滋”聲響,刺鼻氣味彌漫開來,令人作嘔,足見毒性之強。
與此同時,江晚照、商不語等高手也各自施展開看家本領擊殺毒人,數名毒人相繼被殺,這些毒人竟似被施了詭異邪術,一被殺便轟然爆炸。
墨綠色的毒液如暴雨般四濺,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腐臭氣息。許多躲避不及的武林人士被毒液濺到,皮膚瞬間被腐蝕,發出陣陣凄厲哀嚎。有人痛苦地捂住臉,在地上打滾;有人手臂被毒液侵蝕,只能眼睜睜看著肌肉潰爛,場面慘不忍睹。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紛紛有人大喊:“顧大俠小心!”“顧大俠快退!”
竟是最后還剩下四個毒人趁眾人躲避毒液之際,竟默契地同時轉身,瘋狂的朝著顧陌沖來,它們速度極快,所過之處,帶起一陣腥風,恰似四條滑膩的大泥鰍,在地面上蜿蜒爬行,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便向著顧陌飛速圍攏,它們行動間毫無聲息,唯有詭異的嘶嘶怪響,讓人毛骨悚然。
轉瞬間,四個毒人已逼近顧陌身側,同時發出尖銳的怪叫,而后“轟”的一聲集體爆炸了,墨綠色的恐怖毒液如洶涌的波浪,從四個方向向著顧陌洶涌而來,瞬間將顧陌退路全部堵死,毒液所到之處,地面被腐蝕出一道道深痕,青煙裊裊升騰。
只見他腳下輕點地面,瞬間沖天而起,他身姿輕盈,仿若一只振翅高飛的蒼鷹,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這一蹦,竟高達十幾丈,遠遠超出常人想象,眾人仰頭望去,眼中滿是驚嘆與震撼。
然而,就在顧下落之勢漸起之時,天邊陡然傳來一陣尖銳呼嘯。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口精鐵棺材,裹挾著滾滾煙塵,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來,直直朝著顧陌撞去。
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眾人皆大驚失色,臉上滿是驚恐與擔憂,這精鐵棺材,適才大家很多人都已經見識過了,少說也有五千斤重。
至于會不會是那些包著鐵皮的木棺材,大家都沒人抱有這種期望,畢竟,剛剛這接二連三的都是在針對顧陌的殺機,對方不可能用那假鐵棺材來攻擊顧陌。
而五千斤重的棺材直接撞上,即便是在地上有借力處,都少有人能夠接住,更何況是顧陌如今在空中毫無借力的情況,這要是被撞上,縱然顧陌是內功宗師,怕也要出大麻煩。
一時間,眾人大驚,反應快的投擲兵器企圖阻攔那鐵棺,卻無濟于事,只能驚慌。
唯有最該驚慌的顧初冬一臉淡定。
就在眾人驚慌失措、心提到嗓子眼之時,顧陌卻神色鎮定,不見絲毫慌亂。只見他左腳猛地踩在右腳之上,腳尖輕點,竟如蜻蜓點水般,連續幾點。
這幾下動作快如閃電,一氣呵成,借助這股巧勁,他再一次騰空而起,身姿飄逸,仿若在空中行走,這正是梯云縱的絕妙之處。
瞬息之間,顧陌就避開了那鐵棺。
緊接著,他周身氣勢陡然攀升,衣袂獵獵作響,體內內力如洶涌浪潮,在經脈中奔騰翻涌。他大喝一聲,聲震四野,右掌之上內力凝聚,隱隱幻化成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
此乃降龍十八掌中飛天在天一式,他猛地拍出一掌,龍形氣勁呼嘯而出,攜著排山倒海之勢,重重轟向那口精鐵棺材。剎那間,仿佛天地都為之一震,只聽一聲巨響,如沉雷炸響,震得眾人耳鼓生疼。
精鐵棺材在這剛猛無匹的掌力下,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墜落地面。
落地瞬間,一股強大的沖擊力以棺材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大地劇烈顫抖,發出沉悶的轟鳴,漫天雪花被震得沖天而起,仿若一場盛大的雪暴,紛紛揚揚,將周遭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待雪花稍歇,眾人定睛望去,那精鐵棺材已然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就在眾人驚愕之際,棺材殘骸之中,緩緩站起一個身影。此人光頭锃亮,在雪光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身上竟布滿細密鱗片,在寒風中閃爍著幽冷的光澤。他身形扭曲,動作僵硬,每邁出一步,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骨頭在摩擦。
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目光冰冷,毫無感情,掃視著周圍眾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讓人不寒而栗。
現場一片死寂,唯有呼嘯的寒風,在山谷中肆虐,更添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氛。
“大家小心,此人就是菊山陰!”商不語喊道。
聽到“菊山陰”這個名字,
在場各派武林人士都心頭一震,
云州邪道中人,有兩大巨頭,一個是倀鬼,此人神出鬼沒,行蹤飄忽不定,殺人于無形,神秘莫測。而,另一個就是菊山陰,此人的千棺蜃氣,獨步江湖,與倀鬼總是殺人無形不一樣,菊山陰每一次出現都伴隨著大量的人慘死,所以才有千棺出墓無人生還的說法。
菊山陰只是掃視了一圈各派武林人士,然后微微招了招手,霎時間,在后方的眾多拜月教教眾紛紛開始沖殺,喊殺聲震天,讓各派武林人士都心頭沉重。
他們在場的高手,大多數都因為昨夜與顧陌一戰沒有恢復,剛剛又先是遭遇拜月教埋伏,緊接著又遭遇千棺大陣、毒人襲殺,死傷眾多,此刻士氣正是低迷之時,很多人還體力不支。
但唯獨好點的是,五大頂級高手都還沒有人倒下,當然,最主要的是顧陌還在現場。
此時此刻,
顧陌竟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成了在場眾多正道人士堅持不潰敗的精神支柱了。
商不語等人心頭明白顧陌此刻的重要性,便悄然向著顧初冬靠近,他們知道顧初冬與顧陌相依為命多年,顧陌最大軟肋就是顧初冬,所以,他們必須要保護好顧初冬,不能分散顧陌的精力。
但他們心頭是既憤又憂,憤怒的是他們被聶東流從中挑撥,昨夜專門跑來與顧陌動手,導致此刻一個個都深受內傷,現在面對菊山陰,連去給顧陌幫忙的資格都沒有,反而會扯后腿。
憂心的則是他們也擔心顧陌此刻的狀態,也不知道顧陌如今還有幾成功力。
一個內功宗師,在功力不足的情況與一個神秘莫測的邪道宗師級人物對戰,實在是太吃虧了。
此刻,
顧陌正站在一塊石頭上,沒有理會那些拜月教教眾的沖殺,他全神貫注的注意著菊山陰。
菊山陰也是注視著顧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顧陌,說道:“顧陌,若是你不來這落英谷多好。”
“此話何解?”顧陌問道。
菊山陰說道:“你若是留在鳳鳴渡口那邊,我就可以全身心來殺你,沒有人打擾,只是,你偏偏也要去千燈鎮湊熱鬧,這一路上沒有適合我施展千棺蜃氣的地方,我殺你的把握小了很多很多,也沒辦法與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意思就是說,若我不來這落英谷,你連拜月教任務都不執行了,要獨自去殺我?我怎么不知我倆有這么大的仇怨?”顧陌說道。
菊山陰說道:“倒不是你我有仇怨,是你壞了我圣教大事兒,你必須得死,其二,有人托我殺你。”
“誰?”
“我圣教白虎分舵舵主,任天琦任舵主,你殺了他的衣缽傳人竇若華,顧陌,你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