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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決戰皇城,姜若虛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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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塵翻卷處,黑袍獵獵的葉南天踏破迷蒙霧氣走來。他周身真氣如潮,震得砂礫倒飛、磚塊狂旋,連彌漫的塵埃都在其氣勢下凝滯成渦。

  指腹勾住鬼臉面具邊緣時,嗤啦一聲裂帛響驚破沉寂,面具揚起的剎那,那張棱角如刀削的面容映入眼簾——眸光如電破云,嘴角噙著七分睥睨,仿佛天地萬物在其眼中皆為螻蟻,唯余一身橫壓六合的霸道。

  “顧陌,久仰了!”

  葉南天拱手開口,聲音非常平淡,卻充斥著一股壓迫感,仿佛聲音化作了海浪滾滾壓迫,可偏偏他又并沒有動用什么音波類的武功。

  顧陌打量了一下葉南天。

  明明與此前在三川縣城殺的那一個替身長相一模一樣,可偏偏就是給人感覺,這個才是真的,那個就覺得很是低端,一樣的容貌,卻很明顯是兩個人。

  “久仰!”

  顧陌雙劍交叉還禮,他是個很有禮貌的人。而且,他還是千里迢迢跑來殺別人,人家都這么客氣,不還禮都說不過去。

  更何況,這可是堂堂七星級通緝犯,整個乾國都只有兩個,除了十三禁忌之外,這葉南天已經是屬于最高層次的通緝犯了,即便是十三禁忌里的,也有兩個只達到七星級。

  最關鍵的是殺葉南天的獎勵,顧陌是非常的心動。

通緝目標——葉南天任務等級——七星任務獎勵——滿級龍神功  龍神功是《水月洞天》中龍氏一族的家傳絕學,修煉者可化身神龍,基本具備龍的大多屬性,能御空飛行、呼風喚雨,且無堅不摧。

  此門武功已經超越了尋常武功的蛻變依托與真氣模擬,而龍神功是真的可以以人化形為龍。

  龍神功可飛行于空中,變化龍型攻擊敵人,以此功可以驅毒、療傷、奪物、護體,變化多端,威力無窮,同時擁有著呼風喚雨的近乎于神通的能力。

  葉南天看向顧陌,沉聲道:“顧大俠,咱們……”話到嘴邊,葉南天卻沒能說得出來,訕訕一笑,道:“罷了,都這時候了,不分個勝負生死已經不可能了,正好,本座對于天下第一這個名頭向往已久,今日就正好從顧大俠您手上奪過這個名頭!”

  話音一落,

  葉南天突然探手一抓,掌心朝三丈外的黑檀木箱虛探,指尖青筋暴起間,箱蓋“嘭”地炸開!剎那間,刀槍劍戟如蜂群出巢般飛旋而出——鋸齒刀泛著寒芒劃破空氣,丈八蛇矛的紅纓攪起塵沙,鐵锏與方天畫戟在空中碰撞出刺耳金鳴,十數種兵器帶著破空銳嘯,在他周身凝成兵刃風暴。

  就在兵器列陣的瞬間,葉南天周身虛影晃動,十七道一模一樣的身影自本體散出,連同他本人共十八道身影,如鏡像裂變般同時欺近!

  十八道身影步法詭譎,或執長劍直刺心脈,或揮巨斧劈向肩頸,兵器交織的密網將顧陌周身三丈內的所有空隙封死,殺氣凝成實質的重壓。

  顧陌瞳孔微縮,

  他可以確定這不是幻術,這十八人竟然全都是真實的。

  他當即就明白,這是葉南天的不死蠱的功效,畢竟,傳聞中的不死蠱是可以無限制演化分身出來的。

  剎那之間,

  十八道身影殺來,竟然組合成了合擊殺陣。

  顧陌靜立中央,左手白芒暴漲,太虛劍施展出“百步飛劍”,劍影如練化作萬千寒星,直取十八道身影的手腕要穴;右手青光迸射,淵虹劍施展出“橫貫八方”,劍氣縱橫如驚濤拍岸,形成一道環形劍幕。

  但見他雙劍開合間,白芒與青光交織成光網,時而如靈蛇出洞精準點落兵器,時而如狂瀾倒卷震開合圍之勢。

  十八道身影的攻勢尚未觸及他衣袂,便被劍風壓得連連后退,數柄飛臨的兵器更被劍氣震得倒飛而回,“叮叮當當”落了滿地。

  顧陌足尖一點,雙劍化作游龍,在十八道身影間穿梭自如,每一次交擊都帶起刺目火花,竟是以一人雙劍,將十八重圍攻碾得七零八落。

  一時間,真氣動蕩澎湃,城墻崩碎,亂石穿空,灰塵漫天。

  姜皇在這時候已經一躍飛下了城墻,手中揮舞軍旗,大喊道:“給我殺了顧初冬!”

  正在與葉南天交手的顧陌瞳孔之中露出一抹森寒殺意,瞬間便攔腰斬斷了兩個葉南天的分身,可詭異的是,那兩人竟瞬間變成了四個人,同時悍不畏死的欺身而上。

  而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的箭矢向著宮殿門口射去,完全是不分敵我,根本沒有在意那些姜國文武大臣們的生與死。

  顧初冬、葉驚瀾、蕭自飲等等兩國使團的人快速向著宮殿內跑去,都藏在柱子后面躲避箭矢,同時將宮殿里那些桌椅板凳都丟出去擋在大門口。

  在那一輪箭雨下來,乾國、楚國兩國使團死了不少人,至于姜國那些文武百官,直接被這一場箭雨帶走了一大半。

  而就在一輪箭雨射完之后,

  大軍開拔,鐵騎從四方的宮墻洞門涌入,戰氣前壓,鐵蹄聲如沉雷自地底奔涌,傳來地動山搖的震顫,地磚被撞得粉碎。黑甲鐵騎如黑色洪流,自八方缺口傾瀉而入,姜國皇城里的宗師高手們一個個也都藏在軍隊之中。

  “顧陌!”

  宮墻遠處高臺上,姜皇帶著挑釁的意味喊道:“聽說你能夠一個人抵擋重騎軍隊,不知道你妹妹行不行?”

  “你會死得很慘。”

  顧陌雙劍揮斬逼退一輪攻擊,然后一道劍氣向著姜皇劈去。

  不過,就在劍氣洶涌出去瞬間,便被一道真氣墻攔住,正是幾個“葉南天”聯手。

  “顧大俠,你的對手是我,如此分心怕是不太好!”葉南天說道。

  二十多個葉南天同時開口,吵得顧陌耳朵“嗡嗡”的。

  顧陌當即就準備施展和光同塵瞬移到宮殿那邊去。

  就在這時候,

  皇宮大殿里突然傳來一聲大喊:“顧兄,你且安安心心的殺葉南天,咱們家妹子的安全就交給我,你大可放心!”

  便見葉驚瀾提著一把刀走了出來,身上還彌漫著一道微弱的火光。他走在最前面,顧初冬與蕭自飲兩人并肩而行走在后面,隨后便是卓青峰等等一眾兩國使團的高手。

  此時,廣場石板在鐵蹄下迸裂成齏粉,黑甲鐵騎如黑色潮水般漫過白玉階,槍林矛海直逼宮殿朱門。就在前鋒鐵騎的馬首即將撞碎丹陛時,一聲裂石穿云的獸吼陡然炸響!

  “吼”

  葉驚瀾周身驟然騰起三丈高的赤色烈焰,火焰如狂龍竄起,將他的身影吞噬又重塑——鱗甲如赤金澆鑄,龍首鹿角間噴吐著灼熱熔巖,四蹄踏處,石板瞬間熔成琉璃狀的溝壑。

  這頭通體燃燒的麒麟猛地揚頸咆哮,音波化作實質火浪,前排十數匹戰馬連同騎士被震得倒飛出去,鐵甲在烈焰中發出滋滋熔毀的聲響。

  麒麟身影一晃,烈焰翻涌間已化回人形,手中又出現了一柄火焰長刀。他左足猛跺,地面爆起火柱掀翻整排鐵騎,長刀橫掃處,甲胄與兵器如紙般被點燃劈碎;下一刻身形再變,麒麟巨蹄踏碎石板,火舌卷著濃煙將沖鋒的騎陣攔腰截斷。

  人形態的狂猛劈砍與獸形態的踐踏焚燒交織,竟在鐵流中硬生生犁出一片焦黑的真空帶。

  “麒麟!”

  在后面的蕭自飲瞳孔微縮,嘀咕道:“真是不公平,一個顧陌,如今又出一個葉驚瀾,乾國武運真興隆啊!”

  不過,她來不及多想,素白長袖如驚鴻翻飛,袖口溢出的寒氣在半空凝成冰藍光網。她雙袖交疊旋轉,無數冰棱如驟雨激射,前排鐵騎的馬腿瞬間裹上厚冰,連人帶馬轟然摔倒成冰雕。更有冰墻從地面突兀升起,將后續騎陣死死阻隔,寒氣凝結的囚籠在陽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

  同時,顧初冬的勾陳妖刀在側畔劃出妖異弧線,刀身流轉著與葉驚瀾的麒麟火焰一模一樣的火光,演化成一道道十字刀氣,每一次劈砍都帶起撕裂空氣的尖嘯。

  刀鋒掠過之處,鐵甲如腐木般寸寸斷裂,被劈開的騎陣中騰起猩紅血霧。她足尖點地旋身突進,妖刀化作連串火芒,將試圖迂回的鐵騎釘死在廣場石縫間。

  火焰焚天的麒麟縱橫沖撞,妖刀撕裂血肉的兇戾與冰棱封路的肅殺交織成網。葉驚瀾每一次形態變幻都掀起毀滅風暴,顧初冬的刀光如影隨形清掃漏網之敵,蕭自飲的寒冰囚籠則不斷重塑防線。

  鐵蹄洪流撞在這三人組成的熾熱與冰寒交織的壁壘上,竟如潮水拍打礁石般寸進不得,唯有兵器碰撞的金鳴與烈焰寒冰的爆鳴,在宮殿廣場上空瘋狂回蕩。

  城墻之上,一個葉南天的分身嘖嘖嘆道:“葉驚瀾,好樣的,竟然都能夠自由控制麒麟形態了。不過,顧大俠,葉驚瀾雖然不弱,可他這種狀態,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顧陌平靜道:“半個時辰,殺你已經足夠了。”

  “哈哈哈哈……”

  葉南天朗聲笑道:“顧大俠,我研究過你的戰績,雖然你的手段很多,但,實際上你最大的底牌就是內力充沛。可偏偏,你這個優勢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因為我的真氣無窮無盡,同時我還殺不死!”

  斷壁殘垣之上,葉南天周身虛影如沸水煮雪般狂涌,二十余道分身驟然裂變為上百道!

  “你憑什么認為你能殺我!”

  葉南天發出一聲咆哮。

  鐵刃與夕陽交相輝映,無數道寒光在暮色中交織成網,如暴雨傾盆般向著顧陌籠罩而來。前排分身的長槍如林般直刺,后排的斧鉞挾著千鈞之力劈落,兩側的長劍如靈蛇吐信般游走,將顧陌周身三丈內的所有空隙盡數封死。

  殺網所過之處,地面的青石磚寸寸崩裂,飛濺的碎石混著殘陽的余暉,在空中劃出猩紅的弧線。

  這鋪天蓋地的攻勢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這場碾壓下戰栗。百道身影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如同一架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將顧陌死死困在中央,鐵刃交織的寒光,幾乎要將他的身影徹底吞噬。

  “哼!”

  顧陌冷哼一聲,雙劍振鳴,太虛劍與淵虹劍在掌心化作流光。他足尖點地旋身疾舞,劍影如狂濤劈面,左劍挑飛三柄刺向面門的長槍,右劍蕩開五把砍向膝彎的環首刀,身影快得仿佛生出六臂,每一次揮劍都帶起金鐵交鳴的爆響。

  氣浪如颶風過境,青磚壘砌的城墻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三丈高的箭樓率先斷裂,飛檐斗拱在轟鳴聲中化作齏粉,琉璃瓦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厚重的城墻磚石開始剝落,先是小塊碎礫簌簌墜落,緊接著整面墻體如同被巨錘轟擊,轟然炸裂!

  “葉南天,你他娘的別玩了!”

  遠處觀陣的姜皇看著成片宮門前倒下的重騎甲胄,眼中血絲暴起,每具黑甲下都是耗資巨大的精銳。

  隨著姜皇一聲大喊。

  葉南天的百道分身突然如墨滴入水般擴散,剎那間裂變出無窮幻影。空氣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響,無數個葉南天從虛空中涌出,兵器碰撞的寒光連成一片刺目光幕,刀槍劍戟的嗡鳴混著金屬摩擦聲,如同萬鬼夜哭。

  四面八方的分身結成密陣,如同一頭巨大的鋼鐵怪獸張開獠牙。

  刀光如暴雨傾瀉,槍尖似銀河倒懸,斧鉞的呼嘯聲、劍戟的鏗鏘聲,將方圓十丈內的空間徹底絞碎。那鋪天蓋地的壓迫感,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扭曲變形。

  剎那之間,天光都仿佛被遮蓋住了。

  顧陌直接將兩把劍插在地上,左右雙手切掌,施展先天罡氣。

  剎那間,月白色罡氣自他周身爆發,形成直徑數丈的半透明光罩。

  沖在最前的十數道分身撞在罡氣上,如紙糊般寸寸碎裂,飛濺的虛影被罡氣流轉的漣漪震得煙消云散。先天罡氣如琉璃盾般巋然不動,任憑萬千兵器劈砍,只在表面漾開一圈圈銀色波紋。

  那些葉南天的分身如同蟻群一般沖撞著。

  顧陌目光冷冽,

  雖然不得不承認,這葉南天的無窮分身的確是一種很強的手段,難以殺死,但是,分身的戰力并不強,就這種攻擊力,再給他沖擊一百年也破不開他的先天罡氣。

  就在這時,

  一道蒼茫劍意陡然撕裂虛空!

  快得連顧陌的瞳孔都未來得及收縮,一道青衣身影如鬼魅般突現罡氣罩前。那人雙眼緊閉,皮膚如琉璃通透,手中黑鐵劍看似普通,卻在刺出的瞬間讓天地間所有聲音都驟然消失。

  “噗——”

  黑鐵劍探出的瞬間,虛空泛起蛛網狀的漣漪。劍尖甫一觸及月白色的先天罡氣,那層流轉著光華的能量屏障竟似春日薄冰遇火,“嗤”地一聲輕響,如熱刀劃開凝脂般毫無阻滯地切入。

  護體罡氣驟亮,卻在眨眼間黯淡下去,只來得及泛起一層微光,便被那道蒼茫劍意徹底洞穿。

  黑鐵劍如破竹般撕裂殘余罡氣,劍鋒裹挾著凜冽的寒意,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直刺顧陌心口,劍身周圍空氣扭曲變形,連呼嘯的風聲都在這股劍意下戛然而止。

  不過,就在繼續寸進之時,

  顧陌周身突然迸發萬千金芒,琉璃色的佛光如實質般流淌,裹挾著震耳欲聾的梵音轟然炸開。大金剛神力化作特殊力量,竟然穿透劍身,撞擊處爆發出刺目的光團,方圓十丈內的空氣都被震得扭曲成漩渦。

  青衣人持劍的手臂猛然一震,黑鐵劍竟寸寸皸裂。

  顧陌掌心金芒暴漲,一道如龍似蛟的神力順著劍身逆流而上,在接觸到青衣人的瞬間轟然炸開。

  青衣人倒飛而出,在城墻地面犁出十數丈長的溝壑,卻是依舊緊閉雙目,竟是讓顧陌感受不到絲毫的生息。

  “死人!”顧陌微驚。

  就在這時候,城墻之下正在迎戰軍隊的蕭自飲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姜若虛!”她當即向顧陌傳音:“顧大俠,快走,那是姜若虛,他果然還沒死!”

  顧陌瞳孔微縮,驚道:“姜若虛!”

  葉南天輕笑道:“顧大俠,這位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就在那一瞬間,空氣驟然凝滯成琉璃狀的晶體,姜若虛垂落的袖擺無風自動,在他身影消失的剎那,整片空間泛起蛛網般的裂紋。

  顧陌只覺眉心汗毛倒豎,尚未捕捉到對手動向,一道森寒劍意已貼著喉結劃過——黑鐵劍脊撕裂空氣的銳響滯后半息才炸開,城墻磚縫間滲出的水珠在劍氣余波中凝結成冰晶。

  “當!”

  太虛劍與淵虹劍交叉成十字,恰在劍尖觸及心口的瞬間撞出火花。

  顧陌雙腕劇震,虎口滲出的血珠尚未滴落,姜若虛的第二劍已如影隨形,劍刃拖拽著扭曲的空間殘影,在地面犁出三尺深的溝壑。十數聲金鐵交鳴爆豆般炸響,顧陌每格擋一劍都被震退三步,雙劍交擊處迸濺的火星竟在青磚上燒出蜂窩狀的孔洞。

  他猛地旋身,和光同塵的身法讓身影化作淡金色流光,瞬間出現在十丈外的斷壁殘垣上。

  然而落腳未穩,身后空間突然如破鏡般碎裂,姜若虛持劍的手臂從裂隙中探出,劍鋒直取后心!

  顧陌足尖點地再次瞬移,卻見對方每一次揮劍都在虛空中斬開墨色裂縫,身形如影隨形地從不同裂隙中穿出。

  城墻垛口在劍氣中崩碎時,兩人身影已掠上琉璃瓦頂;飛檐斗拱墜落的剎那,他們又撞進堆積如山的廢墟。

  姜若虛的劍勢如連環雷暴,每一劍都帶著空間被撕裂的尖嘯,顧陌瞬移時留下的殘像剛消散,便有新的劍影從扭曲的空間褶皺中刺出。

  青磚地面上遍布蛛網般的裂痕,那是兩人瞬移時能量碰撞的余波,空中漂浮的碎石甚至保持著被劍氣切割的半透明斷面,在殘陽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不對勁!”

  在連續交手幾十回合后,顧陌逐漸察覺到眼前這個姜若虛不對勁的地方,對方的劍雖然快到超出常人難以理解的地步,但,好像就真的只有快,竟然沒有一絲真氣的痕跡,包括瞬移,好像也只是純憑借身體的速度在追趕。

  當即,顧陌就施展出天地失色,

  那一瞬間,領域出現,

  天地間的色彩如被墨汁暈染般飛速褪去。方圓數十丈內驟然淪為黑白色調,空中懸浮的碎石定格成鋒利的棱角,持矛沖鋒的士兵保持著劈砍的姿態僵立原地,連他們甲胄縫隙滲出的血珠都凝固成猩紅的晶體。

  領域邊緣的陽光被硬生生截斷,形成一道涇渭分明的黑白界限。

  姜若虛的身影在凝滯的世界里化作流動的墨影,他并未如周遭事物般靜止,只是那快到撕裂空氣的劍速在黑白領域中顯露出詭譎的軌跡——每一次揮劍都拖曳出數道殘像,劍身切開的空間褶皺在黑白色調中泛著幽藍電光。

  顧陌瞳孔驟縮,這才看清對方并非依靠瞬移,而是劍勢快到讓空氣產生連續性的扭曲,每一次出劍都在原地留下十數道重疊的虛影。

  隨即,

  顧陌雙劍振鳴,太虛劍與淵虹劍在掌心化作兩團流光。他不再施展瞬移,雙足猛地踏碎腳下青磚,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迎上。雙劍交叉斬出的剎那,黑白領域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左劍挑向姜若虛持劍手腕,右劍斜劈其肩頸,劍影如狂風驟雨般織成密不透風的劍網。

  姜若虛單劍橫擋,卻在顧陌雙劍的連環攻勢下連連后退。

  太虛劍的青芒與淵虹劍的紫電在黑白世界里格外刺目,每一次交擊都迸濺出銀色火花,撞碎的劍氣將地面犁出交錯的深溝。顧陌步法詭譎,雙劍時而如靈蛇纏繞絞碎對方劍勢,時而如狂瀾倒卷壓下雷霆攻勢,竟以絕對的速度壓制住了姜若虛。

  “噗!”

  太虛劍刃擦著姜若虛肋下劃過,青芒閃過之處,玄色衣料如紙般裂開,露出下方琉璃般通透的皮膚。

  那道劍痕深可見骨,卻不見半分血色滲出,反而泛著玉石般的光澤。緊接著淵虹劍斜削其腰側,同樣撕裂衣甲留下猙獰創口,可傷口處的皮膚卻像水面般泛起漣漪,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

  黑白領域中,雙劍與單劍的碰撞聲如春雷滾滾,顧陌的劍影越舞越快,在姜若虛周身織成光繭,每一次斬擊都在其身上添上新的痕跡。

  那些交錯的劍痕在黑白背景下泛著冷光,衣料碎片如蝶般飛舞,傷口密密麻麻的出現,可姜若虛始終未流一滴血,只是那雙緊閉的眼眸下,琉璃般的皮膚隱隱透出極淡的金紋,仿佛被激活的古老符文。

  “領域么!”

  遠處的一個葉南天分身低吟了一聲,無數分身突然化作流光涌動,數百道虛影如百川歸海般匯聚,刀槍劍戟在融合中化作細碎光粒,融入那團不斷膨脹的能量體。

  光影扭曲間,數十道身影縮成丈許光團,最終“轟”地一聲爆響,凝為一尊高達十丈的月色巨人。

  巨人眼瞳燃燒著血色火焰,體表布滿符文般的裂痕,每一次呼吸都讓空氣發出雷鳴般的震響。

  “破!”

  巨人雙拳裹挾著山崩地裂之勢砸向顧陌,拳風未至,地面已炸開蛛網般的深溝。

  顧陌施展天地失色所形成的黑白領域如玻璃般龜裂,那些凝滯的碎石與士兵殘影瞬間崩解,天地間的色彩如潮水般涌回,殘陽的血色重新浸染戰場。

  巨人拳鋒撞在領域邊緣的剎那,顧陌只覺一股沛然巨力涌來,雙劍交叉格擋的手臂竟被震得發麻。

  就在領域消散的瞬間,姜若虛的身影驟然化作撕裂空間的黑芒。失去了領域壓制的姜若虛再一次恢復到那快到破開空間的速度,瞬間出現在顧陌面前,一劍落下,依舊沒有真氣,可力量和速度都無窮極一般。

  他不再有任何殘影,每一次突進都在虛空中留下墨色裂縫,劍鋒未至,顧陌胸前的衣甲已被凌厲劍意割出細縫。

  “當!”

  雙劍與黑鐵劍撞出刺目火花,顧陌借勢猛地催發先天罡氣,月白色光罩轟然炸開,將姜若虛震得倒飛出去,撞碎半堵殘墻。

  隨即,顧陌足尖一點太虛飛劍,劍身泛起青芒托著他沖天而起。

  姜若虛立刻縱身追趕,卻在躍至三十丈高空時,因無法借力于破碎的空間而身形一滯。

  顧陌抓住這剎那空隙,和光同塵的身法讓他避開了姜若虛的追趕,踏著飛劍便直入云端。

  此時,姜若虛則是開始下落。

  顧陌化作流光電射云端,云層在他周身翻涌,凝聚成漆黑如墨的雷暴云團,他則是趁機施展天意四象決第四式。

  “電神怒!”

  剎那間,萬千道雷霆如銀蛇亂舞,從云層中轟然劈落,在天地間織成密不透風的雷網。

  顧陌雙手緊握淵虹劍指天,紫電順著劍脊狂涌而出,顧陌快速降落,一劍劈下。

  正在下落的姜若虛瞬間被雷電之海吞噬,黑鐵劍揮出的空間裂隙在雷電中寸寸崩碎,整個人如流星般被轟進地面,砸出深不見底的巨坑。

  未等煙塵散盡,顧陌身后突然浮現出三頭六臂的火神法相,赤紅火焰從法相瞳孔中噴涌而出。

  “火神怒!”

  他化身燃燒的隕石俯沖而下,淵虹劍引動的火海如海嘯般擴散,十丈高的葉南天巨人在火焰中發出痛苦咆哮,體表的符文裂痕滲出無數蠱蟲。

  但顧陌雙劍舞出的火浪已如天河倒懸,將飛散的蠱蟲盡數焚燒,琉璃般的蟲骸在烈焰中化作青煙,連一絲殘渣都未留下。

  當即,顧陌大喊道:“葉兄,助我一臂之力,我要把這城都給燒了,葉南天的蠱蟲再多,他的主體也不可能超出這個皇城!”

  此刻,風卷如狂龍般肆虐,漏斗狀風柱卷著碎石瓦礫沖天而起,將半邊天幕攪成混沌的漩渦。

  顧陌立于風眼邊緣,身后法相拔地而起——周身纏繞著赤紅火焰,風刃在指縫間呼嘯成形,雷霆如銀蛇在發絲游走,四種自然之力在法相體內瘋狂碰撞,每一次能量流轉都讓空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而正在宮殿門口攔截軍隊的葉驚瀾聽到顧陌的話,當即心領神會。

  他的麒麟血乃是天下最炙熱最強大的火焰,而他也看到了顧陌那一尊火神法相與他的麒麟血正好匹配。

  “吼——!”

  當即,葉驚瀾化作火麒麟形態,猛地踏碎青銅鼎,龍首鹿角間噴涌的烈焰驟然黯淡。他仰天發出咆哮,胸腔劇烈起伏間,三口金紅色血液猛地噴出——那血液如融化的星核般灼熱,落地時將青磚燙出琉璃狀的溝壑,蒸騰的血霧竟在半空凝成燃燒的血團。

  顧陌雙掌一合接住飛射來的血團,入手只覺掌心灼痛,那金色血液竟在掌紋間化作流淌的火焰。

  他猛地振臂將血團拋向天穹,剎那間異象陡生——金血如投入滾油的火星,在烏云密布的天幕上轟然炸開!

  整片天空化作翻涌的火燒云,赤紅色云濤中浮現出無數燃燒的液體,連肆虐的龍卷風都被染成琥珀色。

  顧陌身后的火神法相發出震天長鳴,四臂同時展開,風與火在掌心凝成烈焰風暴,雷與電在指尖織成滅世神網,法相眉心的豎目驟然睜開,噴出的光柱將火燒云撕裂出巨大的漩渦。

  “轟隆——”

  天穹裂開無數縫隙,被金色血液點燃的天火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每一滴火焰都拖著長長的光尾,落地時炸開畝許方圓的火海,龍卷風在天火灼燒下發出凄厲的尖嘯,風柱邊緣的火焰被燒成青藍色,與落下的天火交織成毀天滅地的焚世之網,便是城墻石磚都要被燃燒。

  顧陌當即就準備召喚著法相在皇城里奔跑,企圖將整座皇城都點燃。

  就在這時候,

  一道葉南天的分身連忙大喊:“顧大俠,我認輸了,您乃正道大俠,何必為了殺我,做出如此有傷天和之事?而且,您也殺不了我,最多只能是讓我元氣大傷,我有超過十萬只蠱蟲,您最多燒死三五萬只,但,將會有無數無辜之人因您此舉而死!”

  顧陌冷聲道:“今日燒死你三五萬只蠱蟲可以了,我就追著你殺,你這不死蠱雖然厲害,但有弊端,沒辦法無視距離,既然如此,我就追著你燒,總有把你蠱蟲燒干凈的時候!”

  葉南天心頭一驚,

  他的不死蠱最大的弊端就在于這里,雖然可以制造近乎于無窮無盡的分身,可都是需要操縱蠱蟲的,但是蠱蟲沒辦法脫離主體太遠。他可以不斷地改換主體,但沒辦法讓其他蠱蟲遠離主體,一旦超過太遠就會徹底失去聯系。

  所以,他一旦遇到這種擁有大范圍殺傷手段又沒有多少道德的人,就會被克制。

  葉南天說道:“顧大俠,你我之間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您如果是為姜國建北郡數十萬百姓報仇,那真正的罪魁禍首也不是我,是姜皇,您現在去殺他,我絕不阻攔,我甚至可以幫你殺他!

  顧大俠,姜若虛可不好對付,你別看你現在似乎把姜若虛重傷了,實際上只是我沒有控制他出來而已,有姜若虛在,你要想殺姜皇可沒那么容易,你放我離去,我幫你處理姜若虛,如何?你不吃虧的,你本來也殺不了我,只能重傷我,但若是我拼了命,你也會有大麻煩,你妹妹還在被軍隊圍攻,你若是出了點紕漏,你妹妹也活不了,最終就換來一個重傷我的結果,不劃算的……”

  話到這里,葉南天突然臉色微變,扭頭看向城墻下高臺上的姜皇。

  此刻,姜若虛已經從那片廢墟出來了,到了姜皇的身邊。

  姜皇面色平淡,道:“葉南天,都到了這時候了,你還在給朕玩小心眼兒,朕賭上江山陪你,你真以為你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個葉南天的分身出現在姜皇所站的高臺下,輕笑道:“陛下說的是囚天法陣嗎?”

  一邊說著,葉南天手掐了一個法訣,同一時間,姜若虛的身上彌漫出一道道紋路光澤,漸漸演化成為一座法陣的形狀,不過,隨著葉南天輕輕一揮手,法陣瞬間消散破碎。

  葉南天輕笑道:“陛下,我活了八十多歲,這世上我沒見過的東西可不多,這囚天法陣不錯,可是,卻瞞不過我。你難道真以為復活姜若虛的仙體需要這么久?我只是一直在破這囚天法陣呢!”

  姜皇輕蔑一笑,仰頭望向顧陌,說道:“顧陌,朕知道你想殺朕,也想殺葉南天,但是,葉南天的不死蠱,你想殺他根本不可能。不過,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顧陌瞳孔微縮,道:“你倆這是內訌了?”

  姜皇說道:“談不上內訌,朕和他從一開始就是相互算計。朕幫助葉南天血祭建北郡助他煉制不死蠱,他再利用不死蠱助我復活我爺爺飛升時留下的仙體,然后,他再輔佐朕一統天下。

  可是,這老家伙不老實,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朕,不僅想要利用我替他煉制不死蠱,還想要謀劃我爺爺的仙體,再謀奪朕的江山,所以,朕將計就計。

  他以為只要破了囚天法陣,他就可以徹底控制我爺爺的仙體,殊不知,朕等的就是他控制仙體。從他主體第一次進入仙體開始,就已經被暗中套牢了,只要朕一念之間,他的主體就將永遠困在仙體里,永遠為朕所奴役驅使!”

  此刻,

  葉南天的所有的分身都露出震驚之色。

  姜皇輕笑道:“霸道真意,才是真正開啟仙體的鑰匙,葉南天,仙體從來都不需要復活,需要的只是一個精神力和修為都夠強大的傀儡靈魂而已,你,就是這世上最合適的,沒有之一。”

  而隨著姜皇手心浮現出一根金線穿入姜若虛的額頭上,葉南天的那些分身都同一時間發出一聲怒吼:“姜皇,你個狗東西……”

  而就在那一瞬間,

  姜若虛身上爆發出一股龐大的氣勢,那是一股直沖云霄的意志。

  隨后,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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