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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率一下提高到五成,葉長青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出大禍了!
他立刻沖出魂殿,狂奔到殿主的房間。
顧不得禮儀,直接推門而入。
“殿主,秘境中的情況,又惡化了!”
關于秘境超出預計的傷亡出現后,他已經匯報過幾次。
‘又惡化了?’
張子昭感覺額頭青筋猛然跳了幾下,從蒲團上站起,一個跨步就沖到門口。
“走,我們去看看。”
待兩人沖進魂殿,發現魂燈又熄滅了十幾盞,葉長青的額頭冷汗淋漓。
前往秘境的弟子,都是這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毫不夸張的說,下一代的朝元期修士十之七八從他們中誕生。
“噼啪,”一聲輕響傳出,魂燈應聲而滅。
葉長青的眼皮突突的跳個不停:
“師叔,到,到底會發生什么情況?”
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顫抖起來,接近七成的傷亡,已經影響到傳承了。
完全想不出秘境中出現了什么情況,竟然造成如此惡果。
張子昭面色鐵青,無名怒火從心底燃燒起來,越燒越旺。
他進入到秘境中兩次,對里面的情況也算熟悉。
只要按照宗門的‘手冊’指引,遇到無法抵抗危險的可能性并不大,蒼嵐秘境儼然成了三宗的資源秘境。
除非是進入幾處禁地,否則絕對不會出現如此大的傷亡。
禁地中的確有朝元期妖獸,但因為世界法則的限制,這些妖獸終生困在剛剛邁入朝元期的境界不得寸進。
即便有弟子冒險闖入禁地身死也只是個例,不可能大面積死亡。
現在這個時間,宗門弟子已經集中準備返回,遇到未知強大力量的襲殺。
‘難道是其他宗門和散修聯合起來剿殺我們?’
張子昭猛然搖頭,這絕不可能,妖災當前,除非是其他勢力都得了失心瘋,否則不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我去稟告老祖。”
他丟下一句話,法袍綻放靈光,一團火云出現在腳下,瞬間就掠出大殿。
狂風吹過,殿中魂燈如風中殘燭,火光飄搖不定。
焰光明滅,葉長青的面容明暗不定,隱隱有些扭曲。
朝陽峰,乾云洞。
張子昭將魂殿的情形說了一遍,低著頭,等待著老祖的訓示。
洞府中落針可聞,空氣似乎變得粘稠,沒有一絲流動。
正陽真人面容如同石塑,毫無表情,但目光中隱隱升騰的火焰,顯示出其內心并不平靜。
“蒼嵐秘境何時開啟?原本指派誰人去接回眾弟子?”
“回老祖的話,這次秘境開啟,全程由林九霄和祝向榮兩位師弟負責。
明日午時,秘境會再次開啟。
按照慣例,今晚他們就會出發抵達目標區域。”
“通知他們,我會隨行而去。
我離開的時候,會將護山大陣開啟。
在我回歸之前,嚴禁弟子出入。”
張子昭立刻拱手:
“遵法旨!”
冷月如鉤,荒山風吟。
蒼嵐秘境所在區域,三艘靈舟懸浮在空中,彼此的距離只有十幾丈遠。
大量散修聚集在荒山腳下,他們在等待親友從秘境走出。
正陽真人走出靈舟的艙室,沉聲道:
“今天是哪位道友前來,不妨出來一敘。”
他的聲音不大,但清晰的傳入幾個靈舟所有人中的耳朵。
剛才,他感到屬于金丹真人的神識波動剛才掃過靈舟,心中更生警惕。
接送秘境弟子的事情,向來是由朝元期修士負責。
他之所以前來,是因為宗門弟子傷亡過重。
從宗門出發的時候,這批弟子魂燈熄滅八十一盞,已經影響到宗門傳承。
“正陽真人,好久不見。”
粗豪的聲音響起,一個身材偉岸的身影在屬于元合山的靈舟甲板上出現。
修士高有八尺,濃眉豹目,皮膚閃爍著金屬色澤,整個人猶如銅澆鐵鑄一般。
他粗壯的胳膊比尋常修士大腿粗,兩腿好似象腿,每一步踏出,靈舟輕微晃動。
正陽真人嘴唇微動,傳音道:
‘宗門弟子在秘境中出現巨大傷亡,我不得不來。
南山道友,你為何故而來?’
‘和道友原因一樣,秘境弟子傷亡達到七成,不得不來第一時間了解情況。
落楓谷的清虛也來了,據說落楓谷弟子同樣傷亡慘重。’
兩人正在傳音,另一艘靈舟上出現身穿青色道袍的枯瘦身影,正是落楓谷的金丹修士清虛真人。
這名真人壽九百載,已經到了暮年。
三個真人彼此傳音,小聲議論著什么。
正陽真人側頭看向群山之中,他隱隱覺得暗處有什么東西在窺探。
熊霸面容恭敬的立在青衣修士身后,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
他不明白青龍大人為何深更半夜來這荒僻的野林中,但做下屬的哪有選擇的余地,大人最容不得下屬忤逆。
他的眼瞄向旁邊的黑鷹,發出無聲的詢問。
黑鷹察覺到了問詢的目光,微不可查的搖搖頭,大人的想法他了解的更少。
青龍嘴角露出譏諷,低聲呢喃,“現在察覺是否太晚了?哈哈哈”
他發出張狂的輕笑聲,聲音很快掩埋在呼嘯而過的風中。
“你們回去吧,黑鷹,你繼續和妖王保持聯絡,確認發起總攻的時間。”
青龍說著,身體幻化成黑光消失不見。
他要趕著去一個地方,送給這些人族修士送件大禮。
熊霸撓撓頭,道:
“天天偷偷摸摸的窩在這種地方好累啊,什么時候可以殺的這些人族血流成河啊!”
“還血流成河呢,得了吧你!”
黑影撇嘴,心道你不過一個朝元層次的妖修,憑什么說這樣的大話!
這些人族大勢力,都是有金丹真人坐鎮呢。
他輕輕一縱掠向半空,身體變化成蒼鷹遠去。
熊霸嘟囔道:
“附近很多筑基期人族勢力,我說殺的血流成河怎么了!”
魏松年痛苦哀嚎著被抬到院子里,兩個煉氣期弟子輕輕將他放在地上,駕起符鳥騰空離開,還有很多傷員等著他們抬過來呢。
季安眸光掃到胖子,心中一驚,立刻竄了過去。
只見對方雙手捂著腹部,腸肚黃白露出不少。
“傷到哪里了?”
魏松年額頭冷汗流淌,吃力的看向來人,聲音帶著哭腔:
“丹田。”
季安心中猛然一沉,丹田并非實實在在的人體器官,可以理解為“湖”,藏精之所也,可大可小,可聚可散。
丹田祖竅如果受傷,尋常丹藥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該如何救治也毫無頭緒。
能夠修復丹田傷勢所需的靈藥,動輒八九百年藥齡,屬于朝元期修士才能接觸到的范疇。
丹田受傷,對低階弟子來說,幾乎和修為被廢等同。
他急忙蹲下身體,將對方腸肚小心的塞回去放好,而后施展回春術。
翠色的靈光如雨墜下,在魏松年的腹腔中蔓延,外傷迅速恢復,但傷員的表情痛苦依舊。
不用猜,肯定沒有什么好轉。
魏松年眸中流出熱淚,面容愁苦的搖搖頭。
對修士來說,如果失去了修為,和失去了一切沒有分別。
季安抿緊嘴唇,心中猶豫片刻,從儲物袋中取出淡青色的玉瓶,倒出一顆翠色丹藥。
丹藥上三條丹紋,靈光氤氳。
‘精品玄元再造丹,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死馬當活馬醫,看造化吧!’
季安心中一嘆,不再猶豫,說道:
“張嘴!”
他將丹藥投入對方口中,緊緊盯著對方的臉色。
魏松年被投喂丹藥,立刻感到清涼之意順著口腔向下彌漫。
涼意入了肚腹,原本火辣辣的丹田處立刻感受到絲絲清涼。
少頃,清涼感緩緩消散,升騰起一股暖意。
他意沉丹田,仔細感受著傷勢,片刻后睜開眼眸。
季安關切的問道:
“如何了?有效果嗎?”
“好多了,丹田破損的位置修復不少,不再泄漏法力。
運轉法力時有所遲滯,但施法應該無憂。”
魏松年心中升起劫后余生的感慨,如果沒有遇到師兄,他可能就要沒有未來了。
不,不是可能,是肯定沒有未來了。
能夠治療丹田受損的丹藥,宗門不會在他身上浪費,他很確定這一點。
因為如果他是決策者,也會這么做的。
季安微微頷首,長出一口氣,對方丹田受的傷應該非常微小,也不是關鍵位置,否則玄元再造丹也不濟事。
“那就好,以后修養一段時間,癥狀應該能夠消失。”
魏松年小心翼翼的爬起來,深深一躬道:
“師兄恩同再造,松年銘記于心。
他日但有差遣,縱使粉碎碎骨也義不容辭!”
如果失去了修為,他只能像個凡人那樣活下去,壽元會大大縮短,身體迅速衰老。
他的道侶是否會變心,宗門和家族會如何安排他,這一切就會變成非常現實的問題。
偏偏那時候,他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
心中再次感慨,那株養魂木送的值!
寶植養在家族,能不能養活好是個問題,即使僥幸種植成功,能夠享受到好處也不知道要過去多久。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沒有送寶植給師兄,今天這枚丹藥能否享用到,就是個未知數。
季安身體微微側開少許,受了半禮,而后將其攙扶:
“你我二人相識于微末,值此亂世更應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