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意外之財?很明顯是殺掉飛遁而來的兩人。
季安沉默,他和袁洪兩人的關系還沒好到這個地步,毫不掩飾討論殺人的事情,禮貌嗎?
“救命!”
女修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距離山崖不足百丈。
“奉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后面追著的修士一臉兇相。
季安有種荒謬感,這也太粗糙了吧!
他們三人是何修為都不知道就敢大大咧咧的沖上來,現在的劫修這么囂張的嗎?
戊己杏黃旗隨著他的心念飛出丹田,溫潤的黃色靈光護住全身,四周蕩漾起金花朵朵。
與此同時,他手中法印變化釋放混金玄甲術。
暗金色的光華在皮膚表面閃爍,古樸神秘的花紋浮現又迅速消失。
袁洪的眼眸閃過凝重,他能夠察覺出這是極品靈器的威能,而且是非常強大的極品靈器。
季安后撤到張樂旁邊,現在是同仇敵愾的時間。
他之所以只召喚出戊己杏黃旗,是因為還有兩個以獵妖為理營生的盟友在此,感覺用不著他沖鋒陷陣。
袁洪召喚出自己的靈器,靈器的外形是燃燒著火焰的烏金大錘,他厲聲喝道:
“離開這里,不然我們就攻擊了。”
烏金大錘被他操控變大,氣勢洶洶的在空中狂舞。
許是被他嚇住,本身已經接近的女修立刻調轉方向,繞開一條弧線向遠處飛去。
‘這就完了?’季安心中的荒謬感更甚。
這時,追逐女修的修士正好飛到他面前,變故突生。
這人正是裴秀,他操控飛劍攻向季安正面。
袁洪轉頭,烏金大錘呼嘯,蕩起滔天烈焰撲向季安。
烈焰呈暗紅色,隱隱有些發黑。
那個‘逃走’女修的武器也是柄飛劍,在季安右后方發起進攻。
張樂激發一張指地成鋼符,隨后縱起金色飛劍,狠狠向刺去季安的左肋骨。
飛劍表面滿是魚鱗這樣的花紋,如同一條金色游魚,由于兩者距離很近,幾乎瞬間就達到戊己杏黃旗的籠罩范圍。
原來,他們幾人剛好在附近搜尋“獵物”,季安來到山崖的時候就被發現。
因為不知道季安的底牌,他們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制定了這個四面包圍的計劃。
“真刺激!”季安此刻哪還不明白自己陷入了天羅地網。
他原本對張、袁兩人還有所提防,后來出現‘劫修’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一些,誰曾想竟然是四面楚歌的局面。
感受到他的心意,戊己杏黃旗瞬間將存儲的靈力全部傾瀉出去,他身體四周如同攪動了漫天黃沙。
朵朵金花飛舞,組成了第一道防線。
杏黃旗只需要做到一件事,暫時延緩敵人對他攻擊,只要爭取一瞬間就行。
不負所望,四件靈器如同陷入泥沼,沖擊的速度慢了下來。
季安已經從洞虛石中取出符寶,沒有絲毫猶豫,他含著怒意激發。
玄黃塔虛影滴溜溜的旋轉,垂下寶光千條。
那些沖到他身邊的靈器如遭重錘,再也無法寸進。
“符寶!”
張樂等人發出驚呼,所有人都明白,偷襲失敗了。
袁洪高呼:
“不能放走他,符寶有時間限制,只要拖住他勝利仍舊屬于我們。”
如果目標逃脫,他們幾個就暴露了,再也不能回紅云仙城。
符寶被激發,季安心有余悸的長呼一口氣。
聽到袁洪的呼喊,他露出殘忍的笑容,召喚出離地焰光旗。
一聲鳳鳴恍若自九天之上響起,袁洪幾人聽在耳中,齊齊感覺有無邊火焰在識海中燃燒,無名怒火自心底升騰而起。
季安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駕云靠近張樂,對方離他最近。
他嘴巴微張,釋放出精神咆哮,這個神魂攻擊秘技施法距離太短,否則的話不用欺身靠近。
隨后他掐動庚金斬靈劍,一柄二指寬三寸長的飛劍閃爍銀光。
敵人此刻就如同一個靶子,根本無法躲開他的攻擊,所以他沒有釋放更多的飛劍。
因為沒必要,真正致命的攻擊擊中一次就夠了,這樣還能節省法力。
銀光閃過,飛劍自張樂的眉心刺入,毫無遲滯的從后腦勺穿出。
庚金之道萬物凋零之意擴散,這是永恒的終結。
沒有血跡流出,張樂臉上微微錯愕,隨后露出神秘微笑。
季安愣住了,這特么是什么情況?這樣的傷勢怎么可能不致命!除非 ‘除非這個修士已經不是人!’
他對莫名產生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不是人又會是什么?
這時,其他幾人從鳳鳴聲的震蕩中清醒過來,各自收回靈器,開始組織下一輪的進攻。
季安顧不得節省法力,全力催動庚金斬靈劍,當萬千銀色飛劍點亮張樂的眼眸時,張樂臉上浮現出恐懼。
“逃!”
這種攻擊的傷害有多強他很明白,而且速度極快,近距離內幾乎不能躲開。
如此多的飛劍攻襲,在場的沒有人能夠承受。
‘大意了!’
他原本以為目標是個壯碩的肥羊,沒料到是個披著羊皮的老虎。
張樂膽寒,駕云轉頭就跑。
‘逃?逃得了嗎?’
季安手指輕揮,銀色洪流很快就追上目標。
萬劍穿心之后,張樂直挺挺的跌落山崖。
場面攻守易勢,這么強大的攻擊是袁洪幾人生平僅見,已經超出朝元期修士的范疇。
袁洪面色蒼白,“分頭走。”
他取出一堆泛著赤紅靈光的甲片,掐動法訣后甲片懸浮在虛空,而后按某種玄妙的規則旋轉起來,迅速覆蓋在他身上。
好似穿上了一層鎧甲,他的樣子像極了凡間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裴秀和柳如煙見到了張樂的下場,對視一眼后駕馭靈器向著不同的方向逃走。
他們的身體接受魔氣的滋養,看似和正常皮膚沒有區別,但身軀的強度已經堪比朝元修的體修。
這個層次的體修,至少可以抵抗數次同階修士操控靈器進行攻擊,這是經過實戰檢驗的成果。
不曾想目標僅僅操控法術進行攻擊,就能殺死他們其中的一員。
離地焰光旗裹著季安飛馳,灑下一道耀眼的赤色靈光。
他的目標是袁洪,因為不認識另外兩人,恨意沒那么大。
袁洪駕馭著烏金錘疾飛,不時回頭張望,發現目標和他急速接近。
他明白,今日能夠成功逃脫的機會已經渺茫,念及此,他暗中向靈器注入法力,準備行險一搏。
逼到絕境時,他不缺乏拼命的勇氣。
季安計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當敵人進入精神咆哮的攻擊范圍,他毫不猶豫發動了神魂攻擊。
攻擊發出的同時,法力從丹田中涌出,沿著特定的路線在仙脈中快速流轉。
銀色光華亮起,無數銀色飛劍匯聚成奔流的江河,轟然將目標淹沒。
袁洪遭到了和張樂一樣的困境,神識暫時斷開了和靈器之間的聯系,飛遁速度驟降。
他反戈一擊的愿望落空了,想要拼命的機會也沒有得到。
飛劍刺穿了他的顱骨,將他的靈氣甲胄刺的千瘡百孔。
庚金斬靈劍兼有力與疾,還擁有金行無堅不摧的神意和毀滅靈性的肅殺。
袁洪感覺身體越來越輕,耳畔傳來呼嘯的風聲,隨后,意識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此刻,他心中發出一個聲音,‘終于結束了。’
見到袁洪的身體墜落,季安回頭,發現已經找不到另外兩人的影子。
他收回目光,抿著唇注視著袁洪的身體跌落。
“嘭!”
好似一個巨大的鉛球從高空墜落砸在地上,巨大的沖擊力掀起了雪花。
季安向戊己杏黃旗中注入法力,催動靈器守護住自身。
他駕云落在尸體不遠處,召喚出金甲傀儡。
張樂額頭遭受飛劍攻擊而不死,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他不想親自去檢查。
自從買下這個二階極品傀儡后后,這是它第一次亮相。
傀儡大步向前,在袁洪身上仔細搜索了一遍,收走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洞虛石、烏金錘、甲胄片等等。
季安來到袁洪尸體身邊,眼神猛然一凝。
他看到尸體中流出發黑的血液,體表浮現出詭異的黑色花紋,同時有種淡淡的腐臭味,和夏季死在房屋角落里的老鼠同樣味道。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很明顯,這東西不能稱之為人。
季安本能的察覺到危險的氣息,他立刻將尸體裝入儲物袋,而后迅速回到山崖。
找到張樂的尸體,將有價值的東西取走,他駕馭離地焰光旗極速飛遁。
紅巖仙城。
季安來到執法隊駐扎的區域,問道:
“這里誰管事?我有重要事情匯報。”
一個眉毛極淡的光頭壯漢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道友匯報何事可否簡單說下,我也好幫你找對人。”
執法堂不管雞毛蒜皮的事,如果對方沒有正當的理由,根本見不到執法隊的高層。
“今天我在仙城外遭遇劫修,一共有四個,被我反殺兩人,這兩個人身上有問題。”
他沒有說自己和劫修認識,否則徒增麻煩。
光頭修士雙眉揚起,用審視的目光認真打量季安幾眼,道:
“劫修都是什么修為?”
他心中閃過懷疑,劫修不可能在不知道雙方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動手。
紅巖仙城常年設有賞金,擊殺劫修可以獲得,每隔幾年都會有修士冒領賞金,被揭穿后會罰些靈石。
“都是朝元期修為。”
光頭壯漢氣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嗎?道友竟然如此強大,難道您是金丹真人?”
即使不散發靈壓,金丹真人的氣場和朝元期修士也完全不同,他能夠很輕易的分辨出來。
四個做劫修的朝元期修士圍攻一人,卻被反殺兩人,聽起來就是天方夜譚。
“道友,坦白說我不信你的說辭。
如果是想冒領賞金,被發現后會處以賞金三倍的處罰,同時還會沒收賞金,你可明白?”
季安點頭,“我會為自己的話負責,再說一遍,劫修的身體特征有問題,我要見管事的。”
光頭見他說的堅決,道:
“我去稟報,希望你說的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否則要被幾人小隊長收拾。”
過了一會兒,他將季安引到二樓,推開一個虛掩的房門,“進去吧,幾人隊長都在。”
季安邁步進入其中,立刻聽到有人大聲說道:
“呀,這位就是被劫修圍困還能反殺的朝元期修士啊,失敬。”
房間中穿出哄堂大笑,在他們的認知里,這件事不可能是真的,如果劫修如此蠢蛋,執法隊早就肅清周邊的劫修了。
季安面色凝重,冷淡的搖頭:
“我不是來和諸位爭辯的,劫修的尸體有問題,你們現在要看嗎?”
“看,當然要看,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季安等的就是這句話,將兩具尸體從儲物袋中取出。
立刻有人掩住鼻子,道:
“這么臭,怎么可能是今天擊殺的,道友莫非當我們是傻子?”
“不要貿然下結論,先也看看尸體為何會這樣再說,一戳就破的謊言我說出來有什么好處?!
我釋放的是庚金斬靈劍,他親眼見到法術穿過敵人的眉心,但他卻沒有死亡,這很不對勁兒。
后來我凝聚大量庚金飛劍,才得以擊殺敵人。”
聽到季安的描述,這些人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修士怎么可能在被法術擊穿頭顱的情況下存活。
幾個小隊長圍了上來,見到黑色的血液后沉默不語,正常人不可能是黑色血液。
一個小隊長提議道:
“得剖開他們的身體看看。”
立刻有人取出飛劍,掐動法訣在袁洪的肚皮上狠狠一劃。
道袍和內袍輕易被切開,肚皮上留下一道白痕,卻是沒能剖開肚皮,刺入皮膚都沒做到。
“這家伙是個體修嗎?皮肉這么堅韌!”
修士再次掐動法訣,控制著靈器狠狠刺向死者的肚皮,這一次仍舊是無功而返。
飛劍如同刺中堅硬的鐵石,發出清脆的震鳴聲。
見識到死者皮肉的堅韌,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驚訝,難以置信的看向季安。
操控靈器都束手無策的皮肉,對方竟然憑借法術擊殺了敵人,從側面證明了對方的強大。
強者在任何地方都會受到尊重,一個小隊長說道:
“道友,你先坐下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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