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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什么情況,怎么走到哪塌到哪

  向遠哼哼唧唧寬衣解帶,當著禪兒的面毫無羞恥之心。

  都看到了,他勸過,是妖女非要賴著不走,若有驚嚇招至噩夢連連,錯不在他,是妖女自找的。

  以防妖女居心叵測,行那牛郎之舉,他將脫下的衣物放入玉璧空間,腳尖試了試,水溫尚可,大步走入其中,片刻便水至半腰。

  潭水得血氣石沉淀,另有洗骨草、大筋藤汁液浸泡,以及其他天材地寶藥力共同作用,積攢了頗為可觀的藥力,高空俯瞰,潭水呈現出深邃的血紅色,仿佛是大地的傷口流淌出的血液。

  此刻水面沸騰,便如一鍋沸騰的血液,散發出氤氳的熱氣和奇異的光彩,五彩斑斕,望之不祥。

  翻滾的血水帶動潭底藥渣騰起,隨暗流翻滾而上下起伏,緩緩釋放藥力,高溫騰起熱浪,釋放出一縷縷紅色的霧氣,繚繞在潭面上,像極了一口煮沸的火鍋。

  菌湯火鍋!

  泡在水中的向遠,此刻就是現切的頂級和牛。

  比喻是古怪了一些,但機緣的確不俗,向遠一個猛子扎下去,渾身滾蕩,又熱又舒服。

  隨著一股熾熱藥力滲透肌膚,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喚醒沉淀在他體內的藥力,雙方共同作用之下,血氣奔涌,膚如流火,仿佛體內的每一寸筋骨都在被重新鍛造。

  向遠暗道一聲好機緣,千錘百煉如他,能繼續強化肉體的方法已經不多了,當下屏氣凝神,運轉無相印法。

無相印法分萬相鍛體、燭陰鑄神兩門,外壯神力,內壯元神,洗髓伐骨,逆經改穴,論反后歸先的神異,它稱第二,沒有哪家神功敢  稱第一。

  唯一的不足,便是消耗極大,導致向遠非常能吃,時不時就要抓一把靈草放在嘴里解饞。

  眼下外補之物足夠,不懼消耗,可放手施為,傾盡全力沖擊周身大穴。

  再有容納吸收,將用不上的多余藥力存于體內,好處多多。

  至于武者夢寐以求的換血洗髓,這個成就他之前已經刷過了,再刷第二次,除非是頂級的大機緣,只靠這處潭水難有建樹。

  禪兒立于潭邊,盤膝坐下,見向遠乖巧泡澡,不由得輕哼一聲。

  姓向的桀驁不馴,各種不服管教,結果呢,還是用她泡過的洗澡水。

  這才只是開始,一步步投喂,待養成了有主的習慣,自然會學會搖尾巴。

  向遠聽到潭邊輕笑,不懟不舒服,抬手招了招:“禪兒,過來一起泡澡啊!”

  禪兒無視之,混蛋成天做白日夢,她和誰泡澡,都不會和向遠一起。

  不對,她為什么要和誰泡澡,她一個人泡就行了。

  禪兒心頭嘀咕,又被向遠帶歪了節奏,發誓接下來一句話不說,不管向遠怎么挑逗,都不搭理一下。

  禪兒不說話,向遠也安靜了下來,全力運轉無相印法,以成倍的消耗加速沖穴效率,輕輕松松開了三個氣穴,得勢不饒穴,埋頭便是一陣發力。

  時間一點點流逝,禪兒坐于潭邊,像極了柴房燒火的小雜役,每當潭水降溫,便揮舞劍氣打落天材地寶,保持潭水時刻沸騰,供給源源不斷的藥力揮發。

  這個過程較為枯燥,她收斂心神,吐納空氣中的藥力,跟著修煉起來。

  蚊子腿也是肉,總比什么都沒有強。

  二人頭頂,崖壁上某個進出的巖洞口,道路曲曲折折延伸至遠方。

  黑暗中,三名男子緩步同行。

  為首的男子手握羅盤,是個道士扮相,他連掐帶算,口中念念有詞:“此次城主大壽,又會借題發揮,根據今年的稅收排資論輩,重新調整當家的順位...”

  男子名叫常春茗,是地龍堡四當家,至少目前還是四當家,外人口中的四城主,先天半步巔峰大圓滿修為,在地龍堡有一腚地位。

  地龍堡不比別處,因為城主見錢眼開,不看重所謂的江湖義氣,所以跟他混,會撈錢才是正道理。

  誰能撈錢,誰會收稅,誰就是二當家、二城主。

  每年大壽的時候,城主按績效排位,誰今年賺的錢多,誰明年的排名就高,按這個道理,便延伸出了三當家、四當家,一直到九當家。

  有一說一,這種排資論輩很不合理,容易養出一群白眼狼,且傷了老人的心,缺乏忠誠的凝聚力,最終導致大權旁落,被下面的幾位當家聯手架空。

  城主表示無所謂,都地龍堡了,誰背后還沒幾個勢力,忠誠比廁紙都不如,現實點,咱們還是談錢吧!

  架空什么的,城主也無所謂,只要自己比所有人都能打,就不怕權力被搶走。

  人間清醒。

  因為城主油鹽不進而且很能打,且地龍堡局勢盤根錯節,下面人想為背后的勢力爭取利益,便只能按照城主制定的規則行事。

  掀桌子是不可能的,地龍堡有今時今日的規矩,是諸多勢力明爭暗斗后定下的潛規則,不管哪家掀桌子,都會被其他幾家聯手壓下去,最后擠出餐桌,連口湯都喝不著。

  言歸正傳,下個月就是城主大壽,四當家常春茗今年業績不夠,決定開辟新賽道,在周邊尋找一處新礦脈獻給城主。

  為了達成目的,特地招來背后勢力的兩位高手,還借來了尋龍分金的羅盤。

  兩位高手薛文龍、薛文蛟,五毒教長老,先天半步巔峰大圓滿修為,還是雙胞胎兄弟,心有靈犀,精通合擊之術,只看外貌,二人太陽穴鼓起,是說書先生口中最常用的高手形象。

  尋龍分金的羅盤也不是凡物,是一件法寶,法寶的主人將其賜予常春茗,允許他使用羅盤尋找新礦脈。

  冥河古道綿延萬里,機緣沒那么好找,尋寶和有沒有法寶羅盤沒有太大關系,關鍵在于運氣,常春茗今天的運氣就不錯,心有所感,前方定有一處大機緣。

  三人復行數百步,常春茗見得前方紅光,隱隱聽到沸水聲,抓起一把風嗅了嗅。

  “大筋藤、洗骨草.....有人在此換血洗髓。”

  常春茗眸中黑光一閃,傳音薛家兄弟:“上去看看,應是某個筑基小輩,若是他得了機緣,便借來一用。”

  只是換血洗髓的機緣,對三位先天期已是無用,但羅盤既然指向了此地,說明機緣絕不僅僅如此,應是小輩眼界不足,錯把天大的機緣拿來換血洗髓。

  似這般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行為,常春茗不屑的同時,決定出面制止。

  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小輩若識趣,讓其死得痛快點,若不識趣,五毒教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巖洞口,居高臨下,見紅潭之中向遠起起伏伏,正借用藥力修煉。

  常春茗眉頭一皺,疑惑道:“不應該呀,羅盤顯示機緣在此,怎會如此淺薄”

  說好的大機緣,結果只是一處換血洗髓之地,這讓抱有極大期待的常春茗非常失望。

  “是深是淺還需探明再說。”

  薛家兄弟上前一步:“此處并無其他人,先擒住下方小輩,若無手段高明的師長,直接將其打殺。”

  常春茗點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水潭上空,一輪滿月懸無聲懸掛,驟然釋放皎潔光華。

  綻放著清冷的光輝,將整個夜空裝點得如同夢幻一般,光芒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實質化的光束穿插而下,如利劍無情切割,將四周巖壁攪得分崩離析。

  霎時間,巖層被月華沖擊剝落,大塊土石崩裂墜落,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三人原本的立足之地,在月華沖擊下不復存在,紛紛御空,腳下影子被月光拉得格外細長。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三人有些始料不及,他們只看到了下方,沒有觀察到頭頂藏了敵人,一時間,衣衫破損,發髻散落,及時開啟護體罡氣才沒被當場擊殺。

  “是哪位前輩在此修行,五毒教薛文龍有禮了。”

  薛家兄弟恭敬朗聲,目力透過重重月華,見得一道朦朧身影,望之不清,隱約是個風姿綽約的女子。

  這么一想,瞬間懂了,前輩得了換血洗髓的機緣,在此地指點自家后輩修行。

  前輩接著忙,他們就不打擾了。

  不要干,就是慫,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禪兒對自己的行蹤極為保密,哪肯放他們離去,不管三人是何來意,都有可能把她的消息泄露出去,有這層顧慮在,闖入者別想活著離開。

  既來之,則安之,修仙也是這樣子的。

  她不做絲毫猶豫,五指并攏壓下,滾滾月光分落如雨,密集而下。

  月相有陰晴圓缺,絕不只是柔和清輝,此刻在禪兒手中化作了無數道鋒利的光刃,似銀河自九天而降,傾瀉而下,又似海沸山崩,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每一道月光都蘊含著恐怖力量,以快若電光之勢,交織成一張巨大的殺機之網,覆蓋了整片空間。

  在堪稱洗禮的攻勢下,空氣都似乎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月光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切割,被粉碎,無一幸免。

  同時,另有一股更為宏大的天地之勢匯聚而來,這股力量滌蕩在血潭上空,與月光交織一處。

  遠望是一道柔和光柱,身在其中方知殺機可怖,常春茗三人當時就懵了。

  他們不是初出茅廬的江湖小輩,一邊恭敬稱呼前輩,一邊積蓄天地之勢,見前輩翻臉成了妖女,果斷立于一處,同時施展天地之勢對抗。

  肉眼無法觀測的恐怖波動相互傾軋,好似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暗流洶涌,一道道氣浪隨之散開,形同隱形的巨刃獠牙,切割啃噬四周巖壁,將寬敞的空間再次擴大一圈。

  堅硬的巖石在這些氣浪的沖擊下,脆如紙張,輕易被撕成碎片,巨刃切割,獠牙啃噬的痕跡觸目驚心,放眼可見。

  一條條裂縫吱喳游走,不斷地蔓延擴展,巖石崩落的聲音此起彼伏,或是墜落潭邊,或是砸入潭中,又激起大片紅色水花。

  向遠從入定中醒來,仰頭望天,整個人都不好了。

發生了什么,哪來的三個高手,怎么就打起來了還有,為什么走到哪塌到哪,取個機緣而已,就不能順風順水一次嗎  轟隆隆!

  巨石當空砸落,在向遠身前越放越大,他驚嘆于乾淵界先天期的破壞力遠超無生界,一個猛子扎下,直奔潭水下方。

  潭邊四周的出路被堵死,無法離開,向上攀爬更不可能,實質般的天地之勢無法突破,去了便是白給。

  這么一看,妖女能對他好好說話,為人還怪禮貌嘞!

  向遠心下吐槽,避開上下砸落的巨石,眼瞅著烏鴉喝水,掉落的石塊越來越多,即將沒有容身之地,果斷鉆出水面。

  就在這時,一塊巨石砸落,形成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整個血潭轟隆下沉,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憑空出現,好似無法抵御的真空宇宙,拖住向遠的身軀驟然下墜。

  上方的禪兒和三名五毒教先天也一樣,無窮引力加身,祭出全身手段也無法抗衡,跟著四周巖壁碎石一同跌落。

  轟隆隆!

  地下空間塌陷,墜入下一層。

  向遠位于下墜的最前方,瞇著眼睛仿佛看到了大地的脈動,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深紅色的池水靜靜地躺在那里。

  這片池水不知在地下埋藏了多久,經歷了多少歲月沉淀,池水的表面平靜如鏡,沒有一絲漣漪,仿佛連時間都在此處停滯,顏色深邃而神秘,便如一顆巨大的紅寶石。

  那是一種深沉而誘人的紅色,仿佛是大地之血,一團被禁錮的憤怒火焰。

  池水的邊緣,巖壁光滑如鏡面,它們在池水的浸潤下,也帶上了一抹深紅.....

  這玩意可遠觀,絕不可能靠近!

  一股難以言表的不祥預感襲上心頭,向遠人在半空,內心高呼貓和老鼠不會騙人,拼命揮舞雙手向上游動。

  噗通!

  血水四濺,向遠身墜其中,因沖勢巨大,口鼻溢血,胸腔內空氣排出,巖漿一般炙熱的血浪涌入口腔,蔓延五臟六腑。

  好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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