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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虛心認錯,堅決不改

  城主府,血光如獄,朦朧如夢,伸手難見五指。

  一抹刀光如孤星劃破長空,迅捷無比,凌厲至極,仿佛要將天地間的所有光芒全部斬碎。

  向遠持刀站定,身后是慢了一拍,才開始駕馭天地之勢防御的白衣男子。

  “就連倒下都這么慢。”

  向遠話音落下,白衣男子胸前崩開血霧,緩緩倒下,體內鮮血被大陣卷走,化作一具干尸。

  六道身影從四面八方逼近,或掠地疾行,卷起大片黑云,或御空降臨,壓下氣勢如虹。

  匯聚天地法理,攪蕩風云驟變。

  東側身影沖刺,神行八方,快若閃電,腳下地面寸寸崩裂,手中刀勢劈落電光,刀鋒未至,殺意已逼人心魄;

  西側身影御風踏空,輕盈如絮,靈敏如燕,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弧光,光寒如霜,布下密集劍網,散開絞殺一切生機的酷寒凍氣;

南側身影如山岳般壓下,雙拳推出,萬鈞  之力,擠壓空氣扭曲變形,狂風震爆,雷霆滾滾;

  北側身影鬼魅般貼近,手中短刃如毒蛇吐信,從違背常理的角度刺出,陰狠刁鉆,直取要害;

  上側身影凌空而立,雙手結印,周身環繞炙烈光芒,如烈日橫空,光芒所至,萬物皆焚;

  下側地底,一道身影破土而出,長鞭如毒龍出洞,黑芒殘影一瞬顫動,綻開黑風巨浪,密密麻麻,難辨虛實。

  六道攻勢同時爆發,天地之勢潮水般涌來,聯手布下天羅地網,斷絕生機,吞噬一切。

  向遠身形如老僧入定,雙目虛瞇,刀尖垂地,仿佛在寒江邊獨釣,只取一靜,悠然自得,不為外界所動。

  在腳下鞭影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向遠身形微側,腳尖輕輕點地,借長鞭如龍沖勢,陡然騰起,一躍半空。

  手中刀鋒輕挑,刀光如墨,氣息如淵,有龍虎伴隨左右,直擊凌空大日。

  “熒光之火,米粒之珠,你也配日”

  長空一色,一刀抹去天地間所有色彩,以大勢壓迫,將煌煌大日挑翻墜地,身軀再次借力,御風騰于九天之上。

  下方,六道身影交替,六道天地之勢并進,大潮澎湃,沖天而起,一浪高過一浪。

  向遠眸中綻開白光,將一道道天地法理交織的絲線刻在眼中,手中毒刃黑刀軌跡玄妙,起勢悠然輕緩,落勢快如雷霆。

  刀勢綻開,化作數道驚芒,似滿樹梨花,如星河搖落,自九天垂落激蕩捭闔,現無形羅網剛猛無儔。

  天刀一式·雷動九天!

  刀光所過,一道道肉眼無法察覺的絲線被斬斷或打亂,天地之勢被生生撕裂,六道身影聯手布下的攻勢在這一擊之下頃刻瓦解。

  “斬!”

  刀光余勢不止,如龍倒懸,仍有可怖兇威。

  六道身影一擊不成,正欲退散,突聞猛虎咆哮,齊齊一滯,被縱橫交錯的驚芒籠罩分割。

驚芒橫掃四方,地面隨之崩裂,凌厲刀光奔走,切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口,六道身影  隨之化作殘肢斷骸,流淌遍地污血。

  刀氣未散,血光未滅,空氣中刺耳刀鳴猶在。

  向遠飄然落地,無視滿地干枯尸身,深吸一口氣毒性極強的血氣,提神醒腦,大步走向城主府正廳。

  至此,受阿娜黑顏操控,鎮守城主府的十余名先天期高手盡數亡于刀下。

  大抵猜到了向遠會為他們報仇,臨走前,不吝展示自己的天地法理,讓向遠抄了個痛快。

  經驗1、1……

  先天期的進度條向前推了一大步,快樂升級,收獲滿滿。

  “果然,我們這些正道少俠想進步,還得去明知山。”

  向遠身化黑影,小心翼翼潛入,適才和十余名先天期高手爭斗,發現周邊空間詭異波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先他一步進了城主府。

  向遠在天妖界有過幾次挪移空間的經歷,深知這抹空間波動代表著什么。

  化神期。

  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加上阿娜黑顏,城主府內至少有三名化神期強者。

  單阿娜黑顏就足以讓向遠一個頭兩個大,再來倆,若還是她的好姐妹,同為道上金牌技師,向遠把天魔舍利全磕了,也絕不是對手。

  “黃天在上,保佑是教主帶人來抓奸……”

  “也不行,許兄會被當場打死。”

  向遠嘀嘀咕咕,悄無聲息隱入一片黑暗。

  城主府后院,亭臺樓榭推倒,花園假山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丈許高的神像。

  神像通體暗紅,如血凝固,面含煞氣,一雙兇目怒視蒼天。

  雙臂高舉,肌肉虬結,腰間卷著一張粗糙獸皮,滿身鋒利爪痕,每一處細節都雕刻惟妙惟肖,散發莽荒遠古氣息,無邊威壓凝固周邊空氣,讓人不受控制戰栗,仿佛看到了從神話中走出的戰神。

  或許是年代久遠,或許是神像本身就有神力,凡物無法承受,泥塑神像軀殼四處斑駁開裂,隨時都會解體。

  神像前方,是被迫盤膝坐著的許繼先,他眼珠子四下亂轉,神志尚在,只是身軀不受控制,動一下手指都難。

  前幾天還在公車上書,今天便淪為階下囚,心中懊悔無比,承認兩位兄長說得都對,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雖然他很溫柔,但他真的很丑。

  事到如今,許繼先依舊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阿娜黑顏糟蹋了,該交代的和不該交代的,全交代了出去。

  似這等玩弄人心的邪道妖女,若有下次,他……

  下次再說,沒理由總是遇到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干娘,肯定會有那么一兩個真心喜歡他的。

  虛心認錯,堅決不改!

  場邊,八名姿容出眾的貌美女子按陣法站立,人人白紗遮面……

  就沒了。

  穿得是少了點。

  粉臂玉腿,燕瘦環肥,婀娜多姿,春意撩人,乍一看很不正經。

  但人家氣質好呀!

  眉宇皆有朝拜虔誠,并無放蕩之色,立于一片紅光,如同血海中綻放的白蓮,純凈而高潔。

  這八名姿容出眾的女子是阿娜黑顏的侍女,授予極樂道秘法,人均榨汁小能手,可算她門下弟子。

  此刻,八名侍女皆被控制,以獻祭之法站穩陣道,以自身元神為器皿,承載無處不在的怨氣怨念。

  血氣經過她們體內,剝離怨念,化作最純凈也最原始的古神之血,落入地面上的大陣凹槽,緩緩流動,朝著許繼先涌去。

  大陣遠沒有這么簡單,若想順利運行,讓后來者覺醒古神血脈,血池、神像、神子、獻祭之物缺一不可。

  又因血池中的怨氣過于強大,八名侍女的元神根本無法承受,故而還需血祭一城生靈增加成功率。

  這一城生靈也是有講究的,除了要對古神擁有最基本的信仰,還得有一定的元神修為,這也是阿娜黑顏招來大批面首的原因。

  為了自由,她押上了全部身家,不成功便成……不存在成仁,她賭上一切,除了成功別無選擇。

  血線脈絡蔓延,觸及許繼先身軀,烙鐵般滾燙紅光如一條條觸手攀爬體表,疼得他渾身顫抖,汗如雨下,偏偏又發不出半點聲音。

  八名侍女身軀搖晃,很快便堅持不住,一個個形容猙獰,肢體扭曲如魔,赤紅的雙目幾乎流出血淚。

  古神神像仿佛活了過來,一只大手機械壓下,懸于許繼先頭頂,張開五指,扣住一團紅光,將其包裹在紅色圓球之中。

  陣外,阿娜黑顏沐浴焚香,長發垂至臀線,身披大祭司制服。

  一件白色長袍,有點像絲質睡袍,腰間未曾收束系結,把叉開到了脖頸,沉甸甸的兩撇八字很有壓迫感。

  看著順利運行的大陣,她眼中浮現喜色,今天孕氣不錯,只待許繼先血脈覺醒,便可借其一用,十個月之后誕下擁有古神血脈的女嬰。

  如此粗暴的血脈覺醒方式,許繼先是否承受得住,是否有副作用,就不在阿娜黑顏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一盞茶后,空氣中的血光微微淡化,八名侍女生氣耗盡。

  阿娜黑顏移步上前,躬身朝拜古神神像,

  深吸一口氣,踏入血色圓球,環抱許繼先坐下。

  血光中,兩道身影相合,紅芒流轉波紋,漣漪不斷,看不清里面什么情況。

  唧唧復唧唧,可能是在織布。

  空間扭曲,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看清場中畫面,皆是愣住。

不是,你搞這么大陣仗,就為了搞這個  水長老一臉懵逼,望向血色圓球,目光如電,將里面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抬手掐算一番,當即頭皮發麻。

  “賢弟,弟妹她……我是說妖女得了古神血脈后裔,正為其覺醒血脈,此子若成,必成大患。”

  水長老干巴巴說著掐算結果,暗道不愧是極樂道妖女,他活這么多年,頭一回見這種覺醒血脈的操作。

  “覺醒血脈只是第一步,她想孕育古神族后裔,這才是關鍵。”

  白書墨淡淡出聲,沒有因為里面是他老婆就暴跳如雷,這對夫婦的關系,遠比外人想象中要簡單許多。

  路人夫妻,無露水情緣。

  說出來可能沒人信,白書墨至今沒和阿娜黑顏圓過房,他娶阿娜黑顏純屬工作需要。

  作為一個外來者,白書墨想在南疆站住腳跟,必須弄個本地戶口,沒有就娶個本地人落戶。

  這么說雖然有哪里不對,但道理大致是相似的。

  白書墨想鞏固自身地位,融入南疆的大環境,阿娜黑顏也有主人的任務,一拍即合,約法三章,喜結連理。

  之后各玩各的,主要是阿娜黑顏在玩,白書墨一頭扎進南疆,尋找所謂的機緣。

  言歸正傳,水長老不知這對夫婦真相,見白書墨一臉淡定,暗道一聲離譜,當面都能忍,這已經不是大氣的問題了,指定有些奇葩癖好。

  另一邊,阿娜黑顏身披白袍走出血色圓球,長腿交叉落步,滴滴答答也不遮掩一下。

  她盤起長發,白玉瓷身段一覽無余,面頰飛舞紅云,眸中水波流動,只是輕輕一瞥,便有無邊欲孽散開,旖旎春光驚得水長老連連后退,回過神,忙挑起道袍遮擋尷尬。

  妖女手段厲害,貧道不是她對手!

  “教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阿娜黑顏慢條斯理整了整敞開的衣襟,自圓其說道:“妾身今日還有要事,恕不能招待兩位,若無要事,還請行個方便。”

  表面淡定,內心驚疑不定,被兩個突如其來的攪局者打了個措手不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

  好在她從業多年,單挑群戰皆有豐富臨床經驗,略施手段便讓許繼先傾囊相授,目標達成,隨時都可離去。

  只是許繼先的血脈覺醒非常順利,可能是乾淵界唯一現存的古神族,用完就扔過于可惜,若能帶走,煉成為她所用的傀儡,日后定有諸多巧妙用處。

  阿娜黑顏心思一動,場外一道身影踏步走來。

  此人面容枯瘦,顴骨高聳,雙眼深陷,眸中閃爍著幽幽綠光。雙手干瘦如鷹爪,指甲修長而漆黑,隱隱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身披一襲暗金色長袍,袍上繡滿了毒蟲紋路,蜈蚣、蝎子、蛇、蜘蛛、蟾蜍,五毒俱全,活靈活現,仿佛隨時會從衣袍中爬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掛著的一串鈴  鐺,鈴鐺上刻滿了古老符文,隨行走搖晃,有攝人心魄之聲響。

  此人身軀融入天地,斂息手段高明,如蟄伏等待獵物的毒蛇,若非主動現身,沒有半點氣息可察。

  五毒教,金長老。

  金長老融入天地,陰冷氣息散開,周邊空氣被肉眼難察的毒氣侵蝕,和其雙目一般變作綠色。

  “老金,你也是餓極了。”

  水長老見同僚被阿娜黑顏控制,身不由己,神智全無,連連搖頭直說活該。

  阿娜黑顏和金長老立在一處,二對二,話語權頓時放大了許多,笑靨如嫣,明媚清新,令人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教主,可否行個方便”

  “十月之后,你可自行離去。”

  那就是沒得談了!

  阿娜黑顏眸中閃過冷色,一言不發,自有金長老散開毒霧,涌向白書墨和水長老。

  向遠:

  蕭何干得漂亮,教主帶人來抓奸了。

不過,十個月之后是什么意思,老許家有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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