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一臉懵逼坐在蜈蚣頭頂。
打洞打得正開心,突然地龍翻身被拱了出來,迎面撞見倆化神期修士,可把他委屈壞了。
尤其是阿娜黑顏,可稱兇神惡煞!
她御風而立,長發飛舞,銀飾環繞,白璧無瑕的美態嬌軀被一團香風霧靄環繞,朦朦朧朧,明明看不清,卻又讓人明察秋毫,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不可,這可是許兄十個月之后的孩子媽,而且人家丈夫還在呢!
向遠堅守純愛戰神底線,搬出禪兒的相冊懟了過去,心頭欲火漸漸平息。
果然,還是禪兒更有魅力!
阿娜黑顏看向下方,目光冰冷,亦有戲謔,認得易容之后的向遠:“不愧是西楚皇城司的密探,韓小友,不,向小友果真好手段。”
顯然,許繼先什么都招了。
也就是向遠,沒把皇城司的身份當回事,
早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竹葉青’的代號,換成蕭何在此,定會氣到吐血,全噴許繼先臉上。
阿娜黑顏幾天前就知道了向遠和蕭何的身份,沒有處理,看二人先天期修為,可用于大陣做個祭品。
老牌妖女手段不凡,心智也屬一流,只是沒想到,向遠能無視怨念低語,在大陣中來去自如。
她稍加一想便推測出結論,向遠元神意志強大,絕非尋常先天期可比。
但血氣中不止怨念低語,還有她精心配制的毒藥……
這一點,阿娜黑顏沒想明白,也沒把向遠和小芝麻山扯上關系。
區區一個先天期,元神強大了一點而已,想這么多干什么。
阿娜黑顏雙手結印,指尖舞動,白蝶翻飛。
一股甜膩的香氣驟然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絲線,悄然融入空中,散去無形,無跡可尋。
香氣初聞似花香,帶著令人沉醉的甜美,細細品味,又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濃醇。
香氣迅速擴散,將向遠和水長老一并籠罩,二人雖有所警覺,卻已來不及躲避,只覺得眼前一花,周圍景象驟然扭曲。
無邊幻境襲來,一片朦朧粉色,天空中飄浮著無數妖嬈身影,勾起人內心最深處的欲望,并使其無限放大。
水長老如坐云端,腳下一空,天旋地轉,他咬緊牙關,試圖穩住道心,奈何甜膩香氣加速侵蝕意志,不給他半點反抗的機會。
只是幾個呼吸,他便放棄抵抗,扔了木簪化作的長劍,并將拂塵拋之腦后,張開雙臂走向迎面而來的一位女子。
女子身姿娉婷,溫婉恬靜,似是個小家碧玉。
“師妹!”
水長老抱住師妹,夢回少年,想到青梅竹馬,朝夕相處,再到師妹死于懷中,而他卻無能為力,心靈防線被徹底擊穿,嚎嚎大哭變作一個淚人。
他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今日才知,從未忘記,只是將思念深埋心底。
雖是五毒教的大長老,卻是個純情小老頭,這一點著實令人意外。
再來看看正道少俠向遠的表現。
向遠身墜迷霧之中,極力抵抗無處不在的甜膩香氣,掙扎片刻,面前出現兩道身影。
蕭令月一襲嫁衣,火紅衣裳美艷大方,將她襯得光彩照人,嫁衣上繡著精致花紋,金絲銀線交織,勾勒出一朵朵盛開牡丹。
發髻高高挽起,插著一支精美鳳釵,裙擺拖地,隨著她輕盈的步伐微微搖曳,宛如一朵在風中綻放的紅蓮,優雅動人。
蕭令月眼眸中帶著一絲羞澀,又難掩內心的喜悅與期待,薄紗輕輕遮住半邊嬌顏,等待向遠親自取下。
向遠:(///U///)
一聲冷哼驚醒向遠,清冷有力,下意識回頭看去,眼前景色讓他不禁一怔。
只見禪兒站在不遠處,一襲白衣如雪,純凈無瑕,衣袂隨風輕輕飄動,在月光映照下,身姿朦朧勾勒出一層淡淡光暈。
此刻,禪兒面露怒容,似是無法忍受蕭令月的存在,更惱怒向遠欲取下蕭令月臉上薄紗的行為。
她上前一腳將向遠踢倒,光潔玉潤的小腳丫順勢踩在向遠胸口,再低頭,睫毛顫抖,眸中噙淚,既有委屈又有溫柔。
還有一堆嫌棄和厭惡。
向遠心頭恍惚,捧起胸前踩著的小腳,腳心窩起,踵跟圓潤,肌膚細膩如羊脂暖玉,薄薄一層好似鮮肉餛飩,皮下粉色肉餡清晰可見,直讓人食指大動。
向遠:已()
正欲嗦上一碗餛飩,再來個第二碗半價,耳邊聽到一聲幽幽嘆息。
向遠側頭望去,只見天邊云卷云舒,祥云白光彌漫,姿態萬千,變幻莫測。
一襲白衣的白月居士翩然而至,美眸明亮,溫柔如水,仿佛能映照出世間一切美好,藏于心底的深情從她雙眸中緩緩流出,便如一縷寧靜清風,撫平傷痛,散去世間所有寒冰。
一眼看來,無限眷戀,無聲訴說難以割舍的情愫,她解開云鬢任其散落,留給向遠半張羞澀側顏,而后緩緩將長發盤起。
向遠:
向遠一個飛撲撞向白月居士,看背后的光圈就知道,白月居士終于想開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飛到一半,向遠突然發現哪里不對,白月 居士不僅自己來了,還把季慕青帶了過來,后者藏在師父身后,露出半張小臉,正在觀察學習師父如何盤發。
向遠:(。{\circ}℃)
不是,為什么你也在 過分了哈,師叔不是那種人,快點走開!
季慕青臉色瞬間慘白,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眸中明亮光芒黯淡,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滾落下來,打濕了胸前衣襟。
她咬緊下唇,努力忍住更多淚水,緩緩轉身離去,背影蕭瑟,單薄無依,腳步踉蹌,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來都來了,就別走了,過來給師叔捏捏肩膀,以后家里有她們一口飯吃,少不了你一雙碗筷要洗。
鏡頭一轉,向遠左擁右抱攬著蕭令月、白月居士兩位師姐,懷中是貓兒一樣趴著的禪兒,季慕青立在他身后捏著肩膀。
“你們都是我的翅膀,以后好好過日子。”
眉飛色舞,齜牙咧嘴,感覺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
還沒結束,一襲紅光自遠方亮起,飄落在向遠身前。
靜云白發云鬢,霸氣側漏的冷顏居高臨下,帶著幾分輕蔑,抬手緩緩解開腰間玉帶,褪去紅色長袍,除去羅衣,一步步朝向遠走去,每走一步,便有一件衣衫落下。
臥槽,師父你也在 不對,快拉我走,這個不行,真的不行!
向遠:(
見靜云寬衣解帶來真的,向遠直抽涼氣,甩手將懷里的禪兒搬起往地上一扔,舍了左右師姐,連滾帶爬向后逃去。
然并卵,沒爬出幾步,便聽到一聲冷笑,被靜云抓住腳踝拖了回去。
向遠極力反抗,雙手插地,留下十道滿是委屈的拖痕。
天可憐見,這個絕對是栽贓陷害,他真不是這種人!
向遠::)`)
峨眉的山水真養人啊!
向遠空有一身神力,在靜云手中卻如一個玩物,眼看對方挑起自己下巴,霸道女總裁紅 唇輕啟,裹挾沁人清香緩緩印下,嚇得他急忙閉上眼睛。
明知是幻覺,向遠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拿出禪兒的相冊……
禪兒就在邊上,真有用,幻術早解開了。
冷血助我!
向遠切換心思,再次睜開眼睛,眸中滿是被女色困擾的厭惡和殺意,并掌成刀捅穿靜云胸膛,無視后者錯愕絕望的驚容,冷笑著將其斬成兩半。
回身,看向四個失魂落魄,仿佛被渣男拋棄的女子,掌中刀光縱橫,殺了個清凈無憂。
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城主府上空,阿娜黑顏立于幻境之外,冷眼旁觀,掌控全局,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
見水長老嚎嚎大哭,懷抱空氣說著過期情話,她面上冷笑更濃,揮落一枚發飾,擊穿水長老的眉心,自其腦后射出。
化神期肉體元神皆是無比堅韌,水長老挨了致命一擊,元神隱有清醒的征兆,但獻祭大陣還在繼續運行,他全身血液被抽出,身軀飛 快枯萎,沒一會兒工夫就成了一截朽木。
失了肉身,孤苦無依的元神渾渾噩噩,隨心上人師妹遠走,就此消散在天地之間。
解決了水長老,阿娜黑顏再看向遠,見其眉飛色舞,忽而向左,忽而向右,最后左擁右抱,一會兒低頭晃晃,一會兒后仰蹭蹭,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經驗老到的妖女,哪怕向遠抱著一團空氣,也能猜到畫面。
你小子這顆心真能裝,還怪博愛嘞!
阿娜黑顏正無語,看到向遠面露驚恐,連滾帶爬掙扎,抗拒的模樣,似乎遇到了什么惹不起的女魔頭。
原來如此,應是看到了本座!
阿娜黑顏暗暗點頭,稱贊向遠眼光不俗,知道誰才是美人。
可惜本座今日備孕,不能沾染雜物,否則予你一樁露水情緣,讓你做個風流鬼,倒也不枉你人世間走一遭。
阿娜黑顏正自得,心頭升起另一個疑惑。
“怪哉,明明順了他的心意,想他之不敢想,行他之不敢行,理應順勢而為,幻境中與本座交合才對,為什么要抗拒”
難道他的元神修為真就如此強大,身處幻境還能保持清醒,忌憚本座手段,不敢亂來 一股滔天殺氣自向遠身上散開,沖霄而起,周邊空氣被殺氣凝固,瞬間壓抑無比。
氣息的變化,帶來了天地之勢的改變,他腳下翻騰散開血海,猩紅血浪如同被狂風卷起,交織黑光魔氣向著周邊瘋狂擴散。
黑光散去,魔化身軀立于血海之上。
身高兩米五,狂發如黑墨,肆意舞動,額頭破出一根尖錐犄角,雙目猩紅充斥森然殺意,滿口剃刀般鋒利的牙齒,微微張開,飄散一縷縷魔氣。
雙臂拉長過膝,雙手雙腳皆為黑色利爪,周身鼓蕩魔氣,背后還有一條靈活的黑色長尾。
破裂的衣衫下,肌肉線條流暢,游走一枚枚晦澀難明的天魔符號,文身一般布滿軀體表面。
“王魔殿的不傳之秘……”
“他化自在天魔大法!”
王魔殿也和西楚朝廷有瓜葛 阿娜黑顏駭然看著形容大變的向遠,只覺毛骨悚然,不明白一個小小先天期哪來這么多詭異手段,好在問題不大,氣息雖有攀升,隱隱觸摸到了化神門檻,內在本質依舊未變。
以量取勝哪有那么容易!
我能殺他!
我能殺她!
向遠咧嘴一笑,摸出一枚天魔舍利,在口中咬碎咽下,周身魔焰騰騰,黑光暴漲,恐怖氣勢瘋狂攀升,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阿娜黑顏鬢角落下一滴冷汗,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化神期的力量,足以對她造成威脅。
“殺!”
向遠踏空而行,抬手一握,招來驚嵐刀,背后黑色長尾甩動,纏繞毒刃黑刀,一黑一白兩把兵刃直沖天際。
血光逆流伐天!
白電黑光兩道孤星驚芒為鋒,在半空中劃過耀眼軌跡,帶著入魔后向遠的驚人殺氣和恐怖數值,將沿途阻攔的天地之勢攪得支離破碎。
就天地法理的凝練程度而言,阿娜黑顏的 表現遠不如天妖界七大圣。
可以理解,不同的世界,天地法理不同。
若非天妖界不允許鍛造法寶,七大圣何嘗不想當個有法寶的妖怪,沒得選才一路走到黑,將天地法理融入自身,鍛造了法寶級別的肉身。
向遠不管這些,只知自己能斬阿娜黑顏,此女衣不蔽體,放蕩形骸,此前蠱惑逗比心思,留著是個禍害,今日必殺之。
沖天血光和殺氣襲來,阿娜黑顏不敢正面相抗,她早年自廢根基,極樂道的秘法大半難以使用。招來發飾法寶,禁錮空間,停滯孤星之勢,打斷向遠奔襲而來的無匹威勢。
一觸之下,阿娜黑顏只覺壓住了一座轟鳴噴發的火山,和天地法理交織的虛假火山不同,貨真價實的力量源于真實存在的肉身,她雙臂微微顫抖,一時竟有些難以抵擋。
一旁,陷入空間凝固無法移動的白書墨瞇了下眼睛,手中長劍一晃,蓄勢待發。
城主府外,靈秀隱匿身影,藏于天地之間,目不轉睛盯著向遠魔化后的身影。
“此魔恍如真實存在,絕非王魔殿秘法傳承那么簡單……”
“等會兒,小僧已經找到師兄,勸其放下屠刀,為何還與此人存在一樁緣法”
這不對呀!
靈秀百思不得其解,默默掐算,毫無所得,一時驚疑不定:“小僧修佛,他修魔,難不成……他就是小僧命中之魔”
也不對!
“他雖然修魔,本質卻不壞,魔軀為虛假表相,小僧若信,反倒犯了修行大忌……”
靈秀苦苦皺著眉頭:“他是何人,究竟有何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