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兇者是劉氏?”
“嗯。”
向遠揉了揉太陽穴,懊惱自己患了本心道PTSD,遇到不合理之處就往本心道頭上甩鍋。
至少這一次,本心道是冤枉的。
想想也是,建安道是劉氏的大本營,車隊剛出太安府京師,還沒離開建安道,星宿宮的殺手瘋了才在此地設下埋伏。
破案了,某些師弟花錢買兇,想給師兄營造一個英雄救美的氛圍,然后一年四季,四季如春。
瞅把你閑的,批折子怎么沒把你批死呢!
向遠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瞄了眼可憐兮兮的龐萬鈞,見其無可奈何的清澈眼神,揮揮手道:“走吧,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一個乾坤戒那么簡單了。”
“道長放心,劉氏居心叵測,欲加害道長,再有下次,龐某定然自盡以謝道長不殺之恩。”龐萬鈞擲地有聲道。
卑微得令人心疼。
對這等成熟的老實人,向遠向來網開一面,挪移空間,一步返回無憂谷所在的車隊。
見一眾化神期高手還在和官道上的陣法較勁,一拳揚起,橫擊天幕,當場將陣法碾成了渣渣。
“賊首已除,繼續上路!”
向遠登上馬車,來到熟悉的軟塌躺躺好,剛夾住軟和的靠墊,就見對面一排腦袋齊刷刷看來:“還愣著干什么,接著奏樂接著舞,馬上就到懷州,給你們排練的時間不多了。”
星宿宮立下的陣道被破,官道上等候許久的接車隊伍紛紛出現,另有懷州兵甲士卒列隊,驅散阻路的粉絲,確保車隊一路通暢。
姜盈君剛經歷了一場伏殺,哪有心思排練舞蹈,在向遠對面的軟塌坐下,隔著一張茶桌,打量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向遠。
形象是差了些,但能打是真的能打,這么快就解決了一位同境的宗師強者。
姜盈君羨慕,但不說,奇道:“星宿宮的殺手為何會在此地設伏,買兇者是誰?”
“姜大家這么聰明,應該能猜到。”
姜盈君微微搖頭,想到了好幾個答案,均因不符合邏輯被她推翻。
“本座給你提個醒,這里是建安道,天子治下。”
向遠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姜大家既是姜氏掌上明珠,又是當今皇后之妹,還是無憂谷頭牌,一人便牽扯北齊三大一流勢力。再加上無憂谷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高級會員多為北齊一流出身,等同于你身后站著北齊所有的江湖勢力。”
“還有,此行南下直奔西楚神都,于北齊朝廷有戰略意義,埋伏車隊便等同和整個北齊朝廷、江湖為敵。”
“說到這,姜大家還猜不出來嗎?”
答案幾乎貼在臉上了,姜盈君哪還能猜不出來,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后輕聲道:“果然是本心道。”
向遠:(,)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本心道,你這是正確的偏見!
向遠翻翻白眼,本心道受名聲所累,這波多少有些冤枉壞人了。
“不是本心道?”
“昂。”
“西楚來人了?”
姜盈君驚訝不已:“這里可是建安道,就算西楚設伏,也不該在此地,閣下是不是被騙 了?”
“姜大家,咱就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買兇者名叫劉徹?”
姜盈君小臉一繃,輕輕哼了幾嗓子,聰慧如她,已經明白了前因后果。
某些不好提及身份的皇帝,知道向遠文的不行,就來武的,攢局給向遠制造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
看不起誰呢,我眼睛不瞎!
見向遠如實相告,貌似對她有些興趣缺缺,姜盈君頗有幾分不滿,下意識直了直腰身詢問蒙面宗師的身份。
“大刀盟,龐千鈞。”
“龐千鈞是誰?”
姜盈君微微皺眉:“我只知道盟主龐萬鈞,傳言此人刀法通神,義字當先,行走江湖只斬不義之人,不沾銅臭之財,且平生最恨恃強凌弱之輩。想不到,他還有一位宗師兄弟,投身星宿宮,做了令人不齒的殺手勾當。”
向遠起身坐好,驚訝看著姜盈君,眼中的同情如同在看待一朵未被世俗污染的小白花。
想當年,他向某人也是這般!
“怎么了,哪里不對嗎?”
姜盈君被向遠看得渾身不適,捏著拳頭很是不滿,那赤果果的眼神,仿佛在嘲笑她是個笨蛋。
“你記錯了,大刀盟的盟主名叫龐千鈞,不是什么萬鈞,人家好歹是個有名有姓的宗師,姜大家連名字都叫錯,多少有點不尊重人家了。”
向遠先是吐槽一聲,而后樂呵呵向姜盈君灌輸真實的世界觀:“龐千鈞白天是大刀盟盟主,晚上是星宿宮宗師級殺手,這兩種身份并不矛盾,天下一流的宗師都是如此。”
“不可能!”
姜盈君斷然否定。
“怎么不可能,龐千鈞只是冰山一角,無憂谷也好,你們姜氏也罷,每家宗師都有雙重身份,人前大好名聲,人后雞鳴狗盜,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
向遠眉飛色舞道:“不信的話,你回去問問,你們姜氏的宗師,指定也在星宿宮有一份兼職,做過拿人錢財給人消災的買賣。”
“我不信,你在騙我!”
“嘿,我是宗師,你是宗師?”
向遠樂了,擠兌道:“你一個化神期小輩,懂哪門子宗師,你要是不信,咱倆打個賭唄!”
“賭什么?”
“為所欲為!”
姜盈君不予回復,不是對自家宗師沒信心,而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她沒必要把自己置身險地。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賭為所欲為這么大,很傷身體的。
向遠本就沒打算和姜盈君打賭,閑得蛋疼,自己臟了,也不想姜盈君干凈,見其吃癟,源源不斷灌輸何為名門正派。
“本座行走天下,什么名門正派沒見過,北齊這邊的本心道就不說了,實話實說都算給他們洗白。”
“南晉那邊,那些個宗師人手一份幻滅道傳承,臉一蒙,攔路搶劫的大有人在,本座當時就被好幾家埋伏……”
“比如臭不要臉的百川盟,硬說本座的法寶是他們的鎮派之寶,呸,本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西楚就更遭了,劍心齋和無雙宮聽過沒,那邊的女修,她們都不帶演的,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路邊少俠,叫囂著抓其回去當星怒力,還要一根傳三代,人人有肉吃……”
“本座就知道這么一位少俠,當少年時青衫薄,也曾暢想走天涯,為人太正派,為劍心齋和無雙宮不喜,派遣門內女修圍追堵截,吃相 老……不是,下場老慘了!”
“這世上有三大邪魔一流,星宿宮、不老山、守靈派,都是名門正派的宗師撐起來的!”
“邪魔歪道就更別提了,黃泉道知道不,有個叫左冷邪的,真不是個玩意兒,動不動就屠城,還喜歡擄掠門內女修當爐鼎……”
向遠滔滔不絕講述真相,除了不對的地方,其他都對,強行開竅,為姜盈君打開了宗師世界的大門。
二十里地不算長,向遠還沒說過癮,車隊便抵達目的地停了下來。
向遠爽了,姜盈君可就慘了,前者完全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逮著了就一通瘋狂輸出。
以至于懷州城內,粉絲們見到偶像走下馬車的時候,姜大家步履蹣跚被兩位侍女攙扶,眼神空洞,臉色蒼白,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可能是舟車勞頓,把我家盈君累壞了!xN
下一秒,向遠提著褲腰帶走了出來,一臉舒爽,仿佛完成了某種奇奇怪怪的傳承。
人潮涌動,繼京師行宮之后,粉絲們再次沖擊軍陣。
“把那個淫賊交出來!”
“放我進去,我乃懷州刺史之子,我要進去保護姜大家。”
“你們這群人,眼睛瞎了不成,那個采花賊翻墻了!”
不出意外地,沖在最前面的刺史之子被打折了腿,好幾個帶頭鬧事的被抓,喜提小單間的鐵窗淚。
時間一晃便是五月下旬。
無憂谷的車隊一路南下,行經北齊幾大重城,每至一處便停留三天,以文會友,其樂融融。
向遠作為貼身保鏢,每場盛會都有參與,感慨乾淵界的文士確實有點東西,單拿詩詞來說,他若不原創幾首名傳千古的佳句,真不一定能壓倒卑鄙的本地土著。
巧了嘛不是,九年義務制教育,學的就是千古佳句。
時至五月下旬,無憂谷的車隊抵達北齊和西楚的交界之地,不出意外的話,這場愈演愈烈,聲勢極其浩大的文壇盛會將以燎原之勢涌入西楚。
西楚若接不下,只得承認還是北齊的月亮更圓。
當然了,以北齊樸素的價值觀,自家月亮圓不圓倒是其次,關鍵是大。
北齊:姓楚的,齊爺的月亮大不大,就問你大不大!
理所當然地,意外不期而至。
兩國邊界之地,一伙氣勢洶洶的……文士堵在了官道前。
人數不多,但人均青衫磊落,風骨如玉,個個有備而來,都是身懷絕技之輩。
看架勢,是準備直接把無憂谷的車隊擋在境外,一戰定乾坤,讓其灰溜溜從哪來回哪去。
向遠遠遠望之,察覺人群中藏匿三位宗師氣息,其中還有一個頗為眼熟。
蕭峰。
這荀彧換了一張面孔,易容捏了張儒士臉,以次充好藏在人群之中,乍一看,真有幾分文人墨客的不羈性情。
向遠一個轉身,也換了一張面孔。
雖然但是,還是別被蕭峰看清真面目比較妥當,否則神都蕭氏誤會他通敵,真是個劉氏宗親,一怒之下,指定又要塞倆公主。
向遠的想法多少有點想桃子,但蕭氏逗比太多,從上到下就沒幾個正經人,真能干得出來。
換一張面孔,對大家都有好處。
等到了神都,護送任務完成,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沒人知道他向某人是劉氏宗親。
向遠:(一`ˊ一)
不對,劉徹那癟三貌似真沒用美人計,這招好像叫離間計!
到了西楚大門前,向遠突然反應了過來,暗道失策,又被本心道同門算計,堅定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想法,傳音姜盈君,講明這才是他的真面容。
信你才怪!
姜盈君這些天被向遠玩壞,感覺自己心都臟了,懶得搭理這個不正經的粗人,和一眾北齊文人上前,兩邊涇渭分明,無聲對峙起來。
來者不善,今天絕不能敗!x2
向遠化神期小輩的修為在人群中并不起眼,故而也沒人留意到他,蕭峰元神感知一次次掃過,未曾見得出身劉氏的宗師,心下起疑,言行舉止更為低調。
這貨夜路走多了,遇埋伏便準備反埋伏,打算留一手來一招陰的。
西楚此次有備而來,三位宗師之中,蕭峰屬于渾水摸魚,琴棋書畫樣樣都沾邊,但樣樣都只沾一點邊,冒充被藝術細菌荼毒的馮氏家主馮駕鶴,都不敢把人演活了。
怕露餡。
另外兩位不然,一人出身驪南吳氏,名為吳睿,一人出身少咸陳氏,名為陳素和,都是久負盛名的文壇泰斗,以他倆宗師級別的淵眇 意境,此來多少有點以大欺小了。
在向遠無語地注視中,臭不要臉的蕭峰擠在吳睿和陳素和中間,假裝自己也是文壇巨擘。
雙方商業互吹了片刻,聊了些沒什么營養的話題,什么風和日麗,什么風土人情,客套過后,西楚擺下三道擂臺,一書、一棋、一畫,邀請北齊對弈。
三局兩勝,贏了可入西楚門戶,神都大門隨時敞開,輸了哪里來回哪去,神都不招待丈育。
吳睿立書局,蕭峰立棋局,陳素和立畫局,三大宗師氣場全開,北齊的文士們手都抬不起來,如何與其相爭。
不愧是咱們西楚,正面剛不過就上盤外招,實在太贊了!
向遠默默點頭,不能說正面剛不過,畢竟吳睿和陳素和確有真材實料,北齊這邊的幾名文士被其名聲所懼,眼神都有些閃爍。
未戰先怯,再加上三位宗師高漲的氣勢,這是一敗涂地的節奏啊!
就在向遠欣喜任務提前完成的時候,姜盈君迎著三位宗師的強大氣場走出,眉心兩點白光浮現,化作一幅書卷,一方硯臺,以兩件法寶護住自身,只身抵達三道擂臺前。
果然傲氣!
向遠心頭做出評價,吳睿和陳素和也是眼前一亮,對秀外慧中的姜盈君頗為欣賞。
蕭峰不這么認為,對家的公主太優秀,不是好事,傳音兩位宗師,待會兒下手重一些,直接把人打到吐血,這樣就不用比了。
吳睿只當沒聽見,暗自嘲諷了一句粗鄙野人,笑呵呵捋著胡須,桌案前推開白紙,邀請姜盈君比試書法。
姜盈君有法寶護身,無懼吳睿宗師氣勢,纖指輕抬研磨,墨條在硯中徐徐化開。
墨色漸濃,如夜云翻涌。
吳睿只說比書法,但并未提及書寫何文,這里面說法太多,可操作的地方更多,姜盈君深知有詐,一時不知從何下筆。
片刻后,她看向頭頂書卷法寶‘千秋冊’,嘴角微微勾起,宣紙鋪開,落筆寫下正氣歌。
皓腕懸停,毫尖蘸濃,一筆落下,堂堂正正的墨色凝成一座巍峨書山虛影,直把吳睿噎得臉色夠嗆。
這首正氣歌,分明是在嘲笑他身為宗師卻以大欺小,即便贏了此局,也失了正氣。
吳睿沉吟片刻,袖袍一振,周身凌厲氣勢如潮水般退去,落筆回以正氣歌,欲以書法百年功力戰而勝之。
筆走龍蛇間,墨色蒼勁如松,書山虛影清正磅礴,以正對正,難分勝負。
姜盈君才幾歲,給吳睿當孫女都嫌小,兩人看似不分勝負,明眼人都知道,吳睿浸淫書法之道百年,足有四個姜盈君那么大,這局應是敗了。
書法之道不講究年齡,只看紙面,二人所書正氣相當,第一局以平局收場。
吳睿神色不虞,片刻后唏噓立在一旁,黯然傷神,多少有些被打擊到了。同時還碎嘴嘀咕,若非信了蕭峰的餿主意,見面就以勢壓人,失了些許正氣,被姜盈君順勢反將一軍,這一局他肯定穩了。
現在好了,給一個小丫頭當了墊腳石,大好名聲拿來成全了對方。
“誰讓你不肯以大欺小的,邊上站著,看我如何大勝!”
蕭峰不屑傳音,宗師氣場如山岳壓向姜盈君,桌上擺開黑白對弈的棋盤,也無一個座椅,就這么站著邀請姜盈君入局。
還臭不要臉的執黑子先行,一點前輩高人的風范都沒有。
化神期和通幽期完全是兩種機制,不是誰都是向遠,憑借元神強大,無視機制懸殊,姜盈君移步走向棋盤,只覺淵海當空,每一步都要消耗極大心力。
兩件法寶可以護身,但需要她這個持有者駕馭,蕭峰以勢壓人,她不得不投入大量元神心力,以至于剛到棋盤邊上,便已臉色蒼白,
香汗淋漓。
“嘿嘿,到你了,小丫頭。”
蕭峰捋著不知從哪順來的長須,完美詮釋了什么陰柔風反派,看似人模狗樣,出手全是盤外招。
就很欠揍!
一時間,北齊這邊人人唾沫,棋盤邊上連把椅子都沒有,擺明了是想看姜盈君出丑,心力耗盡跌坐在地。
此言差矣!
向遠眉頭一挑,不是他為蕭峰說話,而是揚長避短本就是兵者王道,蕭峰看似不要臉,實則也真的不要臉,但人家這局能贏。
入關之后,自有大儒為其辯經,贏才是王道。
向遠甚至能想象,若無大儒為蕭峰辯經,這貨會冒充大儒,自己為自己辯經。
真不要臉!!
向遠撇撇嘴,元神感知棋局變化,一看之下,頓時無語。
和他一樣,蕭峰在棋道方面并無太大建樹,只對弈,絕不是姜盈君的對手。臭不要臉的家伙將自身修行感悟之道融入棋局,摧殘姜盈君的元神,每一子落下,都使得后者冷汗津津,緊咬牙關見招拆招。
這是準備把人廢了呀!
向遠直翻白眼,不是,咱神都蕭氏孬好也是一方皇族,三分天下的角兒,能不能來點正面人物該有的操作?
蕭峰沒有正面操作,全是盤外招,一邊獰笑落子,一邊加大宗師威壓,震得兩件法寶搖搖欲墜,神光忽明忽暗。
姜盈君單手撐著桌子,只需退一步,便可擺脫淵海在天,但這也代表投子認輸,傲氣如她,自然不肯放棄。
又堅持了片刻,姜盈君落子速度如龜,面無血色便要倒下。
無形之風纏繞而來,纏繞腰線,將其穩穩定在半空。
“這一局,本座來助你。”
聽到向遠的聲音,姜盈君黛眉輕蹙:“閣下懂棋?”
“略懂,但本座拳頭大,他打不過我!”
一縷微風繚繞而來,裹住姜盈君右臂,便如操控提線木偶,使其兩指落子‘平位’二六路,自殺一片白子,將本就不多的優勢,拱手讓給蕭峰。
“這步棋不對。”
“是不對,但你之前落子太多,擋我路了,記得別看,小心誤傷了你!”
“哈哈哈 蕭峰大喜,眉毛都快飛出去了:“閣下這步棋真是臭不可聞,這一局是我贏了。”
姜盈君頭頂的兩件法寶已經支撐不住,蕭峰很清楚,和他對弈的人不再是姜盈君,元神感知散開,未曾找到劉世宗親,暗道一聲陰險。
但大好優勢近在眼前,他只需三步便可大勝,沒理由這時候拆穿對方偷偷換人。
這就贏!
人群中,向遠眉頭一挑,說誰臭不可聞呢,今天贏死你!
三步之后,蕭峰臉色古怪,落子如篩糠;
五步之后,蕭峰臉色漲紅,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十步之后,蕭峰面上黑白交替,哇一聲連連后退,打落手中棋子,駭然看向北齊眾人。
“是誰,誰人使得陰陽,敢問是哪路高人,何不現身一見?”
無人回答,姜盈君好奇朝棋盤看去,耳邊得一聲冷哼:“說了別看,你這點修為,看了必 然重傷,以后也別想,忘了這盤棋。”
姜盈君微微點頭,傳音道:“我心力耗盡,無法對弈第三局,先生可有計教我?”
不知不覺間,稱呼已經變了。
“無妨,你莫要亂動,接下來交給本座。”
“先生懂畫?”姜盈君詫異萬分。
棋道方面,向遠可說以勢壓人,拳頭大,打得蕭峰嘔出二兩血,當場認輸。
畫道呢,難不成也要打拳?
“本座對畫道略知一二,不是對面糟老頭子的對手,但畫不夠,詩來湊,我若作詩……”
向遠輕飄飄道:“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場的各位都是插標賣首之輩!”
姜盈君愕然,聽到這無比自信的傳音,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姐姐,他好像不是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