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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看著不似人子,實則不是東西

  過期狗糧齁人,向遠惡心了許久才從陰影中走出來,再看李元容的眼神,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打了五十年,你倆還怪有情調!

  還有,你一個大老爺們,服個軟怎么了,反正早中晚你都要對她服軟的。

  現在好了,被路過的純愛戰神牛了,你只能在邊上看著。

  向遠心下連連吐槽,過期狗糧后勁賊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了個響指,讓阿紅過來給純愛戰神捏捏腿。

  原意是懟李元容一下,把自己受的委屈找回來,結果阿紅又雙叒叕失控,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勾肩搭背,心心相印,姿勢格外親昵。

  王道煙又頂號了。

  向遠:(一`一)

  用身外身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自己上!

  向遠一臉嫌棄,抱起阿紅往地上一扔。

  脫手前,他五指扣動陰陽,短暫禁錮王道煙的元神,使其失去對身外身的掌控,狠狠摔了個屁股蹲兒。

  向遠站起身,撤了椅子:“最后一個問題,你們幻滅道老巢在何處,外界傳言在南疆,但本座很清楚,純屬栽贓陷害,故意扣屎盆子。”

  天下八大邪魔,明確總部所在的,只有黃泉道和星宿宮,前者位于南疆,后者位于北齊。

  其余六家總部所在何處,江湖傳言,大半都在南疆,比如彼岸門,再比如極樂道和守靈派。

  作為黃泉左使,向遠可以明確表示,上述純屬扯淡,都是江湖中人的臆想,因為南疆冥風淳樸,就把邪魔歪道的總部搬到了南疆。

  遠的不說,單說守靈派,這玩意就是名門正派捧出來的,大墓遺跡都被正道高人壟斷了,莫說守靈派中的宗師強者,好些個化神期修士都是兼職,怎么可能會有總部。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李元容不耐煩道。

  向遠問題越來越多,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再問下去,就該涉及上元李氏的秘辛了。

  “說好了,本座重重有賞,來一發鎮水鐵劍,龍臺道今年免于水患之苦。”

  “此話當真?”

  “優勢在我,你就當真的來聽。”

  李元容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后才講起幻滅道的傳承。

  首先,幻滅道并無所謂的總部,師承主打一個緣分,因為是以心入道,修行全在個人,名師出高徒的設定和幻滅道沒有半點關系。

  反之亦然,犬父出虎子也是常有的事兒。

  其次,幻滅道基本上不存在師承關系,絕大多數幻滅道傳人,最開始都是身外身的備胎。

  一道紅光入體,自帶部分幻滅道傳承,‘師父’死了,‘徒弟’重獲自由,便成了新的幻滅道傳人。

  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師父’死了,借‘徒弟’的軀殼重生,奪舍自己的身外身。

  如此隨緣的傳承,幻滅道大抵是八大邪魔中人數最少的一個了。

  向遠聞言沉默,按李元容的說法,他在不知不覺間也成了幻滅道傳人。

  他真有過紅光入體,也有過親手弒‘師’的行為,還不止一次。

  “還有什么問題嗎?”李元容黑著臉問道。

  “沒了,良辰美景,夜色正好,現在就治水。”

  向遠抬手一招,掌托鎮水鐵劍便要開始儀式,剛剛打聽過了,忽略沐浴焚香等哄抬劍價的舔狗行為,鎮水的步驟其實很簡單。

  看到祭壇中間的凹槽沒有,把鎮水鐵劍插進去,它自己動一會兒,今年的水患就算壓下去了。

  簡潔明了,簡單粗暴,就跟鎮水一樣。

  原本步驟非常煩瑣,但時間不等人,耕作的節氣更等不了,南晉的皇族、世家在境內均設有祭壇,另在大小河道設有鎮水鐵劍分劍,極大程度上簡化了步驟。

  一發入魂,插一下就完事了。

  “等一下。”

  李元容擋在向遠身前,冷著臉道:“神物有靈,沒有祭祀儀式,鎮水鐵劍不會發揮效果,你如此怠慢,只會惹來神物不喜。”

  “那是你們,其實鎮水鐵劍很好說話,是你們打開的方式不對。”

  向遠聳聳肩,不信可以試試,只要狠狠注入功德,或者真武大帝的神力,鎮水鐵劍就會變得格外黏人,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鎮水鐵劍震鳴清越,表示大帝說的都對,一直以來,它都是一把平易近人的神劍,是凡夫俗子誤會了它,真以為它喜歡又臭又長的祭祀儀式。

  見鎮水鐵劍響應向遠的呼喚,態度極盡卑微,李元容一時為百川盟感到心疼,繼續擋在向遠身前:“再等一下,每年鎮水,都是我李氏宗師持鎮水鐵劍,向左使將神物交給我就行了。”

  “幾個意思,信不過我?”

  向遠非無謀之輩,見李元容各種找理由,立馬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京師外有十名宗師,京師內有他持鎮水鐵劍抵達祭壇,一個不留神,便是神器易主,改朝換代,南晉皇室從此姓向的節奏。

  向遠表示理解,防人之心不可無,人之常情,何況李氏為皇族,被六大世家包圍,沒點小人之心,早被趕出京師了。

  而且他向某人確實有些想法,南晉向皇什么的,興趣缺缺,但要說蕭后、禪貴妃,嘿,他立馬就不困了。

  想想還有些小沖動!

  見向遠一臉眉飛色舞,就差在臉上寫著‘皇帝輪流坐’幾個字了,李元容更加戒備,說什么都不愿讓他持劍靠近祭壇。

  “閃一邊去,看在表哥的面子上,別逼本座跪下來求你不要死。”向遠好言相勸,讓李元容識趣一些。

  “表哥?”

  “紀伯禮。”

  “不可能!”

  李元容不信,他和紀伯禮稱兄道弟多年,紀伯禮有這么猛的表弟,他豈會不知。

  當即反駁道:“紀兄為天武七脈之一的紀家家主,你是黃泉道左使,一個名門正派,一個邪魔歪道,風馬牛不相及,你們怎么可能是親戚!”

  “這話說的,你還是幻滅道門人呢,表哥不照樣和你稱兄道弟。”

  “我,我和別的幻滅道修士不同……”

  “笑死,誰還不是個好人,我們黃泉道已經洗白了,現在是名門正派。”向遠嗤笑。

  你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

  見李元容還是不信,向遠不得不拿出證據,幽幽傳音道:“以防隔墻有耳,本座不便指名道姓,只能說,某些表哥明面上是紀家家主,私底下……或許是北齊某個門派的修士。”

  你居然知道!

  李元容瞳眸驟縮,驚聲道:“你從何處得知此事?不可能,這等絕密,我也是通過無生界得知,事關重大,紀兄怎么能告訴你這個外人?”

  李元容和紀伯禮互換身份秘密,以表兄弟交心,相互信任。

  前者為上元李氏皇族,泄露了幻滅道傳人的身份,會被六大世家抓到攻訐李氏的把柄,導致李氏淪為邪魔歪道的同黨。

  后者暴露身份,局勢沒這么棘手,再怎么說,本心道也是名門正派,不至于人人喊打。

  但相對的,天武七脈內部明爭暗斗,六家會以大義傳承為由,逼迫紀伯禮退位讓賢,把家主之位讓給真正的天武傳人。

  所以,這也是不能說的秘密。

  紀伯禮連夫人、側室、副室、偏室、偏房、侍妾、陪妾、通房、外室等至交都沒說過,何況黃泉左使向問天一個外人,這讓李元容如何不驚。

  向遠也不解釋,看了看天色,將鎮水鐵劍往地上一扔:“你信不過本座,說再多都沒用,通幽宗師挪移空間來去自如,你可去西楚平州紀家,就說表弟向問天,表哥一聽就懂,花不了多少時間。”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想把我支走,再把鎮水鐵劍插進去?

  李元容臉色變幻,見向遠也不阻止,將手中幽燈一拋,散下神光鎮壓鎮水鐵劍,這才挪移空間去找紀伯禮求證。

  一炷香后,李元容臉色古怪返回。

  “怎么這么久,表哥留你吃飯了?”

  向遠心下納悶,挑眉道:“如何,表哥是否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都說了些什么?”

  “呃,他一直在罵你。”

  向遠沉默了,早知道本心道不靠譜,他還找通明師兄自證清白,這波算自取其辱,是他不對。

  氣氛有些尷尬,李元容握拳輕咳兩聲:“紀兄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有他擔保,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但是……”

  李元容一瞬臉色扭曲:“紀兄說了,信你便如信他,既然是自家兄弟,你為什么要勾引大嫂?”

  “我什么時候勾引大……”

  純愛戰神聞言大怒,話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一臉愉悅道:“就是因為自家兄弟,本座才勾引大嫂,否則一路人,我還不稀罕呢!還有,是大嫂勾引我,她非要,至少前面幾次是她主動的。”

  話音落下,李元容嘔出二兩血,心神觸動之下,一旁的阿紅身子輕顫,元神再次逃跑。

  大嫂都不解釋,向遠更不可能解釋,洋洋得意看著面前的苦主,看在自己人的份上,‘大嫂很潤’這種誅心之言就不說了。

  改天再說!

  紀伯禮罵了向遠一炷香不假,但也的確證明了向遠是自家兄弟,看著不似人子,實則不是東西,打消了李元容的疑慮。

  向遠噎了過期狗糧的委屈從苦主身上找回,念頭通達,拖著鎮水鐵劍上前,路過李元容時,又是一通嘴臭:“兄長,你是沒得到過,我作為過客,可以十分明確地告訴你,大嫂也就一般,真沒什么意思。”

  “天涯何處無芳草,今晚一起捏個腳,等治完了水,小弟賞臉,今晚你請客,去上元府最貴的場子。”

  向遠也不想說這些,受信息時代狂轟濫炸,肚子里干貨太多,懟人的詞句源源不斷,都漫到喉嚨眼了。

  再說了,是李元容和王道煙先動的手,把老實人當成了play中的一環。

  不把這對往道心崩了整,狗男女下次還敢欺負老實人!

  懟完李元容,向遠心情大爽,提著鎮水鐵劍懸空,劍鋒對準凹槽,一發入魂,直沒劍柄。

  然后就沒向遠什么事了,鎮水鐵劍自己會動。

  鎮水鐵劍何止是自己動,簡直不要太賣力,入槽的瞬間,施展自帶的鎮水神通。

  力大飛磚,九龍鎖水陣激活。

  九尊蚣蝮石雕的眼睛齊刷刷亮起幽藍光芒,緩緩轉動頭顱,十八道目光同時鎖定中心位置的鎮水鐵劍。

  一為主,九為輔,共鳴龍臺道境內所有鎮水劍,整治大小江河脈絡,在春夏雨季到來之前,鎮壓了水禍憂患。

  以前都是這么辦的,今年有些例外。

  鎮水鐵劍太賣力了,極力在向遠面前展示自己的神通,整治了今年的水患還不過癮,連帶了明年和后年也給整治了。

  “這么賣力做什么,細水長流的生意,被你一把做完了。”

  向遠嘴上抱怨,心頭不以為意,感悟九龍鎖水陣的變化,恍然道:“難怪年年都是李氏宗師親自動手,敢情南晉的龍脈藏于河川脈絡之中,讓百川盟操作,你們不放心。”

  一旁,李元容只當什么都沒聽見。

  就在這時,整座祭壇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壇心處的地磚轟然塌陷,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狂暴水靈之氣如火山噴發般沖天而起,于高空顯化金龍虛像,復而沉底,消失在祭壇下方的黑暗之中。

  向遠抬手一招,攝來墜落深淵的鎮水鐵劍,眼角抽抽道:“不關我事,你也看到了,是鎮水鐵劍自己在動,我可沒讓他這么用力。”

  鎮了五年的水患,一個不小心,把祭壇鎮塌了,向遠擔心被李氏碰瓷,趕緊發出免責聲明。

  還有,鎮水鐵劍也是好心,不該承擔責任。

  怪就怪李氏整了個豆腐渣工程,承受不住五年的鎮水之力,塌陷天坑,都能看到下面的氣運金……

  “咦?!”

  向遠看向天坑下方的深淵,于無邊黑暗盡頭,見得一座熟悉的金字塔,當即便是眼皮一跳。

  和西楚神都下方釘死龍脈的金字塔一個模樣,周邊也有三百六十五根魔氣立柱,運行魔氣大陣,阻隔外人無法進入。

  南晉的龍脈也被彼岸門盯上了!

  向遠倒吸一口涼氣,西楚神都下方有金字塔,南晉京師下方也有,北齊呢,是不是也被彼岸門挖通了地下?

  彼岸門要干什么,鬼修們自己活不了,沒法修煉,就發動世界大戰,拖著所有人一起死?

  西楚神都的時候,蕭峰拍著胸脯保證,地下金字塔為上周遺跡,他下墓多年,絕不會看走眼。

  業內專家,經驗豐富,有守靈派宗師的金字招牌,向遠當時信了他的鬼話,現在再看,蕭峰就是個磚家,金字塔遺跡和上周沒有半點關系。

  神都是上周祖地,遇到遺跡,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到上周頭上準沒錯。

  南晉京師和上周可沒半點關系,上周還在的時候,上元府京師只能算一座規模尚可的城池,不可能和神都享有同樣的金字塔遺跡待遇。

  專攻龍脈的算計,怎么看都是南晉建國之后才修建的。

  “這,這是何物?”

  向遠邊上,李元容當場傻眼,頭一回知道,南晉的京師建在了別人祖墳上,喃喃道:“難怪年年水患不斷,原來是風水不好。”

  一聽這話,向遠就知道,南晉的宗師光顧著談戀愛了,自家氣運金龍被人動了手腳都不知道。

  還不如神都蕭氏呢,老蕭家起碼看出了氣運金龍生了大病!

  “嘖嘖,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懂哦!”

  向遠撇撇嘴,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今天若非鎮水鐵劍發力過猛,京師下方的金字塔穩如老狗,彼岸門的算計沒準真就成了。

  “向左……兄弟,你知道這是何物?”

  李元容急忙詢問,他托起掌中幽燈,打出一發信號,召喚李氏的通幽期宗師。

  禍事了,咱們老李家的氣運金龍被人動了手腳,沒有閉關的,立即趕至鎮水祭壇。

  “這座金字塔為彼岸門建造,或許是別人的手筆,但彼岸門代為看守絕對不假,建成后,便如一根釘子,釘死氣運金龍,削弱國運……”

  向遠搬運蕭峰的臺詞侃侃而談,一副沒人比我更懂金字塔的專家語氣。

  他字多,再有之前紀伯禮背書,李元容立馬深信不疑,追問道:“彼岸門此舉何意?向兄弟在何處見過此陣?可是西楚神都,結果如何?”

  一連三問,急得滿頭大汗。

  龍脈關乎南晉民生,龍蛇起陸伴有大災,危害絕非寥寥一筆那么簡單,在這種問題上,向遠從不含糊。

  正欲開口道明,遠天三道身影奔襲而來。

  最先抵達的是李經武,余下一男一女,都是儀表不凡,衣袂飄飄似謫仙的人物。

  上元李氏宗師,李如昱、李元霽。

  因為是南晉,向遠吃過兩次大虧,故而看到一男一女的組合,心里就瘆得慌,急忙傳音李元容詢問:“這兩位宗師應該都姓李,所以,他們不是夫妻,更不是戀人……是吧?”

  “向兄弟說笑了,二人雖是遠親,論輩分可算姑侄,豈有結發夫妻和戀人的關系?”李元容皺了皺眉。

  “那就好。”

  向遠狠狠松了口氣。

  “只是有些謠言,好比元霽未婚先育,誕下一子,如昱視若親生,都是好事者胡說八道,謠言止于智者,笑笑就行,當不得真。”

  向遠:()

  “兄長莫慌,我等前來助你!”

  三位宗師落地,擺開陣形,齊刷刷盯著向遠,欲要將危害南晉氣運金龍的邪魔歪道拿下。

  “呵呵。”

  向遠皮笑肉不笑,取出椅子坐下,乏了,這爛慫金字塔今天誰愛去誰愛,他坐著不走了。

  李元容氣得臉都白了,對三位同族解釋清楚前因后果,苦著臉對向遠道:“適才是我沒說清楚,他三人關心則亂,誤會了向……前輩,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晚了,我已經忘了金字塔里面的路怎么走了,李氏另請高明吧!”

  李元容大駭,還想再說些什么,李經武大步走來,一個故意不小心,掉落一枚乾坤戒,滴溜溜滾到了向遠腳邊。

  他拾起后,一臉乖巧捧在向遠面前:“前輩,您的乾坤戒掉了。”

  早在游船上,李經武就看清了向遠的成色,和這種人講再多都沒用,直接砸乾坤戒。

  一枚不行,就砸兩枚,只要加錢,向遠立馬會變得很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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