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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姐姐今天這身衣服真好看,不像我,穿的都比較保守

  聽向遠言語之間的抱怨,程虞靈知道孩子受了委屈,忙說了些好話安撫情緒,順便踩了姓蕭的一腳,將其貶得一文不值。

  雖說是哄孩子,但確實有幾分自責的意思。

  程虞靈懊惱不已,擔心蕭令月走上自己的老路,才有關心則亂,暗暗發誓,下次張嘴之前要先過過腦子。姓蕭的是姓蕭的,向遠是好孩子,不能因為姓蕭的一天天裝好人,就把真好人也一棍子打死了。

  話雖如此,程虞靈還是決定再說兩句,畢竟女兒不在,向遠隔壁又住著一個騷媚入骨的狐貍精,防一手肯定沒錯。

  “巴拉巴拉,歪比歪比……”

  程虞靈按住向遠,狠狠說了個痛快,話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跑偏,莫名其妙出現了幾個向遠沒聽過的名字,然后程虞靈的輸出就變得極具攻擊性。

  恍惚間,向遠仿佛看到了對著禪兒陰陽怪氣的蕭令月。

  如料不差,這幾個沒聽過的名字,就是昭王府的幾位王妃了。

  嘖嘖,昭王府可真有樂子!

  向遠當場就不困了,一邊同仇敵愾附和,一邊讓程虞靈多來點,尋思著哪天去昭王府住兩天。

  學不到蕭衍的端水戰術,看看樂子也是好的呀!

  程虞靈說了半晌,見向遠目光如炬,暗道一聲壞事,一時嘴快,把上一輩的家丑宣揚了出來。

  她握拳輕咳兩聲,輕車熟路把話題轉回向遠身上:“你這孩子,剛剛怎么突然提起了劍心齋,你認識那邊的瘋娘們?”

  “行走江湖時遇到過幾個劍心齋弟子,一群江湖少俠斬妖除魔,人多熱鬧……”

  向遠簡單描述了幾句,說道:“點頭之交,勉強算認識,后來令月和孩兒說了些劍心齋的謠言,讓我躲著劍心齋走,孩兒聽勸,就不怎么和劍心齋來往了。”

  “為娘作證,令月說的不是謠言,都是真的。”

  程虞靈柳眉一豎,銀牙緊咬道:“說起劍心齋我就來火,真不想罵她們,一群是非不明、卑鄙無恥,還臭不要臉的瘋婆娘!”

  向遠前腳被商清夢獨占鰲頭,后腳聽程虞靈數落劍心齋,不僅不生氣,還跟著連連點頭。

好比有人當著他的面罵本心道,根本氣不  起來。

  “娘親,咱們無雙宮和劍心齋究竟有什么恩怨?”向遠好奇不已。

  “不是咱們無雙宮和劍心齋有恩怨,而是劍心齋沒事找事……”

  程虞靈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輸出,向遠篩選關鍵字,在一堆罵人不帶臟話的陰陽怪氣中挑挑揀揀,愣是沒找出一個像樣的由頭。

  向遠捋了捋,將其歸結于同性相斥,無雙宮女修山門,劍心齋九成門人弟子為女修,且都以劍道為尊,一句‘汝劍利,吾劍未嘗不利’,兩家就能掐起來。

  前因暫且不論,后果是,去年兩家比劍,劍心齋大敗,約了今年下半年再比一次。

  順便一提,上次比劍的四位主角,劍心齋的兩位宗師向遠沒見過,無雙宮這邊為吟霜、道雪,昨晚白給,喜提記憶操控常識修改。

  如果宮主白無艷未曾察覺二人有異,她們腦海中的催眠開關會一直潛伏下去,下次再遇到向遠,一個響指,又會變得渾渾噩噩。

  “今年的比劍,怕是有些不好辦了。”程虞靈話鋒一轉,臉上浮現些許憂色。

  “娘親,此話怎講?”

  “去年劍心齋大敗,臨走前撂下狠話,今年比劍必會大勝。”

  程虞靈神情嚴肅:“雖然劍心齋人品低劣,為名門正派中的邪修,但不得不說,那些瘋娘們的劍法傳承確實不俗,如現任掌門素染劍尊,以及劍尊首徒商清夢……”

  “素染劍尊油盡燈枯,壽元即將耗盡,撐不了三兩年便會作古,屆時那位商仙子便會成為新任掌門。”

  向遠沒說話,程虞靈的情報過時了,商清夢百八十年之內當不了掌門。

  再有,聽程虞靈話里的意思,無雙宮似乎并不清楚門縫劍尊返老還童,正是當打之年,已無壽元方面的困擾。

  劍心齋藏得真深,憋了個大驚喜,不知是在算計誰。

  如果是算計無雙宮……

  門縫劍尊因為他相助,才有枯木逢春,活出第二世,這則消息若是傳到了無雙宮,他這個女婿以后別想在無雙宮看到好臉色了。

  “兩家比劍,宮主師尊未曾出手,素染劍尊也未曾現身,劍心齋若想找回場子,肯定會在商仙子成為新任掌門之前,也就是今年的比劍大會。”

  程虞靈接著說道:“為娘雖未見過那位商仙子,但也聽過她天賦絕倫的劍道天才之名,斬七情、斷六欲,一心向劍,絕非常人可及。”

  你昨晚若是沒留宿昭王府,興許就見到了。

  還有,斬斷七情六欲都是謠言,你是沒看到,商清夢那股子醋勁兒,她修煉的絕情之法肯定是路邊買的假貨。

  向遠心下吐槽,面上敬佩有加:“娘親,令月也曾和孩兒提過那位商仙子,說今年比劍,她為宮主關門弟子,有且極有可能會和其對上。”

  “誰說不是呢!”

  程虞靈苦著臉,憂心忡忡道:“姓商的一把年紀,令月才幾歲,這場比試不公平。”

  向遠跟著點點頭,不動用日月同天的情況下,蕭令月的確不是商清夢的對手,成了宗師也毫無勝算。

  想到這,向遠有些期待,準備到時混進比劍大會,看看二人交手的具體過程。

  還有,劍心齋今年會出動哪些宗師,會不會把紫萍也派出來?

  秦昭容呢,商清夢的外置大腦嘴替,應該也會跟著出門。

  這三個家伙湊一起,秦昭容一使壞,紫萍就要倒霉,然后樂子就來了。

  期待.JPG

向遠暗下決心,今年的比劍大會,他說什  么都不會放過。

  三天后,鎮滇府的演唱會如約召開。

  地點位于城東文渠書院,主辦方為昭王府,向遠作為姜盈君的貼身保鏢,隨其一同上了馬車,直奔書院而去。

  道路兩旁,人頭攢動,幸得鎮滇府兵開路,倒也沒有出現擁堵的情況。

  車駕內,向遠在軟榻上正襟危坐,旁邊是易容假裝侍女的程虞靈,再遠一些的地方,姜盈君被幾位侍女擁著,淡妝描眉,更換衣裙。

  車駕內空間極大,另有獨立單間,姜盈君本可以避開向遠更衣,誤將易容的程虞靈視為蕭令月,才選擇當面更換衣物。

  沒別的意思,單純沒把向遠當外人。

  雖說姜盈君只是更換外衣,未曾露出半點肌膚,但程虞靈什么場面沒見過,嗅到了濃濃的挑釁意味,礙于身份不便直接發作,傳音向遠聊起了蕭令月。

  不過片刻,姜盈君便更衣完畢,移步淡香,優雅坐在向遠身旁,打著交流詩詞歌賦的名義,鉚足了力氣給蕭家小姐上眼藥。

  向遠不好評價什么,將鍋甩在了程虞靈身上,原本姜盈君并無主動出擊的姿態,只因程虞靈出現,立馬變得斗志昂揚。

  岳母大人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覺得女兒的小日子太安逸,四處撩火為其拉仇恨?

  向遠對姜盈君一直敬而遠之,當著程虞靈的面更是如此,知道讓文藝女青年安靜下來的辦法,取出蕭寅處得來的詩集,讓姜盈君拿去翻閱。

  憫農、無題、詠梅,這三首詩詞向遠未曾在姜盈君面前吟過,文藝女青年一入手,立馬安靜了下來。

  狠狠獎勵了她!

  空氣中,幽香漸濃,向遠聞之神清氣爽,偷偷來了個史詩級過肺。

  程虞靈剛好相反,被熏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拔出長劍,一劍刺花狐貍精的臉。

  可惜刺不得。

  先天期的修為在昭王府后院勉強算是高手,在化神期的姜盈君面前,拔劍只會自取其辱,到時丟的只會是蕭令月的臉。

  這三天,程虞靈寸步不離,看得很緊,姜盈君三天沒聽到先生吟詩,渾身上下有螞蟻在爬,別提有多難受了。

  入手新詩詞,很快就好了。

  見向遠無索回的意思,姜盈君將詩集握在手中,余光瞥見面無表情的‘侍女’,嘴角微微勾起,暗道一聲有趣。

  讓你裝侍女,你若是光明正大露面,理應是我避你三分才對。

  姜盈君這么想著,美眸泛起波瀾,微微朝著軟塌中間挪了挪,和向遠并肩而坐,指著詩集上的詞句道:“先生,這一段盈君未能參透,能說一說嗎?”

  咱是文藝女青年,不是茶藝女青年,你知不知道你人設崩了?

  幽香撲面,向遠握拳輕咳一聲,順勢向邊上挪了挪。

  然后姜盈君也跟著挪了挪。

  幾次過后,向遠就沒地方坐了。

  驛館距離文渠書院并不遠,姜盈君沒茶一會兒就到了,心頭暗道可惜,比起今天的演唱會,她現在更期待蕭家小姐大發脾氣。

  偷笑.JPG

  “先生,今日盛會和此前有所不同,勞駕先生在旁保護……”

  姜盈君起身走出馬車,故意和向遠并肩而行,一副對其頗為依賴的柔弱模樣。

  向遠聞言點點頭,鎮滇府是演唱會最后一站,等姜盈君回到北齊,她的身份就不值錢了,西楚境內的野心家肯定會在今天動手。

  想到這,向遠提醒了姜盈君幾句,而后傳音程虞靈,讓她也小心點。

  向遠想多了,程虞靈作為代替蕭令月的監護人,非常不合格,三天前沒看住向遠,被商清夢嘗到了甜頭,大肆劫掠,揚長而去,今天的表現更為堪憂。

  一下馬車,程虞靈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代表主辦方發言的蕭衍,以及同來參加盛會的幾只不要臉。

  程虞靈口中的不要臉,指的是昭王府的幾位王妃。

  拋開情人、寶貝、寶寶、貝貝不算,蕭衍明媒正娶的王妃共有九人,今天有四位前來。梅蘭竹菊各有千秋,均是成熟明艷的大美人,將蕭衍往中間一圍,讓他正派威嚴的面孔立馬眉目可憎了起來。

  向遠聽到了不少低聲咒罵。

  再看蕭衍,腰板挺直,嘴角掛著一絲人生贏家的淡笑,入鄉隨俗,心頭跟著咒罵了兩句。

  你個老小子,還挺得意!

  得意是必然的,向遠若能調和蕭令月、禪兒,他也會走到哪都得意洋洋,恨不得告訴所有人。

  但被人貼臉輸出,就是另一碼事了!

  向遠心頭罵著渣男,只當沒看見蕭衍,執行任務期間,拒絕一切親情來往。

  有什么事,下班之后再說。

  程虞靈沒有這么堅定的責任心,一個閃身消失不見,很快便盛裝出席,加入了王妃的小團隊。

  “姐姐今天這身衣服真好看,不像我,穿的都比較保守。”

  “姐姐你也來參加詩會了,小妹竟不知,原來姐姐也懂文學。”

  “姐姐真小氣,這點事都生氣,還不如我大度!”

  “姓蕭的,我好像又惹姐姐不高興了,但我真的好在乎姐姐的感受……”

  在向遠直呼臥槽的注視下,昭王府的夫人團立馬亂糟糟了起來,蕭衍忙前忙后救火,看得他身心愉悅,暗道就該如此。

  可惜,包括程虞靈在內,幾位王妃在外都很給蕭衍面子,縱有不喜,也未曾吵吵鬧鬧,只是言辭辛辣,彼此陰陽怪氣。

  姜盈君望之一愣,大抵意識到了什么,傳音求證:“先生,你那位侍女……不是和你定親的蕭家小姐?”

  “昂。”

  姜盈君臉色通紅,似是覺得有些沒臉見人,抬袖遮面,步伐匆匆走進書院。

  丟死人了!

  向遠聳聳肩跟上,履行保鏢職責,冷臉立于姜盈君身邊,若有好事之徒靠近,一個眼神遞出,將其驚嚇至三丈開外。

  有遠道而來的化神期不服,回瞪向遠你瞅啥,瞅著瞅著,心神恍惚,失了智一般大笑離去,翻出書院院墻后,當著滿大街人的面開始果奔。

  一連三次奔走,姜盈君身邊再無好事之徒,前來切磋的文人墨客也都禮貌了許多。

  動不動就果奔,當場社死,誰家文化人經得起這等羞辱。

  向遠隨姜盈君踏上青石長道,察覺一道視線一直盯著他英俊的后腦勺,轉頭看了過去。

  老梅樹旁,一女子面容精致,氣質清麗,望著梅枝出神,給向遠留了個頗為驚艷的側顏。

  蕭令煙!

  向遠收回目光,后腦勺就多出一道視線,側身看去,蕭令煙就低頭和眼前的梅枝較勁,間或恍然大悟,仿佛悟到了什么。

  看就看唄,又不收費。

  “先生,你和那位女子認識?”姜盈君好奇開口。

  “嗯,蕭家女,和我有婚約。”

  “那,那你還不過去……”

  姜盈君下意識退后兩步,免得和向遠走太近,累及他遭了不白之冤。

  回過神,暗暗后悔,不該退后這兩步的。

  “不了,不熟。”

  姜盈君腦門飄過一串問號,不熟是幾個意思,如果向遠和蕭家小姐不熟,讓她既羨又妒的定情詩詞是怎么回事?

  “我和兩位蕭家女有婚約,這是另一位,沒怎么說過話。”

  “姐妹?”

  “同父異母的姐妹。”向遠嘆氣道。

  姜盈君眨眨眼睛,從向遠的嘆息聲中分析出了一分無奈、兩分譏諷、三分漫不經心,以及九十四分的洋洋得意。

  你分明樂在其中!

  先生也是俗人!

  姜盈君心頭一樂,俗人好,她就喜歡俗的,跟著幽幽嘆氣:“這位蕭家小姐一直在看先生,想要上前又不知如何開口,她對先生的心思一定復雜極了。”

  咋地,偶像到了年紀準備轉型,要當情感專家了?

  在向遠無語的注視中,姜盈君轉道朝蕭令煙走了過去,后者繼續研究梅枝,只是呼吸有些慌亂了起來。

  想跑!

  姜盈君優雅來到蕭令煙身邊,沒給對方逃跑的機會,向遠隨之上前,禮貌和蕭令煙點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向遠和蕭令煙真不熟,兩人只見過一面,被紀伯禮坑了一把,莫名其妙牽手成功,訂下了婚約。

  話都沒說過兩句,自然也沒有感情可言。

  蕭令煙點頭回應,見向遠無甚親近的心思,神色一暗,轉身便要離去。

  姜盈君抬手挽住蕭令煙的手臂,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張口姐姐,閉口初來乍到,希望蕭令煙作陪,為她介紹這座文渠書院。

  向遠不是很懂,沒捋清楚姜盈君什么操作。

  蕭令煙的性子有些逆來順受,話也不是很多,被姜盈君挽留,順勢停步,充當主辦方的陪客,為姜盈君介紹起了文渠書院。

  只兩句話,她就沒詞了。

  姜盈君微微一笑,松開蕭令煙的手臂,一步踏前,將其扔在向遠身邊。

蕭令煙目不斜視,死死盯著姜盈君的背  影,將其視為梅枝的替代物,一言不發跟著。

  半晌后,鼓足了勇氣,對身旁的向遠道:“娘親告訴我,今天你會到場,讓我過來陪你說說話。”

  弱弱的,還有些委屈。

  確實委屈,婚約定下之后,向遠便逃也似的離開,之后再沒出現過。

  向遠一時啞然,不知從何開口,這樁婚約純屬紀伯禮添亂,屬于本心道的日常互動,掛了個聯姻的名頭,讓他有心退婚又不好操作。

  拖個三年五載就沒人提了。

  然后蕭令煙就告訴向遠,拖是能拖,但這樁婚約已經上報,神都那邊給了說法,焊死了。

  “年后,神都來人,為昭王府冊封了兩位公主,一個是我,一個是令月妹妹。“蕭令煙講明封號,她為‘和煙公主’,蕭令月為‘和月公主’。

  兩,兩個?

  向遠眼角一抽,不愧是神都蕭氏,公主一嫁就是兩個,論不要臉,在三國之中當數第一。

  在這條賽道上,太安劉氏和上元李氏別說看見車尾燈,尾氣都吃不到熱乎的。

  還有,蕭令月這輩子算是和月亮捆綁了。

  “朝廷的人并未多言,父王說,我和令月妹妹得公主冊封,是因為你的緣故。“蕭令煙面露疑色,對自己的未婚夫頗為好奇。

  蕭令煙不是話多的人,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向遠不好讓她繼續和空氣對話,開口道:“原因較為復雜,主要是偶然和誤會,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話到一半,向遠看向前方,一文士扮相的男子面容冷冽,周身氣息晦澀難明,已入宗師之境。

  終于來了!

  天宗三家的宗師!

  “說不清就不說了,我給你演示一下,你就明白,緣何被神都封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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