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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一個人叫休息,兩個人叫睡覺

  “咳咳。”

  向遠握拳輕咳一聲,讓蕭衍別睡了。

  初來乍到的外地人能有什么壞心眼,只為岳父大人趕緊振作起來,以飽滿的精神施展極限微操。

  然后向遠就看到了蕭衍的操作。

  蕭衍不慌不忙站起身,面帶如沐春風,笑著看向兩位夫人:“你二人來的正是時候,向遠這孩子今日前來拜訪,我正要差人去請你們。”

  一句話,就把注意力引到了向遠身上。

  向遠:(一``一)

  不是,你才是主角啊!

  這一招禍水東引,效果確實不錯,程虞靈和陳巧風的視線立馬轉移到了向遠身上。

  程虞靈和顏悅色,仗著和向遠熟識,上前拉住他的手腕:“你這孩子,來了也不說一聲,為娘命人備好了家宴,走,隨為娘回去。”

  邊上,陳巧風笑著上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只當沒聽見程虞靈的話,帶著一絲欣慰笑意:“令煙和為娘說了,今天詩會上和你聊了一天,那丫頭平時不愛說話,提到你的時候突然滔滔不絕,變得健談了起來。”

  就關系親近而言,陳巧風遠不如程虞靈,這是她第一次和向遠說話,言語間帶著幾分自來熟的親切。

  向遠心知,她是為了女兒,若非如此,好比其他幾位王妃,不可能也不會現身。

  都不容易。

  向遠左右看去,他和程虞靈更為親近,喚一聲娘親都不帶猶豫的,但陳巧風的面子不能不給,否則實在太傷人了。

  一時間,支支吾吾,不知該和誰說話。

  蕭衍捋了捋修剪精致的胡須,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暗道一聲快哉。

  臭小子,昭王府不是你想來,想來就能來的!

  想看蕭某的笑話,先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凈吧!

  蕭衍見向遠左右為難,感覺這樂子不錯,但還遠遠不夠,微微一笑,指著石桌上的禮盒:“向遠從神都霸上樓帶來的御茶,只有天字一號房才有的特供,說是要送給岳母。就一兩,少是少了些,他一片孝心,你們看著拿去分吧!”

  風輕云淡的一擊,氣氛為之一沉,當場陷向遠于不義之地。

向遠明顯能感覺到,程虞靈和陳巧風輕飄飄對視一眼,隱有火花迸射,接下來就該把他  放在火刑架上燒烤了。

  旁邊是掌控火候,酌情撒孜然和辣椒面的蕭衍!

  豈能讓你這老登肆意妄為!

  “你這孩子,還是這么孝順,來就來唄,非要帶什么禮物,下次別這么客氣了,又不是外人。”

  程虞靈和向遠更親,怕陳巧風不知道,如數家珍道:“為娘給你縫的衣服呢,今兒個怎么沒穿上?還有你那結拜的兄長蕭何,說是游歷天下,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是令月的哥哥,還是你義兄,你若有空就去找找,看看他究竟死在哪棵樹下了。”

  字很多,但沒有一個字是浪費的,陳巧風聽在耳邊,心里頗不是滋味。

  想到不善言談的女兒,她心頭苦悶,面上強起笑容,又聊了些詩會上的事兒。

  詞不多,且都頗為牽強,看得程虞靈忍俊不禁。

“哈哈哈  向遠一聲大笑,掩住了程虞靈囂張的笑聲,指著桌上的禮盒道:“岳父大人說笑了,這盒茶葉是送你的,我幾時說過要獻給岳母,你一定是記錯了。”

  說著,揮手又取了兩份禮盒。

  “這才是小婿準備的禮物,神都御茶,取自霸上樓,蕭氏宗師親手封裝,每盒五兩……”

  向遠巴拉巴拉說著,跟打廣告一樣,程虞靈和陳巧風人手一份,不偏不倚,也別爭別搶。

  蕭氏宗師親手封裝肯定是不可能的,原本也不是給兩位岳母準備的,一份送給蕭令月,一份送給禪兒,因蕭衍的禍水東引,臨時改了詞。

  效果還行,一看向遠如此懂事,陳巧風對其萬分滿意,這下真有幾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意思了。

  相較之下,程虞靈就有些不爽了,埋怨向遠胳膊肘往外拐,在陌生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

  最不爽的是蕭衍,瞪著眼睛看向三份禮盒,兩大一小,顯得他很沒分量。

  你小子不是說緊俏貨,只弄到了一兩嗎,這一斤是從哪拿出來的?

  別急,該我還手了!

  向遠瞇了瞇眼睛:“岳父大人,適才小婿有言,會在昭王府借宿三天,你說已有安排,讓小婿不必煩惱,自有一個兩不得罪的法子……”

  向遠話到一半便停下,意思到位就行,再多,顯得刻意,仿佛他禍水東引。

瞬間,蕭衍頭大如斗,見兩位夫人笑吟吟  看來,不慌不忙道:“你為我義子,自然是住在府外,這是昭王府的規矩,規矩不能亂,先河一開,后患無窮。”

  “聽岳父大人安排。”向遠點頭稱是。

  程虞靈和陳巧風不這么認為,你一言,我一語,表達了對女婿的歡喜,一個女婿半個兒,住在府外像什么話,給了蕭衍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蕭衍再怎么組織語言,也不可能把向遠劈成兩半,讓兩位夫人一人領走一份。

  終究是沉浮渣海多年的老油條,又是一招屢試不爽的禍水東引,皺眉道:“向遠,這些天你一直住在驛館,聽神都那邊的風聲,你和那位北齊公主走得很近,這為父就必須說道說道了。”

  計劃很好,但之前執行過,都不用向遠解釋,程虞靈站出來作證,不滿瞪了蕭衍一眼:“你以為誰都和你……我這孩子好得很,是那位北齊公主自討無趣,已經被我擋回去了。”

  蕭衍沉默了,裁判和主辦方都是對面的,這還怎么玩。

  向遠也沉默了,程虞靈這位貼身保鏢太不合格了,全程失聯,商清夢、蕭令煙、姜盈君一個都沒防住。

有這種臥底在身邊,蕭令月便如菜園子里  的韭菜,一天比一天綠。

  程虞靈不僅錯過了女兒的大敵,就連兩位師姐、自家師父都完美避開,沒護住蕭令月,更沒護住他,保鏢保了個寂寞。

  這一局極限拉扯,蕭衍先天不足,起點就處于劣勢,不管他怎么禍水東引,向遠一句話就能把矛頭重新指在他身上。

  有時候,都不用向遠開口,裁判和主辦方自己就下場了。

  聊著聊著,程虞靈話鋒一轉,突然提起了蕭令月的公主封號,眉宇之間滿是自得傲意,輕蔑瞪了陳巧風一眼。

  蕭衍突然臉色大變,說忘了一件政務要事,必須和蕭潛相談。

  一個轉身,被向遠拉住了手腕。

  天生神力.JPG

  陳巧風疑惑看著程虞靈,不明白這個腦子里缺根筋的傻女人在驕傲什么:“令月有公主封號,我女兒令煙也有,神都使者來了兩道旨,令煙為和煙公主,你不知道?”

  程虞靈聞言一愣,她還真不知道,就連蕭令月被封公主,都是前幾天向遠告訴她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天晚上蕭衍跪那解釋的時候,她提及此事,蕭衍從頭到尾都沒  說昭王府現在有兩個公主。

  豈有此理,又是報喜不報憂這一套!

  程虞靈怒視蕭衍,旁邊的陳巧風跟著加入氣氛中。

  昭王府后院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今天姓蕭的能騙我,明天就能騙你,別擱那傻樂了,趕緊過來搭把手。

  在向遠期待的目光中,兩位岳母也不爭女婿了,一左一右帶著蕭衍離去,說是公務要緊,先讓蕭衍把正事處理了。

  向遠連連搖頭,感覺岳父大人的手段不過如此,能穩住后院,全靠自己認慫。

  兩位岳母也是,說是為女兒來撐場面,撐著撐著,就把女兒拋之腦后,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向遠分析此行所見所聞,得出結論,渣男若想腳踏幾只船,理想型應是長得漂亮又不是很聰明的。

  比如程虞靈,再比如陳巧風。

  向遠想了想自己身邊,感覺不是很好,禪兒太聰明了,智商明顯高出一截。

  四下無人,向遠正閑著,身后又有腳步聲襲來。

  回望,來者是蕭令煙。

面上薄施脂粉,淡掃蛾眉,唇點朱砂,衣  裙明艷,暗香浮動,發間簪一支鳳紋步搖釵,鳳口銜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這是有備而來啊!

  向遠恍然大悟,陳巧風是走了,但還有后手。

  只能說,程虞靈發揮穩定,依舊是誰都沒防住。

  蕭令煙款款而來,夕陽余暉下,衣衫流轉細碎金光,停步向遠身邊,微微點頭。

  “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

  蕭令煙打完招呼就沒詞了,尬在原地不知如何繼續。

  向遠吐槽對白過于古龍,見其有些不知所措,沉吟片刻后說道:“向某第一次來昭王府,人生地不熟,你若無事,帶我四下轉轉。”

  蕭令煙點點頭,白天給姜盈君當導游,現在給向遠當導游,帶著他在后花園逛了起來。

  不是話多的人,走出后花園之后,朝著后院深處走去。

  向遠感覺苗頭不對,唯恐走著走著,就走進了蕭令煙的閨房,一個剎車回頭,表示想領略前院風光,見識一下岳父大人平日都在什么地方辦公。

  “父親一般不處理公務,昭王府上下都是長兄蕭潛在打理,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蕭令煙當場就把蕭衍的老底揭了,她以為向遠知道,便沒隱瞞。

  向遠知道一些,但不多,聞言頗為好奇,讓蕭令煙多說幾句。

  蕭令煙正愁沒詞,聞言娓娓道來,提及昭王府上上下下,蕭衍便如隱身,九成都是對蕭潛的推崇備至。

  向遠摸著下巴,囧囧有神聽著,這才對昭王府有了一個大概認知。

  一個只會泡妞的老爹,一個望父成龍的長子,一段自主創業把自己扶成富二代官二代的故事。

  一言以蔽之,昭王府能有今天的富貴,全靠蕭衍聽勸。

  蕭衍只要負責吃喝玩樂,蕭潛要操心的就多了,府中大事小事一把抓,上到八州民政,中至朝廷謀劃天宗三家,下到蕭衍每月該有多少零花錢,都是世子蕭潛在忙活。

  可以這么說,正是因為有了蕭潛這么好大兒,蕭衍才有大把空閑時間談情說愛。

  若無蕭潛,蕭衍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蕭氏子弟,在神都站著如嘍啰,不會受到宗族重用。

  硬生生把爹捧了起來。

  人才啊這是!

  向遠突然想到,文渠書院蹲著的蕭寅對蕭潛頗為看好,稱其有王佐之姿,可入朝拜相。

  不是閑聊的客套話,也沒收錢,甚至還委婉了。

  兩人至承乾殿,剛好趕上蕭潛出來放風換換腦子,白胖子見向遠,眼前一亮,樂呵呵上前打了聲招呼。

  “九十一弟,許久不見,風采更勝曾經啊!”

  “見過大哥。”

  一年不見,蕭潛人如其名,依舊保留著瘦下來就是美男子的潛力。

  笑容真誠和善,讓人不由自主生出親近感,且和月還江有著同款君子之風。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區別是,月還江這塊寶玉宛若羊脂,溫潤中透著清冷,舉手投足皆是公子的矜貴;蕭潛這塊寶玉圓融通透,色澤分明,一層一層的,就跟五花肉一樣。

  君子之風中兌了兩塊紅燒肉,合體成了蕭潛。

  以貌取人最是不該,尤其是剛聽聞蕭潛的創業故事,向遠對這位蕭家長子頗為欽佩,感覺蕭何給他提鞋都不配。

順便好奇,蕭氏盛產逗比,蕭潛的君子之  風下,是否也有一顆逗比的靈魂。

  和昭王府其他人不同,蕭潛經手的都是一手情報,深知向遠實力如何,神都那邊有多重視向遠。他有心攀談混個臉熟,但見一旁精心打扮的蕭令煙,君子成人之美,聊了兩句便要離去。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比起他這種圓白胖子,向遠更喜歡和蕭令煙聊天說話,哪怕蕭令煙少言寡語,樣貌擺在這了,賞心悅目比他看著舒心多了。

  就在這時,一隊人揚長而來,身著甲胄,望之殺氣騰騰。

  七八個人,有男有女。

  為首一人化神期修為,眉目端正,相貌堂堂,繼承了蕭衍出眾的面皮,蓄有短須,再有身上黑色甲胄,將一張正氣面孔襯托得極具威嚴。

  此人一出場,周邊所有人都要淪為陪襯。

  向遠微微皺眉,來者應是蕭衍的親兒子,化神期修為倒也不俗,但刻意釋放氣息,強行讓周邊人淪為綠葉,多少有些過于自大了。

  鳥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蕭衍命中有九十九子,長什么樣都不值得意外,身為長子的蕭潛都沒說什么,他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

  “大哥!”

  蕭棟抱拳行禮,將蕭潛堵在承乾殿門前:

  “小弟剛從鎮岳殿出來,今日公務已了,大哥若無事,可隨我赴宴,軍械鍛造、戰馬馴養、糧草調度等事宜都要和皇商相談。”

  蕭潛當即臉色一苦,搖頭道:“為兄今日還有公務未了,既是鎮岳殿內事,賢弟處理便是,為兄放權與你,便沒想過要插手。”

  “話是如此,結果還不是要向大哥匯報。”

  蕭棟言語之間帶著一絲不滿,接連話鋒一轉:“小弟已在鎮岳殿磨礪了半年,每天都是查賬點倉,大哥曾言,日后會調我去武威殿,不知何時才能安排?”

  “已有定計,讓你在鎮岳殿,只為磨一磨你的耐性,等你哪天忘了武威殿,就到時候了。”蕭潛淡淡搖頭,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蕭棟把犬父找來當說客也是無用。

  蕭棟對這番安排頗為不滿,又不好頂撞這位大權在握的兄長,說皇商等候許久,不好怠慢了他們,帶著一眾小弟揚長而去。

  “賢弟,這位亦是父王之子,乃你九十……”

  蕭潛還想給蕭棟引見向遠,見其背影大步流星,只當沒聽見他說話,歉意對向遠道:“二弟蕭棟,喜好軍務,不善言辭,他本性不壞,賢弟莫要責怪。”

  “無妨,向某交朋友,貴精不貴多,有幾個能說上話的就行。”

向遠表示無所謂,他認識蕭棟什么都得不  到,蕭棟不認識他……貌似也不影響朝九晚五的小日子。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蕭潛又告罪了兩句,不打擾向遠和蕭令煙,返回承乾殿,繼續處理公文。

  這身五花肉,十有八九是坐出來的。

  告別蕭潛,蕭令煙繼續充當導游,領著向遠在昭王府閑逛,獨處的機會近在眼前,機會如雨點一般打來,全被她完美避開。

  步伐穩健,腳都不帶扭一下的。

  逛完了昭王府,兩人又恢復至大眼瞪小眼的狀態。

  念詞啊!

  你都有備而來了,岳母就沒給你準備幾句暖場的話嗎?

  還真有!

  蕭令煙想到娘親的告誡,扭頭看向一旁,小聲道:“我院中還有一間空房,你今晚可住在那里,周邊冷清,沒有閑人打擾你休息。”

  確定沒人打擾?

  向遠撓了撓頭,一發直球,愣是把他整不會了。

想了想,一個人叫休息,兩個人叫睡覺,蕭令煙只提休息,應該是只有一個人,信她一  次倒也無妨。

  半個時辰后,程虞靈不知從哪鉆了出來,氣呼呼將向遠從蕭令煙的小院提了出來,按在了蕭令月的院子里。

  又是半個時辰,陳巧風殺回,又把向遠提了回去。

  一連三天,向遠就這么被提來提去,想找蕭衍,結果對方不在昭王府,不知跑哪避難去了。

  樂子沒看到多少,入局成了樂子,體驗感相當糟糕。

  日落黃昏,驛館。

  向遠掂著手中玉璧,等待白鳳師姐的長途電話。

  試了試找蕭令月和禪兒通話,未曾得到回應,估摸著兩女還未出關,便不再打擾。

  院中空間如水波蕩漾,一道雪色身影踏虛而出。

  白紗輕揚,如煙似霧,半掩容顏,純白體態驚艷奪目,和向遠三天前窺探到的大邪惡一般無二。

  破案了,蕭令月的綁帶傳自程虞靈,非無雙宮制式裝備。

白無艷一襲宮裝,腰纏冰藍束帶,輕紗遮  擋半邊容顏,風髻霧鬢如斜抱云和,修眉之下,墨玉雙眸凝著萬載玄冰。

  非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而是高高在上,等待眾生朝拜的冷。

  美則美矣,實在太傲了,讓向遠忍不住想把鼻孔對著她。

  幸好,右眼下一點淚痣,恰似無瑕白玉上的一點墨痕,只一筆,便為這張過于冷傲的面龐添加了三分人味,以及些許凡塵艷色,讓她看起來沒那么高不可攀。

  “白虎見過白鳳師姐。”

萬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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