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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姐姐請喝茶

  關山道,鎮滇府。

  昭王府。

  空間暈蕩波痕,向遠踏步走出,身后是一拖六的禪兒。

  禪兒被六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眾星拱月,扮了個雍容華貴的氣度,排場很大,氣場很足。

  按昭王府后院的說法,介娘們來勢洶洶,不是好銀吶!

  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此時天色已晚,向遠又一步到位,直接挪移空間抵達蕭令月的小院,四下無人,禪兒端著個架子,愣是連個觀眾都找不到。

  沒意思!

  禪兒撇撇嘴,轉身便要再走一次。

  走昭王府大門。

  “禪兒乖,以后的日子還長,等忙完了正事,你再和令月慢慢拉扯。”

  向遠一把拉住禪兒,并指藏在身后一點,隔空傳音,讓蕭令月趕緊過來。

  一個人,誰也別帶。

  禪兒沒有察覺到向遠的小動作,不依不饒道:“相公說話好沒道理,禪兒今天是來救人的,我對妹妹一家有救命之恩,走一趟正門怎么了?就要走,就要走!”

  說話時,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可把她激動壞了!

  突然,禪兒微瞇雙目,似是察覺到了什么,渾身上下沒了骨頭一般,嚶嚶嚶倒在向遠懷中,非要相公抱著。

  蕭令月走進小院便是腦袋一沉,看著茶味十足的禪兒,再看錦瑟六世身,無語傳音向遠,抽了哪門子瘋把妖女領進了門。

  還嫌不夠亂嘛!

  蕭氏皇族一脈集體暴斃,蕭衍上了謠言名單,府上沒有宗師坐鎮,蕭令月臨時充當護衛,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沒工夫應付打上門來的妖女。

  原本是有一位宗師的。

  蕭寅一直藏身文渠書院,負責保護昭王一家老小,因為神都出了大亂子,現在已經離開。

  昭王府是蕭氏謀劃天宗三家的橋頭堡,蕭寅帶著任務來的,事有輕重緩急,皇族一脈皆亡,神都人心惶惶,蕭氏哪還有心思謀劃天宗三家,果斷調回四方精英,蕭寅身為宗師,自然不會例外。

  向遠沒有傳音解釋,抱著禪兒走進屋,找了張椅子坐下,講明自己去本心道求卦,得生死簿詛咒以及破解之法的前因后果。

  先去本心道,再去南疆黃泉道,接著是太安府行宮,抽空在神都冰宮驗尸,確認沒得救之后,才火急火燎趕至昭王府。

  所以才耽誤了這么長時間!

  向遠更新了挪移空間的法門,時間管理的本事又有精進,上述一連串景點打卡看似耗時,其實真沒花多少時間。

  大半天的時間都耗在了第一步,無雙宮找白無艷求卦。

  啥也沒求到,屬于無用功,為了不水,他就不當著蕭令月和禪兒面多說廢話了。

  一聽向遠找到了破解之法,蕭令月懸著的一顆心……懸得更緊了。

  無他,禪兒貓在向遠懷中,手中把玩輪回古鏡,照出自己的模樣,可能是覺得鏡中的女子太好看了,咯咯笑個不停。

  真讓人火大!

  蕭令月翻了一個白眼,不滿傳音:“夫君,你既知破解之法,直接取來輪回古鏡便是,為何要告知禪兒真相。你應該知道,以她得勢不饒人的妖女脾性,肯定會趁機羞辱我。”

  禪兒遇到向遠,智商當場下滑,蕭令月深信,向遠有的是辦法把輪回古鏡弄到手,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非要實話實說,這不是和妖女聯手欺負她嗎!

  委屈.JPG

  “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向遠沒有傳音,當著兩女的面,振振有詞道:“今天向某敢騙禪兒,明天就敢騙令月,人貴在誠,何況夫妻一體,我若一味花言巧語,失了信譽,以后你們還會相信我嗎?”

  蕭:有沒有一種可能,已經不信了。

  禪:什么叫今天敢騙禪兒,明天就敢騙令月,解釋一下,為什么把禪兒排在前面?

  向遠自以為占了道德高地,實則屁用沒有,蕭令月覺得他拉偏架,禪兒覺得自己在相公心目中很好騙,雙方均有不滿。

  “相公,禪兒口渴了。”禪兒嬌滴滴叫喚起來,眸光輕瞥,看向了蕭令月。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姐姐端茶遞水啊!

  蕭令月臉色一變,短暫掙扎片刻,取來茶水親手泡好,端在了禪兒面前。

  “姐姐請喝茶!”

  禪兒望之一愣,不可思議看著蕭令月,來得太過簡單,也太過無趣,讓她難以升起喜悅的心思。

  你倒是反抗一下啊!

  你的自尊呢,你的傲氣呢,你端茶遞水時的悲憤欲絕呢?

  再看向遠點頭認可的表情,禪兒臉色一黑,冷哼一聲道:“上茶太慢,禪兒已經不渴了,你自己喝吧!”

  “來得剛好,我渴了。”

  向遠接過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贊嘆道:“不愧是令月的手藝,真香。”

  哪里香了,我嘗嘗!

  禪兒攬過向遠的脖頸,當著蕭令月的面嘗了嘗進口茶水,不屑一顧道:“難喝死了,一點也不香。”

  二人的表現高下立判。

  蕭令月識大體,懂恩情,不管禪兒目的為何,今天都帶來了輪回古鏡,喚她一聲姐姐又有何妨。

  不僅不丟人,反而在她的襯托下,禪兒顯得小肚雞腸,明明是救人的,愣是成了挾恩圖報的道德綁架。

  尤其是當著向遠的面。

  禪兒全無喝茶的心思,來時有多樂呵,現在就有多不爽。妖女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錯的不是她,是蕭令月,賤婢知道無力回天反抗不得,便順勢放低姿態,裝了個楚楚可憐且知書達理的模樣,博取向遠的同情心。

  真會演,她一個妖女看了都臉紅!

  禪兒哼哼唧唧站起身,也不提姐姐妹妹的定位了,就當剛剛一切沒發生,對蕭令月道:“禪兒來昭王府救人,你欠我一個大恩情,日后凡有差遣,你都必須乖乖聽話!”

  蕭令月微微一笑:“大恩不敢忘,這是自然。”

  禪兒追加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更加不爽了。

  她烏睛一轉,想到了羞辱蕭令月的辦法,再次躍躍欲試期待起來,擺開救命恩人的架勢:“前方引路,禪兒去施救你那位王爺父親,也好保你全家老少性命。”

  這個節骨眼,自然禪兒說什么是什么,蕭令月強忍良心隱隱作痛,稱贊一句人美心善,出了門前方帶路。

  向遠緊隨其后,接著才是排場拉滿的禪兒。

  錦瑟的六世身,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傾國傾城級別的大美人,一次性湊了六位,還都是丫鬟侍女的作態,可把她嘚瑟壞了。

  考慮到這里是仇家大本營,此舉無異于在敵國首都舉行閱兵游行。

  贏麻了!

  四月的天,禪兒的臉,說變就變,心情立刻好轉起來。

  快樂是恒定的,總量不變的情況下,禪兒心情好轉,蕭令月的心情急轉直下,悶聲傳音向遠:“她這般作妖,你就不準備說她兩句?”

  “挺可愛的呀!”

  “可恨還差不多。”

  蕭令月予以反駁,繼而道:“妖女臉上的銀月紗,此前一直是師尊隨身攜帶,這件事你可沒說過?”

  “我沒說過?”

  向遠大為驚訝,接著道:“我記得說公平交易,兩不相欠……也可能沒說,畢竟你不愛聽。”

  見蕭令月沉默,頗有怨氣,向遠咬咬牙,補上道:“夫人莫要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個道理我懂,回頭我努力努力,爭取把無劫劍拿來送你。”

  蕭令月更無語了。

  妖女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妖女只會血流成河,無語還在后頭呢!

  離了小院之后,周邊的路人甲便多了起來,有的是后院侍女,有的是昭王府女眷,見國色天香的閱兵隊伍,皆是臉色駭然。

  禪兒哪知道這些女眷在想些什么,將她們視為蕭令月的隊友,上前兩步攬住向遠的胳膊,一口一個相公,將其拽入閱兵隊伍之中。

  一盞茶后,昭王府中庭。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披盔戴甲者眾多。

  昭王府護衛首領賀元直目瞪口呆看著向遠一行走過,身旁的士卒亦是瞠目結舌。

  不同于其他人被錦瑟六世身驚艷,懷疑仙女組團下凡,賀元直可是知道的,向遠和蕭令月、蕭令煙兩位昭王府公主有婚約,所以……

  相公是什么意思,駙馬爺在外面有別的相好了?

  還當著蕭令月的面!

  公主不是已經宗師了嗎,這都能忍?

  賀元直看著向遠離去的背影,恍恍惚惚之間,蕭衍的背影緩緩走來,和向遠重疊在一處。

  昭王非一世而亡,九十一子繼承其衣缽,有發揚光大的趨勢。

  昭王府占地面積極大,只一座中庭就有十余座屋舍,蕭衍被蕭潛勸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內,進出不能,每日放風都有大量士卒跟隨,不知道的,還以為蕭潛囚禁蕭衍,成了昭王府真正的話事人。

  知道的早就這么認為了!

  中庭嚴防死守,將蕭衍護了個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蒼蠅飛進來,也要被攔下,指紋打卡刷刷臉。

  就跟那什么防線一樣,堪稱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但在宗師眼中,這種防線和空氣沒什么區別,現如今的昭王府,唯一能起到防御作用的,只有蕭令月。

  房門推開,蕭衍盤膝而坐,自己和自己下棋,見蕭令月領著一眾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入場,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向遠被一眾美人環繞,且被為首的女子攬住手臂。

  蕭衍眼皮狂跳,初見向遠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小子臉厚心黑,屬于菜地里的野豬,誰家菜園子進了向遠,誰家老父親就遭殃了。

  出于對蕭何的信任,才昧著良心答應了婚約。

  萬萬沒想到,這臭不要臉的真敢把情人帶上門,還……

  還都這么漂亮!

  蕭衍拼命對蕭令月使眼色,不用顧及顏面,你已經是宗師了,有想法就要付諸行動,為父不支持你娘親,但為父支持你。

  老蕭家的閨女,吃什么都不能吃虧!

  效果一般,蕭令月只是嘆了口氣,講明禪兒黃泉圣女的身份,此來是為相救,保證皇室宗室的慘劇不會在昭王府上演。

  蕭衍聞言頗為懊惱,因為他的緣故,才害蕭令月忍辱求全。

  禪兒雙目放光看著,緊了緊懷中手臂,又喚了一聲相公。

  因為是蕭衍,道德高地沒他的位置,向遠毫不虧心,讓禪兒取出輪回古鏡,自己以陰氣書寫生死輪回咒,狠狠詛咒了蕭衍三次。

  一次不保險,多咒幾次才能安心。

  一回生,二回熟,有過之前劉徹的練手經驗,這次輕車熟路,很快便完成了詛咒儀式。

  蕭衍大喜,終于不用禁足了。

  “岳父大人別高興得太早,昭王府的防備太過松散,在幕后黑手眼中可謂漏洞百出,為了你自己,也為昭王府上下著想,這間屋子你還要住上一段時間。”向遠揮手立下空間禁制,使得禁足的小黑屋迎來史詩級強化。

  沒別的意思,單純出于安全考慮。

  一個時辰后,向遠帶著禪兒從南晉返回。

  他踏入上元京師,散開氣息,找到了李氏宗師李元容,講明生死簿和破解之法。

  一聽幕后黑手有生死簿這等逆天手段,李元容立馬慌了,再一聽破解之法為生死輪回咒輪回古鏡,李元容又猶猶豫豫了起來。

  李元容相信向遠,是因為紀伯禮當中間人,且有向遠解救南晉龍脈的大恩大德,但南晉的皇帝終究不是北齊的皇帝,對向遠信任有限,不敢將小命托付在他手中。

  故而,向遠沒能在皇帝身上施加生死輪回咒,后者推出了三位皇子,把雞蛋放在了兩個籃子里。

  向遠未曾拒絕,事后收了一筆巨額費用。

  禪兒對此事相當不滿,回了昭王府還在念叨此事:“相公就是太心善了,按禪兒之言,先血洗皇宮,殺了幾名宗師,狗皇帝不答應也得答應。”

  那我不成反面人物了!

  向遠正欲說教,勸禪兒做個心思善良的小妖女,剛走進蕭令月的院子,就看到程虞靈迎面走來。

  此時,蕭令月還在護衛蕭衍,按向遠的意思,等他回了昭王府,近距離看管空間禁制,蕭令月便可辭了護衛的工作,不用時時刻刻看守蕭衍禁足。

  程虞靈此來,是收到了風聲,來抓奸的。

  看著怒氣沖沖的程虞靈,禪兒腦袋一歪,饒有興趣道:“相公,這位是昭王的幾夫人,看長相和令月妹妹有些相似呢!”

  哪里相似了,我當初就沒看出來。

  向遠心下吐槽,趁程虞靈還沒走近,傳音告知禪兒,程虞靈雖是蕭令月的母親,但和他的關系遠不止丈母娘和女婿那么簡單。

  向遠和蕭何為結拜兄弟,算程虞靈半個兒子,一個女婿半個兒,半個半個,剛好是一個兒子。

  所以,禪兒和蕭令月不對付,他倆眼一閉,只要不打起來,怎么鬧騰都行,恩恩怨怨絕不能牽扯到程虞靈頭上。

  禪兒不滿噘著嘴,就像蕭令月認為向遠偏袒禪兒,禪兒也覺得向遠偏袒蕭令月,對快步而來得到程虞靈全無好感。

  “娘親,您怎么來了?”向遠一臉驚喜上前。

  “妖女都欺負上門了,我還能裝瞎子不成!”

  程虞靈怒氣沖沖瞪了眼向遠,并指成劍指向禪兒:“你這個不知……咦,你臉上的銀月紗是怎么回事?”

  程虞靈一臉懵逼,沒看錯的話,這塊銀月紗一直在她師尊臉上蒙著,怎么換人了?

  禪兒輕蔑一笑:“想不到你這先天境小輩,竟也識得銀月紗,倒有幾分眼力。”

  媽耶,這是不能說的!

  “娘親,岳父大人現已無憂,您再不過去看著,其他幾位王妃就該趕在前面了。”

  向遠一個橫身,嚴肅臉擋在程虞靈面前,急忙傳音蕭令月,速速趕來,不然你夫君和你師尊的奸情,就被你的娘親師姐撞破了。

  幾乎是瞬間,蕭令月便挪移空間趕至,從后方伸手,捂住程虞靈的嘴,一個閃身將其劫走。

  禪兒愣愣看著這一幕,腦門飄過一串問號,拽了拽向遠的衣袖,樂道:“相公,妹妹好大殺氣,她和自己的母親不和嗎?”

  “情況有些復雜。”

  向遠松了口氣,轉身道:“白鳳師姐,也就是白宮主,她有兩位弟子,長徒為程虞靈程師姐,就是剛剛那位,關門弟子是令月,所以程師姐一眼就識破了銀月紗。”

  禪兒腦門飄過的問號更多了,捋了捋,愣是沒整明白。

  “迷糊了吧?”

  “有點亂。”

  “正常,我照鏡子的時候也迷糊。”

  向遠指著自己的臉,湊上前道:“禪兒,人也救了,茶也喝了,你看,是不是該回黃泉道潛心修煉了?”

  “相公說的這叫什么話,昭王府危在旦夕,禪兒此時離去,以后有何面目再見妹妹。”

  禪兒輕哼一聲,快步直奔里屋,黃泉道哪有昭王府好玩,她不想走了。

  再說蕭令月那邊,劫走程虞靈,進了六王妃的院子,講明禪兒黃泉圣女的身份,以及此來目的。

  人家是來救人的!

  娘親也別覺得委屈,女兒還委屈呢!

  程虞靈迷迷糊糊聽了一堆專業名詞,什么生死簿、輪回、以血為引的詛咒,一個都沒聽懂,直接跳過這段話題,發出靈魂拷問:“師尊的銀月紗為何會在妖女臉上戴著?”

  蕭令月:()

  我勸你莫要多管閑事!

  “令月,你說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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