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城堡,八樓。
寬敞的房間內,鑲嵌在地板里的依舊是卵石環繞的石制火塘,躍動的橘紅火焰正驅散著寒意。
杰瑪·法利靜靜地坐在靠近火塘邊那張寬大柔軟的高背絨面沙發椅上。
一雙海藍色的眸子正盯著壁爐架那個插著白色風信子的細頸玻璃花瓶。
今天的賽場之上,夏洛克所經歷的那一幕讓她非常擔心,只是她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讓任何人看出來。
直到比賽結束,她跟夏洛克對望的那一眼。
當看到夏洛克的眼神時,她就明白夏洛克肯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老地方見!
只是如今在有求必應屋里等了很久,夏洛克依舊沒有過來。
即便如此,她依舊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她相信夏洛克終究會來的。
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現,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腳。
就在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杰瑪立刻轉過頭去。
夏洛克·福爾摩斯到了。
“抱歉,杰瑪,他們非要我去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話音未落,一陣香風襲來,杰瑪已經站起身來,徑直撲入夏洛克懷里。
夏洛克不禁一怔。
他沒有想到,久別重逢,杰瑪竟然會表現的這么熱情,一見面就給了他一個擁抱。
在短暫的擁抱過后,杰瑪這才臉色微紅地放開夏洛克,隨即開口說道: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夏洛克的目光環視四周,赫然發現這里和自己上次跟杰瑪在這里分別時的環境一模一樣。
這顯然是杰瑪有意為之。
“今天你們的表現非常出色。”
杰瑪邀請夏洛克入座,又恢復到了平日里那副優雅的模樣:
“特別是那個召喚咒——根本沒有人能夠想到你們會用這種方式通過火龍。”
“大家都陷入了思維定式”,夏洛克端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說穿了其實根本不值一提——克魯姆的表現就比我們好多了。”
“可是如果你們沒有這樣做,他根本想不到這一招。”
杰瑪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位巴格曼先生的嗓門實在太大了,克魯姆肯定是聽到了他的解說。”
兩人就今天的比賽輕松地聊起天來,絲毫沒有因為半年未見而顯得生疏。
“看來你在羅馬尼亞過得不錯?”
夏洛克突然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一定能夠看出來”,杰瑪笑著說道,“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都看出了些什么。”
夏洛克的目光掃過杰瑪周身,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解謎的鑰匙,迅速捕捉著細微的線索。
她的皮膚、手部動作和衣物細節。
右手背上有幾道新近結痂的淺褐色傷痕,顏色淡得幾乎融入她小麥色的肌膚。
夏洛克記得,半年前在霍格沃茨分別時,她的皮膚還像城堡陰涼石壁一樣細膩白皙,如今卻透著一層均勻的日曬棕。
額角還殘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脫皮痕跡,顯露出長期暴露在陽光下的痕跡。
還有剛剛擁抱的時候,他注意到對方頸間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煙熏味。
那是混著一種類似硫磺的礦物質氣息,與她原有的優雅香水格格不入。
“手背上的傷痕是最近留下的吧?”
夏洛克根據觀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推斷結果。
杰瑪笑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呢——只要你每次說出了推斷的結果,總會給人一種如此簡單的感覺。
我在保護區負責照顧新誕生的諾貝塔龍,它們才出生不久,噴火練習就像嬰兒學步般不可預測。
一周前,一條小火龍受驚噴出了一團小火焰,我的手背被濺到了。
羅馬尼亞的火龍保護區在山谷之內,陽光照射強烈……”
夏洛克和杰瑪的這次會面非常愉快,兩人不知不覺就聊了很久。
等到夏洛克返回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時間已經過了凌晨。
他的四位舍友此時早已經入睡,哈利的夢話和納威的鼾聲此起彼伏。
匈牙利樹蜂的小模型放在了哈利床邊的桌子上。
那條小龍打了個哈欠,蜷縮起身子,閉上了眼睛。
金蛋則是安安穩穩地放在夏洛克的床上。
夏洛克一眼掃過,就知道自己這幾位舍友也是剛剛回來不久。
他的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拉上四柱床的帷帳,上床睡覺。
勇者斗惡龍的話題延續了好幾個星期。
作為東道主的霍格沃茨在第一個項目就拔得頭籌,讓霍格沃茨師生都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樣的高調。
至于夏洛克、哈利、塞德里克這三位贏得了榮耀的勇士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
無論三人走到哪里,都會引起一陣陣歡呼聲。
除了塞德里克之外,甚至已經有人跑過來找夏洛克和哈利要簽名了。
其中還包括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
這不禁讓哈利有些受寵若驚。
要知道在麗塔·斯基特先前那篇文章出手以后,這兩個學校的人對他可是惡意滿滿的。
“哈利,你用自己的實力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赫敏認真地說道,“現在大家都知道那個女人是在胡說八道了。”
說起麗塔·斯基特,自從接受過夏洛克的“忠告”以后,她倒是安穩了一陣子。
哪怕三強爭霸賽的第一個項目這么好的素材,她都沒有再發文炒作。
《預言家日報》倒是登載了一篇相對客觀公正的文章,詳細介紹了這次比賽的過程。
不過文章內容對于魔法部大加批評,認為他們的安全防護措施不到位,缺乏應急預案什么的。
倒也算是《預言家日報》的一貫作風了。
“說得沒錯……”哈利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說實話,我越來越不想去戶外上課了。”
“俺也一樣!”
此時他們正在去上保護神奇動物課的路上。
聽到哈利的話以后,羅恩也頗為感慨地說道。
他看了一眼停在湖面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不禁為城堡里熱騰騰的爐火和厚實的墻壁感到慶幸。
此時的那艘大船正在狂風中顛簸搖擺:
“我想德姆斯特朗的活動住房里一定冷得夠嗆。
夏洛克、哈利,你們真的不打算去問問克魯姆,看看他愿意不愿意住到我們這邊來嗎?”
“沒有意義。”
夏洛克言簡意賅地說道。
“好吧……好吧……”
羅恩嘆了口氣,隨即聳了聳鼻子,“什么味道?”
“純麥芽威士忌。”
夏洛克不假思索地說道,“是海格給馬克西姆女士的那些駿馬提供的。”
“我的地獄血媽啊!”
羅恩忍不住說道,“他是想把我們都給弄醉嗎?”
他這還僅僅只是吐槽,等到正式上課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變得格外明顯。
從臨時馬廄角落里的飼料槽飄過來一陣陣酒味,熏得上所有來上保護神奇動物課的同學們都有點暈暈乎乎的。
這對于同學來說并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直到現在,他們依舊還需要照料那些可怕的炸尾螺。
海格教授對于同學們的要求越來越高。
因為這玩意兒已經通過自相殘殺的方式剩下到只剩十來條了。
但是現在看到它們,小巫師們個個都是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這當然怪不得他們。
正所謂優勝劣汰,能夠在自相殘殺中存活下來的炸尾螺都是個頭大、身體壯、兇殘性拉滿的那些。
如今它們每條都接近六英尺長,有著厚厚的灰色保護層。
不但如此,它們無時無刻不擺動著那有力的腿,爆炸著噴火的尾巴。
再加上那些刺和吸盤,加在一起自然而然給同學們帶來了一種克蘇魯生物的感覺。
“我也拿不準它們是不是冬眠。”
海格非常實誠地說道:“我們不妨試一試,看它們想不想睡覺……讓我們把它們安頓在這些箱子里……”
他一邊說,一邊搬出來一些大箱子,每個箱子里都鋪著枕頭和毛茸茸的毯子。
縱然大家都是海格的朋友,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有些無言以對了。
單就作為一名老師來說,他們的這位大個子朋友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稱職。
然而即便是夏洛克這樣優秀的偵探,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首先,炸尾螺并不冬眠。
其次,它們不喜歡被人塞進鋪著枕頭的箱子,蓋上蓋子。
很不喜歡。
接下來,炸尾螺在南瓜地里橫沖直撞。
地面上撒滿了冒著青煙的箱子碎片。
絕大多數同學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二話不說就從后門逃進了海格的小屋。
這一刻的獅院和蛇院竟然難得聯合起來。
小獅子們和小蛇們把自己關在里面,瑟瑟發抖。
“別緊張,別緊張!”
“你們可是格蘭芬多啊,怎么會害怕呢!”
“拿出你們勇士,來跟我們一起制服它們啊!”
在海格的大聲鼓勵下,夏洛克和哈利充滿展現出了三強爭霸賽勇士的擔當。
兩人率先垂范,勇往直前,開始協助海格。
赫敏、羅恩二話不說,直接跟上。
令人意外的是,下一個站出來的竟然是納威。
“別去,納威……”
迪安連忙拉住了他,“太可怕了!”
“不行”,納威的腿明明都在發抖,但依舊堅定地說道,“夏洛克說了,戰勝恐懼的方法就是面對恐懼!”
說完,他就甩開迪安沖了出去。
看到自己的舍友都在幫著海格,迪安重重跺了跺腳,終究還是跟了出去。
迪安一出去,西莫自然不可能視而不見,也跟著跑了出去。
這時眼見公認年紀最膽小的納威都出手了,海格小屋里的一些小巫師也忍不住了,紛紛跑出來幫忙。
令哈利感覺意外的是,馬爾福帶著克拉布和高爾也出來了。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份驚訝拋到了腦后。
因為炸尾螺體型又大、力氣又大,還會爆炸,實在是很難對付。
不過在下課之前,他們總算制服了九條炸尾螺,把它們捆了起來。
然而他們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
身上被燒傷和劃傷了無數處。
這些傷勢對于海格來說自然是毛毛雨,不算什么。
可是對于小巫師來說就已經很嚴重了。
等到最后只剩下一條炸尾螺的。
海格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叫道:
“哎,你們別嚇著它!”
“我們嚇著它?”
馬爾福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那條炸尾螺,“你看它像是被我們嚇到的樣子嗎?”
這一刻,無論小獅子們還是小蛇都連連點頭,同意馬爾福的話。
只因為那剩下的一條炸尾螺正在惡狠狠地朝他們逼近,背上的刺也拱了起來,微微顫動著。
反正怎么看也不像是會被嚇到的模樣。
“用繩子拴住它的刺,它就不會傷害別的炸尾螺了!”
這節課以后,小獅子們和小蛇看彼此的目光都順眼了不少。
大家排隊去龐弗雷女士看病的時候,他們竟然難得沒有互相嘲諷。
果然,解決內部矛盾一個有效的方法就是引入外部矛盾。
龐弗雷女士對于海格的教學方式大發雷霆,但她還是干凈利落地處理好了大家的傷勢。
在1994年的最后一個月里,霍格沃茨不出意外地迎來了狂風和雨夾雪。
但是這惡劣的天氣很快就被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所覆蓋了。
圣誕舞會!
在一節變形課上,當麥格教授以格蘭芬多的學院院長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家都吃了一驚。
這是三強爭霸賽的傳統組成部分,被認為是不同學校、乃至不同國家交往的一個大好機會。
重要的是,舞會只對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開放。
夏洛克在開學之前的推斷再一次得到了應驗。
入學清單上的禮服就是為了這個舞會準備的。
“當然,雖然舞會只對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開放,不過如果你們愿意,也可以邀請一位低年級學生。
舞會將于圣誕節晚上八點在禮堂舉行,午夜十二點結束。
總之……圣誕舞會無疑會使我們有機會——嗯——散開頭發,放松自己。”
她的這句話讓大家都笑了出來。
因為麥格教授的頭發總是挽成緊緊的小圓髻,她似乎從來沒有把頭發散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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