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有求必應屋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雪松香氣，墻面隱現著溫暖的壁爐光影，柔軟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兩個少女面對面靜立了足有半分鐘，壁爐里跳動的火光在她們眼底流轉。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張開雙臂來了個輕輕的擁抱。
指尖相觸時，她們都感受到彼此掌心的微暖。
赫敏格蘭杰，發絲被精心梳理過，鼻尖還帶著室外的微涼。
杰瑪法利，身著剪裁利落的深色大衣，海藍色的眼眸像極了冬日里平靜的黑湖。
這兩個如今與夏洛克關系最密切的異性，在圣誕節前的午后，悄然相約于此。
她們都是冰雪聰明的姑娘，幾句關于羅馬尼亞火龍保護區的日常、霍格沃茨近期的瑣事過后，談話便自然切入了正題。
“謝謝你，杰瑪。”
赫敏看著杰瑪，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袖口，她誠懇地說道：
“如果你先邀請夏洛克做你的舞伴，他一定不會拒絕。”
“你覺得我在等你？”
杰瑪嘴角緩緩浮起一抹淡然而通透的笑意，她輕輕歪了歪頭，目光細細打量著面前神色格外認真的赫敏，海藍色的眼眸里閃現出一抹了然。
“是的，我很清楚你在乎他。”
赫敏深吸一口氣，直視著杰瑪那雙美麗的海藍色眼睛，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感慨：
“畢業以后你去了羅馬尼亞的火龍保護區，成為了一名出色的馴龍手。
偏偏就在今年，三強爭霸賽賽事重啟，重啟后的賽事被放到了霍格沃茨，第一個項目恰恰又是通過火龍……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種特別的緣分嗎？
正是這些巧合把你又帶回了霍格沃茨，也帶回了夏洛克身邊。
以你對他的了解，還有你們之間那種特殊默契，如果你先開口邀請他做舞伴，他一定不會拒絕。
他自始至終都非常信任和尊重你，杰瑪。”
這是赫敏發自內心的話感慨。
自從上次哈利跟她說過這件事情，她一有時間就開始仔細回想這件事情，如今早已經認清了現實。
聽到赫敏這么說，杰瑪并沒有立刻否認。
她優雅地轉身走到窗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冷的窗框。
盡管窗外是有求必應屋變幻出的冬日森林，松枝上積著厚厚的白雪。
可這樣的景色，在此刻依舊讓杰瑪的思緒不斷浮動。
“親愛的赫敏，你說對了一半。”
她緩緩轉過身，迎上赫敏略顯意外的目光，語氣平和得就像是在談論十二月的天氣：
“我確實在等，但……除了在等你行動之外，也是在等他……”
話音在此處戛然而止。
杰瑪很清楚，對面的少女心思剔透，自然能讀懂未盡之語。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即便按照三強爭霸賽的傳統，勇士們都要帶著舞伴領舞，但是對于夏洛克而言，他也不大可能主動去邀請舞伴。
結果事實正如自己所料的那樣。
終究還是有些可惜，她沒能等到那個主動的信號。
想到這里，她的眼神依舊清澈透亮，帶著點促狹的笑意：
“畢竟，現在全校都知道他已經答應了你，做你的正式舞伴，不是嗎？
現在的我，不過是在排隊等那第二支舞罷了。”
赫敏的臉頰瞬間泛起淡淡的紅暈，像被爐火映透的蘋果。
但心里那塊因擔憂杰瑪介意而懸著的石頭，卻穩穩落了地，對于杰瑪的大度更添了幾分敬重。
她從沒想過，杰瑪不僅知曉此事，還能如此坦然地提及。
“你我都很了解他，不是嗎？”
只聽杰瑪繼續說道。
當提及夏洛克時，她海藍色的眼眸里立刻漾起溫柔的光芒：
“他是個天才，光芒萬丈。
在麻瓜世界，他能憑推理揪出幕后真兇。
在魔法世界，他能看透咒語的破綻。
他就像一把最鋒利的寶劍，無堅不摧。
可是正如我畢業前對你說過的那樣，在另一些事情上……”
她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做了個頗為幽默的小動作：
“比如理解自己的心意，或者意識到答應和你跳舞意味著什么……
他有時遲鈍得像一塊黑湖底泡了百年的老石頭。”
這句話瞬間讓赫敏想起了不久前，夏洛克對羅恩那句“見色起意”的精準評價，那般直白又殘忍。
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和杰瑪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說句實話，像這樣通透優秀的女孩子，若是自己是夏洛克，恐怕早就心動了吧？
聰慧、知性、漂亮，還是那樣的會審時度勢。
想到這里，她也走到窗邊和杰瑪并肩而立，望著窗外虛構的雪景：
“你說得一點兒也不錯。
他能看透所有復雜的陰謀和叵測的人心，唯獨在這種私人情感上卻是……”
赫敏頓了一頓，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才好，“其實就在最近，哈利還跟我感嘆過這件事呢。”
她說著就把自己最近跟哈利交談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正如我們那位救世主所說的那樣。”
杰瑪聽到赫敏的話，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目光坦誠而溫暖：
“你是為數不多能讓他特殊對待的女巫，勇敢、聰明，還帶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即便你和我同時邀請了他，他只也會用那套舞伴安排已優化、社交程序執行中的邏輯來回應。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干擾他已經敲定的進程呢？”
她說著攤了攤手，笑容里竟帶著幾分寵溺般的縱容，仿佛在說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赫敏用力點了點頭。
現在仔細想想，如果杰瑪真的向夏洛克發出邀請，他的確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可我還是要謝謝你，杰瑪。”
赫敏轉過頭，語氣鄭重、一絲不茍地說道：
“我能看得出來，他對你是不一樣的。
他信任你的智慧，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獎你。
我甚至覺得，只有在你身邊時，他那套冷冰冰的邏輯推理，都會帶著點溫度。”
“親愛的赫敏，你未免也太過小瞧自己了。”
杰瑪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很棒，聰明、勇敢，還充滿力量，夏洛克早就被你吸引了。
不、不止只是他，如果我是個男生的話，恐怕也早就被你迷住了。”
“杰瑪，你在說什么呢！”赫敏下意識地反駁，耳根微微發燙，“我只是會死讀書，有點兒小聰明罷了。”
“如果真是這樣，你又怎么能吸引到世界上最好的找球手之一呢？”
杰瑪的話像一顆小石子，瞬間在赫敏心里激起千層浪。
她猛地抬起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杰瑪，聲音都有些發顫：
“杰瑪，你、你怎么……”
這件事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甚至連夏洛克都沒有告訴！
“不要忘記，那位可是個大名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杰瑪輕笑一聲，“或許你沒有注意，這段時間我也經常在學校的圖書館。”
赫敏頓時恍然大悟。
“好了，不說這個了。”
杰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輕快起來。
從談話開始，始終是她在引導節奏，但此刻的赫敏早已習慣了這份從容。
“聊聊圣誕舞會吧。
在那種萬眾矚目的場合，有時候一點小調整，就能讓我們更有自信。”
“你在說什么？”赫敏有些不解。
“外表。
雖然他不是個注重外貌的人，但是如果你能夠做出一些改變的話，我想一定會驚艷全場。”
杰瑪說著突然俏皮地眨了眨眼，海藍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狡黠：
“如果你信任我，或許我可以提點小建議？”
赫敏愣住了，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啊？”
圣誕節的早上，夏洛克、哈利、羅恩照例又收到了韋斯萊夫人每年寄來的包裹。
“噢，不！”
羅恩拆開包裹，看到里面那件暗紫色的手織毛衣時，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他舉起毛衣哀嚎：“為什么又是暗紫色？”
事實上，他已經抱怨過很多遍了。
可惜的是，他的意見從來不被自己的媽媽所重視。
好在隨毛衣一起送過來的手工夾心餡餅總算不是腌牛肉味的了。
這也算是一個安慰了。
不過當他看到夏洛克和哈利的毛衣時，眼睛都直了。
兩人的毛衣顏色鮮亮，哈利的是草綠色，夏洛克的是深藍色。
并且他們的毛衣胸前除了每年都會有的H和S的大寫字母之外，竟然還有一條栩栩如生的火龍。
羅恩捧著自己的暗紫色毛衣，開始深深的懷疑人生。
請問到底誰才是韋斯萊家的孩子啊！
“看來查理把匈牙利樹蜂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韋斯萊夫人了。”
哈利摩挲著毛衣上的火龍圖案，轉頭對夏洛克說道，眼底滿是笑意。
“顯而易見，我的朋友。”
夏洛克指尖拂過龍翼，語氣里也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火龍可比一個字母要麻煩，這件毛衣的針腳比往年更細密，顯然韋斯萊夫人花了不少心思。
至于其他人送的禮物也和往年一樣，充滿了個人特色。
鄧布利多送了他們每人一盒蜂蜜公爵的奶油夾心巧克力。
小天狼星給每人一把輕便削筆刀，上面還附帶著能開各種鎖、能解各種結的小玩意兒。
海格給夏洛克寄來的是自制的巖皮餅，給哈利和羅恩一大盒糖果，他們愛吃的口味應有盡有。
赫敏和秋·張送的禮物都是書：她們給夏洛克帶了東西方不同的偵探，給哈利的則是跟魁地奇有關。
幾乎所有留校的小巫師上午都待在各自的塔樓，美滋滋地拆禮物，笑聲順著樓梯間飄得很遠。
圣誕節的午餐在大禮堂舉行，更是豐盛得令人眼花繚亂：
至少一百只烤得金黃流油的火雞，肚子里塞滿了香腸和蘋果；堆成小山的圣誕布丁上澆著滾燙的白蘭地，點燃后冒著藍色的火焰；還有堆積如山的克里比奇巫師小脆餅干、蜂蜜酒和南瓜汁。
長桌上的燭火搖曳，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暖洋洋的。
午后，雪停了。
韋斯萊孿生兄弟興沖沖地跑過來，拉著他們去操場打雪仗。
城堡外的操場被白雪覆蓋得嚴嚴實實，像鋪了一塊巨大的白絨毯。
除了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學生回城堡時踏出的一道深深足跡，再沒有其他痕跡。
夏洛克向來不參加這類的游戲。
其他人也對此沒有意見。
因為以他的觀察力和反應速度，一旦加入，勝負便沒了懸念，反而失了樂趣。
他靠在城堡的石墻上，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著操場上的混戰：
金妮正攥著雪球追著喬治跑，哈利和羅恩則是趁機聯手攻擊弗雷德，雪沫子濺得到處都是。
金妮倒是跟哈利還有韋斯萊兄弟打成了一片。
赫敏也沒有參加，她在夏洛克身旁的石階上坐下，看著這一幕微笑。
“怎么突然想到整牙了？”
夏洛克突然開口，目光落在她的側臉。
赫敏原本有些突出的大板牙明顯變小了，此刻抿著唇笑時，牙齒整齊得像精心排列過的珍珠。
赫敏猛地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驚喜又羞澀的慌亂：
“啊，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早上在公共休息室看到你的時候”，夏洛克直白地說道，“你的牙齒比昨天整齊了許多，唇形也因此顯得更柔和。”
“我就知道瞞不住你。”
赫敏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是杰瑪幫的忙。”
“這么說，你昨天晚上和她在有求必應屋？”夏洛克微微挑眉，這點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沒錯！她說她有辦法幫我調整牙齒，還說很有把握。”
赫敏的語氣里滿是感激，“你也知道，龐弗雷女士總說魔法不能隨便用于美容——除非我的牙齒中了什么咒語變得像大象那么長。”
說到這里，赫敏都不由覺得好笑。
那種事情怎么可能發生呢？
“如果沒有信心，她不會這樣說。”
夏洛克篤定地說道。
他了解杰瑪，如果沒有把握，她絕不會這么說。
從結果來看，她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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