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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讓子彈飛

  四月九日,上午十點五十。

  流浪狗咬人事件發生前約一小時。

  云端大道作為愛士威爾最繁榮的地段,售賣各種奢侈商品的店鋪只是兩段建筑群的一層,再往上,那些林立的巴洛克式大樓是愛士威爾各大龍頭企業、銀行、機構的總部,判斷一家公司在愛士威爾是否有足夠的影響力,往往只用看它的地址是否在云端大道便足夠了。

  在甜品店的馬路對面,坐落著一棟有近百年歷史的大樓,它在二十年前被一家財力雄厚的銀行收購,有個很吉利的名字——愛士威爾西進銀行。

  西進銀行頂層,屬于銀行大股東卡西莫多·懷特曼的辦公室內,正大門緊閉的進行著一場會談。

  客人是一名打扮有些邋遢的西大陸人。

  紅頭發,淡棕色的皮膚,大且塌的鼻頭,身材中等,他在對所有人的介紹中都自稱“杰克”。

  而坐在沙發對面的,是銀行家卡西莫多,以及冒險家博伊。

  這倆人還有另一層身份——延根流亡政府的宰相,以及騎士長。

  “杰克,你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會將珠寶店的麻煩解決掉但是現在,不但議會在發了瘋的調查我們,學院也介入了——”

  雪茄夾在卡西莫多手里,卻沒有抽,煙霧仿佛繚繞成實際的壓力籠罩在對方身上:“因為你的失誤,我們現在不得不對一個該死的黑鬼言聽計從.你難道不應該做些什么嗎?”

  杰克樂呵呵的笑了,露出后槽上鑲著的金牙。

  “宰相老爺,咱們西大陸有老話——買牲口的錢不可能買到獸人.在事先你們可沒告訴過我,那幾個瘋子會惹那么大麻煩。”

  卡西莫多沉默不語。

  “要知道,上一次的飛空艇搶劫案我可幫你們擺平了,到現在全城的人哪個還記得有一批奧術材料失竊了嗎?議會也得到了替死鬼,可以跟學院交差.”

  站在宰相身后的博伊冷哼一聲,適時說道:“那這次的替死鬼呢?”

  “嘿,親愛的騎士大人,生意可不是這么做的”

  杰克彎下腰,在桌上比劃起來。

  “比如說這是我找的替死鬼。首先你們要明白一個概念,替死鬼可不是白死的,我得花錢買它的命,而買賣——”

  “是公平的。”

  杰克歪頭,似笑非笑的說:“我花的錢和你們闖下的禍不匹配,那人家自然背不了那么大的黑鍋如果你們早點告訴我要去背那四十多條人命,一個替死鬼可是萬萬不夠的.”

  卡西莫多抽了口煙,將雪茄在煙灰缸中碾滅。

  “行了。”

  他輕屑的看著杰克:“不就是要錢么?嘰里呱啦的.開個價吧,怎么才肯擺平這件事?”

  杰克雙手合十,誠懇的說道:

  “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什么掉進錢眼里的人一樣。我杰克雖然是商人,但也講究情誼,看在同鄉的份上,我也很想幫延根政府解決這個麻煩啊——”

  “那最好不過。”卡西莫多皮笑肉不笑。

  如果不是該死的黑鬼艾克一再要求,他絕不會再找杰克。

  僅靠卡夫議員不足以擺平這件事,亞歷山德家族早已不是奧術工業革命時代之前的山霸王了,現在連保住議員席位都成了奢望,自然不可能壓下那么大的風波。

  還需要一些其他的助力,例如眼前的深淵超凡者。

  作為曾經的國家高層,卡西莫多是知曉超凡者存在的,甚至了解、接觸過深淵命途的辛秘。

  在混亂的西大陸,深淵超凡者的活躍程度可遠比其他三片大陸高得多。

  這些人不能用簡單的“邪教徒”或“瘋子”概括,他們有一套獨特的行事邏輯,哪怕因此被神教追殺,被全世界通緝,也在所不惜。

  與深淵超凡者接觸之人往往沒有好下場,這個命途的晉升方式是純粹的損人利己,而杰克的命途他也并未隱瞞——

  貪婪。

  他嘴上說著“公平”,但和這樣的人做生意真的有公平可言么?

  只見杰克伸出兩根手指。

  “兩萬金鎊?”

  卡西莫多皺起眉頭,心中忍不住埋怨惹出這一連串禍事的王子。

  “比一開始翻倍么算了,你能擺平就行,還是像上次一樣開時鐘塔銀行的不記名支票?”

  杰克搖了搖頭。

  “兩萬?在想什么呢,可遠遠不止哦.”

  卡西莫多深吸一口氣,一旁的博伊已經勃然大怒:“二十萬金鎊?!(西大陸雅言),老子把你的頭提去神教,看看能不能換來二十萬?”

  延根流亡政府可沒那么有錢。

  延根的國庫早已被無休止的戰爭耗光,這群遺老遺少們在亡國前又不算什么大人物,跑路時自然分不到什么家產。

  現在流亡政府的財政可是幾條喪家之犬東拼西湊后,又通過多年努力一點一滴經營出來的。他們之所以要捧著王子,除了法理的原因外,更因為沒了他這個利益共同體就得散。

  二十萬金鎊可真要老命了,如果能輕描淡寫砸出二十萬,流亡政府早就起兵打回西大陸去了,還至于躲在城市下水道里,連買點寶石都要看奧術師的臉色?

  可是,杰克竟還在搖頭。

  “.你什么意思?”卡西莫多盯著他。

  “我的意思是”杰克拘謹的說:“我要百分之二十西進銀行的股份.”

  話還沒說完,卡西莫多的臉色就變得鐵青。

  眼見博伊就要走上前來,杰克急忙說道:“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

  “很低——?”卡西莫多氣極反笑,“低在哪了我請問?你知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值多少錢么?”

  “學院已經插手調查了您不會覺得幾十萬金鎊能擺平學院吧?在火災發生前去滅掉一撮火苗,和火災發生后,滅掉一整棟樓的火.所需要的水可是天差地別啊。”

  卡西莫多深吸一口氣,是這個理。

  卡夫議員之所以搞不定,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學院。

  “.你還能買通學院?”

  “我也沒那本事呀。”杰克微微一笑道:“不過嘛有人有那個本事,前提是你們付得起價格。”

  “不能要其他的東西么?”卡西莫多憤怒的盯著他。

  “宰相”大人之所以這么惱火是有原因的。

  因為這點西進銀行的股份就是他的產業,是他奮斗了小半輩子得來的。

  他在愛士威爾也有兒有女,如果復國無望,這些便是家族未來的家產。

  南大陸的生活可比西大陸好太多了,延根再怎么強大,也只是在西大陸的范疇內,若放到承平千年的南方,那可是連最差的公國都比不過。

  這些遺老們只是懷念在延根時那種萬人之上,踐踏法律和屁民尊嚴的滋味罷了。在愛士威爾他們必須偽裝起來,裝成良善的模樣,忍受著那些白皮豬們對西大陸人的鄙夷,束手束腳的活著,這落差哪怕過了大半輩子,依舊無法釋懷。

  “就算付出了百分之二十股份,您也還能剩一點呢。”

  卡西莫多咬牙。

  他暗暗看了身旁的博伊一眼,沒想到博伊竟也在看他。

  “我需要.在內閣中討論一下。”

  卡西莫多后悔了,博伊之所以在這里,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但現在看來,這家伙不在還好一些,他現在聽到了這一切,一定會和流亡政府的其他元老提起.艾克若知道這件事,必定落井下石,小王子被他嚇破了膽,完全不敢反對他.

  自己的銀行恐怕要保不住了。

  但是倘若渡過這一劫,等教授的研究完成,武裝出槍械與人造回路的精英軍隊,那么復國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在卡西莫多沉思時,杰克已經站了起來。

  “宰相老爺,您慢慢思考,我就先告辭了。”

  因為各大神教對深淵超凡者的趕盡殺絕,他向來不會在一個難以逃脫的地方待太久。

  “.下次怎么聯系你?”

  “老規矩。”

  杰克從懷中抽出一張《勇者傳》的書簽。

  “把書簽插在那本不孕不育的書上。”

  從西進銀行大樓離開時,杰克謹慎的在門口張望起來,以防被人跟蹤。

  旋即,他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馬車,連大雨都無法遮掩那家徽的金光。

  他眉頭微微一皺,見馬車上下來了一名少女,粉色的長發像云彩一樣輕快的飄進了甜點店。

  他立馬取出一枚銀幣,對守在門口的銀行保安說道:“嘿,先生,我耳朵不是很好下著雨呢,沒聽見永恒教堂報時的鐘聲,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保安欣喜的接過銀幣,“十一點的鐘聲剛剛響起不久”

  “感謝。”

保安愣在了原地,怎么回事雨聲忽然變小了?街道也安靜了下來  而杰克則安然的依靠在大門旁,借助巨大的羅馬柱遮擋身形,隔著一條馬路的對話聲一字不落的傳入他耳中。

  校長的傻兒子學院高手保護萬一奎恩因此對布蘭森家族起芥蒂怎么辦.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極詫異的神色,直到馬車駛離后,才驚疑不定的從門后出來。

  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杰克雙手換胸,思考許久了,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看看。

  他裝作焦急的樣子,一頭沖入雨中。

  “女士,女士——”

  東威爾的市民并不全是闊綽的中產,也有很大一部分手頭拮據的月光族,他們從事著收入微薄的服務業或體力勞動,光是租金和生活成本便能燒掉他們辛辛苦苦掙來的月薪。

  例如這名年輕女人,她的衣服看起來有些舊了,身上也沒戴首飾,她警惕的看著這個突然靠過來的西大陸人,沒想到他竟掏出一把金幣,四五枚的樣子,行色匆匆——

  “能把您的傘賣給我嗎?我中午有一場重要的飯局,就在對面,但我不想我的衣服被淋濕.”

  她欣喜如狂的接過金幣,生怕對方反悔,就將傘遞給了他。

  這些錢夠買幾百把傘了。

  反正雨也快停了,不如就到旁邊的銀行躲躲雨。

  躲到屋檐下后,沒過一會,一名保安便一臉嚴肅的朝她走來。

  女人下意識干笑道:“我不進去,就在門口躲躲雨,如果打擾到.”

  保安像完全沒聽到她在說什么一樣。

  “先生——”猶如聽力有障礙的人一樣必須大聲說話,保安幾乎將嗓門敞開的吼出聲音:“為什么雨滴在地上沒聲音了——好安靜啊——”

  女人嚇得落荒而逃,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家銀行門口。

  他為什么喊我先生?瘋子嗎?

  拿著傘,杰克在西進銀行門口來回踱步,近一個小時,都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個拿傘在街道繞圈的可疑家伙,就好像他是一名隨處可見的、剛剛經過的路人一樣。

  終于,他看到了甜點店的大門打開,一名很有范的男人帶著夏黛兒走了出來。

  兩人間的氛圍不太對,有種曖昧感.或者說單向的曖昧感,夏黛兒與杰克印象中的那名大小姐差別很大,此時更像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有種青春的味道。

  他眉頭皺起,盯著夏黛兒身前男人的臉。

  難怪,我說鉆石項鏈怎么一點作用都沒起,那家伙是tm格林德沃校長的兒子?!

  杰克暗罵一聲。

  就在這時,奎恩似乎想攔馬車,走到馬路旁東張西望起來。

  杰克猶豫著,還是決定不跟上去了,格林德沃的怪物們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先回去匯報這個情報吧。

  可就在這時。

  杰克側頭,誒,哪來的狗?

這不是埃隆養的那條狗叫什么基米來著  毫無預兆的。

  哈基米零幀起口,猛的朝杰克咬來。

  他完全沒防備,根本想不到哈基米會咬自己,頓時痛得哀嚎出聲。

  哈基米咬完一口,一觸即分,撒腿就跑。

  杰克都顧不及打狗了,抱著小腿丟掉了傘,叫的像被耗子干破防的湯姆貓。

  那狗牙鋒利的匪夷所思,不像是被狗咬了,而像兩排利劍在小腿肚子上狠狠剮了一下,皮開肉綻,痛徹心扉。

  “嗷嗷嗷嗷——”

  尖叫到一半,杰克翻然悔悟,立馬閉上了嘴。

  果然,除了耳朵已經半聾的銀行保安外,周圍方圓百米的所有路人幾乎都下意識朝他看來。

  這其中,就包括了奎恩和夏黛兒。

  傘掉在了地上,他沒法再像掃把巷那次一樣憑空抹除存在感了。

  他和奎恩對視一眼,一手捂著鮮血直流的小腿,一手捂嘴,露出秀才的尬笑。

  奎恩也笑了,笑容中有種豐收的喜悅。

  杰克二話不說,調頭就跑。

  “在這里等我。”奎恩對夏黛兒叮囑道:“五分鐘不,十分鐘內我如果沒有回來,你就獨自去愛士威爾火車站對面的咖啡店,安庫亞在那里。”

  夏黛兒還來不及答話,奎恩便沖了出去。

  幾乎是轉眼就橫穿了馬路,留下一片馬車車夫“不要命啦?!”的叫罵聲。

  “那個人”夏黛兒美目輕顰,困惑的囔囔道:“是被開除的主治醫師杰克?”

  杰克一步一頓的跑著,小腿被啃了一口,實在使不上勁。

  深淵命途與圣職者一樣,并不會提供太多的身體增幅,但終歸比普通人強些,還是能跑得動的。

  奎恩應該追不上自己,聽埃隆說那家伙是個奧術師,上次見他時也是一副瘦殃殃的樣子,和刻板印象中那些身體羸弱的宅男奧術師們簡直一模一樣.

  破風聲從后方傳來。

  杰克回頭,差點被嚇破了膽。

  格林德沃新來了一個體育生,他的兩條腿在天上飛。

  一身板正的西裝完全沒有影響奎恩的行動,這還是在晉升完雙序列九后第一次全速沖刺,恐怖的身體素質讓他擁有了堪比跑酷大神的協調性,在人流眾多的街道上靈活的像只穿梭于林間的雨燕,速度絲毫不減。

  如果說無用之人的魔藥給了奎恩堪比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身體素質,那在迭加了小偷魔藥后,博爾納跟他跑都得被套圈。

  速度太快,以至于杰克剛反應過來,兩人間的距離就只剩不到五十米了。

  杰克沒轍,心疼的張嘴,伸手使勁一扣,將后槽牙上鑲著的黃金扣了下來。

  “寸金能買寸光陰十分鐘健康,成交——”

  帶血的黃金牙齒咔嚓一聲爆開,在爆裂的過程中黃金被“交易”而走,變成毫無價值的石頭碎屑飄落在地。

  杰克腿上的傷竟消失了,臉色也重新變得紅潤起來。

  他將口袋里的金鎊通通拿了出來,往天上一拋——

  同時,手里還留了一枚,用食指和拇指抵住,對準奎恩就彈了出去。

  奎恩瞬間剎停,眼力與反應力太快,以至于金鎊還沒射出就被他提前預判了軌跡。

  “我草你炮姐啊——”

  奎恩預想中的電磁彈射沒有出現,金鎊只是軟趴趴的劃過一條拋物線,落在了奎恩身前。

  在地上彈了一彈,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奎恩有些驚疑不定,這是干嘛,撒幣?

  他看著那枚金幣,徒然,一股莫名的沖動出現在了心中。

  貪婪。

  與搶劫案發生的那晚,杰克向他兜售鉆石項鏈時的貪婪沖動一模一樣!

  可奎恩的精神力早已今非昔比,想把硬幣撿起來的念頭剛冒出,就被他按了下去。

  誰還不是個超凡者呢?

  奎恩冷笑一聲,剛想接著追,卻發現周圍所有的路人都朝他看來——

  不對,他們在看地上的金鎊!

  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瘋狂朝他涌來,像是在超市里搶免費雞蛋的大爺大媽,饒是奎恩速度再快,再靈活,也不由被撞了好幾下。

  云端大道人流本來就多,下了一早上雨,此時剛剛放晴,大家都趕在這時上街,又被金鎊吸引,道路眨眼間便被堵得水泄不通。

  凡是撿起金鎊的人,他們的步伐都肉眼可見變得踉蹌起來,像是突然老了幾十歲,腿腳變得不再利索。

  而另一邊,逃跑的杰克速度越來越快,兩人之間的距離在此消彼長下又被拉開了。

  杰克松了口氣,這波虧到姥姥家了。

  拋掉的金幣暫且不論,那顆金牙是第四紀元的古物,可遇不可求,鑲在嘴巴里被血滋養,能直接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短暫的收買命運,是用來保命的壓箱底咒物,就這么沒了。

  他不敢沿著馬路跑,而是轉頭鉆進了一旁的岔路。

  這兒是云端大道的夜生活街,酒吧,歌廳,東國的桑拿房,甚至是打著會所招牌的夜場都能在這里找到。

  這條街要顯得安靜的多,周圍的店都沒開門,某些接客的女人也還沒起床,他完全可以從容的躲起來,再找人購買身份——

  “哼,想逃?”

  伴隨著一聲“閃電旋風劈”的怪叫,奎恩從天而降!

  小偷可不只能在地上跑,如果不會爬墻,還算什么小偷?

  杰克狼狽的翻身,依靠從路人中“收買”來的速度與體能,堪堪躲過奎恩猛砸而下的警棍。

  這把棍子是他順手從一名執法官的腰間偷來的,這個世界可沒什么橡膠輥,都是實打實的鐵家伙。

  棍子打在地上,地磚瞬間裂開一條三公分長的縫,看得杰克眼皮一跳。

  這人什么牛勁?

  雖然沒有戰職超凡者那么夸張,但絕對是個練家子!

  杰克立馬放棄了跟他肉搏的想法,準備繼續跑,卻沒想到奎恩拿出了一條魔杖——

  操了,他還是個奧術師!

  “阿瓦達啃大瓜——”奎恩念起意義不明的魔咒。

  杰克已經來不及拿出錢了。

  他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格林德沃校長的兒子.奧術能差到哪去?

  只能拼了。

  “貪婪之罪啊,我以靈、以魂、以信譽與生命抵押——”

  杰克的禱告聲還未念到一半。

  在他的注意力全被魔杖吸引的同時,奎恩另一只手已經掏出了米斯達,熟練的單手擊錘,扣動扳機——

  砰!!!

  杰克的左腿被子彈洞穿,禱告硬生生中斷,頹然倒地。

  奎恩走到近前,毫不客氣的就一棍子敲了下去。

  “小癟三,都什么年代了,還在提防傳統奧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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