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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請問,文壇現在服了嗎

  魏明宿舍里,四個人正圍著一根肘子大快朵頤。

  天福號的醬肘子都是精選過的肉滿膘肥的豬肘子,講究肥而不膩、瘦而不柴、皮不回性、到口酥嫩,在京城算是獨樹一幟,經久不衰的老字號。

  肘子雖大,但根本經不住四個大小伙子造。

  當只剩骨頭時,魏明看了看自己價值不菲的全鋼魔都表,起身抹抹嘴:“彪子,該上班了,小梅你收拾收拾。”

  彪子直呼遺憾,因為要上班,只能吃兩口,卻不能喝兩口,當然,最遺憾的還是這次進城沒遇到見義勇為,明哥也不靈啊!

  剛上去,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當代》編輯白舒榮。

  “白編輯,這么老遠,有啥事你打個電話就行。”

  “那不成,親自來才能顯出我們的誠意嘛,”白舒榮道,“我已經請示過主編了,他同意了你的要求,只要12月之前能完稿并通過三審,第三期的版面就留給你。”

  一個多月,這個時間對于魏明非常充裕了。

  白舒榮其實很想問問魏明創作《二牛》背后的心路歷程,也很想告訴他,編輯部上下都對這篇贊不絕口,覺得像是寫了幾十年的老筆桿子,嚴文景主編更是高度贊揚:這是一篇噬咬心靈的作品。

  不過見魏明要去上班了,白舒榮只來得及問一句:“你還沒告訴我新作的名字呢?現在有名字了嗎?”

  “哦,已經確定了,叫《牧馬人》。”

  “牧馬人”白舒榮念了兩遍,然后樂了。

  鴨、牛,還有《收獲》的那篇據說是寫驢的,現在又有一個馬,這個農家少年好像是跟家禽家畜較上勁了。

  白舒榮一走,彪子立即總結了一個規律。

  “明哥,你的編輯是不是都是女的啊?”

  魏明愣了一下,然后點頭:“好像還真是。”

  彪子羨慕道:“明哥,你女人緣可太好了!”

  魏明搖搖頭,女編輯有啥用,都是比自己大十幾歲的老大姐,連一個大八九歲的大姐姐都沒有。

  隨后他們先是在女生宿舍外面轉了一圈,然后進入男生宿舍樓巡邏,然后兩人就被包圍了,領頭的就是陳健功。

  “魏明同志,能聊聊《二牛》的創作背景嗎?”

  一天時間,《二牛》的名聲已經傳遍77、78、79級中文系,可以說一句火遍三屆。

  魏明:“這不太好吧,我們正工作呢。”

  “那你們巡你們的邏,我們跟著你總可以吧。”

  于是這群熱情的大學生開始跟在魏明身邊,聽他是怎么創作《二牛》的。

  很顯然,跟《鴨先知》那種小品文相比,《二牛》在人性深度上的挖掘成功俘獲了這批年輕的讀者。

  “這其實是一次二創,我也是根據沂蒙山當地的一個傳說寫的這篇……”

  走了差不多一個鐘頭,魏明也說了一路,滿足了對《二牛》背后故事好奇心的讀者們這才散去,只有一個剛剛在外圍游走的劉振云湊了過來。

  看他衰衰的表情,魏明問道:“怎么,難道我教你的法子沒效果?”

  劉振云搖搖頭:“我跟同學打聽了,那巧克力太貴,所以我想我想……”

  魏明緊張地后退了兩步,他不會是想找自己借錢吧!

  劉振云:“所以我想投稿賺錢。”

  魏明又向前兩步,釋放宗師氣場:“哦,你想寫?我教你啊”

  劉振云搖搖頭:“我想寫一篇評論《二牛》的文章,我有預感,接下來文壇肯定會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寫快點,說不定能賺一筆稿費,哪怕只有最低的千字兩塊,也夠我用了。”

  他來就是想告訴魏明,寫完了給他指導指導,看他分析的對不對。

  讓原作者指導你寫的點評他作品的文章,老劉,真有你的!

  劉振云這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遠在平安縣一中的臧可否老師就只能閉門造車了。

  作為魏明的語文老師,他非常關注魏明的這個中篇,一大早就把雜志買了回來,路上就開始看,越看越震驚。

  和《鴨先知》的游戲態度不同,這篇《二牛》剖開了血淋淋的人性外殼,輪番登場的流民,土匪,鬼子,看得人血壓上躥下跳。

  來到辦公室的臧可否忍不住跟其他語文老師分享并探討這篇。

  大家的一致觀點就是,這是他們的水平寫不出來的,甚至差得很遠。

  “小臧,這真是你那個學生?確實不是重名?”

  “當然不是重名了,沒見后面都介紹了,年18,衡州人士,”臧老師道,“他的進步我也很震驚,不過后來一琢磨,其實不是他進步有多快,而是作文有和主題的限制,嚴重限制了他的發揮而已。”

  臧可否,年28,腦補星人。

  “看來咱們衡州又要出一個大作家了!”一個女老師道。

  “那他還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一位老教師酸溜溜道。

  臧可否哈哈一笑:“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嘛,不過能教出這樣一個學生,我驕傲!”

  到了他的晚自習時間,臧可否帶著雜志進了教室,同時開始考慮寫一篇讀后感投稿。

  不過該從哪個角度切入呢,這篇短短四萬多字,但可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他想著這個問題的同時,魏紅正緊緊盯著《燕京文藝》的雜志。

  今天中午她出了一趟學校,就是為了買這本雜志,現在的紅姐不差錢的,結果本縣新華書店就進了幾本,已經賣完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立即跑上講臺跟臧老師小聲商量:“臧老師,我能看看這本雜志嗎?”

  臧老師本能要拒絕,不過看到是魏紅,就欣然同意了。

  然而等魏紅看了一會兒,臧老師突然反應過來,哎呀,不該給她看的,里面有一些關于性的描寫!

  主要是牛二對九兒奶的想象和觸碰,人九兒和牛九兒都有。

  不過好像已經晚了,魏紅臉蛋紅撲撲的,顯然看到了,但依然在堅定地翻閱。

  這篇基調沉重,九兒是牛二生命中為數不多的亮色,她明白大哥這么寫是為了故事為了人物服務的。

  這才是大哥的真正實力啊!

  宿舍里,翻看《燕京文藝》的梅文化趴在床上也看到了這讓人心跳加快的一段,掀過去后又翻回來看。

  他忍不住贊美,魏明這小子太會寫了!

  不過突然他反應過來,這小子不是很懂的嗎,之前還跟他們裝純潔,我呸!

  然后梅文化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看。

  這時魏明和彪子巡邏到了朗潤園,吳祖緗老先生在二樓陽臺看到魏明,趕緊對他招招手,并小跑下來。

  “吳老師。”魏明趕緊上前幾步。

  老先生道:“你干得好啊!”

  魏明奇怪:“我干什么了?”

  吳祖緗哈哈笑道:“我說的是那篇《二牛》,可算是為你揚眉吐氣了!”

  此前《鴨先知》因為大段大段的對話,時不時整個笑點,且缺乏內心描寫,一些文學評論家認為在該文在人性方面缺乏深入的挖掘,并不算多么上乘。

  所以對于魏明因《鴨先知》收獲的巨大名氣聲望,文壇不少人都覺得不服。

  作為魏明加入作協的推薦人,吳祖緗還因此受到了一些老友的奚落。

  老吳此刻得意道:“《二牛》一人一牛貫穿始終,大段大段的內心戲和隱喻,對于人性的挖掘之深入,之透徹,以及文筆之簡潔有力,寫作手法之詭異多變,更是一些老作家都望塵莫及的,以前他們不服氣,我很想問問他們,現在服了嗎!”

  天津,蔣子龍放下《燕京文藝》,搖搖頭,后生可畏啊!

  服了,徹底服了!

  《二牛》是作為家的魏明在主流文學刊物上的第一次亮相,而且是一次非常成功的亮相,讓他口碑逆轉,瞬間從流量小生變成了實力派,很多并不了解他的人第一次認識到了他的水平。

  只不過除了身邊人的褒獎,魏明暫時還看不出到底有多成功。

  第二天一早,梅文化偷偷摸摸去水房洗了個內褲,回來又跟魏明一起上早班。

  為了參加李愛國的生日派對,魏明兩個班離得很近,中間就睡了不到六個小時,中午下了班又補了一覺。

  醒后他先寫了一會兒《天書奇譚》,現在寫的是蛋生和三只狐貍的斗法階段,既有原版電影的內容,也有魏明自己的創新。

  寫到興起差點停不下來,還好有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他這才帶上禮物赴約。

  勺園是北大八園之一,在西側門以南,從五十年代就開始接待留學生。

  第一道門魏明順利過關,巡邏的時候跟門衛老秦就已經很熟了。

  他也知道魏明在北大職工體系里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北大中文系那些教授對他的喜愛程度還要超過正經考進來的大學生。

  所以哪怕有些奇怪他怎么跟留學生混熟的,但還是放他進去了,不過得簽字。

  勺園正在蓋新的留學生樓,目前留學生們分別住在有年頭的25號樓和26號樓。

  第一道門好進,第二道門,宿管大爺那里就沒那么容易放行了……

(十更三萬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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