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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一章 【陳言的“戶口”】

  第兩百八十一章陳言的“戶口”

  富陽城的精神病院里。

  夜晚的時候,一個單獨特護的房間里。

  因為是在押凡人,李兆偉躺在床上的時候,雖然身上綁著約束帶,但根據規定,他的手腕子還戴著手銬,銬子的另外一頭所在了床邊的鐵架上。

  李兆偉身上的約束帶綁的很緊,躺在床上并不動彈,只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屋內沒開燈,黑漆漆的,外面走廊也燈光昏暗。

  只是夜晚的時候,偶爾會從別的房間里傳來其他病人突如其來的一兩聲呼喊。

  房間里,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然后靜靜的坐在了李兆偉的床邊。

  李兆偉猛然睜開眼睛,呼吸急促,眼神里滿是恐懼,目光飛快的尋找著什么。

  “別怕,我不是那個來索你命的女鬼。”

  陳言笑著,壓低聲音說著。

  他的語氣,很冷漠。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李欣的厲鬼之前每天晚上夢中對你索命,把你逼瘋了。

  但現在她消散后,你不再做那種噩夢,慢慢的,你也該恢復正常了。

  我還特意多等了兩日,就是覺得,這樣的場面,必須等你恢復正常神智了才有意思。

  否則的話,一個瘋子,是品嘗不到懲罰的滋味的。”

  李兆偉身子瑟瑟發抖:“你,你你,你……”

  “我偷偷看過你的病歷了,之前你有嚴重的自殺傾向,對吧?還幾次自殘了——不過被救了回來。

  嗯,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陳言說著,伸出手來,在李兆偉的嘴上輕輕一拍。

  李兆偉頓時閉上了嘴巴,喉嚨里拼命試圖擠壓出聲音,卻因為緊緊閉著嘴巴,那聲音即便他用盡全力,也只是變成了嗚咽。

  “說起來,你才是頭號罪魁禍首。

  是你起了歹心,你眼饞李欣很多年了對吧?那次看見她回村參加酒席,你就起了歹念,拿了獸藥去,迷暈了李欣,把人農會家里欲行不軌。

  所以,你是頭號主犯,是罪魁禍首。

  罪過,也是你最大,最多,最深,最重!”

  陳言說著,語氣從容,仿佛輕描淡寫一般:“所以……你爹死了,你弟弟死了——你,憑什么不死?”

  李兆偉喉嚨格格作響。

  “你還存了僥幸的想法吧?你覺得,李欣的厲鬼不再找你了,而你自己的瘋病也漸漸恢復了,你恢復了意識。

  你爹你弟弟的死,就當你幫你贖罪了。

  這件事情,你以為就這么蓋過去了?

  然后,沒準,我說沒準啊,沒準你還可以申請一個保外就醫,甚至連本來傷人的刑期都不用繼續坐大牢了。

  嗯,就算申請不好,你也可以舒舒服服的住在醫院里,住個一兩年。

  最差最差,也不過就是回監獄里,住個一兩年。

  事情就結束了,你就可以回到村里繼續過你的日子。

  家里還有房子,還有地,你還可以撿起之前的生意繼續做。

  還有好好的人生可以有盼頭……

  你啊,想的是這種好事吧?”

  李兆偉的眼皮用力翻著,喉嚨的聲音越來越想,他身子奮力掙扎著。

  “你爹死了,他活該的。

  雖然人是你害死的,但你爹包庇你這個罪犯,還幫忙拋尸——他也有罪。

  本來覺得,你的弟弟大概是無辜的。

  但我后來又想了想啊……

  你們一家三口關系親密,父子三人多年相依為命。

  就算是當時作案的時候你弟弟不在家。

  但事后……沒準這么多年,你弟弟可能也知道了。

  只不過,因為你們是一家人么,你弟弟雖然沒殺人,但本性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所以也包庇了你,守住了這個爛事秘密。”

  說著,陳言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李兆偉的臉,看了一會兒后,點點頭:“嗯,看你的反應……看來我的猜測不錯,你弟弟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們父子三人,當真是沒有一個無辜的。

  那就好,那就再好不過了,我也不必擔心李欣殺了無辜之人。

  那么她就是沒做錯事,她是一個挑不出錯的受害者了。

  那我幫她,那就是替天行道了。”

  陳言笑了,笑得仿佛很愉快。

  “李欣是怎么死的……嗯,是吃了你偷偷下的獸藥,然后被你灌了酒。

  但你不知道,那種鎮靜類的獸藥吃下后,再加上喝酒,會造成人呼吸系統的痙攣,然后她呼吸停頓,休克了,你這個兇手不會救她,也不敢救她,就這么看著她死掉……”

  說著,陳言把一只手搭在了李兆偉的被子上。

  慢慢的,李兆偉就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滲透進了自己的身體。

  他瞪大了眼睛,忽然身子猛烈抽搐了幾下!

  隨后,他劇烈的晃動,把床都晃得咔咔作響。

  陳言卻伸手用力捏住了床架,讓聲音降到了最低。

  “李欣怎么死的,我會讓你都品嘗一下的。”陳言在李兆偉的耳畔低聲道。

  李兆偉掙扎越來越激烈,手腕上的手銬都勒出了紅印。

  但很快,他口中冒出大量的沫子,然后是污穢嘔吐物。

  漸漸的愈來愈多。

  隨后,嘔吐物嗆入了他的氣管,讓他的呼吸猛然被塞住。

  李兆偉的臉色從紅到白,從白到青。

  隨著氣管被嘔吐物堵死,他沒法吸氣,片刻后,終于身子漸漸不動了。

  臨死之前,他的眼神里滿是絕望和恐懼!

  黑暗中,陳言輕輕嘆了口氣,身子原地一晃,就化作了一只老鼠,順著墻角飛速離去……

  陳言晚上先去了一趟縣城,很容易就找到了老太太和小女孩的住處。

  這是一棟老破小的樓房,是原本某個官方部門早年建造的家屬樓。

  陳言化作一只飛蟲飄入家中,落在了小女孩的臥室里,站在床邊靜靜呆了會兒。

  離開的時候,他在床頭留下了幾迭厚厚的現金。

  還有一張字條。

  “神仙給的。”

  天不亮的時候,陳言已經回到了楊二村。

  這個時候太早,村中的狗都沒有叫。

  陳言走在黑漆漆的村中小路上,一戶一戶人家路過。

  他隨手點燃一張張符紙。

  一道道“截運術”的符紙,被他隨手燃燒,化為灰燼。

  飛灰,飄入了這幾日他暗中觀察后,定位下的幾乎最喜歡背后嚼人舌根,傳播謠言的人家的院落之中……

  李欣的厲鬼說的沒錯。

  這個村子里,幫兇很多——雖然不能說人人都是,但,確實不少。

  若不是這些人胡亂嚼舌,怕是李欣家的日子不會那么難過,而李欣死后,這些人還在繼續敗壞李欣的名聲,讓李欣的外婆,在遭受著喪親之痛,還要承受著那些風言風語的指責,最后才會絕望郁郁而終吧……

  都說罪業易消,眾惡難除?

  法不責眾?

  陳言不認這種話!!

  走到最后一戶人家門口,眼看對方家里窗戶關閉的嚴實,陳言只是笑了笑。

  身子輕飄飄落在院子里。

  這戶人家的房子修的很是漂亮,看著條件在村里算是很好的。

  陳言知道,這家主人是村中的治保主任。

  當年背后傳言李欣在城里不干好事,做不正經的營生,還有做雞當小三之類的話。

  都是這家女主人先傳出來的。

  原因很簡單。

  當初男主人曾經覬覦過年輕漂亮的李欣,嘴上調戲過兩句,女主人非常不爽。

  但是她的不爽,不敢面向自己那個不正經的丈夫,卻反而往李欣身上潑了臟水。

  陳言隨手把一簇符紙灰粉末,灑在了晾衣架上,笑了笑,離開了。

  他直出了村子,往東而去。

  這次是真的離開了,沒再回來。

  楊二村從這天晚上之后,就出了不少事情,用句簡單粗暴點的話來說——好像全村都撞邪了。

  不少人家,都在后面的一段時間內接二連三的出了各種事情。

  病啊災啊的,仿佛紛至沓來。

  有的人家,在河邊釣魚的時候落水,險些淹死,僥幸上岸后,回去就大病了一場。

  有的人騎著車,忽然走神,一頭就沖進了路邊的田梗子里,摔得頭破血流。

  有的則是在家里爬梯子上房修瓦,結果一腳踏空掉下來,摔骨折了腿。

  治保主任家的老婆,日日心悸,往縣城醫院和富陽府的市醫院都跑了好幾趟,花了不少錢檢查,結果啥也沒查出來。

  倒是一次回家的路上,在大巴車站被小偷偷了錢包。

  她發現的早,就大聲嚷嚷,被狗急跳墻的小偷,直接用刀片劃破了臉。

  不但留下了疤,還把她的嘴角拉開了一條大豁口。

  她因此在家中閉門不出,郁郁整日。

  結果傷沒養好,她老公因為在縣里PC被抓,拘留后放回村里,治保主任的頭銜直接被扒掉了。

  被多年來眼紅她老公職位的對家,在背后一通舉報,把她老公之前暗中貪污了村里承包款的事情捅了出去……

  她老公很快被抓走,據說已經被檢察院提起公訴了……

  楊二村的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持續了一兩個月之久。

  那么多家人,都在這一兩個月中陸續倒霉,非病即災的。

  最后村里人一合計,怕是村中進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不少人嘴里沒說,心中卻都在嘀咕。

  莫不是李欣的冤魂來村里索債了?

  李欣是被那父子三人家害死的,但當年的那樁事情,村里不少人,可都是在背后潑過人家臟水的。

  于是,村中人還湊錢集資出來,請了法師,到村中做了幾天法事。

  驅邪捉鬼之類的,很是鬧騰了兩三日,弄的附近鄉村的人都跑來看熱鬧,還有偶爾回家的年輕人拍了短視頻發到了網絡上,得了不少流量。

  結果,剛好遇到上面新到任的縣長,要整治封建迷信,大力發展鄉村精神文明。

  這下可好,縣里剛下發了整頓農村封建迷信活動的文件,下面就來來這么一出,還拍了視頻傳到網絡上,引起不少人的熱議。

  聽說那位剛上任不久的縣長在會議上氣得拍了桌子。

  這下撞到槍口上,楊二村的村長直接被免職了……

  楊二村后續的這些事情,陳言并不得知。

  因為離開楊二村后,陳言立刻回了橫店。

  他在橫店又逗留了一日。

  在一條街后的一個看著規模不大的模具廠外,陳言坐在一個面條攤前坐了許久。

  這種磨具廠,其實在橫店不少,都是給影視城那邊供應各種道具的。

  各個劇組來橫店拍戲,為了圖方便,很多道具之類的東西,不會從遠的地方運來,在本地就尋找工廠來制作。

  久而久之,已經形成了一個產業。

  這家模具廠規模不大,名義上是做模具,其實早就改行做道具定制了。

  說是一個廠,其實頂天了算是一個大些的工坊,不過只有不到二十個員工。

  陳言在面條攤坐了好久,終于等來了一個人。

  一個看著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身材略瘦,但身板看著挺結實。

  雙手骨骼粗大,一看就是平日里習慣做活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高度眼鏡。

  這人應該是熟客了,面條攤的老板認得這人,稱呼他一聲“肖組長”。

  陳言看了看這人的面相,又仔細看了看這人的氣數。

  判斷出,這是一個與人為善,老實耿直的人。

  面條攤老板叫他肖組長,但陳言卻知道他的本名,是叫做肖宏,算年紀應該是二十八歲。

  五年前,二十三歲的肖宏,曾經是李欣的男朋友。

  陳言沒有和肖宏搭話,只是默默的吃完面條,然后傍晚的時候,他等肖宏離開廠子出來,看著他騎著自行車回家,再一路跟上。

  夜幕降臨的時候,家家戶戶里已經滿是煙火氣。

  炒菜的香氣,孩子的哭鬧或者玩耍的笑聲,夫妻的吵架拌嘴……

  在這個比較老舊的小區里,似乎充斥著這樣的動靜。

  陳言靜靜的站在一棟樓的樓頂,身子仿佛藏在黑暗之中,靜靜的看著對面的一棟樓的頂層一個窗戶。

  在陳言的身后,地上,離火燭就立在那兒,一點如豆般的燭火輕輕搖曳著。

  對面的那個窗戶里,肖宏正在廚房里安靜的洗著碗。

  很快,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肖宏的身后,一個女人走進廚房,走到肖宏的身后,然后輕輕的保住了肖宏的背。

  肖宏轉過身來,看著女人的眼神里,是貨真價實的關切。

  那個女人,穿著一件孕婦裝,腹部微微隆起。

  肖宏將妻子哄著回了房間里,他自己則安靜的做完了活,片刻后,卻走到了陽臺外,關上了陽臺的門窗,身子靠在陽臺圍欄上。

  他點了一支煙,靜靜的抽著。

  隨后,他的手指搭在圍欄上,吐了口煙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口中若有若無的,輕輕的哼出了一段旋律來。

  片刻,他吸完煙,將煙頭掐滅,還揮手把煙散了散,轉身回房里去了。

  “你看到了,他過的不錯,有了妻子,也很快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從他的看妻子的眼神里,我能看出真誠的愛意和關心。”

  陳言輕輕道。

  在他的身后,離火燭旁,一團透明的幾乎看不見的影子緩緩的飄著。

  這是李欣的最后一絲執念。

  當初那一斬“黃泉引”之后,在最后的時候,陳言終究還是留下了李欣的一絲執念。

  不過,也只有最后這一絲了。

  “真好……”

  那團虛弱的影子里,傳出李欣的聲音:“他過的不錯……真好。

  五年了,他應該已經有了自己幸福的人生和家庭了。

  不過……我很高興。

  ……他剛才哼的那段旋律,是我喜歡的歌。

  他有了美好的生活,但也沒有徹底忘記我。

  真好。

  我……沒有什么好去掛念的了。”

  隨著一聲輕輕的嘆息,這一絲執念,隨風飄散。

  這次,是徹底的消亡,再無一絲半點。

  陳言收起了蠟燭。

  卻聽見蠟燭里傳來了老道士的聲音:“道友功德無量。”

  “客氣了。”陳言搖搖頭:“這種事情,偶爾做一做,就當給自己積德吧。”

  說完,他把蠟燭收入儲物玉佩里。

  隨后,陳言忽然全身汗毛一緊!

  冥冥之中,他感覺到仿佛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力量,緩緩的籠罩住了自己。

  這力量柔和,正氣,還仿佛帶著若有若無的威嚴!

  陳言對這種感覺并不陌生!

  幾乎是與此同時的,陳言感覺都自己的身體就有所觸動。

  元氣開始緩緩的轉動,然后一絲一絲的增長。

  功德到賬!

  雖然只是這么一絲一毫,但陳言卻證明了老道士所說的功德,就是自己的功德修為。

  不過……

  “咦?好像和之前的有點不同啊。”

  陳言察覺出了一絲怪異之處后,猛然停下了腳步。

  這一絲功德,確實讓已經滯澀不前的修為,得到了一丁點的增長。

  可這不是主要的。

  更重要的是,陳言心中冥冥感應到一絲……牽扯?

  不對!

  不是牽扯!

  而是……羈絆?

  陳言閉目仔細感受了會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古怪。

  是羈絆!

  是……

  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羈絆!

  他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羈絆,似乎隨著這次功德的增長,冥冥之中,加深了那么一絲絲。

  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難用言語描述。

  就如同,你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前一刻,你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來的客人。

  但下一秒,你忽然就對這個地方,多了幾分親近和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陳言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他想了會兒后,忽然猛然心中冒出一個念頭來!!

  “積分?!入籍的積分?!

  所以,這次的功德,是這個世界的天道給我算的?!”

  陳言之前的功德修為,雖然是這個世界的天道給的增長修為。

  但歸根結底,其實是屬于域界天道的。

  邏輯是:

  陳言解決的問題,比如早期的陸思思,比如后來當了巡查司的人解決那些逃離域界來到這個世界的各種修行者。

  本質來說,這些人都是屬于域界的。

  比如林羨雨那個小狐貍,從身份上,還屬于域界的,所以一直在積攢功德,想入籍這個世界的天道。

  而陳言之前做那些工作,其實是域界天道和這個世界的天道進行的交易。

  陳言在這個世界解決域界來人,“錢”是這個世界的天道發的。

  但從根源上,是域界天道給的,這個世界的天道,不過是幫忙轉了個賬而已。

  但這次……

  這次的功德,就不同了!

  李欣的事情,李家的事情,李家三父子的事情,李國華的事情,李國華女兒的事情,楊二村的眾惡的懲治……

  所有的這些人,都是貨真價實的這個世界的本地土著!!

  這個事情,和域界沒有關系——非要說的話,李國華使用的符咒是來自域界的。

  但,李國華是用自己的壽命和精血來使用符咒的。

  所以,都算是這個世界的鍋里的肉。

  陳言平的這些不平事,本質來說,在替天行道。

  替的,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非要做個比喻的話,可以這么理解:你在M國做好事,M國政府獎勵你,你在國外做了對M國有益的事,也該美國政府給你報酬。

  問題是,這次陳言,是在龍國,做了善事。

  所以,報酬,就是龍國出的了。

  “我在這個世界做的針對這個世界土著的善事,維護了這個世界的天道公理循環,所以這個世界的天道獎勵我。

  這個倒是可以想得通。

  問題是……為啥會加深羈絆?!

  這是在給我攢積分?!”

  等一下!!

  陳言的臉色忽然又露出古怪的樣子來。

  林羨雨那個小狐貍那樣的例子,她做善事,積累功德,可以加深和這個世界的羈絆,最終被這個世界的天道認可,然后“入籍”,以后就不歸域界管了。

  可自己……憑啥?!

  除非……

  “難道……在這之前,這個世界的天道,壓根不認我是自己人?”

  入籍入籍,你得先是外籍,才能入籍啊!

  就像你想拿到滬城的戶口,你要先攢積分——在滬城交夠幾年社保什么的。

  這是前提么?是,但不是第一前提!

  第一前提是,你特么本來是外地戶口才行啊!

  否則的話,你本來就是滬城戶口,你還上什么滬城戶口?!

  問題是……

  我特么的,明明是出生在這個世界的啊!

  我……的戶口,之前不在這個世界?!

  陳言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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