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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九章鬼族南城 陳言用完飯食,打法走了牛不凡,自己一個人背著雙手就出了房。
離了四方樓,就沿著接到一路行走。
北城的地界甚是繁華,街面雖然不算多寬闊,倒也是看著整潔。
沿著坡道一路往上,越過城中的兩個山坡,遠遠就看見了一道正在修砌的城墻。
那城墻和外城的城墻不通,略矮一些,切得四方的紅石堆積而成,周圍的工匠如螞蟻一般忙碌,還有修士在一旁,以法術調運巨大的土方。
遠遠能看見塵土揚起,雖又有法陣灑下水汽攔截壓制塵土,但畢竟還是擴散了一片區域。
陳言注意到,越靠近修城墻的地方,街道上人就越發的稀少,就連道路兩邊的店鋪和人家,也都是關門閉戶。
走到街頭的時候,就瞧見有一隊城北治所的士兵設下了關卡,不讓人繼續往前了。
這隊士兵攔在路口,查看行文的牌文,若是無牌文的話,也不讓過去。
顯然,過去之后,就不再是城北勢力。
陳言走到一旁抱著膀子如看熱鬧一般,就瞧見這隊士兵旁,放了一張桌子,有個領隊模樣的人坐在桌后,安靜的喝著茶,把頭盔也擺放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才打量了兩眼,那個領隊就若有所感,扭頭朝著陳言這里看來。兩人目光對視了一下后,陳言笑容不變,神態從容。倒是那個領隊,眼看陳言穿著一身修士的長袍,氣度從容不慌不忙的樣子,知道對方身份不凡,略一遲疑后,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陳言干脆走了過去,走到了那個領隊面前,抱拳拱手笑了笑:“這位將軍……”
“不敢,吾只為治所一隊正,不敢當將軍的稱呼。”領隊看著是個聰明人,微微笑道:“不知道這位道友有何貴干?”
“鄙人合歡宗弟子。”陳言笑了笑。
隊長一愣,從椅子上起身來對陳言行了個禮:“原來是圣門弟子。”
“客氣了。”陳言擺擺手,笑道:“我初來不歸城,不知道這里為何設下關卡?”
領隊一皺眉,沉聲道:“過去就是城南和城北兩片區域的交接了,如今鬼族和妖族在城中斗得離開,還修了城墻,要將這不歸城劃分地盤治理,只是雙方隊這邊界爭論不休,打來打去。
我奉治所之命在這里設卡,也是保護咱們城北的地盤,不讓那些打亂的家伙撞過來。”
陳言點了點頭:“那……如果想過去,也不讓過么?”
領隊搖頭:“自然也是可以的,不過要持各家的令牌,然后登記在冊,才可以過境。
先說好了,道友若是想去那邊看看的話,請出示令牌,我們登記后,其實也不大管的。
不過去了之后,生死安危,那就是自己負責,出了事情,咱們城北治所也是不背責任的。”
頓了頓,這領隊似乎猶豫了一下,道:“道友若是無事,還是不要過去的好。若是想采買什么貨物,其實那邊能買到的,咱們城北的四方樓都能找到。實在沒必要去趟渾水。”
兩人正說著,忽然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轟響。
就聽見一聲如炸雷般的動靜,轟隆隆一聲巨響!
隨后就聽見人鼓噪大聲叫嚷起來。
“打過來了!打過來了!!”
放眼看去,那修城墻的地方,一臺大的調運土方的巨臂已經轟然倒塌,那旁邊維持潑水氣的法陣,也在一片爆炸之中四分五裂!
塵土飛揚之中,就看見那修了一半的城墻,從另外一側,有密密麻麻的身影跳上了城墻上,然后翻了過來。
看著至少有一兩百人,身影縱橫跳躍,從城墻上下來,就朝著那些正在修城墻的工匠殺去。
那些人手持利刃,如猛虎下山一樣,地面的工匠們頓時就把手里的工具或者搬運的土石一丟,發一聲喊后,四散逃開。
好在那些人也并不怎么屠殺工匠,只是嚇唬驅趕后,將人趕開,就去破壞施工現場的器械。
很快幾團火苗就沖天而起,幾根巨臂也被推倒,然后被幾道金光炸裂。
終于,修城墻的這一方,從一片矮房子里沖出十多個修士來,祭起法器,揮舞著利刃沖了上去,和這群人戰在了一起。
守備的人少,一番拼殺之后,很快就倒下了幾個,更有人施展出法器來,就看見兩把飛劍在半空來回穿梭,不時的帶走一兩條破壞者的性命。
但來偷襲的人顯然頗有章法,也是算好了謀劃的,眼看那個指揮飛劍的修士出手,周圍已經有幾個偷襲者趁亂從暗中悄悄靠近,走的近了,忽然就同時發動,從幾個方向撲了上去。
那使用飛劍的守護修士,猝不及防之下,雖然也祭出了新的法器,將一把備用的飛劍透了出去,飛快的格殺了兩個偷襲者,但自己也被更多的偷襲者撲倒在地上,瞬間就被割斷了脖子,鮮血噴灑之下,身子抽搐著就斷了氣。
半空中的飛劍頓時落地,寶光全無,被其他的偷襲者撿起就跑。
這場廝殺,那些抵抗的守護之人數量少,十多個人,幾個照面的功夫就被殺了大半,剩下的人卻死戰不退,眼看就要被殺干凈。
但終于,周圍傳來呼哨的聲音后,從兩側沖出來了更多的守護的修士,大概是從遠處跑來增援的。
援軍到后,很快就和偷襲者接觸碰撞在一起,一陣廝殺后,就看見增援的修士里有一人修為頗為了得,祭起來一個法子,乃是十多個冒著寶光的圓環,在半空飛舞。
那圓環散開后,奔襲向不同的偷襲者破壞者,威力驚人,凡是被圓環碰到的,非死即傷!
眼看這法器被祭出后,幾個呼吸的功夫,偷襲破壞的一方就倒下了七八個人。
也有人想故伎重演,去偷襲那個使用法器的修士,但是那修士已經有防備,兩個金環飛速的掠過來,圍繞在他身邊轉悠,有試圖偷襲接近的,頓時就被金環撞上飛了出去。
身子跌出老遠,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扭曲不成形!
終于,偷襲的一方發出了一陣叫嚷后,其余人得到了招呼,飛速的后退,從那矮的城墻缺口火速撤離,這些人身形矯健,攀巖城墻也是奔跑如飛。
很快大部分都跑掉,只有兩三個被增援的修士攔住后,圍攻而死。
眼看那些增援的修士試圖也越過城墻去追殺,那個使用金環法器的修士,大概是個首領,大聲喝止住了。
這場戰斗前后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但地上卻滿是尸體和傷者,粗粗看去,就有三十多人。
陳言注意到,偷襲破壞的一方,乃是妖族——因為死后尸體在地上,妖力散去后,化為原型。
眼看地上留下的尸體,都邊做了狗啊狼啊狐啊之類的。
倒是那些守衛一方,是鬼族之人,因為是被偷襲的,留下的尸體反而更多一些。
而且妖族是偷襲,戰果就更多一些。
它們雖然不曾刻意屠殺工匠,但驅趕之中,也難免出狠手,地上的尸體里,也有幾具是工匠留下的。
那邊打完后,就開始憤怒鼓噪,然后卻也很快的收拾現場。
有修士四散開去,將逃散的工匠聚攏驅趕回來,搬運尸體,收拾殘局……
陳言遠遠看著,就聽見身邊領隊嘆了口氣:“好好一個不歸城,亂成這樣!”
陳言扭頭看這個領隊,卻發現領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頭盔戴了起來,就連關卡邊的那些士兵,也都是持刀面朝那邊,列隊站好,顯然也是處于警惕之中。
直到那邊打完了,偷襲的妖族退去后,領隊和手下士兵們才仿佛松了口氣。
“道友,可還想去那邊?”領隊語氣里帶著幾分復雜:“我的建議是,若無必要,還是別過去了。”
陳言不回答,卻反問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么?”
領隊苦笑道:“怎么不多,這些日子來,哪一天不打上幾次——兩邊交界的地方很長的,修城墻的位置前牙交錯,你殺我,我打你。
哪天不拖走幾車尸體。”
陳言看了看士兵手里握緊的刀,皺眉道:“他們打他們的,還會沖到這里來么?”
“兩邊上面的命令,自然是勒令兩邊的下面人不許沖撞城北區域,但……你懂的,殺紅眼的時候,有些家伙腦子一熱,就顧不得許多了。
什么事情就怕個萬一,之前就有殺紅眼的,雙方打了一場,有人慌忙之中慌不擇路,逃往咱們這邊,后面就追。朝著咱們這里來……
不過都被兄弟們攔住了。”
陳言聞言,沉默了會兒后,對這個領隊抱拳拱手,轉身離開。
眼看陳言轉身往北區返回,這個領隊似乎松了口氣——一個圣門弟子要過境的話,就算留下登記,萬一過去出了事情,名義上說是治所不擔責任——但這些圣人宗門高高在上,誰知道呢。
能回去,就是不給自己惹麻煩。
陳言轉身回到北區,信步游蕩,走了幾條街后,卻玩北區和城南鬼族交界的地方靠近。
這片區域只是鬼族和北區的交界,卻并不接壤城北的妖族地盤,看著倒是太平許多。
路口雖然也有治所的士兵設卡,但明顯就沒那么緊張。士兵也都是懶洋洋的,面色表情松弛。
對來往的行人,檢查也不那么仔細,往往是亮起令牌,士兵看一眼后,一擺手就放行。
不過陳言注意到,路邊立著一塊木牌,上面貼了城北治所的告示,告示寫明了,城南城北如今局勢混亂,勸解眾人勿要前往,若是過境,生死之責自負,各安天命。
陳言走到一個巷子了無人處,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變身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化作了一個相貌平庸,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中年男子。
走到關卡之處,陳言隨手亮出一枚令牌——這令牌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在閑逛的時候,看見別人掛的令牌,順手牽羊弄來的一塊。
上面字跡模糊,畫著個自己不認識的符號,材料也磨損的厲害。
陳言只是舉起令牌一晃,關卡的士兵掃了一眼后,就痛快放行。
只是陳言注意到,這里的士兵對于過境的人,不少會投去目光打量背影,目光里多少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就像看人在做蠢事的那種眼神。
過境,就是城南區域的。
這里是鬼族的地盤,但街道上的建筑卻和城北幾乎差不多的模樣——本來不歸城就是一體,只是如今才被鬼妖兩族爭斗后,強行劃分了區域。
不過路上的行人,倒是多了不少鬼族裝束。
鬼族乃是原本的南疆山民部落融合而成,在文化上保留了許多南疆山民的傳統。
穿戴多緊衣窄袖,男女的褲腳和裙角也都是收緊。
大概是山民從前棲息在山中,寬袍大袖的那種裝束,在山中行走和做事都不方便,所以形成了這樣的穿衣風格。
顏色也以青色和灰色為主,甚少見到色澤鮮亮的裝束。
——也并不都是鬼族人,也有不少原來的凡人城中居住。
劃分區域后,不可能將原來區域內的居民都趕走,不少凡人也不想離開家,就留在原地生活。
這些人的穿著則更類似于域界北方的主流人族裝束。
陳言走在其中,一路看著道路上的商鋪招牌旗幟。
南城看著就蕭條了許多,想來是商號店鋪,大多都關門,然后遷徙到了北城去了。
店鋪少了,卻又一些鬼族裝束的人,在道路兩邊擺起了地攤鋪位,看著倒也另外一番氣象。
陳言走了一條街,粗粗看下來,地攤上售賣的,都是一些山中的出產。
多以藥材為主,也有一些礦產,不過大部分都不曾加工過,只是把料子擺放出來。
陳言一路看來,看著有品質不錯的鐵精,雖然不曾打磨,但料子不錯,也買了兩塊。
價錢比商鋪里要便宜三成以上。
他兜里錢也不多,買了兩樣后,就不再花錢了。
路邊偶爾也有看著鬼族挑著擔子或者推著小車,走街串巷賣吃食的。
陳言看好奇,也買了兩樣品嘗。
其中一樣說是鬼族山民在山中用一種用來榨糖的甜草根做的——榨完糖后,留下的甜草根的渣,再蒸煮后炒熟,最后曬干。
口感怎么說呢,類似于海苔,但卻是帶著一股淡淡的甜味,而且越嚼越甜。
這玩意兒陳言吃的頗為喜歡,就干脆買了兩大包收了起來——也不貴,一包不過一個玉錢。
陳言本想找個什么茶肆或者飯館的地方,打聽些鬼族的消息,可他走了兩條街后,發現自己先入為主了。
鬼族人,沒有坐茶肆飯館里喝茶吃飯的習慣啊!
想想也是……人家出身山民,山里哪來的茶肆飯館。
走了兩條街后,就看見有鬼族裝束人,往往喜歡聚集在街頭露天的地方,找塊空地,最好是大樹下,或蹲或坐,聚集一群。
坐在那兒,有的捧著木筒子喝水,有的咀嚼著煙草或者抽著煙桿。
吃飯的也有,掏出一塊用葉子包好的食物,打開后就坐在地上吃。
陳言倒也想湊過去,看看能不能聽見到什么。
然后他先自己又失策了。
鬼族人倒是不介意有陌生人靠過去坐下歇腳。
問題是……人家說話,陳言聽不懂啊!
鬼族的話,陳言聽著就如同說鳥語一般,是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就這么逛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眼看都下午了,陳言這一趟出來可謂是一無所獲。
正走著,心中盤算著,打算不如先回去北城四方樓,再另找法子打聽消息……
忽然,陳言心中一動,身上瞬間調整了一個姿態,看似松散,其實雙臂和腰部已經做好了發力的準備。
他感覺到一個人已經靠近了自己。
一只手從背后,就這么大大咧咧的拍了過來。
陳言忽然轉過身來,這個動作卻把伸手要拍自己的這人嚇了一跳。
陳言一愣,看著面前這個穿著一身華服的家伙,顯然和滿大街以青色和灰色的緊衣窄袖裝束為主的鬼族人群格格不入。
尤其是對方衣袖飄飄,那衣服料子上還帶著幾分出塵的味道,干干凈凈一絲塵土都沒沾染上——陳言知道,這是身上佩戴了什么避塵的法器。
不過讓陳言意外的是,這人,赫然是黑羽云雀族的那位云兆!
“道友,你也太警覺了,這忽然轉身,卻把我嚇了一跳啊!”
云兆語氣很熟稔的樣子,笑著對陳言道:“怎么你來南城玩,也不去找我一起!不夠朋友啊!”
陳言心中念頭飛速閃過!
這個云兆,居然,能認出自己!能識破自己的變形術?!
陳言的目光越過云兆,果然在他的身后,看見了那個叫老梁的家伙——那是黑羽云雀族派給他的護道高手。
陳言心中念頭飛速閃過,嘴上卻仿佛很輕松的樣子,笑了笑道:“云兆兄,在這里遇到了啊……”
說著,他搖頭道:“你倒是好本事,我的這個障眼法,沒瞞過你的眼睛啊。”
云兆哈哈一笑:“兄弟,你的法術很厲害,我不是用眼睛看破你的,我是用鼻子聞出來的。”
陳言又是一愣。
云兆已經哈哈一笑:“昨日我們路上在車中喝茶,你喝的是我黑羽云雀族的特質謎茶,那茶帶著一股子異香,喝下后,三日香氣不散,會從你的毛孔里微微散發出來。
這茶可是好東西,是我黑羽部的特產。我黑羽部也是在陰山南麓棲息,周圍也是大山。這茶喝下后,三日帶著香氣,在山中行走,蟲蛇都不敢靠近。”
說著,云兆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陳言的肩膀:“那氣味很淡的,外族人難以察覺,我是在族中喝多了,才能辨別出這個氣味。”
陳言面上笑了笑,心中卻暗暗記住,提醒自己。
變形術這個東西,自己還是不能太過依仗了!
障眼法,只能躲過眼睛,氣味這種東西,以后還是要留神小心。
正笑著,云兆卻拉住陳言的衣袖:“剛好遇到你了,走走走,我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
看著這個家伙擠眉弄眼的樣子,陳言忽然心中念頭閃過……
這位富二代,不會是要帶老子去大寶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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