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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五行掌

  虎頭山寨。

  此山只有一條小徑可供上山,山路崎嶇難行,山寨所處位置易守難攻。

  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一日。

  三道人影出現在寨門前。

  山寨大門以一根根粗壯實木組建而成,上有一面寫著虎頭寨的旗幟迎風招展。

  “朱公子。”

  石詔手提長槍,躍躍欲試:

  “不勞您出手,我來會會那九節鞭索超。”

  “……”朱居微瞇雙眼,看著那死寂一般的山寨,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

  說著踏步朝前行去。

  “公子。”獨孤鳳飛身前沖:

  “我來開門。”

  此處寨門卡著山勢而建,兩側緊挨山體,根據她的經驗應該只是頭一道門,或者說是前門,后面還有一個真正的寨門。

  “嗆……”

  長劍出鞘的聲音響起。

  自三皇子鄭弘打壓天下武人,獨孤無妄身死,赤血教的高手接連凋零。

  三都護法本應都是破限大宗師,現如今獨孤鳳一介歸藏就能勝任,實在是無奈之舉。

  不過,

  她雖是歸藏,實力卻不差。

  此即長劍出鞘,鋒利的劍刃斬入厚達數尺的寨門之中,恐怖巨力爆發。

  “轟!”

  山寨大門竟是被她生生破碎。

  石詔面容抖動,這幾日被獨孤鳳嬌弱模樣欺騙,幾乎忘了對方的身份。

  這等實力……

  他遠遠不如!

  朱居踏過破碎的大門,前方當即有幾十個打扮各異的山寨土匪沖來。

  “爾敢!”

  石詔大吼一聲沖上:

  “索超出來,石某來會會你!”

  他手中長槍一抖,舞得虎虎生風,把前方照面的十幾人盡數籠罩。

  區區山寨土匪,自然不是他的對手,長槍或崩、或挑,一眾土匪慘叫著倒地。

  廝殺正酣,他眼神微變:

  “獨孤妖女,你在干什么?”

  卻是手持長劍的獨孤鳳且戰且退,明明實力強悍,卻毫無進取的意思,與一群氣血武道沒入門的土匪打的有來有往。

  很明顯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白癡!”

  獨孤鳳眼眉低垂:

  “你還沒看出來嗎,這里很不對勁。”

  不對勁?

  石詔一愣,視線落在沖來的土匪身上,那一個個土匪竟是面露惶恐。

  明明心中恐懼后怕,卻還依舊沖來。

  為何?

  聚義堂。

  山寨核心。

  名震一方的悍匪,虎頭山寨大頭目,九節鞭索超背負雙手跪倒在地。

  他身體顫抖、目露驚恐,頭顱垂地一聲不吭。

  早在數日之前,虎頭山寨就已被人拿下,一眾土匪成了他人階下囚。

  “義父!”

  一員身著盔甲的小將踏步行來,抱拳拱手:

  “那人來了!”

  “好!”

  大地震顫。

  整個聚義堂都為之一晃。

  原本屬于索超的位置,此時端坐一位身高超過兩米、體型魁梧的壯漢。

  壯漢身披重甲,手提巨劍,緩緩站起,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全場。

  “絕世大宗師!”

  “即使把武功修煉到極限,終究只是百人敵,而今老夫親率千人精銳。”

  “定讓他有來無回!”

  壯漢身旁,身體被繩索牢牢捆縛的白附銀牙緊咬,掙扎著身子怒道:

  “卑鄙,無恥!”

  “你身為朝廷大將,為對付一個人,竟還設下陷阱埋伏,你不覺丟人嗎?”

  “呵……”壯漢眼眉低垂:

  “兵者,詭道也。”

  “畢竟是絕世大宗師,本將雖為破限大宗師,卻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將軍說的是。”九節鞭索超連連點頭,諂媚開口:

  “天下間誰人不知神劍薛通薛將軍大名,有您親自出手,那朱居再強,今日也難逃一劫。”

  “而且……”

  他咽了咽口水,繼續道:

  “姓朱的不過一介平民,竟然敢殺本應繼承皇位的三皇子,這是藐視朝廷威嚴。”

  “他敢殺三皇子,就敢殺當今圣上,這等天生反骨、忤逆之人絕不可留!”

  “哦!”薛通眼眉微挑,目露詫異看來:

  “想不到,你一個區區盜匪,竟還有這等見識。”

  “可惜!”

  “你即知反骨、忤逆,為何占山為王、對抗朝廷官兵,豈非自尋死路?”

  “將軍容稟。”索超急忙道:

  “小的也曾有一個報國之心,只不過當年被人栽贓陷害,不得已才落草為寇,但虎頭山寨從未欺壓過附近百姓,只是……做些小生意為生。”

  “我索家代代忠良,此事天地可鑒,若蒙將軍收留,小的愿以死相報!”

  “呵……”薛通低笑:

  “倒是牙尖嘴利,不過既然你有效忠之心,那老夫就給你一個機會。”

  “去!”

  “殺了那朱居!”

  “啊!”索超抬頭,一臉懵逼。

  山風在狹窄的山道間徘徊、碰撞,最終化作尖利呼嘯,撲面而來。

  前行不久。

  一個占地廣闊的廣場映入眼簾。

  此地應該是虎頭山匪幫平日聚義、演武之處,容納千人也是綽綽有余。

  廝殺聲漸行漸遠。

  以石詔、獨孤鳳的實力,對付一群小嘍啰,本該十分輕松的跟上。

  現在……

  淡笑一聲,朱居抬頭看去。

  在前方木墻之上,道道人影接連出現,閃爍著寒芒的箭矢斜指天際。

  然后。

  “唰!”

  千百箭矢直沖天際,化作漫天箭雨落下。

  箭雨密集,把朱居所在盡數籠罩,任你手段了得,也無藏身之地。

  “叮……”

  一層無形罡勁出現在身體外圍,厚達二尺三寸。

  鋒利的箭矢落在上面,或當場崩飛、或滑到兩側、或死死釘入其中。

  但無一例外。

  沒有任何一根箭矢,能逼近二尺之內。

  “放!”

  “崩!”

  弓弦震顫的聲音響起。

  一根手臂粗細、長達近丈的巨型弩箭往往用來攻城,現今卻直指一人。

  “彭!”

  巨型弩箭與無形罡勁相撞,鋒利的箭頭生生貫入罡勁,隨即轟然炸裂。

  木屑、鐵片紛飛。

  護身罡勁也隨之泛起劇烈漣漪。

  這一次,箭尖不止沖入二尺之內,更是離體不足五寸。

  “放!”

  “崩!崩!崩!”

  數道巨型弩箭接連射來,朱居前行的身形陡然一滯,被轟的連連后退。城墻上。

  一眾兵丁面色發白,手腕顫抖著放上弩箭,下意識的撥動長弓弓弦。

  木箭、穿云箭、獨羽箭、巨型弩箭……

  無數箭矢一擁而上。

  “彭!”

  請神術!

  水火仙衣!

  朱居雙足踏地,身周勁氣鼓蕩,五行真氣生生不息的特性讓他在漫天箭雨籠罩下紋絲不動。

  即使是巨型弩箭,此番也已不能讓他有絲毫擦傷。

  片刻后。

  場中一片死寂。

  無數箭矢插在地面上,如同密密麻麻的箭林,唯有朱居所在一片空曠。

  “咕嚕……”

  城墻上,有弓箭手咽喉滾動,目露驚恐:

  “怪物!”

  “他不是人,就是個怪物!”

  “放屁!”

  一人大吼:

  “障眼法,這是障眼法!”

  “上!”

  “轟!”

  兩側木門打開,身披盔甲的重騎兵夾著長槍,朝著朱居所在沖去。

  健馬、騎兵、重甲、急速……

  每一位重騎兵,都能挑飛猛虎、刺死黑熊,更何況是常人血肉之軀。

  而此時沖來的重騎兵,何止上百?

  他們是來自鄭國的精銳軍隊,鎮守邊防的無敵鐵騎。

  烈邊騎!

  “殺!”

  殺聲震天,整齊劃一,甚至就連馬蹄聲都不顯雜亂,長槍快速逼近。

  “呼……”

  朱居深吸一口氣,雙目陡然一凝,雙手先是朝下虛按,隨即猛然一抬。

  五行掌——土行!

  這是他在山巔觀那千里巨掌,心有所悟得出的掌法,一共有五式。

  雖是仿造巨掌神韻得來,卻已然超脫凡俗,乃是與魔刀同等的武技。

  掌出,

  天驚地動!

  體內的五行內氣呼嘯而出,與天地之力相融,化作兩個肉眼可見的巨手。

  迎著來襲重騎擊出。

  “轟!”

  大地震顫、人仰馬翻。

  急速奔來的重騎被生生擊飛,大地瘋狂顫抖,好似兩面土墻攔在騎兵之前。

  混亂過后,滿地狼藉,呼痛、慘叫、馬嘶聲摻雜在一起。

  朱居稍稍回氣,繼續踏步前行。

  這一次。

  不論是兩側騎兵,還是城墻上的弓手,都像是失語一般沒了動靜。

  真正的寨門厚實高聳,不差縣城城墻分毫。

  五行掌——金行!

  朱居再次擊掌。

  恐怖的巨手在數丈開外出現,裹挾著呼嘯勁風,與那寨門撞在一起。

  “轟!”

  好似沖城錘撞擊,近半城墻搖搖晃晃,看上去堅不可摧的城門更是瞬間四分五裂。

  煙塵彌漫之中,朱居的身影緩步行出。

  在他腳下,躲在城門后想要偷襲的九節鞭索超倒地不起,已然失去生機。

  前方。

  數百兵丁嚴陣以待。

  刀槍如林,冰冷肅殺,看過來的眼神卻透著股恐懼。

  “沒用的。”

  朱居輕輕搖頭,視線掠過數百兵丁,看向后方那身披重甲的壯漢。

  “區區凡人……”

  “唰!”

  他身化殘影,沖入前方隊伍之中,舉手抬足間都有著無可匹敵的巨力。

  至于來襲的刀劍,先不說能不能落在身上,就算落在身上也難傷他分毫,面前無一合之敵。

  “轟!”

  水行掌!

  火行掌!

  水火交匯。

  周遭數十兵丁被勁氣狂掃,紛紛跌飛出去,他人更是連靠近都不能。

  眨眼功夫,朱居就已出現在薛通面前。

  薛通緊閉雙眼,緩緩睜開,面上露出一抹苦澀:

  “不是障眼法。”

  “這……就是絕世大宗師的實力嗎?”

  “不。”朱居輕輕搖頭:

  “我比傅玄更強。”

  傅玄終究是受限于這個世界的武道,實力最多與內氣外放之人相仿。

  而他,

  已然氣貫周天!

  且已修成水火仙衣這等堪比先天煉氣士的手段。

  所以論及真正的戰力,朱居有自信強過百年前的傅玄。

  “原來如此。”薛通點頭,他看過有關傅玄的記錄,所以對此行很有把握。

  奈何。

  他所面對的絕世大宗師不是傅玄,而是朱居。

  “此事因老夫而起,他們都是聽命行事,還請朱公子能手下留情。”

  “……”朱居看著他,緩緩點頭:

  “好。”

  “多謝。”薛通深吸一口氣,猛然拔劍,抹向自己咽喉。

  “噗!”

  鮮血飛濺,尸體緩緩倒地。

  身為破限大宗師,面對朱居,他竟是連出手的想法都沒有,只求一死換其他人安全。

  “義父!”

  “將軍!”

  場中當即響起悲鳴,還有那看向朱居的悲憤眼神,不過卻無人敢動手,他們不能讓薛通白死。

  搖了搖頭,朱居隨手撕開白附身上的繩索,轉身朝外行去。

  “告訴你們的皇帝,我對他的性命不感興趣,前提是……不要來招惹我。”

  遠處。

  偷偷跟上的石詔、獨孤鳳面面相覷。

  “啪!”

  “你干嘛打我的臉?”石詔怒吼。

  “我看是不是在做夢?”

  “那你怎么不打你自己?”

  “我怕疼。”

  “你……”

  “別多嘴,朱公子回來了。”

  幾日后。

  朱居叫來白附,給了她一封信。

  “你把這封信交給傅家前任家主傅浣蓮,我答應她重繪五岳真形圖之事不會忘記。”

  “有這封信,不論是傅家還是葉家,都能讓你有新的生活。”

  “公子。”白附接過信,心頭微微一顫:

  “您哪?”

  “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朱居淡笑,輕輕擺手:

  “走了。”

  “后會有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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