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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畫

  “啊!”

  “啊……”

  鐵煙憤怒嘶吼,盔甲下的雙目睜至極限,根根血絲浮現在瞳仁周遭。

  她瘋狂發力,握拳猛擊。

  可以輕而易舉轟碎巖石、撕裂猛獸的拳勁,卻只是讓朱居的皮肉微微凹陷,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創傷。

  而她!

  被劈頭蓋臉轟來的拳勁砸的頭暈眼花,堅不可摧的神兵甲竟然也有肢解的征兆。

  “彭!”

  “轟!”

  兩人就像是來自遠古的兇獸,在山石間瘋狂碰撞、撕打。

  一人高的山石被生生撞碎,朱居抓住對方手臂像甩玩具一般朝著山壁狠狠撞擊。

  “轟!”

  一記猛踹。

  鐵煙身上的胸甲凹陷,千余斤的身影被轟出去十幾米遠。

  還未等她回神,一道身影以須彌山墜的法門裹挾巨力,當頭狠狠砸落。

  “彭!”

  大地震顫。

  一個圓坑出現在身旁,若非她及時翻滾躲避,怕是頭顱已經被轟碎。

  “你就這點能耐嗎?”

  “除了身上的這套盔甲,你還有什么!”

  朱居一個閃身出現在鐵煙近前,一連串拳打腳踢,擊的對方連連后退。

  “啊!”

  鐵煙大聲嘶吼,拼勁全力沖來,卻被一巴掌給拍的雙膝發軟跪倒在地。

  憤怒!

  不甘!

  暴躁情緒就像是燃燒的火爐,頂開爐蓋,也讓她的雙目遍布癲狂。

  “滾開!”

  體內積攢的兇戾煞氣一涌而出,方圓數丈之內的草木瞬間枯萎失去生機。

  “煞氣?”

  朱居冷笑,雙目一凝:

  “關公門前耍大刀,給我縮回去!”

  五行真煞!

  “轟!”

  遠比對方更加狂暴、凝練的煞氣自他體內涌出,壓得鐵煙身體狂顫。

  “你以為自己很強?”

  “廢物一個!”

  朱居冷笑,踏步上前扣住對方的雙臂,身體發力,把盔甲捏的咔咔作響。

  “我倒要看看,這盔甲下面到底是什么,這么見不得光?”

  “唔……”鐵煙奮力掙扎,奈何卻不及朱居巨力,雙臂被一點點撕裂。

  “啊!”

  她仰天嘶吼,神魂內牛魔觀想圖越發清晰,憤怒的情緒幾乎讓大力牛魔一躍而出。

  “轟!”

  原本絲絲縷縷的黑煙,在不知不覺間化作黑色的鬃毛,更是透著股純粹的力量感。

  好似這盔甲下并非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牛。

  一頭蠻牛!

  不過……

  蠻牛又能如何?

  如果地煞真身還未小成,怕是也會感到不小的壓力,但沒有如果。

  “咔嚓!”

  朱居面泛冷笑,手臂青筋高鼓,猛然發力朝后一扯,在鐵煙的大聲嘶吼中生生扯下來對方的一條手臂。

  盔甲內空空蕩蕩,只有一些煙氣。

  “呵……”

  表情微愣,朱居瞬間回神,面泛不屑:

  “原來是一具傀儡,連個人樣都沒有,也難怪一直都帶著個頭盔。”

  “啊!”像是被戳中了要害,鐵煙聲音沙啞,掙扎著用獨臂去抓身前人影:

  “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

  她話音未落,一股凌厲疾風從后方撲來,直奔朱居后背要害而去。

  側身、瞬移。

  “彭!”

  突兀出現的長槍擊在空出,轟出音爆。

  火云騎!

  不知何時,一位火云騎出現在場中,馬背上身披重甲的騎手手持長槍斜指。

  無形肅殺之意如有實質落下。

  “嗚……”

  與之相伴,更有兩頭鬼影憑空冒出,它們伸出慘白的雙臂、鋒利的指甲,無視防御刺入朱居的體內。

  厲鬼!

  而且是十分強大的厲鬼。

  “滋……”

  厲鬼撲到朱居身上,就像是下了油鍋,被那滾滾煞氣一卷當即吃痛慘叫。

  “啊!”

  伴隨著尖叫。

  兩頭厲鬼眨眼間被煞氣沖刷至消散。

  “怎么會?”

  手持拂塵的白執道人輕飄飄落地,看到這一幕后忍不住頭皮發麻:

  “身懷如此濃郁的煞氣,竟然還能修行術法,你的神魂為何不受煞氣影響?”

  “還有這肉身……”

  “就算是道門至高法門巨靈神功,怕也有所不如。”

  他還從未見過有哪位修行者能夠憑借肉身,讓神魂寄生神兵甲之上的鐵煙毫無抵抗之力。

  火云騎!

  鐵煙!

  白執道人!

  他們每一位都是法師之中的佼佼者。

  此即三人立于場中把朱居團團包圍,竟是面色凝重不敢輕舉妄動。

  或者……

  他們在拖延時間。

  “哼!”

  朱居冷哼,把手中臂甲往地上一扔,試探著邁步。

  “嗡……”

  身周空氣突然泛起漣漪,白執道人率先出手,他的雙眼化作兩個旋渦,悄然落下。

  縛魂術!

  朱居腳下一頓。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纏住自己的神魂,拉扯著朝下沉去。

  以往這類直接攻擊神魂的秘法最是無解,不過現今他身懷清心菩提,這股力量真正能落到身上的微乎其微。

  何況,

  朱居自己本就是一位神魂強大的法師。

  “守護神魂的法器!”

  白執道人下意識皺眉,有這等法器護身,他的很多手段都難以派上用場。

  神魂穩固、肉身強悍,這樣的對手不論是誰遇到都會覺得無處下嘴。

  “唰!”

  只剩下一條手臂的鐵煙踏步沖來,她手持四尺長刀,咬著牙怒劈。

  “刀法?”

  朱居抬眉,縱橫刀瞬間出鞘。

  “當!”

  “叮……”

  他于剎那間連出兩刀,一刀隔開鐵煙的攻勢,一刀崩飛火云騎的長槍。

  同時左手輕捏劍指朝前一點。

  “唰!”

  五道寒芒電閃飛出。

  五芒飛刀!

  飛刀直奔白執道人而去,五道寒芒當空交織,好似一張大網罩落。

  “彭!”

  白執道人后退一步,腳下冒起濃濃黑煙,整個人隱于其中消失不見。

  朱居挑眉,心頭隱約有警兆浮現。

  他對幾人的手段了解不多,何況后方隨時都可能有追兵趕來支援。

  單手握住刀疤,朱居雙目一亮。

  鬼神限!

  第一限——千山鎖霧!

  道道刀芒憑空出現,交織呈綿密刀網,刀氣凝兒不散聚成霧縮群山之勢,瞬息間籠罩全場,更有滾滾煞氣朝外狂卷。

  “退!”

  “快退!”

  白執道人面色大變,口中急喝,鐵煙、火云騎即使身披重甲,也是忙不迭后退。

  待到場中刀芒散盡,朱居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龍首峰。

  飛雪依舊。

  “想不到,益都也會大亂。”

  “短時間內,倒是不方便過去了。”

  雖然不會在術法世界長時間逗留,但一有機會,他都會去轉上一轉。

  畢竟。

  鬼市有不少東西能夠拿回來換取靈石。

  來回一趟,少則收入數枚靈石、多則十余枚,這可是不折不扣的利潤,豐厚到能讓核心真傳弟子艷羨。

  更別提還有其他收獲。

  “咯吱……咯吱……”

  腳踏積雪的聲音是一種獨特的韻律,走過的路也留下淺淺的印記。

  經過侍女通稟,朱居見到身著紫衫的裴驚鵲。

  她正在宴客。

  客人是位眉清目秀、氣息幽深的女修,一雙美眸帶著股探尋意味落來。

  “最近事務繁忙,倒是忘了麻煩師弟的事。”

  裴驚鵲音帶歉意,伸手一引:

  “我來給師弟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飛鳳一脈的真傳鐘離蟬光。”

  “蟬光,這位是朱居朱師弟。”

  鐘離是復姓,并不多見,何況這個名字在明虛宗年輕一輩中大名鼎鼎。

  “原來是鐘離師姐。”朱居拱手:

  “久聞飛鳳蟬翼刀之名,今日得見,幸甚。”

  “我也聽裴姐姐提起過你。”鐘離蟬光點頭示意:

  “朱師弟天賦不凡,還修成了鬼神限,假以時日定然是龍首一脈的支柱。”

  “師姐過獎。”朱居垂首,取出畫卷遞上:

  “師姐,我實力有限,畫作只能如此。”

  “師弟費心。”裴驚鵲接過,兩人手指觸碰之際,她美眸不由一閃:

  “這肉身……”

  “師弟已經把地煞真身修至小成?”

  一旁的鐘離蟬光也不由挑眉,破一竅就地煞真身小成,比她當年也是絲毫不差。

  關鍵是,

  她是核心真傳,享受到的資源、功法遠超內門弟子。

  難怪能被裴姐姐夸贊,若是拜入飛鳳、天劍,當能成為核心真傳。

  “是。”

  朱居應是:

  “上次去蕭家坊市,我買了些淬體丹藥,僥幸把地煞真身修至小成。”

  “坊市……”裴驚鵲眼神復雜:

  “師弟辛苦了。”

  曾經。

  明虛宗未曾衰落的時候,宗門弟子從不會短缺輔助修行的各種丹藥。

  現如今……

  就連被她寄以厚望的內門弟子,也要自己去想辦法掙錢去買藥物。

  “沈師弟說過你于鍛體一道天賦極佳,我之前還將信將疑,現在看來不假。”裴驚鵲笑了笑,取出一個瓷瓶遞來:

  “我這里也有幾粒淬體丹藥,你拿著,就當是畫像的報酬。”

  “師姐……”朱居詫異抬頭,見對方一臉嚴肅、不容拒絕的表情,只得點頭:

  “謝師姐。”

  “快。”鐘離蟬光美眸閃動,轉移話題道:

  “快打開這畫,讓我看看朱師弟把你畫的怎么樣?”

  “你啊!”

  裴驚鵲寵溺一笑,緩緩展開畫卷,一道憑欄而立的紫衣倩影映入眼簾。

  “哇……”

  鐘離蟬光眨了眨眼,下意識伸手輕撫畫面:

  “這畫……”

  “好美!”

  “是。”裴驚鵲也是表情復雜,她身為龍首一脈核心真傳,身上壓著諸多責任,往日里不茍言笑、神情幽冷,從未有放松過的時候。

  而這畫卷,清冷不減,卻多了份女子柔美,眉間愁容也舒展開來,艷麗到讓人不敢直視。

  “好美!”

  “姐姐羞不羞。”鐘離蟬光失笑:

  “自己夸自己來了。”

  “……”裴驚鵲聞言俏臉微紅,急忙收起畫卷,朝著朱居點頭示意:

  “讓師弟費心了。”

  “沒關系。”朱居搖頭:

  “修行也要一張一弛,畫作本為我所喜,閑暇之余畫上幾副也能放松心情。”

  “朱師弟,你也給我畫一副怎么樣?”鐘離蟬光轉頭看來,笑道:

  “不求與裴姐姐一樣好看,差不多就行。”

  “當然可以。”朱居點頭:

  “師姐什么時候要?”

  “先不急。”裴驚鵲伸手虛攔,面上恢復清冷:

  “這些日子師弟不可分心,好好修行、淬煉刀法,不久會有要事。”

  “等此事結束,再說其他。”

  鐘離蟬光也收起面上笑意,緩緩點頭。

  有事要發生?

  兩女表情嚴肅,隱隱帶著股肅殺之意,也讓朱居不由的皺起眉頭。

  果然!

  這段時間龍首峰的氣氛不正常,應該就是在為此事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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