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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變故

  這世上,有的人身居高位卻昏聵無能,整日縱情享樂、窮奢極欲。

  有人出身草莽,卻俠肝義膽、一諾千金。

  卻也正是有了形形色色的人,才讓許多事情變的有趣,世界變的鮮活。

  “吱……”

  一大早。

  白云觀的大門剛剛打開,就有人登門拜訪。

  “焦大人。”

  黃二放下門栓行禮。

  “嗯。”亥豬焦如挺著大肚子,掃了眼庭院,視線在不遠處的柿子樹上頓了頓:

  “你家觀主可在?”

  “在。”黃二點頭:

  “焦大人來的正是時候,觀主馬上就要遠游,若是晚一會興許就見不到人了。”

  “呵……”焦如輕呵:

  “子居道長倒是大忙人,整日不在道觀,聽說有人出百金請他出診都不去。”

  “你說,道長外出云游都去了哪座仙山,讓他如此流連忘返?”

  “這……”黃二干笑:

  “老奴只是一個看門的,如何知曉觀主的去向。”

  “也是。”焦如搖了搖頭,踱步行入道觀。

  “道長!”

  “焦大人。”

  朱居請對方入座,清風、明月兩個小徒已經知道斟茶倒水招待客人。

  “宮勢死了。”

  焦如開門見山:

  “道長可知道?”

  “死了?”朱居面色不變,嘆道:

  “宮勢山根低陷、下庭不足,非是長壽之相,貧道料定他不日就有災劫降臨,唯有修身養性方能避過,可惜他不聽勸,自尋死路徒之奈何。”

  “不知他在神京可有妻妾、家室,終究是相識一場,貧道雖不能為其誦往生經,卻也該送些心意過去。”

  “這就不勞道長操心了。”焦如笑了笑:

  “宮勢并未娶妻,但養了兩個沒有名分的外房,外房還給他生了幾個孩子。”

  “他那外房……”

  “都被他的朋友給分了。”

  朱居無語搖頭。

  狐朋狗友做出這等事來,倒也不算奇怪。

  “我聽說,宮勢出事前來了趟白云觀。”焦如側首看來,眼帶探究:

  “還拿了道觀功德箱里的香火錢。”

  “是。”朱居點頭,面上不起波瀾:

  “當時貧道外出,不曾在道觀,若在的話定會好言相勸,興許能讓他免去死劫。”

  “是嗎?”焦如道:

  “不是道長做的?”

  “焦大人說笑了。”朱居淡笑:

  “貧道手無縛雞之力……,雖然也曾習武,但如何是那宮勢的對手。”

  “呵……”焦如轉過身,語聲幽幽:

  “宮勢不過一小人,死了也就死了,不算什么,也無人會去在意。”

  “但宮勢死在明玉樓的地牢,那人殺他之時還順手劫走了‘雙絕手’衛正平,此人是個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又是一位一品大宗師,若是逃出去還不知會犯多大的罪孽,這才是真正讓人不省心的地方。”

  “地牢?”朱居開口:

  “明玉樓私設地牢,焦大人就不理會?”

  “私設地牢的何止明玉樓,道長應該問,在這偌大神京,哪家勢力不設地牢。”焦如聳了聳肩:

  “而且……”

  他話鋒一轉:

  “道長可知當朝最受寵的公主是哪位?”

  “略有耳聞。”朱居監聽群星坊近百世家,自然不會不知這等事:

  “七公主齊琬琰。”

  “琬琰,明霞美玉是也。”焦如道:

  “公主府最高的建筑就叫明玉樓。”

  明玉樓樓主是七公主齊琬琰?

  如此就說的通了。

  現今太后飽受病痛折磨,命不久矣,皇后不為崇安帝所喜,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就是這位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七公主齊琬琰了。

  也唯有她,能有資格差遣神藏武圣。

  “原來如此!”

  朱居了然點頭,隨即慢聲道:

  “焦大人說有人殺死宮勢隨手救走了雙絕手,為何不是有人救雙絕手的時候順手殺死了看守地牢的宮勢?”

  “明玉樓和衙門捕快都是這個想法。”焦如笑了笑:

  “但焦某想來問問道長。”

  “問貧道?”朱居輕揮拂塵,道:

  “雙絕手衛正平貧道也曾見過,從面相看劫數已至,且十死無生。”

  “焦大人無需過慮。”

  “哦!”焦如挑眉:

  “道長的意思是,雙絕手已經死了?”

  “無量天尊。”朱居開口:

  “是應劫。”

  “哈哈……”焦如大笑:

  “死了好,死了就好!”

  “對了。”

  “耿大人也死了。”

  說到耿文庸,他的表情微微一變,面上露出惋惜之色:

  “焦某與耿大人也曾有過幾面之緣,雖然非是同路人,卻很佩服他的為人。”

  “可惜!”

  “確實可惜。”朱居點頭,轉移話題問道:

  “聽說涿州那邊的亂軍已經兵指神京,以焦大人看朝廷能否鎮壓?”

  “些許流民,難成氣候。”焦如道:

  “習武之人與未曾習武之人之間的實力何其大,而神藏武圣更是一人能敵萬軍,即使有軍陣之法也非短時間內修成。”

  “鎮壓平叛不過朝夕之間,無需理會。”

  朱居笑了笑,沒在言語。

  焦如身為神京十二不良帥之一,神京大小事皆消息靈通,但顯然并不清楚亂軍真正的情況。

  武圣?

  這次的流民叛軍非比尋常,已經連破數城,路途之中不乏大勢力,奈何就連神藏武圣也不敢輕涉鋒芒。

  理論上來說,在偉力歸于自身的世界,普通人就連造反都沒有機會。

  此界朝代更替,也都是因為大勢力的碰撞,而非快要餓死的災民。

  所以……

  這次流民背后定然有其他勢力支持,朱居就知道不少江湖門派弟子參與其中,興風作浪、煽風點火。

  就不知,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讓天下變亂?

  ‘監察群星坊,總能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

  “焦大人,朱某不日就要遠行,可能要一兩個月才會,有勞照看道觀。”收回心中雜念,朱居開口:

  “還有清風、明月。”

  “放心。”焦如擺了擺手:

  “有我在,你這兩個小徒弟絕不會受人欺負。”

  “那就多謝了。”朱居拱手。

  自從買下白云觀,一年之中他最多在觀中待三個月,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外‘云游’,清風、明月對此已經習慣。

  主世界。

  朱居的身影出現在一處荒蕪孤島之上,神念四下一掃,確認無人后身化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嘩……”

  風雷刀翅自背后展開,只是輕輕一閃,他整個人就沖出去數十丈之遠。

  翅膀連連扇動。

  他的身影就如一道幻影般朝著遠方激射。

  自進階道基境界,風雷刀翅就一直被朱居蘊養于丹田,雖然還未蛻變成法寶,卻已相差無幾,此番全力催動,速度之快能讓道基中期修士望塵莫及。

  扣算了一下距離,在靠近云鯨島陣法感知范圍邊緣,朱居收起風雷刀翅,祭出上品法器彌塵幡。

  煙霧繚繞,把他包裹在內,不疾不徐前行。

  不久。

  云鯨島遙遙在望。

  “唰!”

  兩道流光自前方飛來,顯出兩道年輕面孔,卻是云鯨商會的弟子。

  能夠御使上品法器飛遁天際,定然是先天后期煉氣士。

  “朱前輩。”

  “最近島上嚴查出入修士,所以勞煩放開護身靈光,容晚輩以法境照一照。”

  “哦!”朱居散去彌塵幡,問道:

  “發生什么事了嗎?”

  他經常出入云鯨島,已經在巡邏人員那里混了個臉熟,還是首次遇到這種情況。

  “是。”

  來人點頭:

  “有劫修在附近出沒,商會的兩位道基前輩一死一傷,事情鬧得很大。”

  “沒問題,前輩可以回島了。”

  “道基修士一死一傷?”朱居心中一凜:

  “哪位死傷?”

  “王家的一位道基前輩死了,言英伯父身受重傷,正在家中靜養。”

  言英受傷了?

  不提玉虛、明虛兩宗的緣分,單單是對方引自己入商會,也當前去拜訪。

  “朱師弟。”

  言英躺在床榻上,面色慘白、兩眼無神,朝著他吃力一笑,輕輕擺手:

  “來就來,拿禮就見外了。”

  “師兄。”朱居把禮物交給下人,開口問道:

  “你傷勢如何?”

  “……”言英面色微沉,嘆道:

  “雖逃過一劫,卻傷了根基,除非有天地靈物補足,不然今生無望大道。”

  “無所謂。”

  他倒是看得很開:

  “就算沒有受傷,我這輩子也成不了金丹,沒了這個念想也是好事,可以去安心享樂、陪伴家人。”

  “誰做的?”朱居皺眉:

  “以師兄的修為、實力,就算是道基中期修士,不敵也能全身而返。”

  “是流云子。”言英雙目收縮:

  “我、王倉、流云子三人相約前去探尋某處秘地,結果遭遇了埋伏。”

  “這倒無妨,不曾想流云子突然倒戈,不僅重傷我更是害死了王倉。”

  “若非我身上有一件保命之物,怕是也步了隗道友的后塵!”

  “流云子?”朱居面色生變:

  “他背叛了商會?”

  “是。”言英點頭:

  “不止背叛商會,更是勾結外人對我等不利,而且商會懷疑還有其他人。”

  “師弟……”

  “你這幾年最好不要經常外出,免得被人說三道四。”

  朱居苦笑。

  他因為要去異世界,因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離開商會尋個無人之處穿越。

  言英的意思也很清楚。

  朱居這般時不時外出,又沒有什么要事,尋常時候倒是無所謂,但此時在其他人看來就顯得很可疑。

  是不是與外面的劫修有聯系?

  “朱道友。”

  這時,一位身著銀肩披風的道基修士行入房間,朝著言英施了一禮,又看向朱居:

  “有些事需要了解一下。”

  坊市巡游使。

  “袁道友。”言英開口:

  “朱師弟沒有問題。”

  “當然。”袁姓巡游使聞言一笑:

  “袁某也相信朱道友,只不過責任在身,朱道友還是跟著走一趟吧。”

  “好吧!”朱居嘆氣起身:

  “師兄好好歇息,我改日再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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