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刀還在魯功那里,好在身為煉器師,朱居的身上并不缺法器。
這些年除了偶爾接些煉制法器的任務,閑暇之際他也給自己煉制了一柄備用飛劍。
品階為極品。
作為道基修士隨身佩劍綽綽有余,只不過因為有縱橫刀,因而幾乎未曾用過。
“錚!”
白茫茫如煙、如玉的飛劍繞身旋轉,靈動如游魚。
手中法訣一起,飛劍當即放出劍光把朱居裹住,人劍合一直沖遠方。
他并未遠離云鯨島,就近往水下一扎,朝著鎖定好的一頭靈魚沖去。
“孽畜!”
手捏避水訣,朱居像模像樣伸手朝前一點,口中喝道:
“吃我一劍!”
“唰!”
飛劍輕顫,瞬間一化為十,十道劍光縱橫交織把那靈魚包裹在內。
劍光分化!
仙魔斬——十方殺道!
“呲……”
劍光一閃而逝,靈魚身形一僵,緊接著裂成大小均勻的數十魚塊。
此地已經是深海,靈魚魚鱗堅硬,但在飛劍劃過之時卻毫無抵抗之力。
“殺雞用牛刀。”
朱居招手收回飛劍,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感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雖然不怎么熟練,但仙魔斬的殺招已經能御使無礙,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哼!”
口中低哼,識海陡然浮現一抹殺機,朱居的肉身煞氣升騰,飛劍再次斬出。
十方殺道!
氣勢驚人。
奈何……
歪歪扭扭的劍光沖出里許之遠,在水底扯出道道白痕,最終插進泥沙之中。
“不行。”
輕輕搖頭,朱居手摸下巴:
“識海、肉身發力,并不能延伸到飛劍上,自創一門御劍之法果然沒有那么容易。”
“就算是以現成的法門改進,也是一樣。”
“再來!”
武道唯殺!
不論是鬼神限、仙魔斬,還是人仙武道、妖魔術法,都是殺伐之術。
飛劍,
更是殺人利器。
劍訣一起,心中殺意升騰,飛劍錚然躍出,斬出道道里許長的劍痕。
“朱某兩世為人,又有奪血咒奪人天賦,更有魔刀之助提升悟性。”
“況且……”
“還有前人打下的基礎。”
“后天武者能自創淬體硬功,先天煉氣士能自創心法,我堂堂道基修士,有著數個世界的資源稟賦加持,創出一門御劍之法如何不能成?”
千百次嘗試之后,某種感悟浮上心頭,朱居雙目大亮,飛劍再次斬出。
這一次。
飛劍被濃濃的煞氣、殺機所包裹,劍光一起周遭游魚齊齊翻滾肚皮。
僅僅只是外溢的殺意,就造成一方水域不知多少凡魚死去。
“果然!”
朱居大笑:
“觀想法、武道意志,同樣可以通過飛劍使出,這條路完全走得通。”
“唔……”
“你以后就叫十方劍吧!”
“錚!”
飛劍歡呼雀躍。
把自身的武道意識通過觀想法融入飛劍,過程比單純的御劍要復雜且繁瑣。
想要運轉如意更難。
有了想法之后,飛劍威力雖然大漲,但劍招不成型,破綻更是無處不在。
不過任何一門功法創造之初都不可能完美,只要思路正確,一點點修補完整即可。
數日之后。
朱居心中所想的御劍之法已經初具其形,被他命名為‘十方殺道’。
現今不過是理清思路,距離徹底圓滿還早,御劍之際處處可見其他劍訣的影子。
已經有了屬于朱居自己的東西。
如果以感悟層次來劃分的話,那么這門簡陋劍法目前算是初窺門徑。
“朱道友。”
“扈麗姝!”朱居腳步一頓,看著扈麗姝身后的庭院,面露詫異:
“這里,好像是醉道人……”
“恭喜!”
“恭喜二位!”
他心生恍然,連連恭賀。
扈麗姝面上微紅。
她剛剛登島沒有多久,就與醉道人住在了一處,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她已經不是年輕人,有些事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展示就好。
“真巧。”
朱居笑了笑,從魚簍里撈出一條金色肥魚:
“這次外出我抓了幾條金尾樽,最是滋陰補陽,道友拿去做個下酒菜。”
“謝了。”扈麗姝臉上紅暈更勝,接過靈魚道謝:
“這種靈魚價值不菲,賴大哥不在,等他回來我定讓他登門道謝。”
言賴。
醉道人名叫言賴,只不過很少有人去喊這么名字,久而久之反倒讓人給淡忘。
“道謝就不必了。”朱居笑著擺手:
“不過請帖倒是不妨送來,難不成醉道人連個像樣的儀式都不愿走?”
“豈不是委屈了道友?”
“那倒不是。”扈麗姝兩眼瞇起,眼角些許皺紋浮現,反倒更顯成熟風韻:
“我們在看日子,待到一個好日子,會邀請諸位道友前來見證我們結為道侶。”
“哈哈……”朱居大笑:
“好!”
“到時一定到訪!”
“什么?”這時,一個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
“扈妹子你要和醉道人結成道侶?”
魚婁摟著兩個衣著清涼、打扮艷麗的女子從天而降,恰好聽到兩人的對話。
“可惜!”
他雙眼直勾勾盯著扈麗姝,口中嘖嘖、連連搖頭:
“結成道侶處處受約束,扈妹子干嘛這么想不開,一個人多逍遙自在。”
“看!”
他緊了緊懷里的兩個女子,笑道:
“只要幾塊靈石,低階的先天煉氣士隨便玩,咱們那窮鄉僻壤可做不到。”
被他抱在懷里的兩女原本一臉討好笑意,聞言表情不由有些僵硬。
不過她們做的就是皮肉生意,轉瞬就恢復過來,扭動腰肢嬌嗔不斷。
“魚道友。”
看到對方,扈麗姝面色微沉:
“我與賴大哥是真心相愛,結成道侶守望相助,還望你不要言語相譏。”
“這里是云鯨島,不是你那黑峽!”
“呵……”魚婁撇嘴,卻也沒有頂撞,畢竟言家在云鯨島說一不二。
“扈妹子這是攀上高枝了,看不起曾經一無所有的故人也很正常。”
“咦?”
他視線一轉,落在朱居的魚簍里,雙目不由大亮:
“金尾樽!”
“我說扈妹子手上的靈魚從哪來的,看來朱道友這次外出收貨頗豐,不如送我一條?”
說著探手就抓。
無形之力罩住魚簍,卻被朱居輕輕一抖震散開來,似笑非笑開口:
“魚道友整日有美相伴,怕是看不上朱某靈魚這點效果,就不送了。”
“告辭!”
“唉!”
魚婁面色微變,伸手欲攔,朱居卻已經回到自己庭院關上了院門。
順便展開院內陣法,隔絕內外。
“這人……”
眼神閃了閃,他低聲開口:
“若不是在云鯨島,真當魚某有這好脾氣?”
“你也知道這里是云鯨島。”扈麗姝冷哼,轉過身提著靈魚回了小院。
“這細腰、大屁股……”看著扈麗姝扭動的身姿,魚婁舔了舔嘴角:
“竟然給了一個酒鬼?”
“浪費!”
“走!”
他攬住兩個女子,閃身沖向自己的庭院,路上迫不及待動手動腳。
“讓爺見識見識你們的本事!”
“嘻嘻……”
女子嬌笑不斷。
“朱道友!”
“醉道人。”
朱居揮袖,打開院門:
“進。”
“你在這里面還布了陣法?”醉道人踏入庭院,隨即察覺到不對,不由眼眉微挑:
“太浪費了吧?”
每一位道基修士的住處,都有云鯨商會提供的免費陣法,品階不高但夠用。
再布陣法,就需要費自己的靈石。
陣法可不便宜,只要驅動就要消耗靈石。
若非是修行宗門、家族,大多不會如此奢侈,也沒有那么多靈石。
“沒辦法。”
朱居搖頭:
“魚道友那里太過吵了些,如此能清凈些,而且朱某正在學著布陣,也能多些經驗。”
“哈哈……”醉道人大笑:
“也是!”
“魚道友整日歡歌,是有些不顧及周圍鄰居了,下次見到我說說他。”
“給。”
“麗姝做到露,有定心凝神的妙用。”
“多謝。”朱居接過遞來的玉瓶,輕輕一嗅,面露詫異,抬頭問道:
“玉水仙?”
“味道更為濃郁,這是特殊變種?”
先天煉氣士開鼻竅后,嗅覺敏銳,許多香只要聞過就不會忘記。
道基修士自然更強。
“不錯。”醉道人點頭 “麗姝是靈植夫,尤其善于擺弄草,我們那院子以后怕是不會空閑了。”
“靈植夫?”朱居了然:
“難怪!”
“散修艱難,與我們這些人不同。”醉道人輕捋胡須,道:
“外面的修士為養家糊口,大都掌握一門技術,如煉器、制符等等。”
“靈植夫門檻低,同樣是很多人的選擇。”
“麗姝曾經一個人操持數百畝靈田,每隔幾日就需施展靈雨術澆灌,為此耗心耗力,極難增進修為,如果她是言家人以她的天賦怕是早就成了道基中期。”
“嗯,人與人生來不同,半點強求不得。”朱居眼神微動:
“那魚婁,掌握的是什么技藝?”
“制符!”醉道人開口:
“道友千萬不要小瞧他,魚婁是二階制符師,修為也比我們兩人高。”
“唔……”
“他的年紀不算太大,卻有如此底蘊,不是修行天賦極佳就是有過什么機緣,不然絕難有此成就。”
說著臉上露出一抹艷羨之色。
朱居緩緩點頭。
“對了。”
想到一事,醉道人面色一肅,壓低聲音開口:
“最近這段時日道友小心一些,今天我出去,是因為島上死了一位道友。”
被他稱作道友,自然是道基修士。
“嗯?”
朱居挑眉,面露詫異:
“不是正常死亡?”
“不是。”醉道人面色陰沉、眼泛不解:
“是被人所殺,就在他自己的洞府內,渾身精血被人抽干,尸體成了一具干尸。”
“沒查出來兇手?”朱居皺眉:
“有三階陣法在,島上的事應該瞞不過商會才對。”
自登島開始,這么多年他還從未聽說過有道基修士在云鯨島遇害。
一例也沒有過!
“……”醉道人搖頭:
“這就是關鍵所在,三階陣法籠罩整個云鯨島,卻沒能找到殺人兇手。”
“此事現在秘而不宣,道友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切記自己小心點就好。”
朱居緩緩點頭,心中升起警兆。
道基修士,被人殺死在自己的洞府里,且沒能找到兇手,這等手段……
他自問絕對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