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這里被包下了，趕緊離開！”
早在一眾西裝男齊刷刷進來的時候，酒館的客人就意識到不對。
聽到清場，大多老老實實離開。
即使有幾人自恃有幾分手段，待看清楚來人后也是變了臉色，低下頭匆匆遠離。
酒館老板雖然心有不甘，面對來人卻也只能強笑著上前招呼。
“何先生，您怎么有空來這里？”
“起開！”
一位西裝男攔住酒館老板，悶聲喝道：
“有需要，自然會叫你。”
“是，是。”老板點頭哈腰，連連后退：
“您有需要，盡管吩咐。”
“何威。”千蘭看了眼在不遠處坐下的男子，集音成束朝朱居道：
“綽號豺狼。”
“他的體內融合了某種強大異獸的基因，一旦激活，力量速度會暴漲，而意識則會陷入癲狂狀態，曾經活生生撕碎九位高級武師。”
“應該是受體內基因的影響，就算是清醒狀態，他也是殘忍嗜殺，豺狼經營的地下拳館是所有拳館中最為血腥、黑暗的一家。”
所謂地下拳館，實際上就是一些不正規的擂臺賽。
沒有體重、年齡、手段限制，不論用任何方法，只要打倒對手就是勝利。
相較于正式的擂臺，地下拳館充斥著野蠻與獸性，卻也吸引了很多人。
每天都有大量的錢涌入其中。
不過這門生意很多集團、商會也在做，只能說是灰產，算不上黑產。
畢竟。
很多地下拳館都有交稅。
“嗯。”
朱居點頭：
“他就是你說的三人之一？”
千蘭一愣。
她并沒有見到朱居開口，耳邊也沒有音波震蕩，腦海里卻浮現聲音。
好像……
聲音通過意念直接渡入她的腦海一般。
“是。”
驚嘆于朱居的手段，千蘭垂首繼續道：
“另外兩人分別是博士、禿頭，原名叫什么已經沒有人記得。”
“博士的身體做了機械改造，他的手下更是有著一隊機械戰士，焦老大當初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得到他的認可，成為合作伙伴。”
“這個人性格古怪，沒有人性，落到他手上的人都會成為科研材料，極其瘋狂、危險。”
提及博士，她的面上顯出一抹忌憚，頓了頓方道：
“禿頭是雇傭兵出身，身經百戰，手底下養著上百個獵妖人，我們屠宰廚房的異獸大部分都是他帶人獵來的，不過這個人不善經商，所以主動找到我們合作。”
“相較于豺狼、博士，這個人的性格比較單純，但同樣十分危險。”
朱居緩緩點頭。
豺狼、博士、禿頭。
這三人與焦老大見面，從不在焦老大的地盤，而是選在外面。
顯然他們也知道，在焦老大的地盤，他們三人聯手也非對手。
這次也一樣。
聽說合作伙伴換了人，約好時間在這里碰面。
“你的意思是……”朱居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眼泛醉意道：
“他們三人并不是每個人管一行，而是各有交錯，豈不是很亂？”
“是。”千蘭點頭：
“三巨頭經常因為手下人碰了對方的生意、越過了自己的地盤爭吵，一直都是焦老大從中調停，加上實力不如，所以他們才會明面上聽焦老大的吩咐。”
“明白了。”朱居放下酒杯，嘆道：
“攘外必先安內，想要生意做大做強，首先就要解決內部矛盾。”
“叮……”
懸掛在酒館門口的風鈴傳來聲響，一位身著風衣、手拄拐杖的老者緩步踏入。
他摘下帽子掛在一旁，單手放在胸前朝著朱居所在躬身一禮。
“朱先生。”
“博士？”
“是我。”
博士淡笑，面色和藹。
但朱居卻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絲毫活人氣息，就連那面部皮肉，竟也是一種科技產品，一雙眼珠更是由無數復雜電路匯聚而成。
機械軀體！
“呼……”
酒館大門被人一把推開，夜風夾雜著酒味、致幻藥劑的味道席卷而來。
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漢踏入其中，視線一掃場中眾人，咧嘴笑道：
“看來是我來晚了。”
他大踏步來到朱居面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雙眼直直看來：
“你就是取代焦老大的朱先生？”
“是我。”朱居點頭：
“禿頭？”
“是。”
“你有頭發。”
“曾經禿過一段時間。”
“哈哈……”朱居大笑：
“有意思。”
他朝著另外兩人招手：
“坐！”
在朱居審視三人的時候，對面三人也在觀察著他。
明明近在咫尺，但不知道為什么，三人眼中的朱居竟是十分模糊。
像是打了碼。
這種手段看似平平，實際上利用了光的折射、還扭曲了空間。
進而導致其他人看不清他的面貌，就算是機器連拍也是無用。
“今天叫你們來，主要有兩件事。”
朱居敲了敲桌案，緩緩坐直身體，慢聲道：
“從今天起，焦老大的位置由我來坐，他曾經的產業也屬于我。”
“三位……”
“可有意見？”
豺狼雙目收縮，看向朱居的眼神就像是獵豹在巡視自己的獵物。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面露獰笑：
“我沒意見。”
“只是換了一個人而已，焦老大、朱先生對我又沒有什么影響。”
“是。”博士笑道：
“朱先生莫非是怕我們給焦老大報仇？”
“這點大可不必擔心，我們三個與焦老大的關系可談不上好。”
“我也沒意見。”禿頭點頭：
“一切照舊就行。”
能殺死焦老大，而且還是在焦老大自己的地盤，不論用了什么手段，定然不能小覷。
既如此。
自然犯不上得罪。
他們三人能走到這一天，自然不是性格莽撞之輩，就算是豺狼，也能分得清利弊。
“好。”朱居輕拍雙手，道：
“那我們就說第二件事。”
“你們手底下的生意太多了，也太雜、太亂，很容易影響彼此，所以……”
“我提議你們三人每人各管一個方面，其他的交給別人來管。”
“比如。”
他看向禿頭：
“禿頭以后只要經營好屠宰廚房，賣藥、招嫖的事就不要做了。”
禿頭面色一沉。
另外兩人同樣眼神收縮。
“朱先生。”
豺狼咧嘴，似笑非笑道：
“看來你不太理解我們跟焦老大的關系，我們只是彼此合作，不是他的手下。”
“我知道。”朱居點頭：
“不過……”
“我不是焦老大，所以我不需要合伙人，只需要你們乖乖聽話。”
“彭！”
槍聲響起。
博士口中探出一個槍管，一枚黃澄澄的子彈從槍管中噴射而出。
子彈直奔朱居面門。
兩人相距不過數米遠，以子彈的速度，聲音傳入耳中時就該中彈。
而今。
那枚黃澄澄的子彈像是靜滯在半空中一般，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朝朱居移動。
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場，阻止子彈前近。
博士雙目收縮。
“咔嚓！”
定滯半空的子彈陡然裂開，散做數百道細若游絲的火線朝前竄去。
散甲彈！
這是博士自研的子彈，擁有極其強大的毀滅力，即使只是小心的一枚，也可以轟碎長達百米的城墻，集中爆發威能更是恐怖。
就算是大武師，乃至武圣，也不能以肉身正面相抗。
與此同時。
禿頭手中突兀出現兩柄短槍，槍口冒出藍光，噴出兩道毀滅一切的電漿。
更有一條尾巴從豺狼身下探出，猛然朝上一甩，如同利刃切向朱居。
那尾巴通體漆黑，表層覆蓋細密鱗片，四人面前堅硬的桌案被它輕輕一劃，當即從中裂開，鋒利度堪稱驚人。
一言不合，他們三人竟是直接動手。
“唰！”
五色光芒當空一刷，數百道火線、藍色電漿，突兀消失不見。
豺狼的尾巴也被一股無形之力撞飛。
“我改變注意了。”
朱居緩緩起身，身體離地懸浮，白煙憑空冒出，把場中眾人盡數包裹在內。
“就算是合伙做生意，三個人也太多了些，我只需要一個人。”
“所以……”
“你們三人誰能活著走出來，誰就是我的……信徒！”
陣法！
十二天星陣！
依靠明虛宗的資源和他手上的物資，這門三階陣法早已修復完整。
三階大陣，有一定程度操控空間之能，困殺此界武圣可能還沒有十足把握，對付三個走上邪路的大武師，卻沒有絲毫問題。
酒館外。
細雨如簾。
千蘭從納戒里拿出一把雨傘，側身遮在朱居頭頂，小心翼翼開口：
“我們就這樣走嗎？”
“嗯。”
朱居踱步前行：
“焦老大背靠邪神，所以有能力幫他們對抗內城區的大人物。”
“而我……”
“需要成為地下世界真正的神！”
不需要同伴。
他停下腳步，看向前方大廈投影來的影像，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今天是高考出榜的日子？”
“是。”
千蘭點頭：
“今年的考生十分出色，歷城區比往年多出二十多人考上高等學府，其中一個名叫朱小雙的，還是焦老大當初看上的苗子。”
“嗯。”朱居點頭，朝黑暗中看了一眼：
“不論是誰活著走出這家酒館，帶他來見我。”
“是。”
黑暗中。
一道人影垂首應是。
這人是影子，焦老大辛辛苦苦培養的暗衛，現如今成了朱居的打手。
實力。
大武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