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場。
一樓是宣泄情緒的地方，二樓、三樓則有單獨的包間可供人休息。
‘吳天’是三樓的常客。
他與同事們在一樓廝混不久，就會找一個借口來到三樓休息。
當然。
他是真正的休息。
而其他人顯然并不這么認為。
巨大的療養艙內，注滿了淡藍色的營養液。
赤著上身的朱居躺在其中，任由營養液浸泡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為之舒展。
“滋……”
房門打開。
梳妝打扮后的女警程蓉，推著一輛裝滿按摩所需物品的小推車走了進來。
“吳先生。”
程蓉來到近前，低聲開口：
“今天我來為你推拿、按摩。”
“唔……”緊閉雙眼的朱居眼皮微動：
“陌生的味道，你是這家店里的新人？”
“是。”
程蓉點頭：
“剛來不久。”
見朱居沒有睜開雙眼的意思，她不由松了口氣，稍稍放松緊繃的身體。
這家夜場為女服務員準備的制服在她看來有些過分，貼身超短褲、蕾絲透網短襯，就算是程蓉年輕大膽的時候，也從未這么穿過。
在光線晦暗的外面倒是無所謂，來到房間，卻難免會有些羞澀。
定了定神。
她的視線落在朱居身上，表情不由一愣。
好漂亮！
漂亮這兩個字很難放在男人身上，尤其是一個相貌粗獷的男人。
但卻是程蓉的第一反應。
朱居的長相平平無奇，但身材修長，比例完美到讓人發指的地步。
有著健碩的肌肉，卻又不顯猙獰，流線型的身體如同一件藝術品。
“你干什么？”
“啊！”
程蓉聞言一愣，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手按在朱居的胸膛上，不由的臉頰發紅，急忙收手。
‘看來自從離婚后，自己太久沒有找男人了，竟然這么不自制。’
“我……我來幫先生放松身體。”
她抿了抿嘴，看向一旁的注射針頭：
“需要針劑嗎？”
“我們這里新來了一批精品貨，能讓人的精神得到極致愉悅。”
“不用。”朱居聲音平淡：
“推拿就行。”
程蓉美眸閃動。
雖然說不出哪里不對，但感覺面前的‘吳天’似乎與資料里不同。
很大的不同！
深吸一口氣，她緩緩點頭：
“是。”
‘吐真劑’注射效果最佳，而且藥效過后還不會留下這段時間的記憶，不過既然不讓注射，那么通過推拿讓藥水滲入體內也是一樣。
只不過時間長了些而已。
垂首看了眼朱居的身材，程蓉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心生一股燥熱。
自己也不吃虧！
拿出藥水倒在手上，輕輕搓動讓其揮發，然后輕輕按住朱居前胸。
“先……生……，您放松。”
程蓉臉上發燙，低下頭緩緩揉搓，感受著肌肉在掌心來回滾動。
“滴！”
不遠處的貨架突然朝一側移開，一道倩影從中行出。
暗室！
程蓉身體一緊。
這個房間里竟然有暗室，且暗室里有人，這在她的計劃之外。
好在從暗室走出來的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開口詢問什么。
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似乎好奇這里竟然會有人。
搖了搖頭，來人從一個金屬盒子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枚芯片放在療養艙上。
“這是聯邦第一研究院送來的智能芯片，擁有現今所有智能系統的底層邏輯。”
“智能系統……”朱居聲音緩慢：
“不過是數據分析能力罷了，只不過優化算法之后分析海量數據的能力遠超常人，算不得真正的智能體。”
“對于智能體的定義，聯邦一直在做調整。”女子手拿平板，回道：
“就像天富商會的伏羲，它的‘智商’其實已經遠遠超過正常人。”
“在智能體看來，我們所謂的靈性，不過是不規則運算的缺陷，并不是值得自傲的東西。”
“并非如此。”朱居開口：
“靈性的存在，在于更高維度的獨特反應，并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規則運算。”
這點，
這個世界的人遠沒有他看的清楚。
元神！
這才是生靈活物的根本。
人工智能、智能系統再聰明，處理數據的能力再強，也難以觸及。
蹲在朱居身邊的程蓉眼露疑惑。
資料里的‘吳天’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底層混混，怎么懂得人工智能，而且說的話自己竟然聽不懂？
自己可是經過了高等學府的深造，就算是文科也有不菲造詣。
等一下！
她美眸閃動，視線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戴朵朵！
這個女人是八年前天音娛樂挖掘出來的‘天才’，即有完美的容貌、身材，還有著超高的智商，甚至就連武道修為也不弱。
是那一年當之無愧的選秀第一。
后來不知為何失蹤，治安屬也沒能找到線索，她竟然在這里。
“嘶！”
詭異的怪響，讓心潮浮動的程蓉緩緩轉過身來，隨即美眸圓睜。
只見朱居眉心皮肉裂開，絲絲縷縷細如毛發的血絲從中探出，卷住療養艙上的芯片。
這是什么？
程蓉面色大變。
她的右眼做了改造，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那自朱居眉心冒出的血絲并非十根、百根，而是多達十余萬縷。
肉眼難辨的細線與芯片接觸，并探入其中，一點點把其分解、消融。
不久。
一個以血肉扭曲而成的詭異芯片重新浮現。
“以神經元代替虛擬信號，以大腦當做處理器，神經芯片目前現在還處于試驗階段。”
戴朵朵目視此景，忍不住音帶感慨：
“先生如果能把這項研究公布出去，定然能夠引起科學界的轟動，興許還會引發科技的大爆炸。”
“我身體特殊，所以才能做到，其他人不行。”朱居聲音平緩：
“只是為芯片提供數據分析能力的能量，就能把人榨成人干。”
戴朵朵好奇問道：
“您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自從她被人從博士的研究所里救出來，就一直在幫著朱居做事。
她要做的事也很簡單，收集各種智能子系統，并分析其底層邏輯。
并收集各種算法。
幾個月時間的接觸，戴朵朵對朱居的敬仰簡直到了崇拜的地步。
對方以一己之力，推演之能竟然絲毫不亞于最先進的智能系統。
要知道。
智能系統推算演化就算有算法優化，對于能量的消耗依舊恐怖。
需要一個大公司、大集團專門為其建設一個專門的能量系統為支撐。
而面前這位。
作為一個人，推演之能卻堪比大集團。
朱居淡笑不語。
在他的視野里，出現了幾個不滿的能量槽，而這代表推演進度。
血肉武道！
煉劍成絲！
萬象天引第二階段！
其中血肉武道的能量槽僅有三分之一，而煉劍成絲已有一半。
第二階段的萬象天引，則已經來到九成左右。
這些都是計算演化得來，相當于朱居自己給自己造了個系統。
能量槽滿。
則表示推演成功。
“數據化系統！”
只不過現在‘系統’還處于初期，能量槽進度也不是一成不改。
“如果沒有別的事……”
見朱居陷入沉思，戴朵朵躬身道：
“我就先告辭了。”
“先不急。”朱居緩緩睜開雙眼，輕吐一口濁氣，身體從療養艙坐起：
“幫我換一下營養液。”
“是”
戴朵朵應是。
程蓉美眸收縮，視線在那營養液上停下，只覺心臟撲通撲通快速跳動。
她剛才竟然沒有發現，或者是忽略了，這療養艙的東西并非普通營養液。
而是……
高等營養液！
這東西就算是年入百萬信用點的富人，也只會偶爾買上一杯喝。
現在。
竟然被人當做泡澡的東西！
“還有一件事。”
朱居站起身，任由粘滑的營養液從身上緩緩滑落，同時垂首看了眼面色變換的程蓉，道：
“把王強叫過來。”
“是。”
戴朵朵應是。
王強是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膚色微黑，五官透著股精明狡黠。
他也是這里的負責人。
這類人手段了得、實力也不差，在地下世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現在。
竟是老老實實出現在朱居的面前。
程蓉身體緊繃，狀似在與朱居推拿，實際上藏在身上的鋼針已經做好準備，只要情況稍有不對，她就能突然暴起控制住朱居，以他為人質逃出去。
她未曾料到，情況竟然變成這樣。
吳天！
絕對不是什么社會底層！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以吳天的身份潛入天富商會之中？
有什么目的？
王強眼神閃爍：
“您找我？”
“嗯。”朱居躺在療養艙內，一邊煉化營養液、一邊享受推拿按摩：
“最近有人說，夜場強迫女人接客？”
程蓉心中微動，雙耳悄悄支棱起來。
“這不可能！”王強搖頭：
“先生，夜場就相當于賭場，我們只掙自己該掙的錢，沒必要去招惹那些麻煩，在夜場找女人的男人不可能是有錢人，服務他們掙的錢不多麻煩反而不少，得不償失。”
“況且……”
“孚能城貧富差距這么大，有的是女人愿意賣，我們只是提供一個場子，其他的我們不管。”
“嗯。”朱居點頭：
“有需要，就有買賣，不過這種買賣倒也沒必要去碰，反倒臟了自己的手。”
“那么……”
“為什么有女人在這里失蹤？”
王強一臉茫然：
“我不懂您什么意思？”
“呵……”朱居輕笑：
“你應該知道治安屬有一種特殊的藥劑，可以讓人說出隱藏的秘密。”
“諾！”
他朝著程蓉身邊的車子上指了指：
“這里就有一份。”
“你是想自己說哪？還是讓她給你打上一針，然后再老老實實開口？”
王強表情一僵。
程蓉同樣表情古怪。
自己暴露了？
什么時候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