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莊上不久,他們就遇到了一陣霧氣,霧氣來的很快,像是被一陣風吹來的,前方的路在霧氣中變得模糊不清,更詭異的是,霧氣深處影影綽綽的,不知是樹,還是有人影在晃動。
“這怎么感覺和昨夜差不多。”常楚楚躲在楊逍方舟身后,時不時探出頭,望向霧氣深處,昨夜也是在這種白色的霧氣中,他們找到了那座破廟。
要說哪里不一樣,就是白天中這霧氣稍稍稀薄一些,可也只是稍稍而已,再往里走下去,可就不好說了。
“不大對勁,這么大的霧氣,我們在莊里應該就瞧得見,今天可是個好天氣。”蔣青鸞警惕四周。
“要不要退回去?”方舟小聲提議。
“先不要,繼續走。”此刻退兵是大忌,楊逍決定再走走看,既然遇見了昨夜的那片迷霧,換種角度看,也就意味著距離那座破廟不遠了,他們路沒錯。
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走著走著,他們面前竟然出現了一片樹林,這里的樹像是常年曬不到太陽,營養不良一般,枝葉都快掉光了,長得更是千奇百怪,歪脖樹,斷頭樹,還有好似曾被雷劈過,周身焦黑的樹,而且林中無大樹,都是些干枯扭曲的小樹,最粗壯的,也就是與人大腿一般粗細。
林中一片死寂,楊逍視線不由得被林中深處吸引,只見里面霧氣飄蕩,在霧氣的掩映下,遠處的樹仿佛變了模樣,陰冷,僵硬,充斥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死寂之感,好似一個個矗立在那里,死不瞑目的人。
這下問題嚴重了,因為那座破廟附近壓根就沒有樹,只有一片荒蕪的河灘,這里出現了樹林,方向一定是錯了。
“難不成那個季根騙了我們?”方舟回想起季根那張臉,怎么想也覺得不像,他沒那個膽子。
雖然不認得昨夜走過的路,但大概方向總歸還是認得的,眾人一致認為路沒錯,至少方向對得上。
“撤,原路返回,跟著腳印走。”楊逍望著眼前霧氣彌漫的樹林,壓根就沒有進去查看的好奇心,這里瞧著就不對勁,而這也讓他聯想到季根說起的那個傳聞,在這附近,曾有人失蹤。
此刻霧氣愈發濃郁了,能見度只有幾米,幾人順著腳印一路返回,可走著走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腳下的這條路他們好像并沒走過,一點印象也沒有,但腳印清清楚楚,一路通往霧氣深處。
又硬著頭皮走了幾十米,突然,幾人停下腳步,也是在這一刻,那股隱藏在心底多時的不安終于具象化了,在他們面前,又出現了一片樹林,與之前遇上的幾乎一模一樣的樹林,而腳印徑直通往樹林中。
而這是不可能的,他們來的路上壓根就沒看到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撞鬼了。
是鬼打墻,楊逍很確信此刻即便他們再換個方向走,也會被莫名出現的樹林堵住去路。
“現在該怎么辦?”第一次遭遇這種場面的方舟肉眼可見的發慌,額頭滲出冷汗。
如果是現實世界,楊逍會微笑回頭,告訴隊友不要慌,然后取出鬼燈籠,給鬼好好上一課,但這里是噩夢世界,他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幸好他們還隨身帶了許多香燭紙錢一類的東西。
將紙錢堆在一起,接著取出三根香引燃,楊逍極為虔誠的雙手合十,夾住三根香,對樹林方向祭拜,口中念念有詞,無非是孤魂野鬼你莫纏,自有香燭送上門這些客氣話,并許諾,只要把路讓開,放他們安然離去,回去后一定多買紙錢祭拜,讓它們在那邊風風光光的。
說完客氣話后,楊逍跪在地上,將三根香并排插在地上,同時將紙錢點燃,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干燥的紙錢怎么點都點不著,同時林中憑空刮起一股旋風,將紙錢吹的七零八落,在方舟驚詫的目光中,三根香中的左右兩根突然折斷,摔在地上。
這一幕也將楊逍蔣青鸞幾人鎮住了,常楚楚更是臉色煞白,人忌三長兩短,香忌兩短一長,這分明是對方不給面子,打算要將他們四人全都留下。
“不能等了,被圍住就死定了。”蔣青鸞此刻站了出來,重新取出一支香點燃,單手擎香,扭頭望向楊逍方舟,“你們中誰是處男?”
見楊逍遲疑了一下,蔣青鸞立刻盯緊方舟,語速極快催問:“問你話呢,是不是處男?”
“我算是吧。”方舟勉強回答。
“把香拿著,左手,像我一樣。”蔣青鸞將方舟左手抻出來,手掌放平,將香插在他無名指與中指的縫隙中,“夾緊,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松手!”
說完,又把背著的包袱皮扯開,折疊幾下,做成一條蒙眼布,蒙住方舟的眼睛,“你什么都不要問,什么都不要想,我不說停就一直走,聽懂了嗎?”
“可前面有”
方舟還有問題不明白,但蔣青鸞壓根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厲聲道:“不要問,問多了你必死。”
“懂了。”方舟一動也不敢動。
“搭人橋,闖鬼門,童子打頭陣,閻王守后門。”楊逍一眼就瞧出了蔣青鸞的打算,“童子我們有,可誰來做這個閻王啊,我們中沒有煞星命格,壓不住。”
“你就是罕見的孤星命,活閻王。”蔣青鸞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