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逍展露出一張令人安心的笑臉,“放心吧署長,以我的聰明才智,一旦發現問題,我會立刻終止行動。”
望著楊逍,納蘭朔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可半晌后,他又忽地釋然了,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只早已準備好的信封,沿著桌面,慢慢推給楊逍,“小楊,這只信封你收好,一旦一旦我有個意外,等你回來后,再打開它。”
令納蘭朔沒想到的是,拿起信封的同時楊逍就拆開了,這里面是封推薦信,信中著重提及了楊逍參加工作以來的種種表現,并給予高度評價,在信的后半部分,納蘭朔推薦楊逍去省公署任職,一旦攢夠了資歷,就可以回榕城接自己的班。
“小楊,我拿你當兄弟待,這可能是我能為你做的”
下一秒,納蘭朔的表情頓時就呆住了,只見楊逍直接將信對折,就那么給撕了,撕掉后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在納蘭朔一臉震驚的表情中走上去,頗為僭越的拍了拍納蘭朔的手臂,“署長,咱不說晦氣話,無論我成功與否,您都能平安回來。”
“智杰已經走了,我們大家都要好好的。”頓了頓,楊逍忽然提起納蘭朔不久前說過的一句話。
納蘭朔原本黯淡的眸子中再度浮現出光彩,“對,你說得對,我們大家都要好好的。”
與納蘭朔約定好,從明天開始,他就搬來與納蘭朔一同吃住,而這段時間納蘭朔也會聯系所有能聯系上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尋找福壽莊的線索。
等楊逍走后,雯姐重新抱著一摞文件走回來,此刻納蘭朔正坐在沙發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我說的怎么樣?”雯姐放下文件后笑問:“楊隊長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您沒有白栽培他。”
納蘭朔將煙頭碾滅,身體向后,靠在沙發背上,看也不看對方,緩緩閉上了眼睛,“以道德綁架他,我心中有愧。”
“你想多了,如果你有了麻煩不告訴他,那他將來一旦知曉,他會過不去自己這關的。”雯姐走來,坐在納蘭朔對面,忽然嘆口氣,“上次智杰的事情,你還沒看明白嗎?”
“話是這樣沒錯,可我”
納蘭朔剛開口,就被雯姐打斷,“署長,其實他的性格很像你,很像你年輕的時候,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納蘭朔睜開眼睛。
雯姐忽然笑了,伸手隔空點了點納蘭朔的臉,“只不過你年輕的時候要比他更帥一些。”
納蘭朔聞言愣了一下,繼而大笑,確實,他年輕時除了一身的本領,也就是這張臉拿得出手了 回到辦公室,一個人影都沒有,既然答應了納蘭署長,那他是一定要有所準備的,此刻他想到了余殊,作為那次事件的親歷者,余殊的經驗非常重要,他立刻給余殊發去了消息,讓她來辦公室一趟,并著重提到,一個人來就好了,他有話說。
不多時,他就收到了余殊的回信,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嗯。”
十分鐘后,余殊一個人來了,楊逍警惕的起身來到走廊瞧了瞧,沒發現有其他人在,這才將辦公室的門關上,隨后將余殊帶來自己位于最里面的那間獨立辦公室,又轉身將門鎖上。
他并非不信任公署內的其他人,只不過這件事過于復雜,楊逍自己也說不明白,不告訴大家,也是為他們好,尤其是這次還牽扯到了署長,不得不謹慎。
坐下后,余殊似乎知道楊逍找她來的原因,直接在隨身的本子上寫字,然后端起來展示給楊逍看。
“署長已經找過我了,讓我將有關之前那件事的記憶全都整理下來,發給他。”
“九眼多羅。”稍后,余殊又補充。
“這次我要幫署長,可有些事情我記不清了,上次任務你才是親歷者,我們的視角不同,你明白嗎?”楊逍說道。
余殊點頭,這是個很冷靜,且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女孩。
慢慢的,在楊逍的引導下,余殊一點點將自己之前在任務中的經歷回憶出來,在這個過程中,楊逍發現了一處很關鍵,同時又很可怕的真相,“你你在任務開始的時候就看到我了?!”楊逍大吃一驚。
余殊很嚴肅的點了下頭,在本子上寫字解釋:我看到你在睡覺,距離我不遠,但我叫不醒你。
“可當時你已經進入了噩夢世界,你怎么怎么可能看得到我?”楊逍越想越害怕,這豈不是說他在初始階段就干涉到了余殊的噩夢世界,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有我能看到你,我的隊友,也就是那次任務的其他參與者都看不到你,我也不清楚為什么。”余殊如實說。
楊逍記得當時是他和貝貝陪著余殊去的,余殊自己住一間房,他和貝貝在隔壁房間輪流守候,而余殊說只看到了自己,卻沒有看到貝貝。
在經過一番深度思考后,楊逍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在他穿上戲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干涉到了余殊進入的那個噩夢世界,如果如果他當初沒有睡著,那他將很可能與余殊一起,進入到對方的噩夢世界中,甚至不排除在初始階段就進入,作為角色之一,經歷完整噩夢世界的可能性。
這個猜測太可怕了,有些匪夷所思,就像是有人用一口棺材,將他送入一個完全不屬于他的世界,這也是戲袍女鬼的能力之一嗎?
越想越恐懼,他不斷猜測戲袍女鬼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入侵其余鬼的噩夢世界。
總之,戲袍女鬼的等級一定很高,否則不會引來儒林書院老院長那種等級強者的惦記,楊逍判斷,至少也是件冥級的法器,至于公子哥為什么沒看出來,那只能怪他沒見識,怪好姐姐詭計多端。
唰唰唰——
余殊低頭寫字,很快就抬起本子,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跡:署長是個很厲害的人,隊長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