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楊逍也想過坐電梯,搏一把,可電梯在老鬼路過時也被侵蝕了,電梯門銹死在一起,打都打不開。
老鬼距離他越來越近了,楊逍的體力消耗大半,危急關頭,一抹兇狠浮現眼底,楊逍轉過身體,打算直面恐懼,心神一動,鬼燈籠浮現手中,另一只手攥緊人骨棍。
隨著鬼燈籠中的火苗躍起,綠色的光芒快速朝老鬼身方向蔓延,可在綠光觸碰到灰霧的瞬間,就潰散了,好似泥牛入海,別說包裹老鬼了,即便是驅散灰霧也做不到,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沒能看清這只老鬼的真面目。
菜刀鬼拂塵這樣近身攻擊的法器不在楊逍考慮范圍內,右手攥緊人骨棍,試探性的一棍抽出,對準老鬼模糊的面部攻擊,可下一秒,令楊逍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這波攻擊在距離老鬼面前一尺不到的距離上憑空消失了。
還不等楊逍回過神,突然,他面前一尺的空間陡然炸開,一股能量波動朝他的頭打來。
他反應已經很快了,盡力將頭偏向右側,可還是被攻擊波及到,被打倒在地。
身上沒傷,可腦袋里亂的很,記憶被模糊,但看著面前逐漸逼近的道袍老鬼,楊逍還是下意識地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腳步踉蹌著,不斷后退,他被自己的人骨棍打了。
為什么,他也不清楚,他甚至忘記了面前這家伙是誰,直覺告訴他這是只非常恐怖的鬼。
幾乎是本能的將左手的鬼燈籠舉起,希望能用綠光逼退,或是使這只鬼露出真身,可下一秒,鬼燈籠中的火苗毫無預兆的炸開,炸開的光亮一瞬間傷到了楊逍的眼睛。
雙眼幾乎失明,人骨棍又不起作用,對面著這樣一只鬼,楊逍已經提前給自己宣判了死刑。
“完了”
就在那股灰色模糊的霧氣要將他吞噬的前一秒,楊逍突然聽到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響,就在身后。
“撕拉——”
好像是一張薄薄的,但又很堅韌的紙被撕開,這只是一種不甚清晰的感覺,但緊接著,楊逍猛地打了個冷顫,因為此刻有一只手搭在他的左肩。
雙眼還在刺痛,視線仍舊模糊,但他能感覺到周圍的世界正在飛速發生變化,他在快速移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在樓梯間,走廊,還有房間中極速穿梭,只不過是倒著穿梭。
肢體快速擺動,不甚清晰的視野中光影掠過,他在倒退,倒著朝后跑,一切都是倒著來的,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是將之前發生過的一切,完全顛倒著來了一遍。
包括鏡中鬼也在配合他,它也在顛倒劇本中,唯一沒有按照劇本演的只有道袍老鬼。
看得出來,道袍老鬼也被這種詭異的力量影響到了,它放慢了追擊的腳步,姿勢也變得詭異,走幾步會突然像卡帶一般,又退回一步,但它追殺楊逍的目標沒有變,仍在固執前進,直到楊逍大腦超載,眼前一黑。
頭疼。
疼得厲害。
身下很軟,身上還壓著什么東西,下一秒,表情極度痛苦的楊逍猛地從床上驚醒,冷汗順著脖頸滑下,周遭有些模糊,直到十秒鐘后,他的視線才回復正常,他在屬于自己的房間中,躺在床上,外面天黑著,周圍很安靜,但并非令人不安的死寂。
“呼——”
“呼——”
他大口喘著粗氣,腦海中不斷回憶起支離破碎的畫面,他剛才被道袍老鬼追殺,對方只差一點就殺了他,可最后關頭,有人在身后拍了自己一下。
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挽起褲腿,身上因為滾下樓梯造成的擦傷淤青仍清晰可見,這足以證明剛才那一切不是夢,還有還有他的眼睛與昏沉的頭,他確實被鬼燈籠與人骨棍反噬了。
道袍老鬼真的來找他了,而在最后關頭,有人出現在他身后,將他救了回來。
這人絕不是好姐姐,他熟悉好姐姐的氣息,而且這也不是好姐姐的行事風格。
突然,楊逍眉頭皺緊,他想到了一件事,不久前自己在樓梯間摔倒時,那只道袍老鬼突然停下了腳步,并轉過身,朝另一個方向看去,當時楊逍想不通為什么,如今看來,是道袍老鬼發現了這個神秘人的存在。
“嘶——”
楊逍越想越心驚,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鏡中世界,并在道袍老鬼面前將自己救走,這份本事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這家伙至少也要有冥級的實力。
可自己何曾認識這等神仙人物?
將最近的事情聯系起來想了一遍,楊逍有些慌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前夜行兇的那個家伙,此人能單殺兩名長老,實力不容小覷。
可等靜下心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對方沒理由救自己,還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要是兇手真有這份實力,那么上次他絕對跑不掉。
不是行兇的那個高手,那又會是誰?
從之前找上門的書院中年男人分析,現在書院高層已經懷疑自己與前夜的殺人案有所關聯,但他們并沒有帶走自己,也沒有選擇秘密調查,而是派人大張旗鼓的上門訊問,這無異于打草驚蛇,很可能會引來真正的兇手殺人滅口 片刻后,楊逍皺緊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他對神秘人的身份有了猜測,此人是書院的高層,而且是實力最為拔尖的那一小撮,他來此就是為了保護自己。
也不是保護,確切說是監視,自己是魚餌,他們想用自己來釣出潛伏在書院高層的叛徒。
儒林書院不是白癡,兩名長老在自己地界被殺,這其中的問題不言而喻,他們肯定也察覺到了問題出在高層。
這名頂尖高手秘密潛伏在自己附近,一旦有人想要殺自己滅口,那么此人就會出手。
一通百通,如今楊逍也終于明白了好姐姐遲遲不肯出手救自己的原因,一定是好姐姐也早就發現了此人的存在,知道有這家伙在,自己性命無虞。
“我就說嘛,姐姐還是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