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他也栽了,要么就是如果預警的話,死的那個人就會是他,總之,這件事項風塵也處理不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就嚴重了,而且楊逍確實也想不明白。
難不成是今夜任務還未結束,沒死人不成?
問題也許不是出在他們這里,楊逍很快想到了常楚楚,難不成是她發現自己沒幾天活頭了,自己找了個大坑跳下去,要拉所有人陪葬,可那屋子里又不是只有常楚楚一個人,還有蔣青鸞盯著她,那是個很厲害的女人,有勇有謀,不會看著常楚楚胡來。
方舟雖然是新人,但情緒還算穩定,至于婁輝陽,他只是有些自私,不習慣信任隊友,但并不會蠢到自尋死路。
想得很多,但反映在時間上不過是短短一剎那,楊逍從霧氣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那是一股子夾雜著血腥味的腥臭味道,這讓楊逍聯想到了寢金閣中的老祖宗。
不能留在這里坐以待斃,必須要動起來,楊逍先確認身上的東西,蠟燭,紙錢,香,都在,這才穩住心神,躡手躡腳走下床,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情況不明的環境下,貿然點燃蠟燭和香都是愚蠢的,楊逍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周圍沒有異響,也沒有呼吸聲,楊逍慢慢移動腳步,每走一步都停頓一下,朝著記憶中納蘭朔睡的那張床走。
他必須要確認納蘭朔的情況,在這場任務中,他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納蘭署長一人。
短短幾米的路,他走了半分鐘,霧氣中能見度極低,約莫只有一米不到,他看到了納蘭朔睡的那張床,不過上面沒人,被子是被掀開的,湊近看楊逍也沒發現劇烈掙扎的痕跡,或是血跡,這也讓他稍稍放下了心。
將手伸進被子里,里面竟然還有一絲余溫,這說明納蘭署長也剛醒來不久。
但令楊逍不解的是,為何醒來的納蘭朔沒有第一時間來找自己,是時間來不及,還是遭遇了其他麻煩。
很快,他又摸去了項風塵的床,他的被子已經完全涼了,人離開的時間不短了。
楊逍猜測或許是項風塵夜里趁他們睡熟,出去過,然后招惹到了什么麻煩。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這老小子喜歡藏著秘密不說,他自負本領高強,手中又有神龜甲,再算上今夜任務已經結束,幾項因素加起來,搞不好他就有什么大謀劃。
要知道,危險程度越高的任務結束后得到的怨眼也就越好,這次任務的怨眼保不齊就是那塊神龜甲,這東西對楊逍來說作用不大,但對于風水術士一脈的項風塵,可是極大的誘惑,項風塵的師父臨死前的一大憾事,就是未曾親眼見過這寶貝一眼。
在心中給項風塵和他那師父松了遍土,楊逍屏住呼吸,開始朝臥房門的方向走,也是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身側不遠傳來一陣很輕微的“嘎吱”聲,像是有重物依靠在什么東西上。
楊逍立刻停下腳步,側耳細聽,可隨即那聲音又消失了。
不再猶豫,楊逍取出那剩下的一小截燃命香,以及火折子,將二者放在一起,緊貼胸口,這樣方便隨時拿出來取出。
“噠。”
楊逍愣了一下。
“噠。”
又是一聲,是從大概納蘭朔床的方向傳來的,像是有東西從床上走了下來,先是一只腳落地,隨即是第二只。
如果是從項風塵方向傳來的,楊逍不會在意,但納蘭朔就不一樣了,這件事很可能關系著署長的生死。
窸窸窣窣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方向,差不多是門廳的方位,也響起一陣輕微的聲響,像是有東西在很小心的移動。
二者幾乎是一前一后,將楊逍堵死在這里,再退,就只能回到自己那張床上去了,而一旦被夾擊,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取出燃命香和火折子,楊逍將香頭湊近火折子,做出隨時點燃的架勢,他決定賭一把,先不動,看看情況再說,而門廳中的東西還在朝他靠近,相反,納蘭朔床邊的東西卻不再有動靜。
楊逍心一狠,朝著納蘭朔床走去,隨著越來越近,他側后方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幾乎是瞬間,就有一只大手從身后捂住了楊逍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控制住了楊逍下意識抬起的左肘。
憑借對方對自己招數的熟悉,楊逍幾乎可以斷定,此人就是納蘭朔無疑,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的署長會那么輕易被干掉。
納蘭朔也不解釋,轉身就走,楊逍安靜跟在對方身后,此刻楊逍也看到了納蘭朔的背影。
兩人速度不快,一連走出十幾步,也是在這一刻,楊逍內心不淡定了,這臥房才多大,一連走出十幾步連一堵墻都沒撞見,也沒見到門或是床,這特么還是臥房嗎?
楊逍暗道一聲壞了,這地方有問題,他迅速判斷這只鬼無法在臥室殺人,只能扭曲這里的環境,將他帶去另外一處地點。
與此同時,門廳的方向再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而且那聲音竟是追逐他們而來。
楊逍意識到這或許是他最后的機會了,他裝作順從,跟隨前者的腳步越走越快,接著趁其不備,猛推了對方一把,“納蘭朔”摔倒的同時不由側過半邊身子,楊逍隨即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這人根本不是納蘭朔,那東西長著一張扭曲猙獰的女人臉,披散開的頭發濕漉漉粘在臉上,竟有些熟悉。
剎那間,一道身影閃電般映入楊逍腦海,這張臉他見過,就在今夜,寢金閣一樓的雜物間。
那個被蔣青鸞人肉標記,留下血圖線索,交由他用骨灰解決的那具鬼替身!
沒錯,就是她,楊逍記得很清楚,那個踩著畸形小腳,直挺挺站在桌角的鬼丫鬟!
什么情況?
她不是已經被處理了嗎?
怎么怎么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