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走在后面的蔣青鸞忽然說。
“驅邪后有忌諱,吳管事擔心各位身上沾染上什么晦氣,于是讓我們做下人的去幫你們打掃下院子,去去晦氣,府上為諸位另外安排了房間,請稍等片刻。”男人頭也不回,語氣恭順中帶著一絲冰冷,看似動作僵硬,實則腳步極快。
楊逍一行人身上多少都有些狼狽,龔半蘭傷的比較重,走路走不快,蔣青鸞與常楚楚一左一右攙著她。
不多時,一行人跟隨男人來到一處陌生的院落,這里看似很久都沒人來過了,居中是一間大房子,里面隱約透出光亮,推開門,男人將一行人安頓在了這里。
房內有張八仙桌,桌上除了茶水,還有一只三角香爐,男人當著他們的面,從懷中取出一根泛著暗紅色的粗香,點燃后插入,“這一炷香約莫是半個時辰,香燃盡后院子也就差不多收拾好了,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頓了頓,男人話音一轉,原本就僵硬的那張臉變得愈發冰冷,“不過切記,不要一同走,一個兩個就好,而且要盡快,晚了府上要宵禁。”
“為什么不能一同回去?”楊逍追問,“是因為我們的房間有什么問題嗎?”
“同路不祥。”
男人只冷冷回答了楊逍的第一個問題,還是模棱兩可的回答,至于第二個問題,則是直接干脆忽略了,可也正是這份態度,讓眾人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說完后,男人指了指一個方向,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想來那里就是他們所居住的那間院子。
等男人徹底離開,腳步聲都聽不到后,守在門后的張松德常楚楚立刻將門關閉,并插上反鎖,這扇看起來并不結實的木門如今卻支撐起他們為數不多的安全感。
“他這話什么意思啊?”常楚楚快速問,“他們對咱們住的地方動什么手腳了?”
“不會是藏了只鬼進去吧。”張松德越想越覺得可能,“鬼藏在其中一間屋子里,誰推門進去誰死。”
“賭命?”婁輝陽臉色不自覺發白。
在場之人都是老手,雖然覺得這個設想過于恐怖了,但細究下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一個一個回去很可能是因為鬼在短時間內只能殺一個人,而最棘手的是,一旦鬼殺掉了第一人后,它就可以偽裝成此人,引下一個上鉤,不同房間的人都有被殺的可能。
對此蔣青鸞曾說起自己曾經歷過的一場任務,當時他們無意間犯下了大錯,誤將鬼當做村民領回了家,結果那一夜,他們損失了4個人,僅剩3人僥幸存活。
事到如今,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項風塵與納蘭朔兩名前輩,在這里,此二人最有發言權。
“不要亂,我們時間還很充裕,先將身上的傷都處理一下。”納蘭朔進來后曾快速檢查房間,找到了一個小藥箱,里面有止血藥,還有一些疊整齊的,干凈的布。
突然,因傷重而躺在地上的龔半蘭抓住項風塵的褲腿,哀求道:“項先生,請幫我包扎傷口,我我不想死!”
在眾人的幫助下,龔半蘭被抬進了里面的房間,那里擺著一張床,龔半蘭躺在上面,畢竟有些傷口的位置比較敏感,項風塵示意大家去外面的房間里繼續商議,只留下他一人為龔半蘭脫衣包扎傷口。
見無人注意,項風塵將白藥灑在傷口上后,作勢靠近觀察,同時低聲:“你想告訴我什么?”
在龔半蘭拉扯他褲腿時,就曾用力捏了捏,明顯是有話要說,而且這話還不方便當著所有人的面說。
“項先生,您之前讓我們一個盯著一個,我前一個人是張松德,我親眼所見他的腿他的腿被砍傷了!”龔半蘭語速又急又快,連聲音都在顫抖。
項風塵深吸一口氣,裝作不經意回頭,剛好看到房門外的張松德正背過身在跟人激烈爭辯些什么,而他的一雙腿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