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高抬著頭,貌似對于自己的血脈非常自豪,畢竟他們這一脈即將入主都城,是未來的王族,天下大權盡在掌間,生殺予奪,更是一念之間。
等年輕人帶人離開后,納蘭朔三人趕著馬車,繼續朝前走,確認身后沒有尾巴后,納蘭朔隨手取出一枚藥丸,放于掌中細細看,這一幕可是把身后的方舟驚到了。
“你你沒吃?”方舟覺得天塌了。
“你吃了?”納蘭朔轉過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他,不過幾秒鐘后,又釋然了,口吻平靜道:“沒關系,吃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嘿嘿,真有人蠢到會真吃啊,嘖嘖嘖”婁輝陽炫耀似的從指間取出一枚藥丸,瀟灑丟掉,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幸災樂禍之意幾乎要溢出來。
“我我會死嗎?”求助婁輝陽全無用處,有些失了分寸的方舟看向納蘭朔。
“別怕,不會有事的,若是伯爵府的人要殺我們根本用不著這么麻煩,他們還要用到我們。”納蘭朔寬慰道。
冷靜下來后,方舟也覺得納蘭朔說得有理,畢竟他們要是死了,誰來將老祖宗送去靈州城。
即便這是毒藥,短時間內也不會發作,或許在那之前,他們就已經離開任務,回到現實世界了。
當然,還有個前提,那就是他能活到那時候,也許在那之前,他就要被別的什么東西取了性命也說不準。
納蘭朔坐在馬車上控制方向,另外方舟與婁輝陽一左一右,守在棺材兩側,一行人踏著月色,緩緩前進。
抬頭望去,此刻原本的滿月只剩下一半,變為了一輪殘月,周遭的氛圍也變得詭異起來。
又走了不遠,納蘭朔遠遠望去,發現前方不遠冒出一座帶院落的建筑,里面沒有燈火,距離遠也看不大清楚,只能勉強看出輪廓,就像是只巨獸蟄伏在黑暗中。
婁輝陽頓時警惕起來,畢竟這荒郊野嶺的,突然冒出這么一座建筑,著實奇怪。
納蘭朔取出地圖,發現這地方在地圖上也有標記,但只是一個黑色的框,上面沒有標注名字。
“這是什么地方?”方舟小聲問。
沒人回答,再靠近一些后納蘭朔拉住韁繩,讓馬車停下,這座建筑就在路邊不遠,繞是繞不過去的。
納蘭朔跳下馬車,回頭望了婁輝陽一眼,“方舟留下看車,你跟我過去看看。”
不料婁輝陽頓時就萎了,將頭搖成撥浪鼓,懇求道:“我我不行,肩上的傷疼得厲害,那個納蘭朔先生您還是帶方舟去吧,他可是員福將。”
這地方看起來就邪門,誰知道是不是伯爵府在這藏了什么玄機,婁輝陽才不愿涉險,隨手就將這個燙手山芋推給了方舟,納蘭朔也沒勉強,扭頭看向方舟。
“我跟您去。”方舟重重一點頭,一路上他時刻警惕著這具棺材,那股沒來由的不祥預感始終揮之不去,與其留下與棺材在一起,還不如陪在納蘭朔身邊。
二人一前一后,提著一盞紙燈籠,就那么朝著黑暗中的建筑走去,離得近了,二人方才看清,這地方早已經廢棄了,院門都已經倒塌爛在了地上。
透過院門朝里看,院內空間不算大,正對門的方位矗立著一座尖頂小廟,里面靜悄悄的。
“納蘭先生,我們要進去嗎?”走到這里,方舟還是有點虛,寧住荒墳不入野廟的道理他懂,任務一開始他們就進了那座土地廟,然后才引出接下來的一切詭異之事,這件事在他內心深處留下了陰影。
“不進不行,我們繞不過去,如果這里真有問題,一旦驚動了棺材里的東西”后面的話納蘭朔沒有說,但誰都聽得懂。
“如果你實在害怕,就在外面等我。”納蘭朔說。
“不不,我還是跟著您好了。”這段時間怪事見多了,進去的是納蘭朔不錯,出來的可就不一定是了。
方舟緊跟在納蘭朔身后,二人并排走進院門,靠近居中的那座尖頂小廟,方舟詫異發現,這小廟的廟門居然是圓的,那樣式就像是他們身上的方孔紙錢。
不,不是像,就是!二者的樣式一模一樣,另外這小廟的墻壁也很怪,上面貼滿了符紙,數量之多一層壓著一層,最里面的一層幾乎嵌入了墻壁里面,因為年頭久了,許多符紙上的顏料脫落,上面的字跡與鬼畫符圖案都已模糊不清。
方舟看了個稀里糊涂,納蘭朔倒像是看出了一些名堂,他獨自走上前,提起燈籠,很快,借著這一丟丟光亮,方舟看到方孔紙錢一樣的廟門上嵌著一塊老舊的匾額,就藏在門楣與檐頂之間,上面是三個殘缺的字,字呈現令人不安的暗紅色。
經過仔細辨認,方舟當下臉色微變,心中駭然,這上面寫的竟是福絕寺三字。
“見棺即隨,月滿則虧,遇絕而上,切莫行善。”
這讖語中的第三句,終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