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不是已經被誅殺了嗎?”楊逍回憶起昨夜的驅邪儀式,按照伯爵府的安排,那位被他們殺死的術士就代表了邪祟。
“老祖宗福澤深厚,福壽綿長,被壽宴吸引來的邪祟自然也不止一只,吳管事說了,今后還勞煩諸位多多費心。”男人就好似背課文一樣,語調沒有絲毫起伏。
“這是自然,能為伯爵府做事,也是我等的福分。”納蘭朔對著男人客氣一拱手。
緊接著納蘭朔話題一轉,“我等今日希望能出府走一走,購置些香燭紙錢,不知可行否?”
“自然可以,不過吳管事有交代,與昨日一樣,最多只能離開4人,剩下的人要隨時聽候差遣。”男人如同機械般回答。
昨日張松德死后,他們如今只剩下了7個人,考慮到白天幾乎不會有什么危險,項風塵決定他們三人全都出去,另外,再帶上蔣青鸞,這個年輕女人也能幫上忙。
有關任務的安排,無需征求大家意見,項風塵與納蘭朔就能定下來,其余人只要服從就可以了。
約定好一炷香后會后人來接他們出府,神色死寂木訥的男人就此離開,可就在他走到井口附近時,突然轉身,這毫無預兆的一幕頓時讓楊逍有種不祥的預感。
井口邊很亂,還有昨夜留下的斷香與青瓷碗碎片,周圍還殘留著許多雜亂的腳印。
“昨夜院中有事發生嗎?”男人聲音冰冷問。
“你指什么事?”楊逍反問,這同樣是一種試探,一旦男人的回答露出馬腳,他們能反推出更多的線索。
可令人意外的是,男人提著燈籠,徑直轉身離開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略帶僵硬的腳步邁出門檻,身影就此不見。
隨著斷斷續續的腳步聲遠去,徹底消失,楊逍三人這才邁出房門,果然如納蘭署長所說,他們三間房上的門神都不見了,走到院門后,貼在院門的兩尊人皮門神也消失了。
轉身看向另兩間房,楊逍喊道:“都出來吧,沒事了!”
這一嗓子下去,兩扇房門先后打開,蔣青鸞方舟等四人走了出來,想來這些人也是被昨夜的事情驚到了,在沒確認外面有沒有問題時,是絕不肯主動開門的。
蔣青鸞的表情一貫的冷漠,令楊逍意外的是婁輝陽和方舟,前者黑眼圈極重,像是整夜沒睡似的,可反觀方舟,精神狀態很好,皮膚白里透紅。
“我與納蘭署長商量過了,今日白天由我,納蘭署長,楊逍,還有蔣青鸞四個人出去找線索,剩下的人留守。”視線掃過眾人的臉,項風塵淡淡問:“誰有意見?”
婁輝陽剛要抬起頭,就被納蘭朔淡淡的一瞥壓制住,下一秒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說話了。
他有意見,而且意見很大,畢竟昨日白天是楊逍方舟蔣青鸞常楚楚四個人出去了,算上今天的安排,現在還活著的人中就他沒出去過,這不公平。
但他也深知噩夢世界中從來就不是個講公平的地方,誰拳頭大,誰門道深,誰經驗足,誰就掌握話語權,而與納蘭朔項風塵這兩個老家伙比,他這點道行,還真不夠看。
就連那個楊逍和蔣青鸞,都未必比自己差。
想到身邊這位極可能是扮豬吃虎的方舟,婁輝陽最后一絲勇氣也煙消云散了,這里的每一個人他都得罪不起,他決定老實本分的跟隨大家一起,在不被出賣的前提下,盡量尋求合作,活著離開。
“婁大哥,剩下的人中你年歲最長,多費點心。”楊逍笑著說,給婁輝陽戴上一頂高帽。
“放心好了,方舟兄弟和楚楚妹子都不是外人,我們一定把家看好,不給二位前輩添麻煩。”婁輝陽客氣答道。
不多時,院門外就來了一位丫鬟,丫鬟身后帶著幾名魁梧武師,武師手中提著包裹。
與昨日一樣,包裹里是用來替換的便裝與鞋子,丫鬟手中捧著一只精致木盒,將盒蓋掀開,里面是一些碼的整齊的銀兩,“各位老爺,這是吳管事特意交代的,還請收下。”
“吳管事太客氣了。”楊逍伸手將裝有銀兩的盒子收下來,有了昨夜的事,今日他要大買特買,香燭紙錢這些東西要備的足足的,還要買些藥品,以備不時之需。
回房間換好衣服后,楊逍四人便在丫鬟的帶領下,一路朝外走,可走著走著,楊逍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這個方向不是出府的路。
同時,讓楊逍背后寒毛豎起的是,他聽到一聲緩慢但清晰的摩擦聲,潛意識告訴他,那是一柄正在出鞘的刀,來自默默跟在他們身后的那幾名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