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解尸毒?”常楚楚明顯不大相信納蘭朔的話。
“納蘭先生是巡防署的正牌署長,能撬動的資源人脈遠超你想象,一個邪術士能做到的事署長他自然也可以,強如邪術士項風塵又怎樣,還不是被納蘭先生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十年不敢在江湖上露面?”楊逍恰到好處的站出來,為納蘭朔站臺,“項風塵能做到的,署長他可以,項風塵做不到的,署長他也可以!”
聞言常楚楚的眸子逐漸亮了起來,但仍舊充滿警惕,“納蘭先生,無功不受祿,您需要我做什么?”
“我替你治好尸毒,你幫我殺兩個人。”納蘭朔開出價碼,這是一樁生意。
“誰?”常楚楚低聲問。
“別緊張,兩個普通人罷了。”納蘭朔口吻輕松,“兩個老家伙,住在鄉下。”
“普通人”
“對。”納蘭朔點頭,“項風塵那對該死的父母,項風塵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的身份不便動手,你替我做,做的干凈些,深夜放火燒死,要么就偽裝成自殺,總之,做的干凈些,能做到嗎?”
“可我畢竟拜了項風塵為師,如此行徑可是欺師滅祖”
“能做到嗎?”納蘭朔直接將她打斷,語氣多了些不耐煩。
深知這是自己的最后機會了,剛才那一幕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立個知恩圖報的人設,“能,我愿為納蘭先生做事,為民除害!”常楚楚一口答應下來,坐直身體,對納蘭朔鄭重行禮。
別說殺兩個人了,就是二十個,她也會答應下來,反正先讓納蘭朔將自己身上的尸毒解了,至于后面的事呵呵,做不到又怎樣,大不了一跑了之,天大地大,納蘭朔還能只手摭天不成。
院門外傳來腳步聲,不多時,吳管事帶著幾名護院走進門,見到來人后楊逍瞳孔不由得一縮,吳管事幾人全都穿著白色的麻布喪服,為首的吳管事更是魂不守舍,走路都需要有人攙扶。
“吳管事,這是怎么了?”納蘭朔率先迎上去。
吳管事臉色蒼白,眼眶泛紅,顯然不久前剛哭過,一張口,嗓音出奇的沙啞,透露出的消息更是讓眾人大吃一驚:“諸位壽客,我家老祖怕是怕是仙壽將盡了!”
“什么?!”
吳管事斷斷續續的解釋,說是昨夜他們幫忙尋回老祖后,老祖就一睡不醒,府上請了名醫來看,情況非常不妙,老祖極可能一夢千年,再無蘇醒之日。
名醫已經暗示他們,醫石無用,可以開始準備后事了。
這個消息可著實驚到了眾人,同時也給了他們重重一擊,這可不是個好消息,他們倒是不關心老祖的死活,畢竟這玩意活著和死了也沒多大區別,另外這東西是邪物,也死不了。
他們擔心的是老祖一旦被判定為“死”,那他們這些人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畢竟他們的身份是壽客,是上門沖壽祝壽的,現在壽星死了,那他們下場可想而知。
“那個老祖福壽萬年,怎么可能驟然仙逝?”楊逍擺出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爭辯,“假的,一定是假的,這個該死的庸醫!”
“我們也希望如此,但愿老祖他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他可是我們伯爵府的主心骨,鎮宅仙啊!”吳管事抹了抹眼淚,上演了一出主仆情深的戲碼。
“諸位壽客安心,無論老祖宗他能否度過這一關,我們伯爵府都不會虧待各位的,答應的好處分文不少,另外,還有一份重禮要送給各位。”吳管事說道。
“為伯爵府做事,乃是我等的福氣。”納蘭朔拱手客套,這殺人滅口的大禮他可太明白了。
擺擺手,吳管事示意大家聽他把話說完,“諸位,我家老爺只有一個要求,若是老祖逢兇化吉,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一旦有個意外,還請諸位幫忙送上一程,拜托了。”
如今這種形勢下不答應也不行,大家只能答應下來,還說了許多的客套話,趁此機會,納蘭朔提出要出府,購置一些白事所需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自然。”吳管事非常干脆的一口答應下來,隨即安排了幾名護院武師,帶他們出府。
這次他們是從一處偏僻的小門出府的,而且是6人一起,也無人跟蹤,伯爵府貌似放松了對他們的管制。
今日任務尤其關鍵,他們要去藏春閣找人,找到那位大術士前輩,從吳管事帶來的信息判斷,今夜伯爵府肯定要有重要行動,還指不定搞出什么大麻煩。
“納蘭先生,老祖宗他真的死了嗎?”方舟湊上前,好奇詢問。
納蘭朔搖搖頭,嘆口氣:“那東西不是人,是活了上百年的邪物,不會那么容易就死了,這是伯爵府的借口。”
“那它會受傷嗎,會不會是項先項風塵他做的?”方舟想說臨死前的一擊,在他心目中,項風塵的本領極為高強,說是半個神仙一樣的人物也不為過。
但幻想很快就被打破,納蘭朔再度搖頭,“不會,他做不到,昨夜他死得很慘,你沒在現場,不知道其中厲害。”
昨夜楊逍看得很清楚,在那東西面前,項風塵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只能用燃命香苦苦支撐,香還沒燒盡,他人就死了,直挺挺的死了,場面非常恐怖。
后來他問過納蘭朔,第一根香3年壽,第二根6年,三根12年,四根24年,這究竟是怎么算的,是每燒一根就重復一次,還是一根接著一根燒才疊加。
納蘭朔向他解釋,只有連著燒才會如此,如果一根一根間隔著燒,每天燒一根,連燒三天,那就是9年壽命,但也不絕對,畢竟人各有命,命數不同,燃命香的質量品級也不同,那么導致的結果也不同,總歸是些要人命的東西,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沒人會碰。
“你在想什么?”在發覺楊逍一路上皺著眉頭后,納蘭朔扭頭詢問。
“署長,我記得貿然移動鎮物是要被反噬的,對嗎?”楊逍忽然抬頭問。
“對。”納蘭朔點頭。
“那就奇怪了,你想想看,項風塵留下那根手指的目的是欺騙伯爵府的風水師,讓其誤以為這根手指便是鎮物,留下血肉作為鎮物也是風水行當中比較常見的手段,可那名風水師卻直接把手指挖出來帶走了,他哪來的這么大膽子,他就不怕遭到反噬嗎?”
“要知道,所鎮壓的東西就是邊上那口井,那里面可是有貨真價實的厲鬼,一個不慎,就要橫尸當場,他哪來那么大自信,確認下面埋的鎮物是假的?”
“是他有把握能對付井中鬼,還是他確認神龜甲就在我們手里,那才是真正的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