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麻煩了!”楊逍捏緊呼叫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小時前,三道人影悄無聲息的離開員工宿舍樓,為了掩人耳目,三人沒有走大門,而是從一樓公共衛生間的后窗翻了出去,趁著夜色,走漆黑的小路,一路朝思靜樓趕去。
夜深了,病院內照明不佳,幾乎不見人影,但為了確保不出差錯,三人都提前換上了深色衣服,還都戴上了口罩。
三人中領頭的自然是周隊長,剩下兩個女人分別是許弈秋和陶安筠,此刻三人潛伏在距離思靜樓不遠的一片灌木叢后。
“那里,昨夜呂峻就是從那扇窗翻進去的。”陶安筠抬起手,指向思靜樓西側一扇半開的窗戶,“我和穆修竹等了一個小時,他也沒出來。”
沒出來就是死了,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周隊長關心的問題是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醫院的同事沒理由殺人,就算被保安發現,最多也就是拘留寫檢查,再大不了全院通報批評這一類,可今天白天他們提心吊膽等了一天,也沒等來任何消息,這個呂峻就好似人間蒸發了。
沒人,沒尸體,也沒消息。
對于周隊長這樣的老玩家來說,慘烈的死亡已經是司空見慣,死狀再凄慘的尸體都會帶來一定的線索,他最不愿面對的就是這種不明所以的失蹤。
“昨天呂峻什么時間進去的?”周隊長一邊觀察思靜樓,一邊詢問。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陶安筠回答。
“差不多?”
“就是就是這個時間。”陶安筠察覺到周隊長語氣不善,當即認真了許多,抬起手腕上的石英表,示意道:“現在是11點42分,昨夜呂峻他是11點50分進去的。”
“黃副院長呢?”周隊長追問。
“黃副院長是12點半出來的,換了一身運動裝,穆修竹悄悄尾隨了他一段,說沒聽到鑰匙響,我們推測他一定是把鑰匙留在了房間里,這是最好的機會。”陶安筠語速很快。
“他夜跑了多久,路線確認了嗎?”周隊長與其余人不在一個宿舍,他的級別較高,只有他的屋子里裝有一部電話,大家聯絡起來很困難。
“路線沒有,穆修竹說不敢跟太久,擔心打草驚蛇,時間時間至少半小時,我們沒等到呂峻出來,一直等到了快一點,那時黃副院長還沒回來。”
“我們的人是11點50進去的,黃副院長是12點半出來的,這中間的40分鐘應該足夠呂峻他找到706房間。所以要么是路上出了意外,被保安,或是什么其他人宰了,要么就是這個黃副院長有問題,呂峻死他手里了。”許弈秋一貫直來直去,簡單粗暴。
“現在怎么辦?”陶安筠小聲問。
“等,這次我們等黃副院長出來夜跑后再行動,我跟上他,你們兩個進樓,許弈秋負責開門找鑰匙,陶安筠你留在外面望風,得手后回這里匯合。”周隊長在最短時間內做出安排。
計劃已經定下,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了,周隊長此刻的心情也頗為緊張,成敗在此一舉。
他擔心出現差錯,今天凌晨時分下過一場雨,地面濕滑,不是個跑步的好天氣,今夜一旦黃副院長不外出夜跑,就待在家里,那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12點半很快就到了,在周隊長急切地目光中,一道人影獨自從思靜樓的玻璃大門后走出,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裝,戴著金絲眼鏡,身材微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正是黃副院長!
簡單活動身體后,黃副院長便朝西側跑去,隨著那道笨拙的身影跑遠,周隊長下達了行動指令,他隨即起身,朝著黃副院長追去,他今夜的任務是盯緊對方。
與此同時,許弈秋和陶安筠也行動了,許弈秋避開了昨夜呂峻的路線,換了另一側的公共衛生間翻進去,帶著陶安筠,換左側步梯上樓,正值深夜,樓內靜悄悄的。
另一邊,周隊長已經遠遠跟上了黃副院長的背影,他不敢跟的太近,擔心被對方察覺。
跟著跑了一段路,這點體能消耗對周隊長這樣身經百戰的高手來講簡直不值一提,他也看得出來,這位黃副院長就是個樣子貨,體能實際很差,動作不專業不說,就連鞋子都穿的是皮鞋,顯然是個夜跑新手。
他遠遠跟著,不敢放松警惕,黃副院長選擇的路是小路,路上風景不錯,夜風習習,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倒也算是不錯的消遣,周隊長自己也喜歡健身,偶爾夜跑。
不過此刻周隊長不由得擔心起許弈秋兩人,自己這邊沒看出什么問題,那么問題一定出在那棟樓里,否則呂峻一個大活人沒理由無聲無息的消失。
正思考著,前方的黃副院長突然改變方向,一只手提著褲子,拐去了右邊的小樹林里。
看樣子像是內急,要臨時解決一下,但很快,藏身在附近的周隊長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時間已經過去幾分鐘了,樹林里沒有絲毫動靜,黃副院長也沒再出現。
又過了幾分鐘,周隊長意識到出事了,他不敢直接走上前查看,而是選擇退回去,用最快的速度繞了個大圈子,從另一個方向靠近這片小樹林。
借著些許的月色,周隊長藏在一棵樹后,探頭尋找,可小樹林里壓根就沒有黃副院長的影子。
“糟了”
周隊長心底一沉,下一秒,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某種東西盯上了。
現在跑是來不及了,周隊長晃晃悠悠從樹后走出,手里還多了塊大石頭,目光惡狠狠左右環視,像是在找人,嘴里不干不凈的罵罵咧咧:“艸!狗領導,跑的倒挺快,下次讓我堵到你頭給你打爛!開那兩個逼錢讓老子值夜班,良心大大的壞了!”
罵完一通后,周隊長發泄似得將石頭丟向小樹林,隨即拍拍屁股走了。
他走的并不快,像散步一樣,路線也是朝著宿舍的方向,直到背后那股冰冷的注視感緩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