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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再會老友

  (文學度)

  夢境中所見與曾經的記憶似乎在此刻相融,段康也顧不上什么,直接從年輕男子手中拿過袋子放到一邊的陳列桌上。

  周圍的人也都圍了過來,有的人不明所以,很少看到老院長這么激動,而剛剛跟著段康的人則是清楚,多半是要找的東西找到了,他們也好奇究竟是什么。

  段康直接解麻袋,里面是一只口袋套著一只,只不過都已經滿是破洞,更有許多紙屑,讓段康的心都提了起來。

  不過當麻袋徹底打開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卷卷破碎的文書,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毀了,全被毀了!

  段康面露苦楚,伸手探入碎屑之中,隨后心頭一喜,又從里面摸出一卷文書,這一卷書雖然也很殘破但相對完整。

  很快段康又摸出了好幾卷,更是有幾卷幾乎是保存完好,場內的老鼠洞是洞連著洞,讓通風條件反而比失修的倉儲室好。

  段康帶著激動的神色,將其中一卷文書上的綁扎繩解開,隨后緩緩將之展開。

  陳舊的紙張上有些斑駁痕跡,文書上顯得有些秀氣的毛筆字顯露在眾人眼前,雖然灰暗卻有種筆鋒靈動的感覺。

  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感覺浮現心頭,曾經的關愛和斥責仿佛猶在耳邊。

  這是段康自己的字跡,他記不清這一份是什么時候抄寫的了,但從筆跡的控筆看,應該已經成年了!

  “院長,這是什么?是您要找的東西么?”

  有人問了一聲,段康眼中飽含熱淚,強忍著才沒有奪眶而出。

  “這是我以前的作業.”

  說話間,段康已經看了下去,文書上的內容當然不是他原創,而是抄錄了別處。

  文書直接以司天監的標準格式開篇,點明作者和內容,但年代顯然很早,甚至沒有提及異查局,只以司天監冠名,且官職名還是古制。

  (在任司天監監正焦余松記。

新歷三十二年,天地震動,各山龍脈開始潛藏或枯竭,預示著帝制徹底走向終結  余奉命前往大江口,與最后的龍族洽談事宜,吾等皆心有所感,此或為最后一面.”)

  文書上的內容也不只是段康在看,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在閱讀,這紙張上都還是繁體字呢,但是看懂問題不大。

而越看,幾人心中震動就越大,龍脈枯竭?與龍族洽談事宜  段康更是看的激動,臉上呈現出回憶和懊惱等情緒,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回來了。

  這是當年自己抄過這么多次的東西,卻到現在才想起來!

  “我當初還以為只是故事,還以為只是故事.”

  段康喃喃著,聲音帶著些許悲戚!

  這一處倉室外頭,莊霖和無名就站在那里,后者撐著傘一起罩著莊霖,周圍哪怕有人經過也似乎看不到兩人。

  此刻無名微微皺眉略有不解。

  “此書分明是先生所寫,夢中也并無全貌,怎么這段康這會卻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莊霖想了想道。

  “人的大腦和心神是很復雜的,有時會美化記憶,也會腦補出一些合理性,比如這段老院長,他心中已經‘清楚’自己有過這一段時期,只是自己將之遺忘了,那么記憶似乎也該變得更合理.故見此文書方有此景!”

  當然,當年的段康身在司天監,肯定也是聽過很多離奇故事的,這段記憶可能也被美化到了文書相關上面去了,只能說大腦很神奇!

  “好了,之后便也無需我們多插手了!”

  一邊的無名微微點頭,果然如先生所言,大多數人只愿信己所信。

  而且如此得來的訊息,似乎也有了一份傳承意義和神圣性,光是聽室內一群人粗重的呼吸聲就知道他們內心得有多激動。

  異查局陳舊資料整理有了很大的進展,似乎是運氣使然,也似乎本就是命運所鐘。

  在幾乎可以肯定原件早已經被當做封建糟粕銷毀的情況下,當年段康抄書的作業被意外保存了下來,重新現世的完整卷有八卷,還有一些則是有不同程度破損,最嚴重的幾乎被老鼠完全啃碎。

  許多專家和相關工作人員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全力去拼那些破碎的文書。

  如果進展順利的話,大概估算應該還能拼出十幾卷的內容。

  而段康所言,這里面的,全都是歷代司天監和異查局負責人所留的重要文書,并且都與真正的玄學異類正相關,有理有據內容分明!

  自華夏新歷開始之初,一直到新歷二百九十二年的那一卷為止,共計三十卷!

  也被異查局定義為異錄三十卷。

  光是如今完整的八卷,就記載了與蛟龍、妖魔、仙修乃至精怪的交流,其中有正亦有邪,但哪怕內容簡練,卻也不難想象過程之精彩.

  很多異查局如今的專家學者和工作人員看過之后,無不產生無限遐想,在經歷過玄天儀和長江龜鑒事件之后,異查局的人當然知道這三十卷內容里面,或許都是真的!

  但是想象一下幾十年前的時代,看到這些東西的人,估計會以為歷代司天監負責人都該去看精神科。

  所以也是最早被毀去的那部分“糟粕”,如果不是老院長當年的作業,估計永遠也不會現世了,而這樣的資料還能找回多少呢?

  工作匯報到最高議會層面的時候,哪怕是如今華夏最位高權重的那幾人,見到報告內容也不由發出嘆息。

  所幸冥冥之中應該自有命運關照,至少沒有全毀。

  而且異錄三十卷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在比較早的時代,雖然還沒有玄龜出世,但是司天監和異查局早就知道了不少事,比如靈氣的枯竭,比如靈性的流逝。

  班師傅和龔師傅終于放假了。

  異查局雖然很忙,但過年還是要過的,如班龔二位師傅這樣的匠人,本身雖然很重要,卻也不是適合做專門研究工作的,身上的工作也輕松。

  只不過兩人如今只能是回“荊州老家”,回隱仙谷也只能是去一陣子又得回來,不能夠長期消失在老家,畢竟暗中有人保護這些老專家。

  “嘭”“嘭”“嘭”“嘭”.

  臘月二十八這天,錢塘市的西湖邊正在進行著一場模擬煙花秀,無數繽紛的火花在天空炸開。

  雖然僅僅是模擬,但西湖邊依舊圍著許許多多的老百姓,觀看的人不計其數,每一次煙花試爆都引得數不清的觀看者或贊嘆或驚呼,更有電視臺連線直播。

  “觀眾朋友們,這里是西湖之鏡節目,雖然除夕還有兩天,但過年的氣氛已經十分熱烈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春節西湖晚會的彩排現場,本次晚會將首次在西湖搭臺表演,由著名導演周翔林先生指導節目全程.”

  “舞臺邊上的最佳觀眾席,采用了游船畫舫的形式,也是別具創意”

  現場記者熱情洋溢地報道著,而西湖邊也有很多觀眾捧場,或讓道,或者還會出來想在攝像機面前扮個鬼臉。

  最近一段時間西湖上的場地已經搭建完成,節目也到了最后排演環節,所以直接在場地排練,也使得大量游人會提前過來觀看,哪怕被幕布遮擋著,也能提前感受氛圍,更能見到一些演員。

  湖邊舞臺上,演員們報以充分的熱情一起彩排,周翔林則是親力親為安排每一個環節,檢查所有細節。

  直到半夜收工,整個舞臺才開始安靜下來。

  工作人員和演員們陸續離開,有的坐船,有的通過后面的連接通道。

  周翔林雖然很累,但心中還是滿意的,至少這次彩排沒有任何問題,他沒有理會其他工作人員,獨自走到舞臺最前沿,面對西湖水和不遠處的岸邊,點燃了一根香煙。

  那邊岸上半夜還有游人不愿離去,他們在看著舞臺這邊,而周翔林也在看著半夜游湖的人。

忙了大半輩子,我真的江郎才盡了么  今年原本是京都那邊盛情邀請周翔林導演全國春晚,他考慮過后也同意了,卻不想最后居然被換了導演,這簡直讓他覺得羞辱,慪氣之下才知道了西湖春晚,想要把那邊比下去,但也不得不說他的號召力下降了。

  “嘟嚕嚕嚕.嘟嚕嚕嚕”

  電話聲響起,不過不是周翔林身上的,而是由遠及近,一個助理拿著手機快速跑了過來。

  “周導,您電話!”

  “好的,謝謝!”

  周翔林接過手機翻開一看,居然是劉宏宇打來的,頓時精神一振。

  “喂,宏宇,你終于舍得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邊傳來劉宏宇的聲音。

  “周伯伯,這不是怕您忙嗎,等你工作結束了我才敢打,您上回不是說想見見夫子么?”

  周翔林笑了。

  “是啊,可是你們不是說不行么?怎么,不顧及協議了?”

  “哦,那倒不是,但如果夫子也想見您,那你們兩邊都有此意,就沒什么問題了,您方便的話,我們來找您?”

  “哈哈哈哈.我可不在中海市。”

  “我知道,您在西湖,您看看您左邊的湖面!”

  周翔林心頭一跳,下意識看向左側,找尋一番之后看到一艘畫舫正在駛來,船頭站著兩人,其中一人此刻正在揮動手機。

  周翔林愣愣看著,見到那畫舫在舞臺邊緣的泊位停下,又簡單穿上兩人一躍而起上了舞臺,朝著他走了過來。

那兩人身著古裝,其中一人搖晃著手機,另一人朱子深衣外飄著半臂衫的衣擺,一頂儒巾之下面露著笑容,不是莊霖還能有誰。文學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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