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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跟我離開京都,這里太危險了

天空幽寂,明月如洗  京都城內,點點星火有如繁星。

  兩人黑色的人影在錯落有致、飛檐翹角的建筑間疾馳,不過片刻工夫,便已然穿過了繁華的街景,出現在了流晶河畔。

  深夜的流晶河早沒了數年前繁燈如火、迎來送往的熱鬧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靜謐,偶有幾只漁船劃過,閃過微弱的漁火。

  月光灑落湖面,閃動著點點鱗光。

  兩道人影一前一后,速度極快,在月光下勾勒出極致迅捷的剪影。

  沖到流晶湖畔一處開闊地,前面的那道身影猛的一頓,手中甩出一道銀光,射向身后的黑影。

  一聲輕脆的交擊聲,五竹的鐵釬精準的擊刀身之上,將刀蕩開。

  身形落下,手中的鐵釬斜指地面,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黑巾之后的一雙眸子,仿佛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男子。

  男子身形修長,同樣一身黑衣,面上戴著一個油彩面具,手中的鏈子刀垂在身側,銀色的鐵鏈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四大宗師之外的宗師級強者,真是讓人意外啊!”面具下的毛齊五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鏈子刀微微抬起,微微有些顫抖,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他很興奮,興奮于有機會與宗師一戰,但他同樣知道,自己不會是對方的對手,但他今天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戰勝對方。

  毛齊五搶先出手,鏈子刀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冷厲的直線,三丈銀鏈繃直如槍,直取五竹面門,五的身體微微一側,鐵釬順勢一挑,精準地擊中了鏈子刀的刀身。金屬碰撞的瞬間,火花四濺,鏈子刀被震得偏離了方向,刀鋒擦著五竹的肩膀劃過,毫厘之間,卻連他的衣物也沒有擦破。

  在蕩開鏈子刀的同時,五竹右腳輕跺,腳下的地面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發出一聲悶響,生生被踩出一個半米深的土坑。

  五竹身形如脫弦的利箭一般,橫越十丈,殺到了毛齊五的面前。

  凜冽的殺意有如實質,刺的毛齊五渾身汗毛豎起。

  毛齊五瞳孔猛的一縮,尖利的鐵釬已然殺到了面門。

  快,極致的快。

  沒有任何花巧,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急速,精準,甚至超出了他的反應。

  本能的,他的身形開始倒退,身體極致的扭曲,蜷縮,呈現出來的畫面便是就地一個翻滾。

  神技·懶驢打滾!

血花四濺  這一滾,終究是沒有徹底的擺脫那根鐵釬,但只是左肩被洞穿,但至少擺脫了被一擊穿胸的結局。

  在左肩被洞穿瞬間,毛齊五真氣奔涌,猛的一扯手中的鏈子刀。

  鏈子刀竟在半空劃出違背物理規律的折線,隱約傳來真氣爆鳴——

  無數銀光閃動,鏈子刀在空中劃分為無數刀影,朝五竹籠罩而來。

  五竹腳下一頓,面色平靜,鐵釬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精準的軌跡,每一次揮動都恰到好處地擋住了鏈子刀的攻擊。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火花在空中不斷迸濺,不過是短短的幾息聲音,鐵釬也與鏈子刀交擊了數十次。

  忽然,五竹的身體猛的一偏,手中鐵釬蕩開一道刀影,如紡錘般急速旋轉,精準卡入銀鏈第十七節的環扣間隙。

  打蛇七寸!

  漫天的刀影剎那間消失,三丈銀鏈頓時化為兩段死蛇。

  毛齊五眼中精光爆射,表情閃過一絲明悟。

  似乎看懂了什么。

  也就在這個時候,冰冷的鐵釬已然觸及他的咽喉,下一剎那,便會將他的咽喉洞穿。

  但,并沒有。

  鐵釬停留在了他的喉間,再沒有前進一毫。

  五竹微微轉頭,蒙著眼睛的黑布之下,仿佛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湖面的一艘孤舟。

  孤舟之上,一襲青衣背手而立,面容隱于黑暗之中,只有那一雙目光灼灼的眼睛,望向岸邊。

  目光交織,炎陽大日般灼熱的氣機有如實質,與五竹的凜冽的氣機糾纏在于一處。

  即使隔著數十丈之遠,毛齊五依然能感覺到那如夏日炎陽般的氣機籠罩于天地之間。

  兩人之間的湖面,已經升起了騰騰的蒸氣,血水混雜著汗水,已然將他的全身浸濕。

  “玩夠了,回吧。”孤舟上的身影淡淡的說道。

  “殿下!”毛齊五心中一動,強提心神,腳下一踮,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搖晃的孤線,落入舟中。

  然后,便趴伏在小舟之上,口中的鮮血仿佛不要錢一般的往外吐著。

  “走了。”

  李承乾輕輕輕拂袖,小舟有如離弦之箭,急速遠離。

  氣機消失,湖面的蒸氣消散,五竹靜立于湖面,看著已然化為一個小點的孤舟,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離開。

  “怎么樣,三號套裝好用嗎?”

  孤舟之上,李承乾看著還在吐血的毛齊五,笑問道。

  “嘿嘿,用,根本就來不及用,如果不是金絲內甲,我,我……”

  說話間,鮮血又止不住的從口里涌出。

  李承乾無奈,將癱軟在船上的毛齊五拎起來,封住他身上的傷口,又摸出一個小瓶子,拔開塞子往他的嘴里灌了兩口,才把他放下。

  “收獲如何?”

  “不多,但夠了!”

  “回去歇歇吧,見識了宗師的戰力,未來的路,也算是明了了,不過,還需沉淀一番,不可急攻近利。”

  “是,殿下。”

范府,一如昨日的郭府  一片雞飛狗跳。

  范建鐵青著臉,不停的在范閑的門口來回的踱著。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老爺,您先別急,太醫正在看著呢,閑兒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

  柳氏感受著范建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沉氣壓,心里實在是有些發憷,自從認識范建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家老爺這般的模樣。

  溫文爾雅的范老爺竟然在眼前變成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讓她心神顫動。

  就是,感覺很MAN啊……

  這時,房門打開,太醫林守正走了出來。

  “林太醫,情況怎么樣?”

  “嗯,兇手下手很有分寸,只是內腑受了傷,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

  “只是什么?”

  “范公子似乎修煉了一種極為霸道的武學,受到傷勢影響,真氣暴動,牽扯到了傷口,致使傷勢加重,現在雖然壓了下去,可是三個月內,還是不要妄動真氣的好,現在,需要靜養。”

  “好,多謝林太醫。”范建一臉感激的道,讓人送走太醫,他一步踏入房內。

  房內,幾名侍女已經被趕走了,只余下范若若坐在床前,拉著范閑的手,一臉悲戚。

  “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范閑強笑道。

  “哥哥……”

  “若若,你也先回去吧,太醫說需要靜養,別再打擾他了,讓他好好休息。”范建道。

  范若若點點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待范若若離開,范建又安慰了范閑幾句,倒也沒多說什么,因為這個時候,他什么也做不了,說也沒用。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范閑才喘了口氣。

  他感覺應付別人,比受傷還累。

  不過,他還不能馬上休息,因為他還想知道那個刺客的情況。

  事實上,他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人想殺他。

  正思忖間,床前多了一個黑影。

  “叔,怎么樣,刺客是什么人?”看到五竹出現,范閑有些急切的問道。

  “有宗師出手干預,我沒留下他。”

  “宗師?”范閑面露震驚,“宮里的?”

  “不知道。”五竹搖頭,站在床前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跟我離開京都,這里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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