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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黃袍未加聲先至 承天殿里倒春寒

  “承乾,你怎么看!?”

  聽到慶帝的話,李承乾暗暗翻了個白眼,眼觀鼻,鼻觀心,盡量讓自己能夠突顯出大宗師的逼格來,開口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八個字說出來,殿中沒有動靜,但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我日,你特么想干嘛?

  想坐那張椅子嗎?

  你坐上去,就在位了,你再來謀,是不是?

  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敢出列,一個個的都低垂著眼眸,把視線投到腳下,戰戰兢兢。

  卻聽李承乾繼續道:“我這個人是最講規矩的,郭保坤是道審司的司長,是朝廷命官,刺殺的案子是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這件事情理應交給有司處理。”

  “我只是個不管正事的太子,這件事情輪不到我來插嘴。”

  站在他對面的大皇子,死命的壓著嘴角。

介尼瑪  有大宗師的身份加持,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

  承天殿里更加安靜起來,氣氛變得愈發詭異。

  坐在龍椅上的慶帝面無表情,靜靜的盯著李承乾,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說的有道理。”

  說著,他又將目光落在殿中的群臣身上,看著他們一個個低垂著腦袋,竟然沒有一個敢出來說話,心中不由想起李承乾曾經在臨湖殿中跟他說過的話,心中暗怒。

  “西北大捷,北齊大捷,擴地數千里,此誠本朝以來從未有過的大喜事,朕,不日將往大東山祭天,同時告祭先祖,為我大慶祈福。朕離京期間,由太子監國,總攬國事。”

  一語既出,寂靜的承天殿立刻騷動了起來。

  太子監國的消息并不算太大的秘密,林若甫、舒蕪這些大臣都是提前知道的。

  但知道歸知道,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提出來,還是讓人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仿佛,陛下是被逼的一般。

  “承乾,你意下如何?!”

  “行吧!”李承乾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隨后,便感到了來自于龍椅之上的冰冷氣息。

  連忙出列,對著龍椅上的慶帝行了一禮,“臣遵旨!”

  “那就這樣吧,退朝!”

  慶帝的心情顯然并不美好,當場拂袖而去,也似是在向群臣表達自己的不滿。

  李承乾站在承天殿上,看著慶帝消失的背影,目光漸漸幽深起來。

  看來,老頭子是真的感受到威脅了,忍不住了啊!

  大東山祭天!

  無非就是去慶廟中走一趟罷了,但去了又能如何呢?

  連神廟使者都被自己拆了,難道還能有什么其他的辦法,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或者說,這本身就是最后的試探了。

  在自己與他的交流中,明確表示過,要等到天下一統,國事興盛的時候再接手皇位,但這話顯然并不能讓他安心。

  一身大宗師的修為,坐擁四大九品上強者,還掌握著培養高層次武者的手段,這對王位已經不是威脅,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予取予求了,而他,正值壯年,又怎么可能這么快就退位。

  或許他覺得自己的說法是真心的,但人的心意是會變的,今天是這個想法,明天又是那個想法,要是真等到了哪一天自己的想法變了,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所以才會有了這么一次試探,在他還能掌握局面的情況將,給予自己一定的權柄,測試一下,手握大權的自己會不會改變心意。

  如果改變的話,或許接下來就是魚死網破了。

  真以為一個大宗師,四個九品上就能為所欲為嗎?

  他的手上可還撐著數萬精甲呢,還掌握著大慶的兵權呢,哪是那么容易就退讓的?

  一個大宗師罷了,要拼還是拼的下來的。

  沒看原著之中,他不是把五竹拼下來了嗎?如果不是手賤……

  隨著慶帝離去,朝會結束,群臣退朝。

  今天退朝的群臣的表情都很奇怪,一個個仿佛都是心情沉重,沒有了往日的喧囂,也沒有以前三三兩兩集結在一起的情況,全都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離開承天殿,仿佛這里有什么不祥的東西一般。

  大皇子,不,現在應該是楚王,將與自己一起在殿上受封的幾個屬下打發走,自己則追上了往東宮走的李承乾,“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點不對啊!”

  “沒什么,出了點意外,不過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李承乾淡淡一笑,“別擔心,我現在還不想把老頭子蹬下來,你也不需要提前站隊。”

  “站隊,我自然是站在你這個武圣人這邊了。”大皇子一笑,“我現在關心的是,郭保坤的事情如何處理?”

  “已經處理了。”李承乾語氣平淡的道,“剩下來的都只是走流程的表面文章罷了。”

  “你知道是誰干的?!”

  “死人干的。”李承乾微微一笑。

  臨湖殿,當范建踏入臨湖殿時,慶帝正坐在后廊,靜靜的看著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小心的走到廊上,輕聲道,“陛下!”

  “承乾上次跟我說,要是哪一天,群臣覺得我礙事了,就會上演一出逼宮大戲,給他黃袍加身,當時,我還不怎么信。”慶帝語氣有些悵然,語帶自嘲,“可是今天在殿上,我忽然發現他說的很對,百官,群臣,不過是一群墻頭草罷了,哪來的忠誠?”

  范建沉思了一會兒,道,“百官不可信,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忠誠這種事情,注定只有少數人才能做到,更多的只是隨波逐流罷了。”

  “是啊,隨波逐流,只要不包藏禍心就是好的了。”慶帝搖了搖頭,“查到什么了?!”

  “臨淮趙家。”范建道,“郭保坤這段日子整風整的太過了,有太多的人被卷了進去,包括趙家人,其他人敢怒而不敢言,但趙家……!”

  “七百年先哲世家啊,看來,他們是一點委屈都受不了了。”慶帝冷笑道,“既然是他們做的,那應該做的很隱蔽,趙前誠那老東西九十八了吧,活的比烏龜還長,做事滴水不漏,不會給人留下證據的。”

  “是啊,臣也是通過種種跡象才勉強推測出來的。”

  “罷了,承乾要監國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他查吧,郭保坤是他的人,就讓他慢慢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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