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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遷怒

  承天殿中,一片寂靜。

  太子又發癲了!

  上一次太子發癲,頭一個跳出來參他的御史王道安,不但下了獄,而且名聲被敗壞到了極點,最后在獄中自殺了。

  但人死賬不消,瓢師妹,沖師母,王道安的名字已經成官場上的一個糞坑,讓人避之不及,遺臭萬年。

  今天,太子又對開了當頭炮的御史王寧發癲,還是沖著滅族去的。

  你御史風聞奏事,說的夸張一點沒關系。

  可你收了賄賂,當殿污蔑當朝太子和長公主,被太子現場抓住了痛腳,你不死誰死。

  不但要死,肯定還要株連家族的。

  就這,你還得跟太子說聲謝謝!

  當頭炮炸了膛,把下面一幫子躍躍欲試的御史言官給嚇住了。

  誰的屁股下面沒有一堆屎,太子的打法又太過兇殘,直接往糞坑里扔炮仗,這誰受的了。

  于是乎,不少人將袖子中已經抽出一半的奏折又塞了回去,低眉垂首,不敢多言。

  一時間,整個大殿,竟然都在太子爺冷厲的氣勢下陷入了寧靜。

  什么時候,太子竟有如此威勢了?

  站在官員首位的林若甫若有所思,而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看著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李承乾,心下卻有些疑惑。

  太子這是怎么了,不對勁啊!

  火氣怎么這么大,東宮出什么事了嗎?

  身為監察院的院長,對于朝堂之事了若指掌,甚至宮里的事情,大部分也瞞不過他的耳目。

  東宮,防的并不嚴,甚至可以說,除了幾處緊要的地方外,其他地方都不怎么設防,他對東宮的消息還是清楚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知道,這一個月以來,東宮無事發生,無論是太子,還是東宮的屬官,都沒有發生什么事情,但是,太子的心情,似乎受到了影響,變的暴躁起來,即使是今天在承天殿,太子也沒忍住。

  這就奇怪了。

  以他所知太子的心機,今日怎么會如此失態。

  如果李承乾知道他的心思,一定會罵他,你特么要是被人剁巴剁巴然后沉血湖里,心態比我還炸裂呢。

  慶帝也看出一點不對,皺了皺眉頭,抬抬手,“好了,事情已經查明了,帶下去吧。”

  當下便有兩名力士上殿,把已經癱軟在地的王寧拖了下去。

  “承乾,朕讓你去署理鹽政,如今一個月過去了,雖然有所成效,但接下來怎么做,你也該有個章程了,不然總是這樣,難免引起朝中不穩。”

  李承乾抬頭,顯得有些茫然,“鹽政?鹽政不是沒了嗎?如今市場上的食鹽可以自由買賣,只要控制住鹽場,正常收稅便是,沒其他事了啊?”

  慶帝眨了眨眼睛,細想想,還真是。

  之前李承乾在鹽法司下令廢隊鹽業專營,讓食鹽可以自由買賣,并不是圣旨,只能算是部門條例,而鹽政又事關重大,所以除了內庫之外,其他的商人,除了幾個膽子極大的,沒有一個敢插手的,也就是李承乾以黑騎封了鹽法司,讓這個管理大慶鹽政的部門徹底癱瘓,內庫的行事才沒有遇到官面上的麻煩。

  畢竟內庫是皇帝的錢袋子,除了鹽法司這個專管鹽政的部門,朝廷其中各個衙門都沒有資格去管,李承乾掐住了鹽法司,長公主利用內庫的金山銀海打了個漂亮的配合,一舉殺入了鹽業市場,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一個月過去了。

  眾人回顧整個過程,赫然發現,貌似,大慶國的鹽政似乎真的解決了。

  現在等的,只是慶帝下一道旨意,將李承乾的政令確定下來,便沒事了。

  當然,所謂的沒事,僅僅只是朝堂上,政策上沒事,至于下面,特別是與鹽道有關系的鹽商、鹽官,與他們牽扯在一起的各方利益大佬、王公貴族們卻是有事了。

  不舍得手中的利益,就要去爭,去搶,但他們爭搶的對象并不是李承乾,而是換成了長公主,換成了內庫,以及,其他伸手進入鹽業的大商家以及與之有關系的權貴們。

  他們之間如何博弈,如何撕殺,李承乾都不想管,也不會管。

  “陛下讓臣署理鹽務,臣能保證每年鹽稅齊備,保證百姓有廉價的鹽吃,臣覺得這就夠了,至于其他的,不是臣該管的事情。”李承乾看著慶帝道。

  “罷了,現在看來,放開鹽務專營的確是不錯的選擇,就這樣吧,從現在開始,大慶鹽務放開,食鹽不再由鹽商專營,任何人俱可從事鹽業生意。”

  一錘定音!

臨湖殿  李承乾面上透著不耐,陰冷的氣息散布于四周,便是老陰比陳萍萍都有點受不了,拖著輪椅離開了幾步之遠。

  “承乾,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身為大宗師,慶帝對于氣機的感應不知道比別人強多少,他明顯感覺到李承乾身上流露出來的陰冷氣息中充滿了殺機,這很明顯是跟人結了死仇的,可是他在東宮,會和誰結這么大的仇呢?最近也沒聽說有誰鬧出什么妖蛾子啊!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殺機,他也覺得總這樣不行。

  他可是個心胸狹窄的,心眼比針尖還小。

  第二元神遠在域外的異世界,到現在連特么的仇人都不知道,報不了仇,泄不了憤,他憋的慌,不發泄一下的話,說不得會憋出病來,既然如此,那就找幾個該死的倒霉蛋發泄發泄,算他們倒霉吧。

  “父皇,兒臣在東宮住的挺舒坦的,也沒什么人惹到兒臣,只是兒臣被人惡心了,一時想不通而已。”

  “哦?”慶帝來了興趣,“這天下,還有你想不通的事情,說來聽聽。”

  李承乾撇了撇嘴,心道,你想開心就直說,心里更不爽了,于是道,“兒臣自幼讀圣賢書,除了老師們教的,自己也看了許多史書,總是覺得這世上的事情也就那樣了,歸根到底也就是一個利子,無論是誰,做什么事情,都脫不了這一個利字,所以,任何事情,只要把其中的利益搞清楚了,也就不難理解,可是這一次,兒臣是真想不明白!”

  李承乾的語氣加重,透著一絲森然,“兒臣署理鹽務,因為關系重大,所以就請姑姑幫兒臣查了查那些鹽商,看到他們做的事情,兒臣都以為姑姑是在構陷,人心怎么會敗壞到他們這個地步。”

  說到這里,他又狠狠的瞪了陳萍萍一眼,“陳院長,你們監察院是真懈怠了,這些鹽商做的事情并不難查,難道你們查不到嗎?”

  陳萍萍眉頭一皺,說實在的,鹽商們做了什么,他還真不知道。

  不是沒有消息,而是這些人從來都不入他的眼中而已,只要不鬧出事,他是不會關心的。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這幫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把這位心機深沉的太子爺氣成這個樣子。

  難道,自己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嗎?

  很快,他就知道了。

  李承乾遞上一大堆的資料,慶帝一開始還正常,但是越看,面色越陰沉,到了最后,身上的氣息也變的極為冷厲。

  嘩!!

  看完最后一頁,他猛的把中的資料砸向陳萍萍,厲聲喝道,“你自己看看吧,江南的人是怎么當差的,都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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