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宮 李承乾在葡萄架子下面喝茶,和葉靈兒閑聊京中的趣事。
這幾個月,是他穿越以來最舒服的日子。
老婆娶了,兩個,都賊漂亮,又跟老頭子達成了新的默契,也不怎么過問朝中的事情,老頭子也不會想著找他的麻煩,整天無所事事的,想干啥就干啥,這樣的日子,給個神仙也不換啊!
“殿下,靖王來了。”毛齊五如今的身法更飄逸了,無聲無息的。
李承乾眉頭一挑,將手中吃剩的半個桃子扔到了盤中,接過葉靈兒手中的白巾擦了擦,笑道,“來的挺快啊,王叔的面子不能不給啊。”
說罷站起身來,對葉靈兒和范若若道,“你們先聊著,我去會會靖王叔。”
東宮,承慶殿 宛如老農般的靖郡王李治身上穿著正式的朝服,安靜的喝著茶。
在他的腿邊,是傷痕累累,氣若游絲的李弘成,顯然,這位世子被他老子造的不輕。
“靖王叔,您老怎么親自來了,稀客,稀客啊!!”
李承乾自殿外快步走來,滿臉笑容。
“見過太子。”
“哎喲,王叔啊,您這是罵人呢。”李承乾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將要施禮的李治,將他扶到座位上,自己也沒有坐主位,而是坐到了他的身旁,看了一眼倒地呻吟的李弘成,無奈的道,“王叔今天來,是為了昨晚的事情吧?”
“唉,家門不幸,出此逆子,今天我把他帶來了,任你處置。”李治嘆了一口氣,踢了踢腳下的李弘成道,絲毫不管這廝是他的親生兒子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自家兄弟,而且是酒后瘋言,您都幫我出過氣了,有什么好處置的。”李承乾笑著道。
昨天晚上牛欄街刺殺是一件事,李弘成酒后發瘋,辱罵他這個太子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兩件事情攪在一起,已經分不開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弘成,李弘成也正恨恨的盯著自己,心中不由暗罵。
真是一個廢物啊,舔狗都不會當,連沸羊羊都比不上,竟然還敢在心里罵老子。
當下便笑道,“王叔啊,我是真不知道弘成有這個心思,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會和他商量商量的。”
“你理他作甚,就他這樣子,也能配得上范家小姐,做他媽的春秋大夢吧。”靖王又踢了李弘成一腳,罵罵咧咧的道。
“王叔,其實我有一事不明。”李承乾掃了李弘成一眼道,“都說您和范大人的關系很好,兩家走的很近,是不是真的?”
“倒是有這回事,當年范建是陛下的侍讀,我從小就跟他們的關系不錯。”靖王摸著自己下巴的短須微笑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弘成年紀也不小了,既然中意若若,為什么不早點去提親了,就算若若年紀不大,也可以訂親啊。”李承乾一臉不解,“你和范大人的關系那么好,想來范大人應該不會拒絕吧?”
“啊,這——”靖王摸著胡須的手停了下來,腦子里頭轉了個圈,忽然跳起來,對著地上的李弘成不要命的踹著,“對啊,你怎么不早說,你早說啊,你早說我就去提親了,若若就是我的兒媳了,你不早說,現在發瘋,我踹死你個王八蛋。”
地面的李弘成的眼珠子都紅了,腦子里是嗡嗡的,一直回響著一句話。
怎么不去提親呢?先訂親也行啊!
“好了好了,王叔,別這樣,再這樣,弘成就真的只能躺著出去了。”李承乾裝模作樣的拉了幾下靖王,待到他發泄完了,才一用力,將靖王拉到一邊。
“王叔啊,弘成傷的不輕,我看哪,先把人送回去,您有什么話就和侄兒說,只要是侄兒能辦的,一定給你辦到。”
許是踢的累了,靖王喘了幾口氣,點點頭,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灌著。
李承乾抬抬手,當下便有幾名內侍跑進來,將已經陷入昏迷的李弘成抬走。
兩人再次坐定,靖王嘆了口氣,“還是陛下厲害啊,生的兒子個個都是一時之選,再看看我這個兒子,蠢的跟豬似的,還想學人家當狐貍。”
李承乾笑著道,“弘成也是被人當槍使了,昨晚上的事兒,應該和他沒關系。”
“這話說的輕巧啊,別人得信哪。”靖王嘆了一口氣,這是造的什么孽哦,生了這么一個兒子,屁顛顛的跑過去給人當槍使,害的他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跑到侄兒這里來求情,他這輩子,還沒這么丟臉過。
“別人信不信無所謂,只要父皇信了就行。”李承乾道,“另外,還要盡快結案,給出一個結論,這樣的話,就能減少很多議論,不過,范大人那里,恐怕還要王叔你親自去啊。”
“是啊,這事兒鬧的,我都不好意思上門了。”靖王苦笑道。
“這我也就沒辦法了,要我看,再不好意思也還是要去一趟的,畢竟是您兒子,親的,您說是不是。”
“回去我還得再打他一頓。”靖王恨恨的起身告辭。
“不愧是王叔啊,怪不得活的這么自在,通透啊!”
李承乾笑著嘆息。
送走靖王,李承乾轉頭問毛齊五,問道,“你跑一趟長信宮,斷人財路,殺人父母,北齊那幫鹽商已經被姑姑逼瘋了,可別讓她出了什么事情。”
“是。”毛齊五目光閃動了幾下,身形晃動了一下,如卷起一陣清風,消失的無蹤。
北齊刺客于牛欄街刺殺戶部尚書之子并沒有上熱搜,上熱搜的是靖王世子在一石居大罵太子橫刀奪愛。
到了中午,坊間竟然隱隱的流傳出太子側妃范若若,出嫁之前與靖王世子有私情,這個謠言加上靖王府和范府一直以來的關系,還真有不少人相信。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當天下午,宮中禁衛副統領,東宮禁衛統領秦元帶著黑騎包圍了京都有名的詩社碧山吟社。
二十余黑騎沖入,將里面吟詩作對的學子砍殺殆盡。
秦元用槍挑著京都小有才名的才子,碧山吟社的社長,太學學子紀浩尸體,一路招搖,最后來到太學門口,將紀浩的尸體狠狠的砸在了石獅子上,鮮血內臟糊了石獅子一身,然后揚長而去。
太學嘩然,京都嘩然!
太學是什么地方,那是國家培養人才的最高學府,里面的學子不是才氣橫溢就是身份非凡,哪里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面,這般蠻橫的手段。
后來打聽到,關于太子側妃范若若的緋聞一開始就是從這碧吟山社傳出來的,所以才有此報。
但那又如何?
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如果不是你范若若婚前不檢點,怎么會傳出這樣的緋聞呢?
面對這樣的情況,不應該是你范家上謝罪的折子嗎?怎么能下此毒手呢?
哦,毒手是太子下的?
那又怎么樣,太子也不行啊。
局勢急轉直下。
當天黃昏時分,大批的太學學子便自發的跑到了皇宮門口跪闕,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皇宮門口的廣場上跪著的人越來越多,蔚為壯觀,同時引的大批大批的京都百姓圍觀,一時間,連入宮的路都給堵的嚴嚴實實了。
東宮之內,李銘傳急的頭上冒汗,在承慶殿門口求見了半天,終于見到了太子。
“殿下,出大事了,真出大事了。”看到李承乾,他急不可耐的沖到他的面前,“您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這一次,事情可真的鬧大了!”
雖然擔任東宮詹事多年,可他畢竟是傳統的讀書人出生,遇到這種事情,不知所措是正常表現的。
“稍安勿躁,宮外頭現在跪了多少人?”李承乾擺擺手,安撫著他。
李銘傳感覺自己看錯了,怎么,太子好像有一點點的興奮啊。
“下官來的時候,已經跪了有二千多人了。”李銘傳抹著額頭的汗道,不能怪人家太學小題大做,實在是這位太子手段太過暴烈了,暴烈的讓人無法接受,而且還將尸體慣到太學門口的石獅子上,這根本就沒把太學當回事,這怎么能忍?
“太學總共五千人,離著皇宮又不遠,給了他們半個時辰,跪了兩千人,差不多了,再等也等不到更多的人了。”李承乾抹起袖子,臉上閃過一絲迷之微笑,“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