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臨湖殿 慶帝看著李承乾,語氣中透著一絲的疑惑,“你對陳萍萍的惡意很深哪,如今,已經完全不加掩飾了嗎?”
“掩飾,為什么要掩飾?”李承乾道,“他把控監察院二十年了,把個監察院打造的滴水不漏,都變成他自家的地盤了,可是做出的成績卻越來越少。”
李承乾抬起頭,看著慶帝,“就拿這一次的刺殺來講,北齊刺客刺殺范閑,他事先不知道,狼桃入京,想要擄走婉兒,他也不知道,還有上次,鹽商在江南搞出那種滅絕人性的事情,他竟然也不知道,這些年,他一直躲在監察院里,一心一意的忙著自己的勾當,監察院只能發揮最基本的功能,拴條狗去當院長也就這樣了,您說,留著他干啥?”
“話也不能這么說,監察院這些年還是做了一些事情的,鹽商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這些其實都不在監察院的職責范圍內,至于這一次的北齊刺客,他也是提前得到消息的,范閑被刺的時候,范建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至于婉兒這邊,也是有所布置的,只是誰都沒想到出手的竟然是狼桃。”
解釋了一番,他又望向李承乾道,“倒是你,越來越囂張了,東宮禁衛黑騎光天化日之下圍攻監察院,現在外面的各種傳言已經是沸反盈天了,你說,你該怎么收場?”
“您是皇帝,這種事情,自然是需要您來乾綱獨斷嘍。”李承乾雙手一攤,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禁足一年,這一年你給我老實的在東宮里呆著,不許再出來惹是生非。”慶帝沉著臉道,“上次你不是說讓林珙回鄉多生幾個孩子的嗎?你已經成親不少日了,怎么還沒有動靜,給你一年的時間,夠不夠啊?”
“靠!?”李承乾一臉無語,好幾年前的回旋鏢怎么就刷的一下落到我頭上了呢?
不過,既然慶帝已經決定了,李承乾也無所謂,禁足一年,不痛不癢,對他沒什么影響,嘴上卻說道,“禁足一年沒關系,但監察院的事情不能停,郭保坤這兩年在道審司勞苦功高,如今朝堂風氣也好,各地學風也罷,都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這些都是能看到的成績,也該升一升了。”
“他現在已經是監察院的主辦了,還要升,怎么升,直接讓他當院長嗎?你放心,我還不放心呢!”
“不能賞罰不明啊。”李承乾搖頭道,“如今監察院九大處中,也只有郭保坤是有明確政績的,憑什么不能升?不讓他當院長,讓他當個副院長總行吧,范閑剛剛從澹州入京沒多久,什么事情都沒干,就拿了個提司的腰牌,和九大主辦平起平座了,其他八大處都是陳萍萍的人,他們有沒有疑義我不管,但郭保坤是我的人,我不能看著他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副院長?你倒是真敢提。”慶帝不由皺起了眉頭,“郭保坤是你的人,所以他一出東宮就成了監察院的主辦,還特意為他新設了一司,那個時候你怎么不說不公平呢?”
“我雙標啊!”
李承乾揚起下巴,理直氣壯的道,“監察院不能總是這個樣子讓陳萍萍一個人把持,我知道監察院里有釘子,但他們職權不足,并不能帶來多少可靠的消息,副院長,不上不下,就算不能拿到什么信息,至少也能讓他心生忌憚。”
“你就這么不待見陳萍萍啊?”慶帝十分不解,他不明白為什么李承乾會對陳萍萍有這么大的陳見。
“他在監察院一手遮天太久了,提司的腰牌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看那架式,還想讓范閑接手監察院。”說到這里,李承乾嘴角掀起一絲冷笑,“監察院是朝廷的衙門,不是他陳萍萍自己家的,院長之位,衙門主官的更替,怎么可能像他這樣私相收授,還有一點敬畏之心嗎?”
“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和我談過,還沒有最近確定,他是監察院的院長,對于未來的院長人選,也是有舉薦權力的,這不算是私相收受。”
“陳萍萍真的那么好用嗎?”李承乾這回真的疑惑了起來。
不管是原著中,還是現在,他都看不出陳萍萍這個人對慶帝有什么大用。
“有些事,你不懂的。”
慶帝輕嘆了一聲,沒有繼續解釋。
李承乾扯了扯嘴角,對慶帝這般作態有些不滿,但既然慶帝沒有解釋什么,他也不想多問。
“那我就回去禁足了,郭保坤的事情,您別忘了。”
“你真的想讓郭保坤接手監察院,就這么看不上范閑?別忘了,他現在可是你小舅子。”
“不是看不上,而是不合適,他的心思太雜,自己的想法太多,監察院這樣的地方,不需要太多的心思,也不需要自己的想法,會壞事的。”
慶帝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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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范府,書房 范閑看著濃眉緊鎖的范建,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自家這個便宜老子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仿佛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他為難,可以說是精通裝逼之道,今天這是怎么了?
“太子今天真的很囂張啊,我以前還以為他很溫和呢!”
“他只是看起來溫和,但性格極其霸道。”范建輕撫胡須,眉頭緊鎖。
“不過,他這么快就向監察院下手,還是讓人想不通啊!”
“太子和陳院長關系真的這么差嗎?”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說兩人并沒有什么仇怨,只是純粹的相性不和罷了。”范建陰沉著臉,“他一直想讓你接手監察院,難道是這件事情刺激到了太子?”
“您是說太子不想讓我接手監察院,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一出?”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監察院那地方你不接手最好,我擔心的是太子要對他動手了。”
“太子要對陳院長動手?為什么?”
“就是是因為不知道原因,這只是我的感覺,沒有任何證據,想來,陳萍萍也有同樣的感覺。”說到這里,他猛的起身,“不行,我得去見見他,這件事情太危險,監察院的事情你不能再參與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妹妹現在在東宮,你參與進去的話,幫誰,還是兩邊都不幫?不要想著調解,你還沒那個分量,也沒那個能力。”
“總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吧,不管怎么說,我也是監察院的提司啊!”
“你不說我倒忘了,把你的提司令牌給我,以后不要再和監察院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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