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陽光映照下,長達兩米的弩箭出現在郭保坤的眼前。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滯一般,郭保坤瞳孔猛的收縮,卻并沒有退,周身的真氣涌出。
“風!!”
隨著他一聲輕喝,周圍空氣猛烈的攪動起來,涌動的真氣融入風中,化為一只無形的手,瞬間便貼在了三根弩箭之上。
咻!!
嘟嘟嘟……
快,無與倫比的快。
直到三根弩箭在空中硬生生的錯開郭保坤,生生的釘到了地上,箭尾發出震震的顫動,這個時候,眾人終于反應了過來。
“郭大人,你沒事吧?!”
此時,黑甲禁軍統領用一種敬畏的目光望向郭保坤,身為道審司的護衛,他可從來都不知道這位名聲極大的郭大人竟然是九品上強者。
是的,九品上!
五名刺客中,有三名八品,兩名七品,但在這位郭大人面前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僅僅是一聲低喝,便讓五名刺客全都跪了。
而那強勁的軍弩出現的時候,他幾乎認為郭保坤已經沒救了,但現在,也只是在一聲輕喝之下,那三根在他眼中幾乎必中的弩箭,竟然擦著郭保坤的身體飛了過去。
是因為射偏了嗎?
不可能的。
是郭保坤改變了弩箭的方向。
他也是八品高手,但這樣的手段,他根本就施展不出來,將他放到剛才郭保坤的那個位置,他的身體估計已經被三根弩箭射出三個大洞了。
這是什么樣的手段,饒是他自問也算是武道強者,見多識廣,但也是聞所未聞。
“沒什么事,擦破了一點皮。”郭保坤平靜的道,面上看不出喜怒,抬頭望向街邊的一處兩層小樓。
這棟小樓不大,二樓的三個窗口敞開著,順著郭保坤的目光,黑騎首領面色一寒,揮手之間,一隊黑甲禁軍便沖入了小樓。
郭保坤靜靜的看著黑騎的行動,抬起左手,在自己右手臂上輕輕一抹,破碎的上衣血光迸射,被弩箭破開的傷口處,肌肉緊縮,止住了血流。
將手中的鮮血甩掉,他自矜一笑,轉頭望向幾個跪倒在地的刺客,此時,這些人已然被黑甲禁軍擒住,掙扎幾下之后,發現無法掙脫,眼中俱都閃過一絲決然。
“停!”
郭保坤對著他們再次輕喝一聲,正準備咬碎齒中毒囊的刺客口中的肌肉頓時一僵。
“這是……邪術嗎?!”
幾人望向郭保坤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恐懼之以,這樣的手段,他們也沒有聽說過啊。
“不要想著掙扎,也不要想著自殺,九品之下,在我面前是沒有反抗能力的。”郭保坤走到為首的刺客面前,用低沉的聲音問道,“你是什么人?!”
那為首的刺客面色一僵,現出掙扎之色,“我……我……我是劍廬弟,弟子。”
“四顧劍的徒子徒孫啊,說,誰指使你來刺殺我的?!”
“不,不知道!”
“不知道?”
“我,我們只接任務,不,不知道雇主是誰。”
“誰給你們的任務?!”
“馬……馬老板。”
“馬老板是誰?!”
“京都錦花樓,馬文成馬老板。”
“錦花樓?!”郭保坤點了點頭,對著幾名禁軍道,“帶他們回去吧,他們不會自殺的。”
“是!”幾名押著刺客的禁軍感覺到三觀已經完全被巔覆了,甚至都不敢多看郭保坤一眼,便拉著五名刺客匆匆進入了道審司內。
“意料之中,倒用軍弩,倒是有些預料之外。”郭保坤看了周圍一眾受了驚嚇的百姓,無奈的拱了拱手道,“各位,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都回去吧,別再圍在這里了,沒熱鬧看了。”
受了驚嚇的百姓一哄而散。
沒辦法,身為普通人的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這時,剛才沖入二層小樓的那一隊人馬出來了,抬著三具尸體和三架軍弩。
“大人,三個死士,自殺了。”
“自殺就自殺吧,把這人和弓弩都抬到京都府去,對了,還有那五個刺客也都送過去,這事歸京都府管,與我們無關。”
“是!”
“行了,就這樣吧,我也要回去了,等京都府來人之后,你把剛才的事情跟他們講清楚便是了。”
一副云淡風輕,仿佛完全與自己無關一般,道是把那禁軍統領給整不會了。
“大人,要不再等等,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京都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應該快到了。”
“等個屁啊,殿下等我開會呢,要不,你去幫我請個假?”
頓時,禁軍統領腦袋一縮,不再說話了。
“走了。”郭保坤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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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驛站之中,李銘傳已經和言冰云從屋內走了出來。
李銘傳面上帶著笑意,而言冰云則是一臉的嚴肅。
這會兒工夫,范閑已經在自己的屋里收拾了一番,一推門,正好撞見了兩人。
“范公子,收拾好了?”
“嗯,差不多了,李大人,大殿下馬上也要來嗎?我聽說,他好像在外面扎了營。”
“大殿下這次回來帶了兩百親兵,這驛站自是住不下的,我這次來,一是與言公子交接一些事情,二來則是代表東宮去大皇子那里迎一迎,正好這里的事情忙完了,現在就過去。”說話間,與一眾官員打了個招呼,出了驛站,騎上一匹馬,揚長而去,只余下些許的沙塵。
看著李銘傳遠去的身影,直到看不清了,范閑這才轉過身來,對言冰云道,“言公子,恭喜了。”
“喜什么啊,你知道這位李大人和我交接什么嗎?!”
“交接什么?”
“李大人來的時候,奉太子命,把秦元那丟人的玩意兒吊到了京都西城的城門上了,太子說,要吊足三天三夜,讓我三天后的這個時候,把他放下來。”
范閑微張著嘴,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大笑道,“好啊,太好了,這個混蛋終于被收拾了!”
想到自己一行因為秦元在北齊受的罪,范閑開心不已。
“另外,太子還讓李大人將我的告身和東宮的一些資料都帶過來了,從現在開始,我就脫離使節團,以東宮詹事的身份行事了,我還要看去資料,了解一下東宮的情況,就不陪你們了。”
“啊?這么急嗎?!”范閑頓時傻眼了。
“是啊,就是這么急。”言冰云苦笑著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今后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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