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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白馬神物

  送走了伏完等人,趙基與賈詡在十幾名騎士簇擁下來到汾水岸邊。

  陽光正好,北岸馬匹數千,或靜謐側臥,或躁烈打架。

  只有少數匈奴人在觀望、牧馬,與其說是牧馬,這些人更主要的工作是警惕南岸漢軍。

  趙基觀察一圈,說:“昨日城上觀望統計,北岸又多出二百余落。他們有援軍,我們沒有,這是一個缺點。”

  賈詡不急不躁,雙手交疊在身前,卻說:“今年大旱,匈奴縱馬食青苗,青苗終究難以持久。決戰就在十日之內;而十日之內,李郭二將難以渡河。”

  他了解平陵蘇氏的底蘊,在破開墻壘之前,李傕、郭汜都不會賣命強攻。

  都怕折損太大,得到一座干癟的空殼。

  但又有衛氏金庫這個前例在,平陵蘇氏在劫難逃。

  蘇氏祖上定居于此,是因為蘇建追隨衛青立功封為平陵侯,與關中其他著姓、豪強一樣,基本上都是兩漢勛貴之后,再要么就是先秦公族之后。

  賈詡側身看趙基:“若是匈奴人少一些,在兩萬左右,這才棘手。然其族群種姓趨利,遠處匈奴各部聞訊,也會發兵前來,以求分一杯羹。”

  匈奴來的越多,汾水流域的青苗就消耗的越快。

  所以,李傕郭汜還沒攻到河東,匈奴人就不得不發動強攻。

  此刻賈詡根本沒考慮天子、朝廷或別的什么,他只是就事論事,詢問:“侍中如何破敵?”

  “澮水上游筑壩一事不能停。”

  趙基也是情緒平靜,又說:“不管匈奴做什么,我準備分出三千軍士,一千疏浚新田溝渠,另外兩千在絳邑、陘城之間開挖塹壕,引水澆灌,限制匈奴散騎。”

  不計算澮水以南的虎賁舊營、天子行營,隘口民壯義兵,以及澮水上游唐城、翼城守軍。

  現在他手里除了虎賁、河東、匈奴義從三支騎兵外,還有五千虎步軍,三千北絳義兵。

  八千步兵里分出三千,這已經是相對保守的施工力量。

  還沒有破匈奴,趙基就想著恢復新田,還要開墾、恢復更多的灌溉區域。

  賈詡并不覺得這個行為搞笑,麥子什么時候都能種。

  別說四月初,就是五月都可以種。

  麥子的傳播,就是各地春夏大旱,能臨時補種,才快速流行起來。

  昨日一戰打出軍事信心,貼近絳邑開鑿塹壕,又有騎兵掩護,這件事情不難做。

  反正都是黃土地面,不難挖掘。

  賈詡緩緩點頭,又補充說:“今匈奴兩分,侍中不必過于憂慮。以某對匈奴的了解,北岸匈奴強渡之時,我軍猛攻,則陘城匈奴有一半概率毀約,坐視我軍大破渡河之匈奴。”

  趙基只是點點頭,只是有這種概率,不能將勝算寄托在匈奴人的內斗上。

  討論完畢,兩人繞路新田,這里只有小部分區域種植水稻,其他地方甚至很粗糙的撒了一些粟黍、黃豆,與野草一起生長。

  就這不到五分之一的新田灌溉區域,就能滿足絳邑此前駐軍,與城內近半百姓的口糧。

  僅僅是恢復絳邑、翼城即澮水兩岸的良田,最少能養三萬軍隊。

  北岸、東岸的匈奴在吃青苗,現在虎賁、河東、匈奴義從的馬匹也閑散游牧在新田的荒廢田野里,愜意吃混雜粟黍、麥苗、豆葉的草。

  也就水田邊緣安排了巡查軍士,預防馬群踐踏、啃食稻苗。

  路過匈奴義從營地時,就見去卑與一伙匈奴貴族正在新搭建的蘆葦棚上晾曬肉片。

  趙基靠近,就聞到強烈的腥臊氣味。

  去卑兩手各提一掛寶貝來迎,笑著對賈詡說:“文和先生,瞧瞧此物是否神駿?”

  “還真是好寶貝。”

  賈詡伸手接住,是沒有剝皮的公馬勾勾蛋蛋,通過血筋還掛著馬腎。

  剝皮切割時故意留了大塊的馬皮,能看得出來,是兩匹白馬的器具。

  普通雄健公馬的器具,已經是大補之物。

  而白馬神異,不論漢匈或者諸羌,都視之為龍的化身。

  白馬的器具,更是上品中的珍品,十分難得。

  趙基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擺手不要,賈詡毫不嫌棄,就主動討要。

  去卑也慷慨,都一并送給賈詡,賈詡立刻轉手交給隨從,讓對方趕緊回營去晾曬處理。清洗干凈,切片涂抹鹽粉,通風晾曬后,這兩副白馬神物,足夠支用許久。

  去卑引著趙基、賈詡在另一處臨時搭建的蘆葦棚下落座,太陽漸漸升起,趙基身上皮鎧已有些灼熱。

  棚內,趙基解下頭盔,詢問:“這些東西你們怎么分的?”

  “小王多出了一些錢,昨夜所獲之物,皆在小王這里。”

  去卑感慨說:“三四月間草木滋生,本是各部獸群繁育之時。今各部出兵來此,只能留母馬少數種馬在部內休養。昨夜所屠五百余匹,盡皆公馬。”

  匈奴人很少給戰馬閹割,因此去卑大豐收。

  趙基扭頭瞇眼凝視二十幾步外的蘆葦長棚,棚下匈奴勇士們切割肉片,涂抹鹽粉,匈奴貴族們端出來晾曬,樂此不疲。

  他不由感慨:“還是匈奴馬群充沛,我已盡征河東馬力,才能勉強維持各軍馬匹用度。就連現在軍糧轉運,也只能以人力推車。”

  目前軍糧還夠用,十五天內不需要著急。

  十五天后,壓縮軍糧還能再撐五天,壓縮軍糧是拿來應急的,例如追擊匈奴敗兵時也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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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來說,六天后安邑會組織運糧隊北上,直接運到絳邑前線。

  而這期間,安邑會持續通過涑水向聞喜、桐鄉運糧,以維持內遷避戰百姓的生存。

  面對趙基的感慨,去卑勸慰:“侍中不必苦惱,待大破作亂各部,小王立足汾北后,自會輸送馬匹,以支河東軍民用度。”

  到時候他不主動給,趙基也要跟他要。

  “賢王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會讓朋友吃虧。”

  趙基安撫一聲,一個想法從腦海浮現,又感覺這樣會增大自己的后勤壓力。

  打算再等兩天,條件更成熟了,爭取一步到位。

  賈詡左右看風景,余光察覺趙基不時沉思,眉宇舒展,又沒有開口講述。

  賈詡也就故作不知,他始終攪合在漩渦中心卻能全身而退,不是他多么機智,比他機智的人有很多。

  他能活到現在,全靠管的少,不多說話。

  比如晨間檢閱首級時,司馬防非要跳出來給伏完幫腔,還沒給趙基口實。

  若給了口實,無非打斷腿躺著。

  而現在,只要戰爭秩序混亂一些,司馬防還敢來前線,大概率要背后中流矢而死。

  這么聰明有勇氣的重臣,實在是自尋死路。

  賈詡腦海中僅僅是一閃而過,就將這些想法拋諸腦后,不再回憶。

  他一副深沉模樣,哪怕坐在去卑對面,去卑都會忽視賈詡的存在,一門心思與趙基攀談。

  “報!”

  一名隊官級別的虎賁侍郎驅馬而來,一躍下馬快步上前:“侍中,匈奴人砍伐馳道兩側樹木,正在徑城之南八里處修筑鹿角!”

  “這是想困死我呀。”

  趙基起身,抓住皮盔對去卑說:“賢王點選百余精騎,隨我去看看狀況。”

  “是!”

  去卑立刻應下,他神情多少有些亢奮,對面那么多匈奴,哪怕趙基盡數俘獲……去卑也是樂意的,這么多青壯、貴族人口控制在趙基手里,他也能快速兼并婦孺老弱留守的部落!

  何止是他,他下面的小王、頭人們也能籍此快速壯大,吃掉他們堂兄弟、表兄弟的部眾。

  趙基又看賈詡:“文和先生留守大營。無我令符,不得發兵。”

  “喏。”

  賈詡拱手長拜,隨即就去與護衛匯合,向大營而去。

  趙基又看傳遞軍情的虎賁隊官:“我去點選河東騎士,你持此令符,點選百余虎賁勇健。”

  說著從腰間皮盒里取出一枚小米椒差不多的令符,一枚令符只能一次調動一個百人隊。

  “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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